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柯南]搞倒九家公司之后我加入酒厂了（abo） 　　作者：易汝 　　文案： 　　月影辉，alpha，今年28岁，一直在为温饱挣扎。 　　他不是不努力，也不是没有才能，只是运气太差。 　　他入职的第一家公司，老板卷款潜逃了。 　　第二家，干到一半公司破产。 　　第三家，老板违法被抓。 　　第四家，老板一家撕家产，无人生还。 　　第五家，第六家，第七家，第八家…… 　　终于，在今年，月影辉入职的第九家公司，因为还不上贷款，老板上吊自杀。 　　月影辉拿着被克扣得所剩无几的遣散费，又成了无业游民。 　　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得知三年前贷款买的那个房子开发商破产跳楼，成了烂尾楼。 　　月影辉望着自己的仅有的存款和高额的贷款，也产生了与世界告别的念头。 　　于是他用最后的存款购买了一张前往小岛上度假的机票，打算花光自己所有的钱，然后死在与世隔绝的地方。 　　在岛上的第三天，月影辉在酒吧里点了一杯金汤力，决定喝完这杯就去最高的那座山上往下跳。 　　这时候一个银发的omega走进酒吧，带着发情期特有的暧昧的香气。 　　他环视一圈，走向月影辉的位置。 　　琴酒从酒吧里捡了一个弱鸡alpha回来。 　　后来这个弱鸡alpha带着酒厂起飞了。 　　1.cp琴酒，主角是攻 　　2.主角程序员，本质上是个好人但是脑子有问题，能力约等于泽田弘树plus，公司倒闭不是他的问题（基本上） 　　3.酒厂不会倒闭，但会变异（微笑） 　　4.看到泽田弘树应该能想到主角是个做游戏的吧（） 　　感谢“粟子不是栗子哦”制作的封面！ 　　内容标签： 柯南 　　搜索关键字：主角：月影辉 ┃ 配角：琴酒 ┃ 其它：柯南 　　一句话简介：为了谈恋爱努力工作 　　立意：有工作才有男人 第1章 　　“你好先生，要点什么？”酒保笑着问这个走近吧台的男人。 　　男人有一张英俊的脸，半长的黑发披在肩上，眉眼隐约有些锐利，但灰色的眸子中带着一种难以抹去的颓丧，冲淡了那种危险感，让他看起来像个不得志的艺术家，一看就是会被异性搭讪的类型。 　　酒保也算是见多了来酒吧寻欢的人，他一见这个男人就知道他很容易就能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啊？啊，”月影辉有点慌张地点点头，低下头去看吧台上的单子，“让我看看……” 　　竟然是新手吗？酒保有些诧异地想，看他这个长相，这个年纪，完全不像啊…… 　　但月影辉确实是第一次进酒吧，他在少年时期忙着打工，长大了也是日日为生活奔波，从来没有空享受这种放松的生活，他颓丧的神情当然也不是因为什么艺术，而是他真的要去死了。 　　但是死之前他总可以喝一杯。 　　月影辉对酒吧那些奇奇怪怪的鸡尾酒名字一窍不通，他看了半天单子，最后还是用手指点在最上面一行：“就这个……金汤力吧。” 　　还真是个新手。酒保没有表露出自己的惊讶，笑着对他点头：“好的先生，请稍等。” 　　几分钟后，酒保将酒放在月影辉的面前，男人拿起酒小心地抿了一口，大约是觉得味道还不错，又喝了一大口。 　　这样英俊却又青涩的alpha可真是少见，正好现在不忙，酒保便和他搭话：“先生是来旅游的吗？” 　　月影辉看他一眼，点头：“是的。”向着另一个世界出发的旅行。 　　这个角度看起来更帅了，酒保忍不住想。 　　“我们这里有意思的地方可是很多的哦，”酒保便说，“比如后面那座山，有很多人会去徒步，当然也得做好准备，每年在里面迷路的人也不少。” 　　“我正打算明天去呢，”月影辉笑了笑，“我应该不会迷路的。”反正只要爬得够高就好。 　　“看样子先生对自己的方向感很有信心啊，”酒保笑道，“我就不行了，在城镇里走路都会迷路的。” 　　“哦，”月影辉又喝了一口酒，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点了点头，“这样啊。” 　　早知道他是个新手的酒保并不意外，继续道：“先生是第一次来酒吧吗？” 　　那张英俊的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神情：“啊，很明显吗？” 　　没错，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酒保心里这样想着，口中却道：“并没有，但我毕竟是在这里工作的嘛。” 　　“这样啊，”月影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啊，我是第一次来，”他扫视了一下背后热闹的环境，“还有点不太习惯……” 　　“没事的，”酒保安慰他，“第一次总是不习惯的，以后就好了。” 　　月影辉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他杯中的酒已经要喝尽了，于是对酒保说：“能再给我一杯吗？就这个，Gin……” 　　他话才说了一半，突然感到一阵微凉的风划过后颈，于是猛地停住了，转身向后看去。 　　有个男人刚刚推开酒吧的门走进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银色的长发一直垂到脚踝的位置，半张脸都掩在黑色的礼帽之下，只露出一点白到苍白的皮肤，看不清长相，但光是气质就能感觉到这是个气场很强的男人，看起来和酒吧的氛围格格不入。 　　月影辉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砰砰跳，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别的什么。 　　酒保吹了声口哨：“好大胆的omega，发情期竟然还敢进酒吧。” 　　Omega？这个男人是omega？月影辉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股微凉的气息不是来自外面的冷风，而是这个银发男人的信息素。 　　风雪一样凛冽的信息素，完全不像是omega，但却因为发情期而染上了暧昧的气息。 　　酒吧里当然是不缺alpha的，这样一个发情期的omega出现在这里，含义不言而喻，omega还在扫视酒吧的环境，一个看起来半醉的男性alpha已经走上前去，调笑着说：“哟，美人儿，来找男人了？要不要我……啊！” 　　男人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银发的omega握住他的手毫不留情地反剪过去，然后像拎起一袋垃圾一样把这看起来有快两百斤的alpha拎起来扔到一边。 　　他甚至没说一句话。 　　轻易地解决了一个alpha之后银发男人继续扫视酒吧，他凶悍的举动明显吓到了酒吧里的人们，也把因为发情期omega的出现而带来的暧昧气息冲了个干净，月影辉听到酒保明显地抽了一口凉气，而他自己的注意力却全在omega修长苍白的手指上。 　　月影辉不得不承认……他在心动。 　　和他那些幻想着温婉贤惠的小妻子的同性们不同，从青春期，刚刚分化的时候起月影辉就向往这样的omega，强大，锋利，高傲，宛如天边孤月，一直到现在他做梦的时候梦到的依然是这样的人。 　　而眼前的这个人就像是他梦想的具象化，甚至在他的梦里都没有出现过这样完美的存在，就连信息素都是这样的合适，他把人扔到一边的动作简直是在往月影辉心上砸。 　　偏偏是现在，在他被现实毒打了十多年的现在，年少时的梦突然以一种毫不绮丽的姿态闯到他眼前。 　　假如……月影辉想，假如十年前遇见他，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可他已经不是那个敢于幻想摘月的少年，他甚至不敢试着去攫取一毫月光，和所有避开银发男人目光的胆怯的alpha一样，他已经丧失了做梦的勇气。 　　这个时候，慢条斯理地扫视着酒吧里所有人的银发男人把目光落到他身上。 　　月影辉感觉自己仿佛被X光从上至下地扫视了一遍，这让他浑身僵硬，然后omega向着他的方向走来，他的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声，仿佛那点血肉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似的。 　　靠近了之后那股清冷的气息更浓郁了，月影辉看到了男人掩藏在礼帽之下的眼睛，他有一双冰冷的绿色眼眸，嵌在那张白到近乎苍白的脸上为之增添了更多素淡的凉气，他看向月影辉的目光不像是在看一个人，而更像是在打量什么工具。 　　他有点像传说中的雪女，月影辉想，也许我已经在山上了并且遇到了暴风雪，眼前的一切都是雪女为我捏造的幻觉。 　　这时候男人开口了。 　　“你，”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就是不太像刻板印象里的omega，“要去开房吗？” 　　“啊？”月影辉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被搭讪，“我？” 　　omega不耐烦地皱起眉：“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去找别人。” 　　月影辉不是没有被搭讪过，虽然他穷困潦倒又不解风情，但起码还有张好看的脸，能够引起一些人的兴趣。可是那最多就是在甜品店之类的地方，被女学生羞涩地喊住，交换一个联系方式什么的——他通常不会答应，虽然女孩子们总是很可爱的，但并不是他的类型——而不是在酒吧里，面对一个□□大佬式的omega，被喊出去开房。 　　更正，面对一个完全是他梦中情人的□□大佬式的omega，被喊出去开房。 　　“没有问题！”月影辉大声说。 　　他可能是太大声了，以至于酒保用一种不忍直视的目光看着他，这或许让他表现得像一个毛头小子，但是无所谓了，哪怕这真的是雪女的幻境也无所谓，他都是决定要去死的人了，难道还怕丢脸吗？ 　　omega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他看着月影辉平静地点头：“走。” 　　好吧，酒保看着一前一后离开的两个男人心想，果然脸才是最重要的，我就说他会有个美妙的夜晚——虽然第二天就不一定美妙了。 　　等等，他低下头看到那个空酒杯：那家伙是不是还没给钱？？ 　　月影辉精神恍惚地跟在银发男人身后走进酒店。 　　发情期omega的气味原本应该是会激发alpha的征服欲的，但是不知道是这个男人的太特别，还是月影辉自己的问题，虽然他也产生了一些反应，但却没有那种特别强烈地试图侵占omega的感觉。 　　与之相反的，他觉得自己在做梦。 　　失业是梦，酒吧是梦，小岛是梦，眼前这个omega当然也是梦，现实中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存在呢？可能他一觉醒来会发现自己正在工位上打盹。 　　但哪怕是做梦也好，希望这个梦能够久一点。 　　银发男人停下脚步，月影辉也跟着停下了，他花了一点时间反应，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酒店的前台。 　　他现在的样子确实很像进了幻境，以至于酒店服务员担忧地看了他好几眼，不过因为他特别积极地抢在omega之前付了房费，她就又把目光收回去了。 　　大概又是一个终于约到了女神……呃不，男神的舔狗。 　　身经百战的服务员很有经验地想。 　　男人拿了房卡，月影辉继续精神恍惚地跟着他，那种若有若无的风雪气息萦绕在他的鼻尖，眼前的银发在走廊幽暗的灯光映照下闪烁着微光，像是一道再虚幻不过的幻梦。 　　男人刷开房门，转过头来皱眉看着他，他的意思可能是让月影辉快点进屋，但精神恍惚的后者没有意识到，取而代之的，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你没必要知道。”男人冷淡地说。 　　“可是，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月影辉问，“阿雪吗？” 　　男人皱起眉，似乎不太明白他怎么起的这个名字，他盯着月影辉看了一会儿，露出一个有些嘲讽的笑：“你可以叫我Gin。” 　　是因为在酒吧遇见的吗，所以用了一种酒做代号？月影辉这样想着，跟着Gin走进房间。 　　他想起了那杯金汤力，也许这是某种特别的缘分也说不定呢。 　　月影辉先洗了澡，然后Gin走进浴室，这间酒店明显就是为了这类事情预备的，浴室和外间的床之间只隔着一层毛玻璃，透过幽暗的灯光月影辉能看到Gin若影若现的修长身躯，屋子里还飘荡着发情期omega的气息，这让他更加迷糊了。 　　难道其他omega发情的时候也是这样冷静的吗，甚至还能记得洗澡？他迷迷糊糊地想，生理课上好像不是这么说的，但这一切发生在Gin身上又仿佛很正常，也许他真的是雪女吧，雪女怎么会按照人类的规则生活呢。 　　Gin从浴室里走出来，他脱下了那身黑色的大衣，只穿了一件白色浴袍，而从宽大的前襟中裸露出来的皮肤看起来比浴袍还要更白，月影辉像是在做梦一样地看着他，Gin皱了皱眉，抬手关掉酒店那本来也并不明亮的灯，窗帘早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就被Gin拉上了，因此现在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在这样的黑暗中，风雪的气息向着月影辉席卷而来，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在拥抱月亮。 第2章 　　alpha的信息素是金属味的。 　　若是一般人，或许会将这气息误认作血腥味，但琴酒太了解血液和金属了，他能清晰地分辨两者之间的区别，若非此时的情况过于混乱，他可能还能分辨出其中的铁含量。 　　这个alpha是个雏，在他傻乎乎地大声回应自己的搭讪时琴酒就意识到了，不得不说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有那么一张脸的男人怎么都不应该没有经验。 　　琴酒通常不喜欢找新手，虽然大多数alpha在他眼中都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帮助他度过发情期的工具，但工具也有好不好使的区别，新手通常意味着不好使。 　　但他还是接受了这个男人，倒不是因为他那种有别于其他alpha的，迷离的眼神，而是因为在这么个小岛上找到一个自己看得顺眼的男人并不容易。 　　为了任务时不时用药物把发情期往前往后乱拖的后遗症就是，琴酒的发情期太不规律了，一般的抑制剂对他又没有效用——即便有效，按照组织里医生近乎崩溃的劝告，他也应该尽量少用。 　　琴酒很重视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他遵照医嘱，尽量选择看得顺眼的alpha度过发情期——至于度过之后是把人干掉还是怎么着，那就是之后的事了。 　　而眼前的这一个—— 　　月影辉（琴酒在开房的时候从他的证件上看到了名字）很明显的是个普通人，他身上没有任何锻炼的痕迹，身手也很糟糕，从他的表现来看他确实是个新手，甚至可能是个处男，不过他适应得很快，本钱也很好，所以琴酒总体而言还是满意的——他在这种时候还能想东想西并不是月影辉不够努力，完全是琴酒自己精神力太过强悍。 　　他的发情期本来也不同于一般的omega，如果像大多数omega那样一到发情期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话，控制欲爆表的琴酒早就把自己腺体给割了，就是因为哪怕在发情期他都依然能维持冷静，甚至有时还能利用自己的信息素完成某些不太好办的任务，琴酒才忍受了这个时不时给自己带来麻烦的omega身份。 　　“Gin……”alpha喘着气在他身上呢喃，重新唤回了他的注意力，琴酒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告诉了他自己的真名——可能只是不想听那个很离谱的“阿雪”吧，他看向这个男人，琴酒的夜视能力很强，尽管房间里几乎没有任何光源，但他还是能清晰地看到男人脸上的表情。 　　月影辉有一双很好看的灰色眼睛，狭长的眼尾带着一丝锋锐的意味，就像他金属气息的信息素一样，而现在这双眼睛雾蒙蒙的，像是陷于幻梦，又像是想要落泪。 　　琴酒确信这人没有服用过任何致幻药物，但是不过是脱处而已，也不至于想哭吧？ 　　“Gin。”月影辉又喊了一声，这一次的声音清晰了很多，不再是那种迷蒙的呢喃，而是某种确信的呼唤。然后他的动作突然间激烈起来，原本还算稳定的信息素也猛然爆发，让琴酒一瞬间有种被刀锋所包裹的感觉。 　　他的身体条件反射地紧绷起来，感到一种难言的亢奋，这不是那种omega面对alpha信息素的亢奋，而更像是一个杀手在面对生死关头之时的亢奋，那种过于熟悉的冰冷气息激起了琴酒血液里的戾气，然后又在alpha与其说是安抚不如说是在抗争的动作之下慢慢转换为另一种欲望。 　　这之后琴酒终于没有了走神的余力，他一用力，轻易地翻过身，将alpha压制住，然后在刀剑加身般的颖悟中逐渐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 　　是钢铁。 　　琴酒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纠缠的信息素味道还没有散去，风雪浇筑下的钢铁气味让这里不像是经历过一场激烈的□□，反倒像是刚结束一场激烈的搏杀。 　　但是—— 　　银发的omega为自己点了一根烟，动作利落地起身，神态莫名地感受着身上那种带着愉悦的酥酸感觉。 　　但是搏杀可不会让他有这么清晰的感触。 　　琴酒抽完烟，走进浴室，打开花洒简单地冲洗，然后来到镜子前，他微微侧过身，把长发捋到一边，用过度冷静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颈侧的腺体。 　　那家伙把他标记了。 　　当然，是临时标记，即便是在意乱情迷之中，琴酒也不可能容许一个人对自己永久标记，而临时标记就还行，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只要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会消散，而在此期间能对omega起到很好的安抚作用。 　　……虽然他也不是很需要安抚。 　　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处理这个alpha。 　　标记之后的alpha与omega之间会产生微妙的联系，这一点哪怕是临时标记也是一样的，把这人放走显然是不可能的了，琴酒不会给自己留下那么大的破绽。 　　是杀死他……还是带回组织用一用？ 　　琴酒走出浴室，从衣橱里拿出一件新的浴袍穿上，然后给伏特加发了个邮件让他去查这个月影辉的来历，此时床上的alpha还在沉睡，大约是标记的缘故，他的气息让琴酒本能地感到很安心。 　　要不杀了吧，银发的omega漫不经心地想。 　　大概率不是什么麻烦人物，但也没有多大的用处，杀死他唯一的问题在于要收拾这里很不方便……或许可以带到后面的山上干掉，这样连收拾都省了。 　　他隐约记得方才最后那段失控的经历，要说不愉快，那是骗人的，但在脱离了那个状态之后，失控的不适感就涌现出来，这个他一只手就能杀死的脆弱的alpha或许有着和他契合度很高的信息素，对琴酒而言这是完全不必要的东西。 　　但医生可能会很生气，杀死一个标记了自己alpha对他的激素水平不会很好。 　　这时候伏特加把资料发过来了。 　　伏特加的动作出乎意料地快，可能是因为月影辉的人生根本没有什么值得被书写的东西——除了倒霉到毕业六年干倒九家公司这件事。 　　看到这事的第一时间琴酒还以为月影辉是什么商业间谍，不过再细看下去就能发现所有公司倒了的原因都和月影辉本人毫无关系——起码从表面上看是这样的，而他每次失业之后也只是更悲惨地去找下一个工作，完全不像收到了任何好处。 　　这运气不知道是不是也算一种玄学。 　　资料翻到最后，就在半个月前月影辉所在的第九家公司也倒闭了，之后这个男人买了一张前往这个小岛的机票，或许是想通过度假舒缓自己郁闷的心情吧……再之后就是琴酒在酒吧见到他。 　　除了特别倒霉之外，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是哪怕死在小岛上也不会被任何人注意到的类型。 　　唯一稍微值得琴酒注意的是他的职业。 　　月影辉是个程序员。 　　组织最近正在寻找优秀的程序员，这事不是琴酒负责的，但是他也有所了解，似乎是boss有了什么新的想法。 　　一个干倒九个公司的程序员能力应该不会太强，但是一个干倒了八个公司还能第九次找到工作的程序员，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再加上对自己身体状况的考量，琴酒心中的天平又向着把人带回去滑了一点。 　　正在他思考的时候，床上的男人动了动，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月影辉醒了。 　　他没想到自己还能醒来，在他完全失控地同Gin进行了激烈的运动，并且把对方给标记之后，他以为自己昨晚的昏睡就是永久的沉眠了。 　　不管Gin是像表面一样是个□□大佬，还是其实是雪女，反正月影辉都不可能活着。 　　但他确实还活着，身体上还能感受到昨晚的激烈运动留下的疲惫感，就是身边没有人了……月影辉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转头到处看，然后发现omega站在床尾的位置，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alpha有些羞涩地笑：“嗨，Gin。” 　　“……我还活着呀。”他喃喃自语。 　　这句话让银发的男人挑起一边眉毛：“你觉得自己会死？” 　　“啊，因为……”月影辉看起来更不好意思了，“你看起来，就好像是要杀了我的吧？” 　　听起来是代号的“Gin”在被呼喊的时候却显得确实是个常用的名字，哪怕是在发情期也无比强势但却没有拒绝被标记，这只能证明，他不认为这一切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只有死人才不会带来麻烦。 　　出乎意料的……还有点脑子。琴酒稍微有了一点兴致，他没有反驳那个关于杀人的言论，而是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求饶，还是反抗？他知道有不少alpha对自己的性别有着盲目的自信，希望眼前这一个不要这么蠢。 　　“就，没有什么，”月影辉看着他，那双眼睛现在不再雾气弥漫了，但依然带着仿佛是惯性的颓丧，“因为我本来就是要死的嘛。” 　　“就是……如果可以的话，让我死在山里吧？”他试探性地说，“死在这里的话，收拾起来也不方便。” 　　原来如此，琴酒想，因为过得太惨，所以决定自杀了吗，怪不得面对死亡都这么冷静。 　　还以为遇上了有点意思的人呢，结果只是个想自杀的懦夫。他有些失望地想。 　　虽然考虑过把人带回去，但在对方一心不想活了的情况下琴酒也并没有救人的癖好，于是他随意地点了下头。 　　alpha高兴地笑起来：“谢谢……” 　　看起来这么不近人情，但其实很温柔啊。月影辉感动地想。 　　omega的温柔给了他一点继续说话的勇气：“那个……你的发情期还没有结束吧？要不要等到结束了再杀我呢？” 　　琴酒看着他，一时间无法分辨这是临死前的挣扎还是某种破罐子破摔。 　　但他能感觉到这人是真心的，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个一心想死的家伙反而对他的发情期产生了兴趣，总不会真的是处男的雏鸟情节吧？可反正是要死的人了，也没必要在乎他的想法，琴酒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能力不错的alpha，决定遵循自己的内心。 　　“好啊。”他露出一个仿佛盯上猎物的笑。 　　月影辉想，这大概就是上天给自己的临终关怀吧。 　　早知道就早一点来死了。 第3章 　　Gin长得很好看。 　　月影辉出神地想。 　　之前在酒吧里太过昏暗，到了屋子里又始终关着灯，因此他一直没有机会认真观察银发男人的长相，只记得他有一双非常冷淡的，宝石一样无机质的眼眸，而现在他有机会仔细观察了，Gin有一张完全不符合omega刻板印象的凌厉而冷淡的脸，如果没有感觉到他的信息素，人们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把他看作一个强大俊美的alpha——不，哪怕他的信息素也完全符合alpha强势冷淡的特性，若不是发情期这个人根本一点也不像是omega。 　　就算是发情期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影响，这一点从Gin在发情期的间隙都没有躺床上休息，反而还在工作就能完全看得出来。 　　应该是在工作吧……听那个手机的声音像是在收发邮件。 　　我的运气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月影辉想，还是说我现在仍然在做梦，所以才会有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我的梦中情人突然出现？ 　　但梦不会这样真实，白天总是比晚上给人以更多的实感，空气中沉沉浮浮的信息素都还没有散去，交缠的气息几乎像是有实体一样清晰，虽然酒店的灯光依旧很暗，而Gin甚至不愿意拉开窗帘，但阳光依旧从窗帘的缝隙中照射进来，落在Gin的身上让他仿佛披上了一层圣光。 　　虽然这个仿佛被圣光笼罩的人手边就放着一柄枪。 　　但其实要解决我他根本就用不到枪吧，月影辉对自己的战斗能力有很正确的认识，昨天晚上要不是Gin的纵容他现在就算没死也已经躺床上起不来了，那么这柄枪比起杀伐的工具大概更像是一种象征。 　　确认了月影辉的死志之后他是一点也不掩饰了，如果说之前还稍微有一点在“扮演”普通人，那现在的Gin就完全释放出了他的本性，哪怕现在的他并没有穿回那身一看就不好惹的装束，身上是柔软的白色浴衣，银色的长发被他松松垮垮地打了个结垂在脑后，看着手机的神态也极为放松，但是他随意地放在枪械边的手，更为强势的态度，还有那种只有在黑暗当中游走的人才会有的气息，无不透露出极为危险的信号。 　　虽然早就知道这人可能是□□的，但是在Gin彻底不演了之后，月影辉还是感觉到一阵……亢奋。 　　怎么回事，他想，难道我内心的中二之魂还没有熄灭吗，我可是个守法良民啊，因为昨天晚上睡的omega是□□大佬而兴奋这种事情…… 　　月影辉默默地把腿曲起来掩盖自己的生理反应。 　　他把自己的目光从枪上挪开（“这把枪真好看——我怎么像个恋物癖啊！”），然后再自然不过的落到Gin的侧颈，那是腺体的位置。 　　因为长发被束起来，微微泛红的部位就这么很随意地暴露在空气当中，月影辉其实根本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标记他的了，唯一可以确信的只是这一定是在Gin的纵容之下，这个强势的人真的纵容他做了很多事情，如果不是很有自知之明，月影辉会以为Gin爱上了自己。 　　他的目光在那处位置停留片刻，月然后一路向下，落到Gin因为浴衣宽大的领口而裸露出的胸口上——他的皮肤太白了，以至于那些痕迹格外明显。 　　想到Gin之前的穿着，还有他大白天拉着窗帘的行为，月影辉有点怀疑那肤色是捂出来的——又或者他其实不是雪女，而是吸血鬼？这样想来，他的长相确实是更像吸血鬼一点，这种凌厉而俊美的外貌不太符合人们对omega的刻板印象。 　　但是会让我心动的omega又怎么会是普通的o呢，月影辉有点怅然地想，早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明白这一点，我天性只会喜欢这样子的人啊。 　　很奇怪，正常来说这才应该是激起alpha欲望的画面吧，至少生理课上都是这么说的，因为这代表着对omega的占有和征服，是每个alpha天性里就有的东西，但是……也不是说他不为此感到愉快啦，只是和刚刚的反应相比…… 　　不要啊，中二病也就算了，我不要变成恋物癖啊。月影辉痛苦地想。 　　于是他再次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把目光重新放回到了Gin的脸上。 　　这张好看的脸上的神色依然平淡而随意，Gin绝对感觉到他的视线了，但是却连一个眼神的注意力都欠奉，他看着手机的眼神倒也没有多认真，可能现在看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都这么不重要了，干脆看看我不好吗，就当是临终关怀也行啊，我感觉自己长得还是不错的啊，月影辉幽怨地想。 　　但是他真好看。 　　他很快地愉快起来。 　　“你要是无聊的话，”那个视线实在是过于清晰了，琴酒终于把眼神从手机上挪开，“就自己找点事做。” 　　“我在找事做呢。”月影辉笑了笑，诚实地说。 　　他现在没有工作也没有人生，可谓是无事一身轻，当然是想做什么做什么。 　　琴酒皱眉：“你在做什么？” 　　“看你，”月影辉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你真好看。” 　　琴酒感觉这人脑子有点问题。 　　他当然能感觉到这人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飘来飘去，若非那目光里并没有alpha们常见的侵略感，琴酒真的会拿起□□就把人解决掉，但那种确实是纯粹欣赏的目光也让他觉得很古怪，很少有人会评价他的外貌，大多数人见到他的时候都只顾着被惊吓了…… 　　不怕他的人倒是也有，虽然很少，但是绝不是这种他一只手就能解决掉的弱鸡，而且哪怕是那少数人，也不会在意他的长相，他们更在意琴酒的实力。 　　会评论他长相的大概也只有贝尔摩德，但那个女人虽然不会有让他恼火的侵略感，却又有过多的探究欲望，让琴酒很不想和她聊天。 　　除却那个女人似真似假的感叹，这还是琴酒第一次被赞美外貌，而且这赞美又不像是调情，反倒好像是在欣赏什么艺术品……不，更像是赞美大自然。 　　是因为已经不在意生死了吗，所以反而胆子变得特别大？对于这样的人琴酒倒也不至于觉得厌恶，但那种轻飘飘的目光还是让他有些不习惯，于是他冷淡而直白地对月影辉说：“你换个事情做。” 　　“好！”月影辉下意识地就应了，应完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就是因为无事可做才会选择看着Gin的——然后一不小心看入迷了。 　　月影辉当然无事可做，他是来自杀的，不可能带着自己的曾经从不离身的工作器材——就算带了现在也不在手边，这屋子里现在就两个人，Gin连被他看都不喜欢，那自然更加不可能和他聊天打发时间了……话说回来，Gin在整个酒吧那么多人里选中自己，昨天晚上又那么纵容他，月影辉本来以为他还挺满意自己的呢，竟然连看一下都不行……还是说他只是害羞？ 　　呃，应该不至于吧，很难想象这个男人害羞啊，说不定是因为他们这种人都对视线特别敏感，所以我一直盯着他看显得很冒犯……话说回来，Gin这样强气的人，大概真的很少会被人盯着看吧。 　　既然Gin开口了，月影辉当然不会继续冒犯他，他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是的，这个场景有点奇怪，发情期中omega在工作而alpha坐在床上，但是当事人双方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然后转向床头自己的衣服，在里面翻出手机来。 　　反正无事可做，玩点手机游戏吧，平时太忙了连游戏都没空玩，他记得这周好像有个新的抽卡游戏开服，看看能不能充分运用死前的好运抽几张稀有度高的卡出来。 　　Gin大概也没经历过有人在他身边玩游戏的事情吧，我在他心里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形象呢？……但愿我能在他心里留下形象。 　　月影辉有点惆怅地想着，解锁手机，界面上立刻跳出一条信息来。 　　他眉头一跳，不由略带惊讶地嘀咕：“嗯？怎么这时候还有人看我的简历。” 　　这声音并不小，琴酒虽然在工作，但还是立刻注意到他的话语，那语句中的含义让杀手微微皱眉：一个都想要自杀的人为什么会还在投简历？ 　　月影辉并没有注意到琴酒的关注，他在手机上按了几下，自言自语着：“这人还挺有能力的嘛，竟然没有留下什么破绽……要是早个三天……五天……一个月的话我肯定会感兴趣的。” 　　这话说得有点不明不白的，要是平常琴酒肯定没兴趣去探究，不过现在他想要快点确定这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想死——这决定了他要用什么方法杀人，于是他开口问道：“简历？” 　　“啊，”月影辉立刻抬起头看向他，神色明亮地点点头，“其实只是我自己的叫法啦。” 　　“是个资料包，”他解释道，“我打包放在网上的，里面有我的全部信息，如果有人想要了解我，只要解开一点简单的程式，就能得到我的信息了。” 　　“我把这称作我的简历，毕竟世界上公司那么多，不仅是我去找公司，也要让别人来找我嘛。” 　　“不过我两个月之前就没有更新这个了，”他低下头在手机上操作，那明快的色彩很快在脸上消失，又变回了略带丧气的样子，“因为没有什么新的东西好写的……而且现在这东西也没用了。” 　　想到自己痛苦的职业生涯，月影辉更丧了，他随手把资料包删除——虽然只用手机大概是删不干净的，但是反正他也没有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资料。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开头的时间是在柯南元年的四年前 第4章 　　琴酒在月影辉说到资料包的时候就瞬间联想到了什么。 　　难道说伏特加这一次收集资料这么快是因为…… 　　直到月影辉说自己两个月没更新他才感觉好点，这说明伏特加起码还是用了多种渠道搜集资料的，没有拿到一个资料包就照搬。 　　但出于谨慎他还是对月影辉说：“给我看看。” 　　“啊？”月影辉一愣，“什么？我的资料吗？” 　　琴酒点头。 　　“我都……”删了两个字被月影辉吞下去了，他操作的速度一下子变快，“你等一下！” 　　琴酒感觉不对了：“你在干什么？”该不会是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 　　月影辉的手都快舞出残影了：“我……我刚刚想说这玩意也没用了就给删了……没事我很快就能把它给恢复了！……好了！” 　　他把手机递给琴酒：“给！” 　　这副过分坦率的样子让琴酒觉得更古怪了。 　　他没感觉到月影辉在说谎，但是少有地对于自己辨认谎言的能力产生了怀疑，这个人如果不是一个演技高超的特工……那就是个性格天真的笨蛋。 　　看他早上那么敏锐的样子不像是笨蛋……但是看他昨晚那个样子又很像。 　　真麻烦，早知道应该在他醒过来之前就把这人干掉的。 　　琴酒接过手机扫视上面的内容，在记忆中和自己早上看到的做出比对，基本上没有什么不同，他就说伏特加怎么突然间把资料整理得这么有逻辑了……看来对伏特加而言，多找了几份资料补足时间上的空隙就已经是他谨慎的极限了，不过在这上面琴酒是没指望过伏特加的，所以倒谈不上失望。 　　就在这时候月影辉的智商仿佛突然上线了：“啊！查看我资料的不会就是你吧！” 　　就是这种感觉，这种搞不清他是聪明还是蠢的感觉……琴酒冷笑：“看来你还没有笨到家。” 　　“我没有想到嘛，”月影辉有些不好意思，“是你的手下吗？他的能力还不错啊！” 　　但是完全没有觉察到眼前这个人留下的后手……琴酒想，不然哪怕是伏特加也不会那么轻易地相信这份资料的。 　　“其实你如果想知道我的信息直接问我就好了……”月影辉还在继续说，“不过你可能不会相信吧，但是现在你知道这份资料也是我写的了……我保证都是真的啦，我不喜欢简历造假的。” 　　他停了一下：“哦，不。” 　　琴酒从那份资料上挪开目光，看向月影辉：“嗯？” 　　“我想起来了……”月影辉非常不好意思地说，“那份资料上我的身高是错的，不是188而是193，因为不想显得太高来着……” 　　琴酒无语地又低下头继续看：“还有吗？” 　　“没了，除此之外全是实话，”月影辉老老实实地说，“因为也没有什么说谎的意义啊，都是些很普通的生活。” 　　“找工作—公司倒闭—找工作”的无聊循环，假如他的人生是一出戏剧，观众大概都会因为太无聊了而忍不住换台，一直到现在，最后一个观众，也就是月影辉自己，也决定换台——于是这出戏剧就此失去了播放的意义，可以被腰斩了。 　　假如能由Gin——他这出戏最后才出现的这位机械降神式的人物来斩断他，那么作为最后的观众，月影辉会为了好结局而给自己加上一星的评分。 　　他想得有些入神，回过神来，才发现Gin仍然在看自己的简历，神情倒也说不上有多认真，但是考虑到这人在工作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表情，月影辉隐约地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 　　他好像并不是自己最后的一个观众，眼前这个人，这个有着冷淡眼眸的男人——他才是。 　　“你去查了我的资料……”他有些恍然又有些紧张地说，“是因为其实你并没有完全想要杀死我吗？” 　　不会吧，看起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佬，但其实甚至会考虑对方的状况吗？月影辉惊讶地想，出乎意料的体贴啊，还是说是因为我还挺好用的？ 　　与此同时，琴酒很无语地想：这人的智商怎么时断时续的。 　　除了缺少最近两个月的内容之外，单论月影辉个人的信息，这份资料和伏特加交给琴酒的比起来甚至还更详细一些，连月影辉小时候住哪里都写进去了……应该是伏特加传资料的时候挑选过一下。 　　仔细看这份资料的话，就会发现月影辉的工作范围真的很广泛，他在好几家不同的公司里担任的是不同的职位，而且几乎都做得不错——差不多进公司几个月就能得到升职——当然基本上再过几个月公司就倒闭了。 　　但凡是信息技术领域的东西，都能在月影辉的简历里找到，哪怕琴酒对这一方面并不算太了解，也能感觉到这有点太离谱了。 　　“如果你写的都是真的，”琴酒有点疑惑，“你为什么要自杀？” 　　就他这个能力，找个新工作应该并不困难。 　　这话一瞬间让月影辉更丧了。 　　“因为我受够了，”他丧气得失去了表情，那张脸面无表情甚至瞳孔都没有高光的时候反倒显出种锐利的感觉，“我受够了日复一日的生活和莫名其妙倒闭的公司，受够了代码、程序和数据库，我不想干了，我不想活了。” 　　琴酒又看了一眼那个“简历”，虽然干过很多活，但是月影辉做的最多的确实是数据库。 　　“那你想做什么？”他问。 　　月影辉那张空白的脸上浮现出诧异的神色。 　　“游戏，”他轻声说，“我想做游戏。” 　　那是他已经不敢触及的梦想，并不是一般的游戏，那种东西只要加入随便一家游戏公司就行了，可是他想要的是更宏大，更伟大的东西…… 　　这家伙看起来马上就要从天台跳下去了。 　　琴酒觉得有点头疼。 　　看起来这人说的是真话，即便不是真的，仅凭他能骗过伏特加，这人的能力也不会太差，应该是组织需要的人才。 　　唯一的问题是……这个人才不想活了。 　　虽然月影辉这人奇奇怪怪的，但是对于他是真的想死这一点，琴酒能够感觉到没有半点虚假，他确实丧失了生存的欲望，可能他一些奇怪的举动也是因此而出现的吧……这就稍微有点麻烦了。 　　琴酒并不擅长激发他人的生存欲望，甚至，准确来说，他平常做的事情完全是这一行为的反面，但假如要把这人带到组织里工作的话，就起码得让他活下去，这完全是琴酒技能树之外的东西。 　　假如组织是个游戏公司倒是罢了……但组织当前在做的好像就是数据库。 　　“我说，Gin，”月影辉这时候开口了，他灰色的眸子像是一对空洞，“你是在……面试我吗？” 　　琴酒想了想，觉得这话没什么毛病：“如果你想这么理解的话，是的。” 　　不管怎么说还是尝试一下吧，琴酒这样想着，开口道：“如果你确实有这样的能力，组织很乐意为你提供工作。” 　　“……对于有能力的人，组织的待遇很好。”他勉强加了一句招徕的话语。 　　果然……月影辉苦笑了一下。 　　“我不想工作了，”他垂下那双颓丧的眸子，“那没有意义……” 　　就像他自己刚才说的那样……假如这份offer是在一个月之前到来的话，他大概会很有兴趣吧，虽然这个邀约来自一个不管怎么看都是□□大佬的人……但这个□□大佬可是他的梦中情人啊。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虽然月影辉的运气一直不好，但他彻底地认清自己就是在这短暂的几天当中……再怎么挣扎都是没有意义的，这一切或许从他诞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没有那个实现梦想的好运，既然如此又何必继续在人世间挣扎，能在这里遇见Gin已经是再完美不过的结局了。 　　不过他还是有点紧张，Gin看起来不是那种很好说话的类型，假如Gin非得要把工作塞给他的话……那就工作三天再自杀吧。 　　琴酒看了他一会儿，想不出任何能劝说的话。 　　算了，拉不进人就拉不进吧，组织从来也没有指望过他往里带人。 　　“行，”他把手机推到一边，不再去看那堆简历信息，“那就按照原计划，我的热潮要开始了。” 　　月影辉抬起眼，诧异地看向他。 　　现在的□□都这么好说话的吗，不想干活就不想干了？虽然他自己不是什么被特别关注的人才，但Gin看起来完全是那种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类型……但他偏偏就很平淡地放过了这件事。 　　是因为我要去死了吗，月影辉想，真是很温柔的临终关怀啊。 　　琴酒没有在意月影辉的想法，他的热潮确实开始了，银发男人起身关掉灯，抽掉浴衣的带子，扔在一旁。 　　风雪开始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席卷。 　　而钢铁不再宛如刀剑，却在其中凝矗成一道高塔。 　　不，Gin不是雪女，月影辉想，也不是吸血鬼。 　　风雪中诞生的精怪和以血肉为食的种族都不会有这样极致的包容，给予人生的希望，却又包容人死的欲望。他以迷蒙的眼睛看着床上的男人，Gin银色的长发铺陈地散落在床上，在阳光的照射之下闪烁着温柔的辉光。 　　这份温柔不属于行走在地上的种族，传言天使会试图拯救每一个想要自杀的子民，或许我就是遇见了自己的天使。 　　如果是这样，那我应当聆听他的教诲。 第5章 　　“你答应了？”琴酒有些惊讶地看向月影辉。 　　之前还丧得好像下一秒就要从天台上往下跳，怎么过了一个晚上就突然决定为组织工作了？他一想昨天发生的事，不由得感到一阵古怪：总该不会是因为……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技能？ 　　“嗯嗯，”月影辉点着头，认真地看向他，“我会努力工作的！” 　　等把事情做完再去死好了，反正也不差这点时间。 　　琴酒转念一想，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这人能力不错，组织总是不亏的，进了组织里面当然也不可能再有机会出来，于是他没有计较，淡淡点头：“行。” 　　“等这事完了我带你去组织里。”说着他掏出手机给龙舌兰发邮件。 　　Gin：碰到一个程序员，过几天带给你。 　　Tequila：？你什么时候去招人了？ 　　Gin：没有，只是刚好碰到。 　　Tequila：……你不是去出任务了吗，哪里碰到的？ 　　Gin：酒吧。 　　龙舌兰一头雾水地看着邮件，要不是对面的人是琴酒他就要怀疑对方在耍他了，但是那毕竟是琴酒，琴酒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于是一头雾水的龙舌兰还是勉强回复：“行，我在基地，你带人直接过来就行。” 　　得到肯定答复的琴酒放下手机，发现月影辉又开始盯着自己发呆，他一看过去，对方就猛地坐直了：“我以后就跟着你了吗！” 　　“当然不，”琴酒看到月影辉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忧伤起来，不由露出一丝冷笑，“你可干不了我干的活。” 　　也是，月影辉想，看Gin这样，就知道他八成是出外勤的，而□□的外勤大概也逃不脱打打杀杀，那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确实是干不了这活。 　　月影辉在宅男程序员当中其实算是身体不错的，他偶尔会锻炼，加上毕竟是个alpha，又身高腿长，单看外表就挺有压迫力的，但那只是在普通人当中，和Gin这样的专业人士比起来的话……总之还是不要自取其辱比较好。 　　他早有预料，倒是没有特别沮丧，但是想到自己都决定为了Gin多活好一段时间了，还是忍不住问：“那之后你还会来见我吗？” 　　琴酒依然回答得很爽快。 　　“如果你有足够的能力，”他看着月影辉平淡地说，“或者你实在太差劲。” 　　前者的话，等到月影辉取得代号，他们有可能会有任务上的合作，至于后者……假如这人并没有他在简历上所说的那种能力，组织也不会养废人——负责清理废物的当然还是琴酒。 　　月影辉明白了，这就是说还有机会再见，他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要是往后还能死在Gin手上的话……那就算是真的圆满了吧。他满是向往地想。 　　一场热潮过去，Gin又开始工作，月影辉仍然没有事做，不过现在他是有工作的人了，作为一个熟练的打工人，哪怕已经想好干完这一单就去死，在干活的时候依然要拿出充分的热情。刚进到新公司的时候当然要努力工作给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尤其这个领导是你很有好感的对象的时候——看Gin都不用和任何人申请就能决定招募自己就知道他一定是高层了。 　　于是月影辉毫不犹豫地开口了：“有什么我能做的事情吗？”他期待地看着琴酒，“或者给我一份工作手册自己学习？” 　　问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通常意义的公司，不知道□□和普通公司的流程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琴酒有点诧异，月影辉的变化也太大了一点，之前颓得一副啥也不想做的样子，现在突然对工作充满了热情，他都很久没见过这么积极的新人了。 　　难道这才是他的本性吗，虽然依然不知道这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导致这样的转变，但是琴酒对积极的下属还是挺有好感的，只是他不是负责技术组的，还真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去办，就算有，这人手上只有个手机，也办不了什么事吧。 　　大约是注意到了琴酒落在那个手机上的目光，月影辉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啊，没有电脑在手边确实不太方便……”早知道他就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带过来了，但是他是来自杀的啊，这些东西当然都留在住处了，怎么会想到自杀还能遇上一个新工作的啊。 　　“那我……”他想说自己就去玩玩抽卡游戏打发一下时间好了，这时候琴酒结束了思考：“穿衣服，我们走。” 　　“啊？”月影辉一愣。 　　这人的发情期还没结束吧？ 　　“既然你这么想要工作，”琴酒面无表情地说，“我带你去见你的上司。” 　　正好他也不想再在这个小岛上耗了，远程指挥任务还是有点不太方便，要是顺利的话，一切应该能在路上完结…… 　　就算自己是个处男，就算对omega的了解全部来自于生理课程，月影辉也还是能意识到，Gin这个人真的很奇怪。 　　没有哪个正常的o能在发情期还到处走的吧？虽然omega只有在热潮之中才会完全陷入欲望，但是在整个发情期过程中他们都应该是相对脆弱而且需要alpha的安抚的状态，但是Gin……他看着眼前人的背影，Gin岂止是不脆弱，他看起来就像是根本不在发情期一样——因为临时标记的缘故，那四处逸散的信息素都变得很收敛了。 　　不愧是我的天使。他想，果然与众不同，和那些平凡的大众完全不一样。 　　他跟着琴酒走上天台，然后愣住了——一架直升飞机正在天台等待着。 　　月影辉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架飞机，感觉自己加入的这个□□势力比他想象的还要更……特别一点。 　　Gin就已经足够特别了，但是一个明晃晃触动直升机接人的地下势力——虽然这个小岛的位置很偏，应该不会引发什么问题——总觉得和自己理解中的不太一样。 　　琴酒只瞥了月影辉一眼，便走向直升飞机，后者见状，连忙跟上，一个穿黑衣戴墨镜的大块头坐在驾驶座上，对琴酒打招呼：“大哥！” 　　琴酒冷淡地点了下头，那家伙又看向月影辉：“这就是大哥你让我查的……” 　　“我是月影辉，”月影辉连忙向前辈介绍自己，“前辈好！” 　　“哦哦，”大块头很得意的样子，“你好啊！我是伏特加！” 　　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驾驶着飞机起飞：“想不到大哥竟然允许你加入组织了，你可要好好干啊，作为大哥带进来的人，不能给大哥丢脸！” 　　“好的，前辈！”月影辉立刻认真地回答，招进来的人的能力关系到hr的绩效，这他懂，之前招他进公司的hr就没有没拿过奖金的。 　　伏特加看起来更高兴了，他还想要说什么，边上的琴酒开口了：“开快点，Vodka。” 　　“哦，好的大哥。”伏特加立刻开始专心开飞机。 　　琴酒拿着手机不知道和谁联系了一下，转过头来对月影辉说：“我先带你去技术组的基地见你的上司，他会把任务给你。” 　　“好的，”月影辉乖乖点头，“那个……你身体不要紧吗？”他感觉对方的信息素又躁动起来了。 　　“没事，”琴酒说，“飞机机舱和驾驶室有隔板。” 　　“啊？”月影辉茫然：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琴酒平淡地看向他：“怎么，你不行？” 　　草，这怎么可能说不行啊！月影辉震撼了：“我可以！”他这副傻样和在酒吧初见琴酒的时候没有丝毫不同。 　　银发男人的眸中流泻出一丝笑意：“那就好。” 　　伏特加关上隔板的动作非常熟练，月影辉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这是不是因为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太多次。 　　这架直升飞机的机舱算是宽敞的，但是琴酒和月影辉的身高都超出常人，因此这空间对他们两个来说还是有些逼仄，琴酒按住月影辉根本不让他动，后者揽着他的腰听话地照做，目光在他的脸、身体还有垂下的长发之间流连，琴酒感觉对方的表情像是在瞻仰圣迹。 　　怎么过了一晚上又升级了，他在生理的快乐间隙抽空想，之前只是在欣赏大自然而已。 　　对工作的态度也是，一晚上过去就一百八十度的变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搞不明白，也懒得去想，这人的技术进步得很快，不知道是不是天赋异禀，第一次的时候还是一副被本能支配的样子，现在已经开始学会运用技巧了。 　　再加上雄厚的本钱……完全看不出来三天前还是个雏。 　　alpha的信息素弥漫在整个不大的空间中，又带来了那种让琴酒很不喜欢的混乱的感觉，但标记带来的稳定感和alpha乖顺的姿态终于冲淡了那种厌恶的感觉，带着他登上了高峰。 　　不管怎么说，起码这是一次愉快的经历。琴酒按住月影辉的肩低低地喘息，走神地想：而且不用把人干掉，医生会很欣慰的。 　　我的天使是个控制狂。 　　月影辉想。 　　第一次和第二次的时候他都陷进了omega的信息素中，大脑里基本上只剩下本能，但这一次，也许是因为身在几千米之上的高空，紧张感让月影辉的脑子比之前清醒很多，他能感觉到Gin那种要把一切抓在手上的态度，好像只有所有一切都在他的操控下才能让他满意，所以月影辉配合地放弃了主导权，只在偶尔试着让对方更舒服一些。 　　直升机的窗户没有窗帘，这还是月影辉第一次在这样明亮的环境中注视着Gin，哪怕在这种时候银发男人都依然是面无表情的，只有那双总是冷硬的眸子微微显出失神的色彩，他从上方垂下眼来注视着月影辉，那双缺乏情感的眸子当中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但那身影也仅仅只能印在他眼中。 　　高空中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比在地面上时看到的更加通透和炫目，窗外是澄澈的天空和洁白的云，Gin柔软的银色长发垂落下来，仿佛泛着圣光的羽翼。 　　在数千米的高空之上，月影辉虔诚地拥抱他的天使。 　　-------------------- 　　作者有话要说： 　　精神非常正常的杀手和有点病态的普通程序员 第6章 　　在飞行结束之前，这一次的热潮先结束了。 　　琴酒发情期的时间很不规律，每次的流程倒是相对稳定，一般只会持续三天，而且热潮的时间会越来越短，最后一次大约只有三个小时，伴随着这次热潮的结束他的发情期也进入尾声——不像大多数omega那样在发情期尾声的时候会加倍的渴求，琴酒和大多数alpha一样在这种时候会进入贤者时间的一样的状态。 　　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穿好衣服，月影辉又在发呆，琴酒更加怀疑这人的精神状况了——好像不需要怀疑，一个想要自杀的人精神状况能好到哪里去吗。 　　“结束了吗？”黑发的alpha怔怔地看向他。 　　“结束了。”琴酒干脆地回答。 　　月影辉张了张嘴，他很想问问还有没有下一次机会，又觉得现在的自己大概没有资格问——419是一回事长期炮友就是另一回事了，不管Gin对他是否满意，大概都不会喜欢这种长期关系。 　　而且也说不定在那之前他已经干完活去自杀了呢。 　　既然如此，结束在高空之上，确实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下了直升飞机之后他们又登上一艘船。 　　依然是伏特加开船，他好像什么都会，月影辉很佩服这个前辈，大概只有这样全能的人才能跟在Gin的身边吧。 　　船是小船，但比起直升机还是大了不少，而且配备了淋浴间，遗憾的是月影辉没有换洗的衣服，还是只能穿原来那身，这让他怀念起了被自己落在岛上的行李。 　　虽然并没有什么值钱或是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丢了也没啥好留恋的，但是这时候就很需要。 　　“Gin，”他问面前正在擦头发的人，“你们……组织，包吃住吗？发工作服吗？有着装规定吗？” 　　他看Gin和那位伏特加都穿着一身黑，这是会是组织的制服吗？ 　　Gin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才说：“包，不发，有。” 　　“具体的你去问龙舌兰。”他快速地说，大概是不想和月影辉讨论这个。 　　还包吃住，真是个好地方，月影辉想，要是早点遇到组织说不定他都不会走到自杀这一步。 　　但哪怕是对世界已经绝望了的社畜依然还保有社畜的本能，他忍不住又问了一个本来应该在入职之前就问的问题：“那工资呢？我记得你说组织的待遇很好的。” 　　组织的待遇确实很好，但琴酒还真没见过哪个组织成员这么在乎工资的事情，行动组的成员风里来雨里去朝不保夕，比起工资更在乎自己的命，至于研究组那些人，他们烧的钱和工资完全不成正比。 　　所以琴酒答不出这个问题，他没关心过自己的工资，反正他从来没有缺过钱，连直升飞机都是自己买的。 　　“去问龙舌兰。”他又一次敷衍地回答。 　　“哦，”月影辉听话地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所以……那位龙舌兰……就是我的直属上司了？你们组织的人都用酒做名字的吗？” 　　琴酒点头：“是代号。” 　　这种设定还挺新奇的，月影辉很感兴趣地睁大眼：“我是不是也要给自己起一个代号啊？” 　　琴酒凉凉地看他一眼，冷笑：“如果你有足够的能力，boss说不定会给你机会让你自己选择代号。” 　　所以这个代号还是类似优秀员工表彰之类的东西吗？月影辉那颗社畜之心蠢蠢欲动了：好想要啊！ 　　这类表彰他没少拿过，住处还放着一堆，但是组织的这个感觉特别酷一点，不是优秀员工奖章而是代号哎，而且听起来每个人还不一样，好有意思……可恶啊，难道这个组织的老大也是个中二吗，怎么想出这种东西来的。 　　大概是被他的问题烦到了，琴酒擦完头发就离开船舱去了驾驶室，月影辉无事可做，终于还是拿出手机下了那个抽卡游戏，然后发现自己的运气一如既往地差，几发十连下去只有一个保底，还歪了。 　　还以为死前转运了呢……可能转来的运气全用来遇见Gin了。 　　他无聊地把手机收起来，走到甲板上吹风，抽卡游戏花了他太多时间，现在已经临近傍晚，落日在水面上留下绚烂的红色，月影辉遥遥地望着水面，如果跳到海里倒也不失为一种自杀的好办法，尸体很快就会无影无踪，落入鱼腹中成为自然的一部分。 　　“你要是这么想死，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Gin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技术部的基地和我的目的地并不顺路。” 　　月影辉倒是一点也不意外他能看出自己的想法，就像他也不意外Gin的脚步自己一点也没有听到一样。 　　他向着银发男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在把工作完成之前，我不会死的。” 　　琴酒挑眉：“你甚至不知道工作是什么。” 　　“反正肯定是我做过的，对吧？”月影辉笑着说，不然琴酒也不会招揽他了，“那些我都很有信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的这份自信让琴酒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语气却是凉凉的：“你该不会想说，你加入组织是为了我吧？” 　　“哎，不可以吗？”月影辉愣了愣，“不过准确来说是，我想在死前可以多做一点事情……因为这是你的教诲嘛。” 　　琴酒皱眉，完全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可以被称作“教诲”的话，他怀疑这人可能是把梦境当做了现实。 　　“也许我希望这是命运给我的机会，”月影辉的声音轻而渺远，“虽然它从来没有眷顾过我，但是它让我遇见你了。” 　　他真的那么想死吗？是的，但又不全是，他想要死是因为看清了现实，是因为对人世间已经没有了留恋，这样活下去的每一天都不过是自我折磨，而死亡反而还愉快一些。但Gin是最不现实的存在，从他推开酒吧门的那一刹那月影辉就仿佛坠入一场巨大的梦境，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他让那颗沉浸在绝望中的心开始产生不切实际的妄想，妄想这不仅仅是临终关怀而已，而是某种带来人生转折的契机。 　　在他已经足够落魄，足够绝望的时候突然到来的天使，他可能只是在天上落下一片羽毛而已，但那足以让人间的信徒看不清自己的道路。 　　琴酒冷笑。 　　“命运？”他嘲弄地说，“假如你指望那种东西，不如就在这里跳下去好了。” 　　“你本来也很乐意的，不是吗？” 　　月影辉精神一震。 　　他看向银发男人，Gin的眼里都是讽刺，但他能感觉到，这个人所嘲讽的不是月影辉那份想要死去的心，而是“命运”本身。 　　我早该知道他是不相信命运的人，月影辉想，但为什么我依然因为这句话而震撼？ 　　也许……他的心里升起一丝明悟：也许因为在这一刻，唯有在这一刻，他所否认的不仅是“命运”，而是“我的命运”，唯有在这一刻，天使向着我伸出手，斩断了缠绕在我身上的枷锁。 　　“你说得对，”月影辉垂下眼，轻而温柔地笑了，“没有什么命运。” 　　不，有的，月影辉是命运的狂热信徒，因为如果不相信命运，他无法解释自己所遭遇的一切，他就是靠着这样的想法支撑自己走过每一次低谷的，直到命运把他逼到死地——然后送来那个改变了一切的人。 　　“很抱歉，”他掩住自己眼底的狂热，“我不会再随便想死了。” 　　我还有很热烈地……想要去做的事情。 　　看到新来的程序员终于不再满脑子去死，琴酒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稍微松了口气的。 　　他本来还以为月影辉答应加入组织的时候就想通了呢，没想到并没有，不仅没有，还神神叨叨的，一看精神就不是很正常，至于最后这人到底是怎么想通的琴酒也没搞明白，他又不是心理医生，并没有指望自己能让人不再寻死，他本来是想实在不行就让他在船上跳下去好了，省得自己把人送到了之后这人却跑去自杀，还节约点时间——至少他可以马上转向。 　　但是没想到月影辉这就想通了，想通了也好，虽然说具体的能力还不清楚，但好歹是个组织非常急需的优秀程序员，年纪也不大，还能工作很多年，要是随便就去死了还是有点可惜的。 　　而且在那件事上配合得也不错，琴酒漫不经心地想，要是这人可以信任，说不定他以后就不用每次都出去找人了。 　　船又开了两个小时，在月影辉已经有点昏昏欲睡的时候，他们终于到地方了。 　　这也是一座岛，因为换了两个交通工具，再加上本来对方位就不是很敏感，月影辉也不知道这个岛究竟在什么地方，只能猜测大概还是在太平洋上，太平洋上的岛屿那么多，其中有一座被地下组织拿来当基地应该也不算很奇怪……吧？ 　　月影辉又一次刷新了对组织有钱程度的认识。 　　或许这就是我遇见Gin的另一个意义，他想，至少这个组织看起来不太可能被我克死。 　　琴酒带着他和伏特加一起进入到一个戒备森严的研究所之中，这地方很大，许多装潢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内里的工作人员倒不是很多，琴酒带着他们穿过几道门，便见到了另一个穿着一身黑的男人。 　　啊，这果然是组织的着装规范吧，月影辉想，不知道我穿黑色的话好不好看。 　　“好久不见，Gin。”新出现的这个男人一脸的凶相，对琴酒的态度倒是挺好的。 　　琴酒点头：“Tequila。” 　　原来他就是我的直属上司！月影辉的精神一下紧绷起来了：要给上司留个好印象啊！ 　　看向月影辉的龙舌兰：长得倒是不错，怎么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 　　-------------------- 　　作者有话要说： 　　你真相了，龙舌兰 　　其实阿辉也没有那么不正常啦……他只是个狂热的玄学信徒罢了（好吧还是很不正常），但是他对Gin其实不是那种滤镜，他知道Gin是什么样的人，只是这样的Gin便是他的天使 第7章 　　龙舌兰是个alpha，而且他知道琴酒的第二性别，因此在见到月影辉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下他倒是不奇怪为什么琴酒见到这人的地方会是酒吧了……龙舌兰上下打量月影辉，长得确实不错，难怪能入琴酒的眼，就是这个身体素质……虽然对程序员不能要求太高，但是这也太浪费了他alpha的天赋和体型了。 　　他转向琴酒，笑道：“还是第一次见你往回带人。” 　　“不是你跟我说缺人的吗，”琴酒不甚在意地回答，“他能骗过伏特加，应该能力不错。” 　　不，我不是在说这个啊，龙舌兰想，好歹标记了呢，就没一点特别的吗。 　　不过想想之前帮琴酒度过发情期的alpha们的结局，他又觉得眼前这个一看就是个弱鸡的alpha也许……还算讨琴酒喜欢？ 　　毕竟琴酒好歹没有把他干掉，还给带回来了。 　　龙舌兰决定不纠结这个了，接话道：“确实是缺人啊……过几天我还得出去找人。” 　　“嗯，”琴酒点头，想了想又说道，“如果他能力不行，我会来处理。” 　　虽然他觉得月影辉能力应该不会差，但是万一看走眼了，自己带进来的人当然还是要自己处理。 　　龙舌兰瞥一眼月影辉，发现这人仿佛没听见一样，依然看着自己一脸程式化的笑容。 　　这人精神真的有点问题吧……龙舌兰心中疑惑，但还是点头道：“行。” 　　“那我走了，”交代完事情，琴酒利落地转身，“还有事要办。” 　　伏特加连忙跟在他大哥身后走了，龙舌兰应了声，转头看月影辉，这家伙终于不再假人一样地笑了，他的眼神很明显地在追随着琴酒离去的背影——非常明显的留恋之意。 　　真的假的，龙舌兰心想，这世界上还存在这种睡了一觉就念念不忘的纯情少……看这小子的长相也不是少年了，这年纪了还这么纯情吗，而且纯情对象是谁不好偏偏是琴酒，一个没把你干掉就算你运气好的男人。 　　“咳。”龙舌兰轻咳一声，试图让月影辉回神。 　　“啊！”男人果然立刻回过神来，对他就是一个大鞠躬，“不好意思走神了！” 　　他反应这么大，反而让龙舌兰有点无语，他摆了摆手：“没事。” 　　看在这人将来就是自己的属下的份上，他还是好心地提醒了月影辉一句：“虽然你是Gin带进来的，而且你们还……但是可不要觉得自己对他来说有多特殊，你也听到了，他不会对任何人有感情的。” 　　月影辉眨了眨眼，然后笑了：“嗯，我知道。” 　　他对我来说很特殊就够了。 　　提醒了这么一句龙舌兰自认为已经尽到义务，看月影辉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他也不再多说，毕竟能被琴酒带到他面前，就说明之前几天这人并没有惹出什么麻烦来，既然知道分寸，那手下的情感道路曲折点也不关他的事，反正招惹琴酒吃亏的只会是月影辉自己，他迟早会明白的。 　　“我先带你去宿舍，”龙舌兰说出自己的安排，“今天你收拾一下，明天我带你去见我们这里的首席技术员，他会给你安排活。” 　　“当然，要是你有足够的能力，也可以提出自己的想法。” 　　虽然龙舌兰是技术部的老大，但是他当然不可能是领导技术部工作的人——就好像朗姆也不可能真的去指导雪莉做实验一样，龙舌兰会负责技术部只是因为他是实力和忠诚足够的代号成员当中，在信息技术方面能力排第二的人——第一是伏特加，伏特加只愿意跟着琴酒。 　　但他这个“第二”也挺水的，伏特加真的可以算是一个优秀的程序员，只是不能和最顶尖的那一部分相比，而龙舌兰就属于“总算还能搞一搞代码”的很普通的那一类，他自然不太会插手技术上的事情，比起搞程序他现在干的最多的是满世界拉人。 　　所以在技术部真的负责技术的是轩尼诗，一个不是在摸鱼就是在摸鱼的路上的法国人——之所以不今天带月影辉去见人就是因为现在这人肯定已经下班了。 　　龙舌兰已经看他不爽很久了，但是组织程序员稀缺，一直找不到能代替他的人，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的能力怎么样，但是对琴酒的眼光他还是有点期待的，如果月影辉真的很有能力的话……就趁早把轩尼诗给换了吧，在那种人的领导下组织需要的数据库根本是遥遥无期啊。 　　“好的好的。”月影辉连连点头，“那个，我还有一个问题。” 　　“咱们组织工资多少啊？”他期待地看着龙舌兰。 　　龙舌兰：？ 　　龙舌兰：琴酒到底有没有跟他说我们这是个什么地方啊？ 　　“我们不发工资，”龙舌兰面无表情地说，“你就在基地里呆着不用出去，衣食住都是免费的，没有地方花钱，如果有什么需要的东西直接上报，但凡在你权限之内的会有人带给你，工作需要的东西也直接上报，懂了吗？” 　　月影辉：“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龙舌兰有点不耐烦了，要不是琴酒带进来的他才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你进了组织难道还想出去？” 　　倒也不是……月影辉想想自己马上就要断掉的房贷和再也好不了了的征信，又转念想到自己已经是个犯罪分子预备役了好像不需要再在意征信，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怅然。 　　他本来已经打算乖乖闭嘴了，却又突然间心中一动，决定再问最后一个问题：“那么，我的权限里，包不包括机房？” 　　这问题倒是没有那么不着调了，但还是有点奇怪，龙舌兰皱了皱眉：“组织有机房。” 　　“我是说我自己的，”月影辉笑道，“那我也不能公器私用的嘛。”虽然他以前不是没干过，但这是琴酒带他加入的组织，还是要对它好一点。 　　“那就要看你的能力值不值得了。”龙舌兰没有放在心上，随意地回答。 　　所以真的有可能吗。月影辉呆了一下。 　　他突然间明白天使为什么会指引他来到这里了。 　　龙舌兰带着月影辉来到宿舍，组织的这个基地是专门为技术组创建的，地方很大，而技术组人很少，所以宿舍非常充足，尽管月影辉只是一个刚刚到来的，连自己能力都还没有展示的新人，但依然得到了一间单独的宿舍。 　　看起来甚至和他原本的住处差不多大，是个一厅一卧的小套间，月影辉都开始感动了，这组织真是个好地方。 　　龙舌兰带着月影辉录好了掌纹锁，然后说：“我看你也没带什么行李，等会我让人给你带生活用品过来，至于其他需要的东西你直接用房间的电脑登内网申请就行，有专人负责的。” 　　他这么说着，感觉自己自从组建技术部以来越来越像个宿管了，不由感到一阵气闷。 　　余下的话也不想多说了，干脆道：“组织的规矩你自己上内网看吧，只要不触犯规矩，好好干活，组织的待遇是很好的。” 　　月影辉并没有感觉到自家上司的郁闷，他打量着这个宽敞的宿舍满心欢喜：“好的好的！” 　　龙舌兰留下一句“明天早点起来，带你去见负责人”就走了，月影辉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房间里配备的电脑。 　　这里的待遇也未免太好了吧，他激动地想，私人电脑的配置都是最高级的，还包吃包住，不努力干活都对不起这待遇，我一定要努力工作，升职加薪，早早攒够能买机房的功劳……也不知道Gin在我上面多少层，我还有没有可以追到他的一天…… 　　想到Gin，他的心情一下复杂起来了，一方面更激动了，另一方面则难免有点沮丧，人就是这种不知足的动物，在没有见到之前以为只要见到就够了，但是见到之后就想拥有，拥有后又想一直拥有……伴随着梦想的复苏月影辉身体里的这种劣根性也难免跟着一起复苏了，但他现在也只是想想，连能不能再见到都不知道呢，想要拥有也太遥远了。 　　月影辉收敛自己的思绪，用电脑登上内网，这显然不是整个组织的内网，而是这个基地的，他随便一看，发现基地里的人确实不多，偌大一个基地大概只有三十多个人在内网登记过，怪不得一路走来感觉这么空旷。 　　然后他找到了龙舌兰所说的组织的规矩，终于知道了这个自己加入的组织的名字——没有名字。 　　所以组织就叫组织吗，月影辉有点无语地想，这也太随便了吧！ 　　他一边吐槽一边往下看，组织的规矩不算多，简单总结就是要忠诚，不能泄密，努力干活，针对他们这些技术员的还有一条不许乱跑……感觉和一般都公司也没有差很多，区别大概就是一般的公司违纪是扣钱最多辞退，而组织一旦违纪就是死吧——运气好的话还是琴酒亲自动手。 　　月影辉没想到这个组织规章里都能看见琴酒的名字，看起来他是专门负责处置叛徒和卧底的，但也不是任何叛徒都能让他出手，起码得在组织里有一定的地位，或者某些特殊情况。 　　譬如月影辉本人要是违纪了，鉴于他是琴酒带进来的，大概就能拥有这样的好运了。 　　这样一想我赚到了啊。月影辉得意地想。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正文没写明白很多人误会了_(:з”∠)_组织肯定是不可能有啥正儿八经的规章制度的，阿辉看的这个属于技术组内部写出来的那种带一点调侃性质的“如何在组织里活下来”规则手册，所以会出现人名啥的感谢在2022-09-02 00:00:00~2022-09-09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椒 210瓶；眼镜在下 100瓶；白川、苦茶子飞飞 50瓶；折柳、辛亚后援会会长、雪豹安永远滴神 30瓶；灯塔上的橙子、三透明、晓入桑榆里 20瓶；茕遇、一团毛猫 16瓶；云川渡、月神的耳环 14瓶；夜雨声烦在孤舟 11瓶；666666、27748538、月遇丛云、无朻、初柚、一个无辜的路人、蓝桉、45019241 10瓶；鹿不知 8瓶；拾溪 6瓶；460600022、。、liana、沈络、墨茗淇缪、为离哥打call、日叶不羞 5瓶；宫懿凰 4瓶；4木、浅夏时光 2瓶；奉下两点、刀子精（;≥皿≤）哒、无间、嗷呜嗷呜、初夏向(??ω??)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章 　　看完规章制度的月影辉觉得这个组织还是挺好混的，乖乖干活就行，非常适合社畜，他心情愉快地转向下一个项目——物资申请系统。 　　进入系统的月影辉不由地皱眉，这个系统简陋得不像是一个技术部搞出来的东西，从里到外都透露出敷衍，界面干脆就只是文字加输入框，一丁点设计都欠奉，不过好在该有的功能还是有的，唯一的优点是操作很简单，只需要写清自己的需求然后上传就可以了。 　　月影辉也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权限能申请哪些东西，就把自己能想到的都写上去了，从黑色衣服到机房，满满地写了一屏幕——虽然他知道机房是不可能的，但是也不妨碍他往上写嘛。 　　刚把需求传上去，他的房门就被敲响了，这把月影辉吓了一跳：这么快的吗，这是什么黑科技？！ 　　好在开门之后发现并不是黑科技，只是给他送日用品的人来了，还捎带着带了晚饭。 　　“这边每天的饭都会送上门的吗？”月影辉惊讶地问。 　　“不是啦，”那个来送货上门的小伙子很爽朗地笑，“基地有食堂的，一日三餐都可以在那边拿，不过今天已经很晚了，我想食堂已经关门了，所以给您带了一份。” 　　“是这样，”月影辉感动地点头，他确实饿了，“对了，这边申请物品的话，大概要多久能拿到啊？” 　　“这个不一定的，”年轻人说道，“普通的日用品之类的当天就行，因为岛上都有库存，但是比较缺的东西就得等半个月一次出岛采购了，不过如果是特别重要的东西，可以注明一下，我们会向老大申请审核的，可以特批去采购。” 　　“这样啊……”月影辉明白了，“多谢你了！” 　　“哪里哪里，”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就先走了，您要是有什么需求，在系统上提就行了。” 　　送走年轻人之后月影辉查看了一下送来的东西，质量都很不错，这组织是真的有钱啊……他把东西放好，然后回到电脑边，继续查看内网中的内容。 　　并没有什么内容，除了刚才看过的规章和物资申请系统之外，就只有一个留言板，连考勤系统都没有，更别提什么个人信息界面和内部资料内部论坛了，月影辉看得相当震惊，硬件那么牛逼软件就这？这组织莫不是钱多得没地花？还是说他刚进来权限还不够？ 　　月影辉这样想着，运用一些小技巧查看了一番，然后确定——真的就是没有。 　　怪不得，他忍不住想，怪不得刚进来就有这么好的待遇，感情是个草创部门，啥都没有呢。 　　这可真是……太好了！背靠着有钱的上级总公司，部门里没几个人，这不正是我大显身手的好时机吗！机房我来了！ 　　月影辉心情激动，但碍于刚刚加入，没有工作可做，只能转而去和人分享自己激动的心情，他连上外网，熟练地一番操作，登上自己常去的论坛。 　　这是个程序员论坛，比起一般的论坛来说入门的门槛稍微高一点，因此论坛里的人基本上都有不错的能力，遇到一些问题上来求助也通常能很快得到解答，月影辉作为一个忙碌的社畜，为数不多的社交也大多是在这个论坛上进行的。 　　他在论坛里的昵称是“Starr”——因为自己的姓是月亮的阴影，所以他格外地喜欢星星，他在论坛中解答过几个问题，也算是有一点名声，但要说朋友嘛…… 　　月影辉刚登录，就发现自己收到了好几条私信。 　　都是同一个人发来的。 　　Noah：Starr？你还在吗？ 　　Noah：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Noah：嘿，你回来了吗？ 　　Noah：别吓我，你到哪里去了…… 　　看着这些文字，月影辉的心里不由地涌起一阵暖流。 　　虽然他在这世上的朋友不多……好吧是只有这一个，但这唯一的一个朋友还是很关心他的。 　　可能因为对方是个孤独的孩子。 　　月影辉和诺亚也是在这个论坛认识的，因为来自同一个国家而快速地熟悉起来，虽然出于某种默契，他并没有去查对方的真实身份，但是仅仅通过对话中透露的消息和对方的用词，也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个名为诺亚的出色的程序员虽然早熟，但是明显年纪不大，很有可能还是个未成年。 　　诺亚很孤独，而同样生活在日本，同样曾是个计算机天才少年的月影辉实在太懂那种孤独了，而且和月影辉童年时天真狂妄的性格不同，这个孩子明显更为敏感和内敛，月影辉看到他就像是看到另一条道路上的自己…… 　　于是他花了不少时间来关心和开导这个孩子，前段时间诺亚告诉月影辉，母亲决定带着他移民美国，接受更合适的教育，月影辉还挺为他高兴的，虽然他们认识才一年都不到，但是看到这个和自己有着相似命运的孩子的人生走上正轨，还是让月影辉很欣慰。 　　虽然与此同时，他自己的人生却仍然在一路下滑。 　　半个月之前，在做出自杀的决定之后，月影辉开始整理自己的遗物。 　　完全没有什么值得托付的东西，唯一有点意义的可能就是这个账号了。 　　于是月影辉把账号和密码发给诺亚，他不想让这孩子年纪轻轻就体会到失去朋友的痛苦，因此没有直说自己要去自杀了，只是说要离开很久，希望对方好好利用这个东西……但是现在看来这孩子比他想的还要敏锐得多。 　　……也可能是月影辉自己隐藏的能力太差了，他一向不擅长说谎。 　　他连忙给诺亚回消息。 　　Starr：我没事，Noah 　　诺亚似乎正好在线，他很快回复。 　　Noah：啊，你回来了！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Starr：抱歉让你为我担心了 　　Noah：没事，你没事就好，但是下次不要这样吓人了，我差点就要去查你的身份了(〃＇o`) 　　月影辉心中触动，不查别人的现实身份是论坛里不成文的规矩，其实他自己并不是很介意，但诺亚会有这样的想法，大概是真的很担心他。 　　让一个孩子担心了呢……之前的我状态真的很糟糕啊。 　　Starr：再也不会了，我遇见了我的天使，他为我指出了全新的道路 　　Noah：真的吗，恭喜你！ 　　Noah：这么说……你会继续了吗 　　Starr：是的，我不会再放弃了！ 　　Noah：太好了，我期待着和你一起创世界的一天ψ(‘??)ψ 　　Starr：我想那一天不会太久的 　　月影辉感到很开心，果然快乐和别人分享就会加倍。 　　在长大之后，他就没有把自己的梦想和任何人分享过，他知道那会换来什么，疑惑，嘲笑，不理解，即便是那些有见识的人也是一样，他默默地怀抱着自己的理想挣扎着，直到遇见诺亚，一个孩子。 　　诺亚不仅理解，而且期待着那个梦想，月影辉相信，如果不是这孩子年纪还太小，他一定会成为自己的合伙人的。 　　只有孩子能理解不切实际的梦，在这一方面，或许月影辉从来没有长大过。 　　但他确实是长大了，十几年来现实在和他的梦想拉扯他，一遍遍地告诉他这不可能，直到将他扯下绝望的悬崖，直到……他在那里见到Gin。Gin指引他走上了一条全新的道路，见识到组织的财力和对研究员们的待遇的月影辉知道，他现在是真的有希望了。 　　诺亚发来一条新的消息。 　　Noah：对了，你说天使……是真的天使吗？ 　　Starr：我很想这么说，但抱歉不是，他是我爱上的人 　　Noah：你爱上的人？你跟我说你这一辈子只会爱你的电脑 　　Starr：咳，Noah，那只是个玩笑 　　Noah：哈哈，我知道，这也是个玩笑 　　Noah：所以他是个怎样的人？ 　　月影辉沉默了一会儿。 　　Gin是个怎样的人……？他自认为能够说出不少特点，虽然和Gin相处才不过三天，但那是个特质过于明确的男人，足以一照面就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然而月影辉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向诺亚陈述。 　　他当然知道Gin是个什么样的人，毕竟对方也完全没有隐藏的意思，他的天使来自地狱，会被世人冠以恶魔的名称，月影辉自己是完全不在乎的，无论Gin是个什么样的人，那都是他一个人的天使，然而，虽然诺亚非常早熟，但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和一个孩子谈论自己爱的人已经有点奇怪了，如果再加上这个人是个□□大佬……嗯，即使是月影辉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好选择。 　　可他也不想欺骗诺亚，对孩子说谎是很不好的。 　　Noah：怎么了？很难描述吗？ 　　Starr：不，只是……他不是那种一般意义上的好人 　　Noah：那他是个好人吗 　　Starr：……不是 　　Noah：但你还是爱他 　　Starr：是的 　　月影辉叹气，这孩子真是很敏锐，仔细一想，与其说是不想欺骗诺亚，倒不如说是不想欺骗自己，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良民，虽然拥有很强的技术力，但是月影辉从来没有想过通过非法手段获取钱财（他不清楚该从哪方面下手也是一部分原因），但现在看来他高估了自己的道德，虽然他还是没法想象自己杀人放火的场面（一部分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战斗力很有自知之明），但是如果Gin杀人放火的话他会很乐意为对方摇旗呐喊。 　　……说不定还会有生理反应。 　　安分守己地活了二十八年才发现自己是个当坏蛋的料，这叫什么事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不是的，月影辉其实本质还是个好人，很普通的那种，具有朴素的道德观，他的道德是因为“决定去死”和“遇见琴酒”这两件事而崩塌的，缺一不可，要是没有前者他就只是一个喜欢琴酒的好人，而且会是很浅薄的那种喜欢，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类似于中二病，而没有后者的话……那他就顺利死掉了（） 　　因为这两者同时发生了，月影辉才会变成现在的状态，但他也不可能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没那能力）或者运筹帷幄乐子人（没那脑子），他固有的道德观念也不会消失得那么彻底，依然会时不时地冒出来一下……总体而言还是个兢兢业业造梦的程序员 　　月影辉眼里的诺亚：大概十二三岁吧？ 　　真正的诺亚：八岁（。 第9章 　　诺亚也沉默了一会儿，才回他消息。 　　Noah：……我不太懂，但是你高兴就好吧？ 　　Noah：既然你称他为天使，那想必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Starr：你说得对 　　月影辉觉得不该再谈论这件事了，虽然他接受了自己有当坏蛋的天赋，但是还不想带坏小孩子，于是他转移话题。 　　Starr：天使给了我一个新工作 　　Noah：哦！这就是你说的全新的道路吗 　　Starr：可以这么说，但不只是……总之我要努力工作了 　　Noah：Starr……你总是在努力工作的 　　Starr：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加倍努力！ 　　在大洋彼岸的泽田弘树回忆了一番Starr过去给自己讲述的，他废寝忘食工作的日日夜夜…… 　　Noah：你真的不会再突然消失了吗 　　Starr：当然不会了 　　Starr：……如果我真的消失，那一定是因为在努力工作 　　Noah：好吧……祝你好运，我期待着和你一起工作的那一天 　　Starr：我也是 　　月影辉退出论坛，感觉自己斗志昂扬，能立刻写出几百行代码，他激动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虽然心里告诉自己应该睡了，但是完全没有睡意，干脆坐在电脑前思考起怎么改进这个物资申请系统——换个UI只是最基础的，起码要分出有库存的用品，可以采购的用品和需要申请的用品这种分类吧，每次都要人自己写算怎么回事……还需要放上必要的图片，物资的尺寸，写备注…… 　　月影辉一边思考一边动手，直到龙舌兰前来敲他的门，他才发现已经到了第二天。 　　“你干什么了？”龙舌兰皱眉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人看起来一夜没睡，双目泛着血丝，但是精神亢奋，显得非常诡异。 　　“哦！我研究了一下那个物资申请系统，”月影辉兴奋地说，“不是我说啊老大，那东西太简陋了！你不觉得用起来很不方便吗？我写了点代码，到时候可以试试看！” 　　龙舌兰有点懵。 　　基地的这个物资申请系统是挺简陋的，他也有点意见，但是轩尼诗这人不抽他就不会动，而这个系统不管怎么样还能用，他也不好为了这事一直催促轩尼诗，于是就一直延续着这个简陋的系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看到系统改善的一天…… 　　但是话说回来这人才刚刚加入吧，这么积极的吗？ 　　“怎么了老大？”月影辉看龙舌兰半天不说话，也有点懵，“难道那个系统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能改？” 　　不至于吧，他都看过了，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系统啊。 　　“不，不是，”见多了轩尼诗手底下懒散程序员们的龙舌兰感到很欣慰，甚至都不想追究这人一来就申请了一大堆物资的事情了，“我先带你去见轩尼诗。” 　　轩尼诗是个中年男性alpha，半长的金发扎成一束，一脸睡不饱的懒散样子，见到月影辉，他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你好啊，新人。” 　　“您好，我是月影辉！”月影辉连忙回应，“呃，我该怎么称呼您？” 　　“哦，叫我轩尼诗就好了，”男人懒洋洋地站起身，“那么，你比较擅长什么方面？” 　　“您比较需要我做什么方面？”月影辉反问。 　　轩尼诗一愣，忍不住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你的意思是……你什么都能做？” 　　“哦，”月影辉笑着说，“大多数情况吧。” 　　轩尼诗本能地想要嘲讽两句，但是看到站在一边的龙舌兰，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压下了那些嘲讽的话：“既然这样……你就试试吧。” 　　月影辉开始工作了！ 　　虽然一晚上没睡，虽然做的是他已经做吐了的数据库，但是他的精神很好，兴致勃勃，甚至就连看到过几百次的问题出现在眼前都没有破坏他的兴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重生的感觉吧，一想到自己的机房就在这些代码之中积攒他就振奋不已。 　　而轩尼诗已经傻了。 　　他猜到了这人应该能力不错——不然也不至于让龙舌兰亲自送过来，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人的能力根本就不能只用“不错”来形容。 　　他办事利落，出手干脆，面对任何问题都反应极为迅速，而且竟然真的，什?么?都?会。 　　轩尼诗已经交给他五个不同方向的问题了，但是这人连犹豫都不犹豫一下，就都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不唯是轩尼诗，整个技术组的人（也没有很多人，草创部门，只有十来个员工）都围在月影辉的椅子后面，目瞪口呆地看他工作。 　　一个上午下来，数据库的工作推进得比过去一个月都要快。 　　虽然也有轩尼诗过去一个月都在摸鱼的因素在，但是…… 　　龙舌兰到底从哪里搞来的这尊大神？ 　　作为一个对技术有所了解的人，龙舌兰当然也看出了眼前这人是个大神。 　　但和轩尼诗想的不同，他也很震惊。 　　毕竟龙舌兰是知道月影辉从哪来的，虽然对琴酒的眼光有信心，但是考虑到这人差不多是被琴酒睡进组织里的，他也没指望月影辉能发挥出什么特别出色的才能，只要跟轩尼诗差不太多，能让他名正言顺地换人就可以了……但是这哪里是差不太多啊，这简直是在把轩尼诗吊起来打啊！ 　　他都想问问琴酒是在哪个酒吧捡到月影辉的了！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在月影辉的辛勤劳作之中过去了。 　　“没有了吗？”月影辉停手，笑着看向轩尼诗，“我没有骗你吧，我是真的什么都能做哦。” 　　这一上午的工作也让他明白了眼前这些人的水平如何，简单来说，除了这位轩尼诗之外，都是一群只能负责搬砖的普通人。 　　而轩尼诗的能力倒还算可以，但是看得出这人很懒，不仅懒得工作，而且工作的时候也都在尽可能地偷懒，他算是明白那个物资申请系统为什么会这么简陋了。 　　太幸运了，月影辉想，进了一个大公司的草创部门，部门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人才，现有的成员都是一群庸才，唯一的人才没有奋斗的心……不把这个部门拿下我简直是愧对自己啊！ 　　轩尼诗点头，脸色有点难看：“确实。” 　　他倒不是因为自己地位不保而脸色难看，轩尼诗对所谓的技术组一哥的头衔也没有那么在意，这么一位大神空降，没必要挣扎什么，但是这位大神实在是太能卷了……他能看到快乐摸鱼的日子从此一去不复返…… 　　“既然如此，”龙舌兰倒是很高兴，“以后由月影辉来指导技术组的工作，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轩尼诗很想说有问题，我的头发要不保了，但他还是只能默默点头。 　　“我有一个问题！”月影辉举手，“啊，两个！” 　　“什么事？”龙舌兰对他更加和颜悦色了。 　　“第一个，我什么时候能有代号？”月影辉问。 　　“这个嘛……”龙舌兰想了想，“你的能力当然是没有问题的，既然是Gin带你进来的，那么忠诚也可以通过，既然如此，只需要你立下一些功劳——比如说把这个数据库……” 　　“做完是吗！我明白了！”月影辉理解地点头。 　　本来只是想说“防护系统完成”的龙舌兰：“……对，好，行。” 　　生无可恋的轩尼诗：为什么琴酒竟然会来管技术组的事……他拉走一个伏特加还不够吗…… 　　“还有，”月影辉接着问他的第二个问题，“我什么时候能有申请机房的权限？” 　　龙舌兰没想到他这么在意机房，这一次他不再敷衍了，而是认真地思考了一番：“等你取得代号，就可以和boss联系……如果你有恰当的理由，boss可能会批准的。哪怕暂时不行，只要有更多的功劳……” 　　机房价格不菲，但组织烧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并不差这一两个。 　　“我明白了！”月影辉点头。 　　所以一切都在这个数据库上了，月影辉生平第一次觉得数据库是那么的可爱。 　　他扫视了一圈房间里的程序员们，又看向龙舌兰：“不好意思，我又想起一件事——组织还会招更多的人吧？按照预计的那个数据库的体量，这些人手可不够啊。” 　　说起这个龙舌兰是一肚子苦水：“当然，当然，我正在招人，只是你知道，这年头优秀的程序员并不是那么好找的。” 　　“哦，我明白。”月影辉笑了笑，确实不是每个优秀的程序员都跟他自己一样倒霉的。 　　他思考了一下：“我给你写一份名单吧，虽然没有我这么优秀，但也都和他差不多的。”他用眼神示意轩尼诗。 　　月影辉确实认识挺多不错的程序员，不是在论坛上，而是现实生活中，不过这种认识属于“互相知道有这么个人”的程度，还没有他在论坛上和人交流的多。 　　也是因此，坑起那些人来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像是诺亚这样的孩子，虽然他的能力要比那些人强上不少，但月影辉是不可能把他的信息给出去的，他还没丧心病狂到这个程度。 　　至于大人们，那也不能算坑嘛，介绍新工作的事，怎么能叫坑呢？ 　　龙舌兰当然是喜出望外的：“好，你把名单给我，我这就去招人。” 　　而轩尼诗也喜出望外：太好了，有人一起卷了，小心一点还是可以摸鱼的！ 第10章 　　在把月影辉送到地方之后，琴酒马不停蹄地赶往任务地点。 　　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发情期，琴酒在三天前就应该前往下一个任务地点的，发现发情期到来之后，考虑到那个任务本身不算困难，他才选择了远程指挥，而非用药——看在医生的份上。 　　不过现在结束了，他自然还是要去收个尾的。 　　从技术组的地方出来，当然不需要伏特加来开交通工具了，虽然用的机会不多，但是技术组的小岛确实有机场，当然也有飞行员和飞机，而既然是琴酒需要，龙舌兰当然不会吝啬。 　　琴酒坐在飞机上闭目养神，伏特加小心翼翼地瞥他，欲言又止，如是几次，琴酒开口了：“有事就说。” 　　“没……好的大哥，”伏特加缩了缩脑袋，“我就是想问，大哥你觉得……这个月影辉怎么样？” 　　其实伏特加想问的是大哥你喜欢他吗，毕竟这还是第一次琴酒带人进组织里。 　　琴酒想了想。 　　“可堪一用。”他说。 　　伏特加做出一副理解的样子点头，但是其实根本没明白他大哥是什么意思：可以用？什么可以用？是说那家伙的技术水平不错吗？还是说……那方面的水平？ 　　但他实在是没胆子再问琴酒了，于是带着满腔的疑惑移开目光，不再打扰自家对视线很敏感的大哥。 　　琴酒对月影辉确实是满意的，单论配合程度而言，这可以说是他最满意的一个alpha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对月影辉这么有耐心。 　　但那毕竟是个不熟悉的人，他还需要进一步地调查……才能知道究竟能不能用。 　　“你到底去做什么了，Gin？”基安蒂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任务都办完了。” 　　琴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那几个新人怎么样？” 　　“我是觉得他们都还挺能打的，”女人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组织这一批新人的质量不错啊！” 　　“是吗。”琴酒在远程指挥期间也有些想法，但毕竟离得远，所以才要赶回来再做一遍确认——但被月影辉这么一耽搁，还是没赶上，新人们都去做新任务了，只留下基安蒂带着资料等他。 　　“嗯嗯，”基安蒂点头，“要是新人都有这质量，每次任务都让我带新人也行啊！” 　　琴酒不置可否，低下头去看资料，一旁的伏特加忍不住道：“怎么可能啊，这次的几个人可是大哥特别选出来的，平常的新人哪有这种素质。” 　　基安蒂闻言惊讶道：“特别选出来的？选来做什么？” 　　琴酒漫不经心地说：“要是够优秀的话，就给他们代号。” 　　其实最初的计划不是这个，但是这就没必要跟基安蒂说了——连伏特加都没必要说。 　　“一次要进三个吗？”基安蒂很惊讶，“你要和朗姆打起来了？” 　　“打不起来，”他和朗姆的关系还没有糟糕到那个地步，琴酒看完了资料，“下次我再带一次队吧。”远程还是影响太大，光看资料看不出什么。 　　“随你，”基安蒂伸了个懒腰，“这次可算是我帮你顶的班，下次……” 　　“放你一周假。”琴酒干脆地说。 　　这周原本基安蒂的任务就给这几个新人好了，多干点活才知道能力如何。 　　“那我走了。”基安蒂立刻喜笑颜开，拎着她的枪开开心心地走了。 　　琴酒把资料收起来。 　　“大哥，”伏特加看向他，“我们现在去哪？” 　　“医院。”琴酒说。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大半夜的来找我？”百加得面无表情的说。 　　他真的好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来日本，原本他在美国干得好好的，结果boss说什么“到了日本你就专门负责高层，不需要再管底下那些人”，百加得心里一合计高层才那么几个人，就算boss这段时间身体不是很好，但也比一天接待好几个打架斗殴断腿断手的普通成员（还tm是内部打架！）轻松得多，于是欢欢喜喜地来日本了。 　　他万万没想到日本除了boss还有一个琴酒，年纪轻轻身强体壮的，就是信息素的问题多得能出一本书，虽然每次叮嘱他什么事都应得很好，但是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就又有新的问题——而且一问原因每次都是紧急情况！行动组怎么就有那么多紧急情况啊！ 　　更可恶的是琴酒看医生的时间也极其的不规律，没有预约也就罢了，他们地下组织学不了人家正规医院，但是大半夜的把医生从床上喊起来做检查算是怎么回事啊！医生就不要睡觉了吗！你又不是要死了！ 　　他算是明白boss为什么要把自己从美国调过来了，不就是看取得代号的医生中只有自己既对信息素问题有研究又还比较年轻，不至于被琴酒折腾出什么三长两短吗？可是他也快四十了啊！再这样下去迟早猝死啊！ 　　百加得满腹怨念，但他很清楚抱怨没有用，他都能想到琴酒会怎么回答他了…… 　　“白天没空。”琴酒也面无表情。 　　果然……百加得的表情变得阴恻恻的：“我要诅咒你走在路上突然发情然后被路过的alpha标记——” 　　琴酒目露疑惑，似乎不太明白这为什么能算是一个诅咒，百加得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好像是在诅咒那个并不存在的alpha。 　　“草，算了，”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所以你为什么来找我？信息素又出问题了？还是发情期？我警告你要是你敢跟我说药又没有了我这就……” 　　“我三天前发情了。”琴酒说。 　　百加得的话语一顿：“三天前？” 　　他飞快地算了一下：“你上次发情期才是半个月之前！你又用药了？” 　　“没有，”琴酒否认，“已经停三个月了。” 　　自从百加得告诉他再继续这样用药就会影响到自己的精神状况之后，琴酒就停药了，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不在乎——那毕竟是他最信任的武器。 　　百加得一怔：“真的？” 　　这人竟然真的学会遵守医嘱了？ 　　琴酒皱眉：“当然。”这有什么好说谎的。 　　“这样的话……”百加得思考片刻，站起身来，“走，去做个检查。” 　　“有什么问题吗？”琴酒坐着没动。 　　“不是，”百加得有点不耐烦，但还是解释道，“你用药太多了，突然停下可能会在一时之间有比较大的反应，不过这是好事，这意味着你的状态在恢复，等过了这段时间就会相对正常了——当然还是要先检查确认过才行。” 　　到底还是年轻身体好啊，光靠自愈能力就能恢复……都还没到四十的百加得沧桑地感慨。 　　琴酒明白了，他配合着百加得进行检查，一边说：“这次发情期我找了个alpha。” 　　百加得连连点头：“好事好事，就该这样，就跟你说alpha比药好多了，这样下去你的激素水平迟早会正常的。” 　　“标记了，”琴酒继续说，“临时的。” 　　百加得动作一顿：“那家伙还活着吧？” 　　琴酒忍不住冷笑：“活蹦乱跳。”他又不是什么杀人魔，怎么一个个搞得他用完就杀一样。 　　“我不是那意思，”百加得也感觉到自己这话不太对，尴尬地笑笑，“这不是之前那个……有点太震撼了嘛。” 　　那是在琴酒得到百加得“找个alpha度过发情期”的建议之后找的第一个alpha。 　　组织内部成员，琴酒不是很信任外人。 　　然后就出事了，对方是个典型的妄自尊大类型的alpha，在临时标记之后，他竟然就开始觉得琴酒是他的所有物了。 　　百加得还记得那个alpha的下场，坦白说他一个beta看着都觉得有点吓人。 　　琴酒冷哼一声。 　　那个alpha的名字他都不记得了，但是那份愚蠢和狂妄还是让他印象深刻，竟然会觉得琴酒是那种因为标记就服从的人……怎么死都是他活该。 　　不过也是因此组织里知道他性别的alpha都被吓得绕着他走，导致他只能去外面找人419。 　　虽然这次的事情与之无关，他会出现在那个小岛上只是因为任务。 　　百加得收起仪器，等待分析结果出来的间隙他有些好奇地问琴酒：“没杀掉的话……标记还在，你应该不会把他放回去吧？”难道现在被关在哪里？ 　　“送去龙舌兰那里了，”琴酒说，“他是个程序员。” 　　百加得惊讶道：“你把他带进组织了？” 　　琴酒点头。 　　医生微微皱眉：“你确定……你没有受到信息素的影响吗？” 　　琴酒可从来没有往组织里带人过。 　　“所以我来这里了，”琴酒漫不经心似的说，“他的能力不错，明天我会再确认一遍他的来历。” 　　百加得点点头：这倒是足够了…… 　　此时分析结果出来了，百加得打开结果仔细看了一会儿。 　　“你恢复得很好，”他露出欣慰的笑，“看来你没有确实是停药了……坚持下去，不用半年你的信息素状况就能好起来了。” 　　“至于这个标记……”他看着指标，“Gin，考虑一下，就算那家伙有问题，也暂时不要把他干掉怎么样？要是没问题的话可以考虑发展一下啊——” 　　“你们的契合度很高，他应该能很有效地安抚你。” 　　“如果只考虑这个，我应该在第一时间杀了他。”琴酒冷笑。 　　“我看你是一点也没有受到信息素的影响……”百加得嘀咕，然后站起身来赶人，“行了，你没有问题，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快滚吧，我要睡了——下次不要半夜来找我了！” 　　琴酒起身，施施然地留下一句：“白天没空。” 　　百加得：我tm就该让你被药搞死！ 第11章 　　第二天琴酒接到龙舌兰电话的时候正在月影辉的出租屋里。 　　查月影辉的住处非常简单，因为这个人完全没有一点隐藏的意识，而进到这个简陋的出租屋里也没有花费他什么功夫，毕竟月影辉住的不是什么好地方，这个屋子的锁是最普通的机械锁，防不住任何一个稍微有一点□□的人。 　　屋子很小，摆设倒还算整洁，最显眼的是摆满了各种计算机相关书籍的书架和桌子上的电脑，完全符合月影辉对自己的描述——一个纯粹的技术宅。 　　琴酒其实并不觉得月影辉能对自己说谎，但谨慎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所以他还是来到这里了。 　　他先是简单确认了这里的居住痕迹，现在依然存在的那个标记让他对月影辉的气息很敏感，能够很容易地确认这里就是月影辉的住所，那个男人在这里度过了许多个日夜，因此房间里到处都是他的气息。 　　虽然不觉得这里会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但琴酒还是以一种翻找秘密的态度认真地搜刮了这个房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一个人的生活会遍布在他居住之处的每个细节当中，琴酒逐渐在心里平凑出月影辉在这里生活的每个日夜，他日复一日地工作，每天回到家里只余下洗澡睡觉的力气，几乎从来不开火，靠外卖和速食度过每一餐，休息日的时候会坐在书桌前看书或者上网，制作一些大概永远不会见天日的程序。 　　他的生活是逐渐沉沦下去的，在最初的时候他过得很有希望，还会给试图提升自己的生活品质（比如那个大约四五年没用过的咖啡机），后来那一家又一家倒闭的公司出现在他的生命里，起初他没有在意，那毕竟不是他的问题，但是后来他渐渐开始怀疑自己，怀疑人生，他开始相信玄学，试图用各种方法改变命运（琴酒在书架上看到了一大堆转运物品和宗教书籍），但是一切还是向着最糟糕的地方滑过去。 　　最后他绝望了，决定放弃，放弃生活也放弃生命，他在最后的时刻选择在一座远离城市的小岛上自杀，也许是想要最后的放纵，也可能是不想给人添麻烦的心理作祟。 　　确实是个……再寻常不过的普通人，非常符合琴酒看到月影辉时的第一印象，一个疲惫的，绝望的社畜，那种在重压之下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他能看到月影辉是怎么变成那样的。 　　但还是有点古怪。 　　不是在一开始，而是在后来，在……下船之后。 　　一个被生活的重担压到想要自杀的普通人，即便是不再想要自杀了，也很难一下子变得这样的……充满活力。 　　琴酒没有在岛上呆太久，但是他能感觉到月影辉打量基地的那种热烈的眼神，还有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不是一个普通人会有的，要不是赶时间他应该会花更多时间来搞清楚这件事。 　　但现在也不晚，琴酒思索着这一点违和，因为只有一点，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龙舌兰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过来的。 　　“Gin，”他的声音振奋，“你是在哪家酒吧见到的月影辉？我看我也得去那里找找了！” 　　琴酒听出他是在玩笑，但依然有些惊讶：“怎么，他很有用？” 　　“岂止是有用，”龙舌兰笑道，“我都要羡慕你的运气了，这家伙培养起来绝对能让技术组上一个台阶——对了，你确认他的来历了吗？” 　　“正在确认，”琴酒说着，目光扫过眼前的房子，“你的意思是，他非常出色。” 　　“差不多能打五个轩尼诗吧——我是说在技术方面。”龙舌兰肯定地说。 　　“原来是这样，”琴酒恍然，他露出一丝微笑，“我明白了。” 　　月影辉是个天才——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 　　在这个屋子里，被生活和岁月压得日益枯萎的那个灵魂并非凡俗，他有着超越常人的才能，或许还有不可思议的理想，他只是——琴酒想起月影辉倒霉的工作史——运气不好，又或者被自己的内心束缚得太过彻底。 　　他曾有机会创造出辉煌的神话，最终却差一点带着自己的才能无声无息地消失。 　　这样一切就都可以解释了，琴酒不了解信息技术，也没有当过社畜，但是对天才还算有一点了解：要压垮一个天才，可能需要九家因为各种原因倒闭的公司，但是要让一个天才重新振作，有时候只需要一点希望。 　　而组织能给他的可不仅仅是“一点”希望。 　　组织这一次运气确实不错。 　　“所以他没问题吧，Gin？”龙舌兰问，“要是没问题的话，我就让他领导数据库建设了。” 　　“是的。”琴酒给出肯定地回答，但仍然补充，“虽然来历可以信任，但是具体情况还是要你来把控。” 　　“你有点太过于谨慎了，”龙舌兰笑道，但他还是答应道，“我会注意的。” 　　琴酒表示认可，随后话锋一转：“你让他接电话。” 　　月影辉来得很快，他的声音充满了亢奋，和琴酒刚见他的时候简直不是一个人：“Gin！” 　　“我在你家，”琴酒说，“你有什么需要的？” 　　“啊？”月影辉震惊了，组织还提供这种服务的吗！ 　　“快说。”琴酒催促。 　　“哦哦，我也没什么东西……”月影辉想了想，“我的电脑还不如组织给我配的好呢……要不你帮我把那个电脑下面抽屉里的两个硬盘拿来吧。” 　　那两个硬盘现在就在琴酒手上：“可以，这是什么？” 　　“我想做的游戏啦，”月影辉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会先完成组织的任务再用业余时间做的！” 　　“组织不会干涉成员的业余时间。”琴酒说。 　　地下组织这一点自然是最基本的，组织里爱好千奇百怪的人到处都是，只要不踩到底线没人会去管，做个游戏当然更不是问题。 　　琴酒把那两个硬盘收起来：“我会让伏特加寄给你的。”当然在那之前需要审核一遍。 　　“啊，那么……”月影辉显得很失望，他有点犹豫地问，“那个……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啊？” 　　琴酒一愣：“……我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次发情期会在什么时候。 　　“哦哦，”月影辉觉得自己的问题有点冒犯了，语气变得快速又歉意，“好的好的，那么再见。” 　　我在问什么啊！他在心里尖叫，为什么要这么直接地问他什么时候见啊！人家又不是你的什么人！这下好了，搞砸了吧？！ 　　他慌张而沮丧地把手机塞还给龙舌兰，像逃一样地跑回了工作室。 　　“你好像还挺喜欢他的啊。”龙舌兰看着他慌慌张张的背影，带着几分调侃对着手机说。 　　回应他的是一阵忙音。 　　龙舌兰：？ 　　月影辉重新投入工作之中，为了让自己不要再回忆刚才愚蠢的举动，他努力把精神集中在工作之上。 　　组织需求的这个数据库和他之前曾经做过的在本质上没有太大的不同，但是有两点使得它不是很容易完成。 　　第一点是它太大了。 　　月影辉不知道组织的规模，他只能从技术组作为一个草创部门都拥有一整座小岛来推算，这个组织应该是那种巨大的跨国组织，既然如此需要一个庞大的数据库倒是可以理解的，不过数据库不是物理箱子，它的“大”不唯是空间的“大”，也包括了内在的数据量的增加，因此建设起来的难度会成倍地增长。 　　不过对月影辉来说这一点问题不大，他只是需要更多的负责搬砖的部下来帮忙整理，在建设问题上没有任何困难。 　　稍微有点麻烦的是第二点，组织对于这个数据库的安全性要求真的很高。 　　这个“高”是没有上限的高，月影辉看了龙舌兰给他的要求，简单来说，就是在不影响使用的前提下，防护能有多严密就要有多严密，没有参照物，上不封顶。 　　当然，给出这么高的要求，组织给的支持也很足，当前世界上最高级的硬件设施就不说了，资金也非常到位，用龙舌兰的话来说，就是只要能让组织满意，想买啥都行。 　　月影辉心说你们这个组织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啊，那我拿资金去给自己造机房了可怎么办啊。 　　当然他也就是想想，组织这么舍得花钱可见这个项目是很受重视的，要是他挪用资金被发现了八成立刻被处死——那倒是可以立刻见到琴酒了。 　　当然即便没有死亡威胁月影辉也不会这么干，见识到组织中的财力之后他对自己的奖励机房很有信心，简直看到新世界在向自己招手了，按部就班就能搞到的东西何必冒险呢。 　　事实上，在确认了组织对数据库的重视之后，月影辉已经决定要做到自己的极限。 　　毕竟这是他在组织的第一个任务，按照他自己的理解，可以说是能够决定他将来在组织地位的一战。 　　为此，在把任务下发给其他人之后，月影辉就一直在设计这个数据库的防护系统。 　　除了要足够严密之外，还要尽可能地减少经手的人数，包括负责维护的人数，数据泄密最大的风险永远不是程序，而是人——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最好的情况是，设计和建设只由月影辉自己一个人经手，维护方面，考虑到数据库的庞大程度，倒是可以适当地安排几个在他权限之下的辅助人员——这对他来说不是不能做到，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而且如果这么做了的话，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他就完全没有空闲去管理数据库建设的事情了。 　　这意味着数据库的建设会很缺人，交给轩尼诗是万万不可能的，这位显然已经把摸鱼刻在了骨子里，深谙一切偷懒的小技巧，要他去建设可能月影辉的防护系统搞好了数据库都还没搭起来。或许得等龙舌兰的招人成果，如果月影辉给他的那张名单上能拉来三分之一的人，那他就可以专心去搞这个防护系统了。 　　想是这么想，但月影辉手上已经开始设计起框架来了。 　　但凡有点才能和理想的程序员可能都没法面对这样的诱惑吧——最好的硬件，充足的资金，宽裕的时间，还有根本不管你在怎么搞只看结果的上司，月影辉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全力以赴的心啊！ 　　算了，大不了之后天天加班嘛，月影辉坦然地想，又不是没有加过班。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对信息技术一窍不通，全都是胡扯的，不要太在意。 第12章 　　在展现出自己的能力之后（大约还包括琴酒再度确认了他的可信度之后），月影辉能感觉到自己的地位瞬间得到了提升。 　　除却技术组的领导权之外，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申请的那一大堆物资，第二天就到了大半。 　　现在月影辉不用再穿着他自己那一身格格不入的格子衬衫了，他穿上了自己专门指明需要的琴酒同款黑色大衣，终于和他黑漆漆的同事们融为一体。 　　而且因为月影辉自己是黑发，他看起来比同事们更阴森一点。 　　至少轩尼诗已经在进入工作室的时候被坐在电脑前面无表情敲打键盘的月影辉吓到很多次了。 　　他的这位新上司平常性格挺好的，在工作中也不算是特别严肃，但凡有人遇到什么问题向他求助都能很快得到解决，就是有点打击自信心，虽然月影辉并不会嘲讽人，但是看到困扰自己的问题被轻描淡写地解决，还是难免让人有点郁卒。 　　但这不算什么问题，问题是，就像轩尼诗一开始想到的那样，这位新上司实在是太能卷了。 　　作为一个黑色势力，组织自然是没有假期的，但是组织也不是什么牛马工厂，不可能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让人工作，在轩尼诗自己当领导的时候他就很自然地遵循着朝九晚五的工作时间，时不时地还给大家放个假什么的……而随着月影辉的出现这一切当然是改变了。 　　月影辉来到组织的第二天，就改进了技术组的系统，除了改善轩尼诗拖了很久没去动的物资申请系统之外，他还添加了一个考勤系统。 　　考?勤?系?统。 　　月影辉并没有改变大家的上班时间，依然是朝九晚五，只是需要每天打卡，轩尼诗怀疑这只是因为月影辉初来乍到，不好一下子改变太多，因为在其他人被允许维持过去作息的同时，月影辉本人则过着007的美妙生活。 　　每天轩尼诗上班的时候他坐在电脑前，下班的时候他还是坐在电脑前，有时半夜想去食堂拿点吃的路过工作室他还是坐在电脑前，月影辉长得很不错，眉目凌厉，伴随着越来越深重的黑眼圈和电脑散发出的幽幽辉光像个寄居在工作室里的吸血鬼。 　　他不强制别人加班，但是会在自己需要信息的任何时候找到任何人——由于是之前的负责人，轩尼诗被找的次数是最多的，但饶是如此他依然是整个技术组最轻松的人了，因为他脸皮够厚，敢于在下班时间下班，而其他人不好意思在上司狂卷的时候自己走人。 　　当然，没人能卷得过月影辉，大多数人还是会在半夜就熬不住离开，然后在第二天打着哈欠进来打卡。 　　轩尼诗把一份早饭放到月影辉的桌上：“今天食堂做了帕尼尼。” 　　月影辉一边打代码一边点头：“好。” 　　轩尼诗站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说：“我说啊……” 　　“嗯？”月影辉继续噼里啪啦地敲键盘。 　　“你这么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轩尼诗语带好奇。 　　月影辉敲着键盘反问：“什么意思？” 　　“你能停一停吗老大？”轩尼诗有点无奈，“你总不能吃早饭的时候还干活吧？” 　　月影辉又敲下一行代码，然后终于停下了。 　　他拿起早餐咬了一口：“好吧，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是说，你知道你加入组织之后就再也出不去了吧？”轩尼诗耸肩，“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干活，为什么要在意这一点时间呢？” 　　月影辉喝了一大口咖啡，笑起来：“你怎么会觉得一辈子很长呢，Hennessy？” 　　“我的上上家公司的老板是个富二代，”他一边吃早饭，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一边说，“他很有钱也很年轻，总是说着还有很多时间，然后他被那家公司的总经理杀死了，因为总经理和他爸有仇。” 　　“你看，谁也不知道人生会在什么时候结束。” 　　轩尼诗很无语：“起码你那位富二代老板在他有限的人生中享受了生活，而没有消耗在无穷无尽的工作之中。” 　　“你的人生理想就是享受生活是不是？”月影辉抬起眼来看着他笑，轩尼诗总觉得这笑容里有种诡异的包容，“但我不是，我有更想做的事情，一想到将来可以做那件事，我就充满了动力。” 　　“和你的机房有关吗？”轩尼诗还记得月影辉和龙舌兰的对话。 　　“当然，”月影辉点头，“所以我现在要特别努力，我必须尽快得到代号，立下功劳……时间不等人的呀。” 　　“好吧，”轩尼诗叹了口气，“那么，在你实现你的理想之后……” 　　“那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实现的东西啊！”月影辉忍不住笑出声来，“而且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只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呢？” 　　“——你不觉得组织是个很理想的工作地点吗？” 　　在你来之前，我是这么觉得的。轩尼诗面无表情地想。 　　月影辉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自顾自地说：“这里真是我呆过最好的公司了，那么我想要为它做一点贡献也很正常吧？” 　　轩尼诗实在忍不住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他在组织里的时间不短，在技术组还没组建的时候也和不少人合作过，不是没有见过对组织忠诚的人，但是那起码也是组织从小养到大的，或者得到了组织很大的恩惠，而月影辉不过是个半途进来……嗯？ 　　“我记得你是Gin带进来的。”轩尼诗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 　　“嗯，是啊。”提起琴酒，月影辉忍不住有些走神：他有一个多月没见到Gin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琴酒在组织里明显是个名人，哪怕是终日坐在电脑前的程序员们都能说出他的一二传说，月影辉这段时间偶尔休息（通常是在吃饭）的时候也听到一些，Gin是组织行动组的老大，为人残忍，心狠手辣，程序员们提起他的时候总能说出一两个琴酒的恐怖故事，其形象和童话故事里的大灰狼差不多，而月影辉的感想是——还好技术组是个草创部门，等我拿到代号就能直升副组长，也不是不般配的嘛。 　　以及等搞完数据库就给组织建个论坛吧，留言簿聊天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你在想什么呢？”轩尼诗惊讶地看着饭吃一半的人，他还没见过月影辉这样走神的样子。 　　月影辉回神：“没什么，在想之后的工作。” 　　轩尼诗被这人的敬业精神震撼了：“Gin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说什么？”月影辉目露茫然，他没有理解，琴酒对他说的话可不算少。 　　“我跟你说，”轩尼诗自认为已经找到了症结，“Gin对组织那么忠诚是有原因的，我听说他从小在组织里长大，而且他那种黑暗里的人，离开组织也无处可去，所以才会那么在意组织，你又不一样，你只是被拉进来的一个普通人啊，只要不背叛组织，干自己分内的活就好，何必跟他一样对组织这么上心呢。” 　　原来Gin是在组织里长大的吗，月影辉想，怪不得他身上的黑暗气息那么浓郁。 　　“月影？”看到月影辉又开始走神，轩尼诗忍不住出声。 　　“我知道你的意思，”月影辉对他笑了笑，他没有指望这人能理解自己，轩尼诗和他明显是两种性格的人，和他说自己对组织的好感是毫无意义的，“但你有没有想过……嗯……也许Gin对我来说就是这么重要呢？” 　　轩尼诗：“啊？” 　　“他是我的天使，我的神启，我的命运……”月影辉微笑着，真诚地说道，“他对我来说就是这么不可或缺的存在，而组织是他指引给我的新世界……” 　　“我想，作为法国人的你，应该能够理解的吧？”他双眸闪亮地看着轩尼诗。 　　什么，什么玩意啊！轩尼诗大为震撼，我们法国人是天性浪漫，但是不是这种类型的浪漫啊！天使这种词套在琴酒身上怎么想都很可怕吧！ 　　“行了，”月影辉没有给轩尼诗更多的震撼时间，他的早餐吃完了，“不说这个了，快去工作吧。” 　　轩尼诗晕晕乎乎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所以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啊？这人不仅是个卷王，还是个神经病吗？ 　　月影辉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对于热爱摸鱼的法国人来说，理解爱情总比理解工作要容易得多吧，而且他说的话句句属实，没有一句虚言，相信轩尼诗也能感受到这份美好的爱，从而理解自己的想法。 　　他不是不知道琴酒在这些人心中的形象很可怕，但是想想古往今来的爱情故事，爱上什么的都有，他只不过是爱一个杀手而已，不是比那正常多了吗！ 　　月影辉理直气壮，他结束早餐重新投入工作之中，防护系统并不好做，这一个多月他也是很辛苦的，这还多亏了龙舌兰速度够快，很快就拉来了几个好手——虽然被他拉来的那几个人看起来都不是很情愿，但月影辉是理解这些人的，他们毕竟没有经历过九家倒闭的前公司，他不在乎他们心里想的什么，只要他们认真工作就行。 　　反正这个小岛的能外连的网都在他的监控之下，这些人也惹不了什么麻烦，慢慢的他们就能领会到组织的好了嘛。 第13章 　　【夭寿了，新来的老大是不是不太正常】 　　【？怎么了】 　　【还好吧，不就是喜欢干活嘛，反正他只干自己的也不管我们】 　　【只是不管我们什么时候干活而已，但是该干的还是得干啊】 　　【喜欢干活能叫还好吗！这还不算是有问题吗！】 　　【那你也要接受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喜欢干活的人啊……】 　　【还行啦……只要不改变打卡时间我都能接受】 　　【我不能啊！等等我不是要说这个的】 　　【？】 　　【他，他说琴酒是天使啊！】 　　【？？】 　　【啊？】 　　【你没有听错吗？？】 　　【这我能听错吗！你们没有见到他的那个眼神！】 　　【什么玩意】 　　【是那个天使吗？？】 　　【就是说，有没有可能，他说的是真?琴酒】 　　【……虽然我也没觉得老大是恋物癖有好到哪里去，但是不，他说的就是我们认识的那个琴酒，行动组的那个，平均每个月干掉两个成员的那个】 　　【我听说老大是琴酒带进来的】 　　【他是的，所以我怀疑琴酒干了什么】 　　【琴酒能干什么啊？这不是通常是那个女人的活吗？】 　　【你真的没有听错吗？也许他说的是角】 　　【……他说的是日语】 　　【好吧，我不理解，也许他真的不太正常】 　　【嗯……会不会是琴酒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一面】 　　【……不了吧，感觉比老大脑子不正常还难以想象】 　　【我还是觉得是你搞错了，可能天使在日语里还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我真想让你看看他在说话时的表情，坦白说那要不是说的琴酒还挺感人的】 　　【我无法想象】 　　【往好了想，可能只是审美的问题】 　　【这算是往好了想的吗？？】 　　【嗨，现在是工作时间，停下你们八卦的欲望好吗】 　　【以及是的，我说的是那个琴酒，他是我的天使，如果不是我词汇匮乏我还可以说更多，像是弥赛亚之类的】 　　【不要太惊讶，也不只是审美问题，我爱他^^】 　　【当然，我相信你们会暂时为我保密的，对吗？不会像轩尼诗那样】 　　【老大……？】 　　【说了很多遍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不，我是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什么，这不是技术组的内部聊天页面吗，我看没有人邀请我就自己进来了】 　　【我以为你们是忘记了，原来这是传说中的“没有上司的群聊”吗】 　　【很抱歉，你们可以开一个新的页面，我不会再进去了】 　　【但是请不要在上班的时候使用它好吗】 　　【好，好的老大！】 　　【嗯，等数据库做完了，我会为大家做一个匿名论坛的，这样聊天起来就不用这么费力了】 　　【不，不用……】 　　【不聊这个了，快点工作】 　　【顺便一提，如果你们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话要说，建议使用纸笔，说话也行，我的听力很普通】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吃午饭的时候有成员问轩尼诗，“他在监视我们吗？现在我觉得他和琴酒很般配了！” 　　他们遵从了月影辉的建议，决定不使用信息设备了，反正那家伙从来不会来食堂。 　　“不，我去问过他了，”轩尼诗目光呆滞地说，“他没有那么多功夫监视别人，他编写了一个程序，只要聊天时间超过十分钟或者连续聊天超过一百条就会发出警告。” 　　【“放心，我没空一直看你们聊天，”月影辉笑着说，“而且适当的聊天能够抒发情绪，我明白的，只是不要花太多时间，那会影响你们的工作状态。” 　　“哦，我退出那个页面了，为了防止你们紧张，”他的神态很真诚，“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是故意不拉我进去的。” 　　不好，我怎么感觉我才是坏人了。轩尼诗头痛地想。】 　　“他还让我转告一件事，”轩尼诗双目空洞，“他说——” 　　【“我是很认真的，对于Gin，”月影辉说，“所以请不要怀疑我的脑子，我只是在爱人罢了。”】 　　“听起来更令人担忧了。”有人说。 　　“但是不觉得还挺浪漫的吗？” 　　“而且也不是不能理解了——爱情很多时候就是不可理喻的嘛。” 　　什么啊你们这群母胎单身的程序员，轩尼诗无奈地想，你们知道什么是爱情吗，爱情——那就是一种脑部疾病啊，显然他们的新任领导已经病入膏肓了。 　　病入膏肓的月影辉感觉良好，在精神上觉得自己还能再熬两个月的夜，不过他对自己的身体素质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这个世界毕竟是唯物的，精神并不能主宰一切，就算精神再坚定要是再熬两个月他肯定还是会猝死的。 　　所以他在来到这里一个多月之后第一次在12点之前下班了。 　　工作室里还没走的程序员们惊讶地看着他们的领导，直到月影辉离开之后才敢开口说话。 　　“发生了什么事？！” 　　“他该不会受什么刺激了吧？？” 　　“我们是不是不应该让他离开聊天页面……” 　　“那是他自己走的啊！没有人移除他！……话说他直接就拿到管理权限了我们也根本移除不了他啊。” 　　“或许我们应该表达一下对他支持。” 　　“支持什么？支持他去追琴酒吗？你确定我们不会被琴酒连坐？” 　　“即便是琴酒……应该也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情连坐吧……” 　　“这谁知道呢，万一老大把他惹怒了呢？” 　　“先别想这没影的事了，指不定就是今天累了早点走呢。” 　　“你信吗？” 　　“我不信……轩尼诗这家伙跑的太快了，他要是在的话还能让他去问问。” 　　“有什么好纠结的，明天让他问不就行了。” 　　“有道理……话说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轩尼诗来问？” 　　“这不是他和老大熟一点嘛……而且我不是很敢在老大工作的时候打扰他。” 　　“确实，老大工作的时候有点可怕的。” 　　他们“有点可怕”的领导第二天没来上班。 　　第三天也没来。 　　程序员们很懵逼，要不是月影辉每天还在给他们发任务，有问题也很快回复，他们就要怀疑刚来还没两个月的新领导因为自己的狂妄言论被组织top killer干掉了。 　　而真实情况……虽然有一些出入，但是却在人物上意外地对上了。 　　当天十二点回到自己房间的月影辉在推开房门的刹那感觉到一股风雪的气息。 　　他怔怔地抬眼，昏暗的室内没有一点光源，只有他身后走廊的光隐约地漏进一点，一身黑的琴酒坐在他的沙发上，看起来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银色的长发反射出幽幽的微光。 　　风雪的气息在房间里幽微地盘旋。 　　月影辉呆住了，他一时僵在原地，直到银发男人抬起头看向他，微微皱眉：“你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人在不想死了之后看起来比想自杀的时候还糟糕的。 　　月影辉怔了怔，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他好几天没回屋子了，澡没洗过胡子也没刮过，熬了几个大夜，黑眼圈重得能假扮熊猫，一个多月没有好好吃饭虚的要死，脸色苍白得大概和琴酒的肤色有的一比。 　　实在是糟糕透顶的再见。 　　“你等我一下！”月影辉尖叫，“我很快就能收拾好！” 　　他冲进卫生间，手忙脚乱地洗脸刮胡子，短时间内实在来不及洗头了，只好把头发扎起来，然后理理衣服，勉强显得整洁一点，看自己的脸色还是糟糕透顶，月影辉只能庆幸琴酒不喜欢开灯……不然对方可能转头就走。 　　收拾好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淋浴间里面是湿的，琴酒在这里洗过澡了。 　　……alpha的某种本能大概是不受到体力的限制的。 　　琴酒看着月影辉走出卫生间，他的夜视能力很好，能轻易地看出来这人的状态并没有好多少，唯一的区别是他的眸子闪闪发亮，和刚推开门的时候那种疲惫的样子判若两人。 　　和第一次见面的丧气样子比就更是。 　　但他还是不太放心这人的身体状况，刚才月影辉看起来就要猝死了。 　　“你都做了些什么？”他忍不住问。 　　“没什么，就是工作嘛，”月影辉挠头，“我想搞快点……” 　　琴酒挑眉：“你熬了多久？”单纯只是工作可不能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月影辉看起来很心虚：“大概……一个月？” 　　就连琴酒都有些惊讶了：“每天都这么晚？” 　　其实之前还要更晚……但是月影辉心虚地点了点头。 　　“看来你需要休息，”琴酒皱眉，“我还是……” 　　“我可以的！”月影辉大声地说，他看起来很想立刻证明自己。 　　琴酒其实也不想折腾，他跑来这里还是有点麻烦的，所以他沉吟片刻，还是道：“你先去洗澡。” 　　“好的好的。”月影辉连连点头。 　　他冲进卫生间，一边快速冲澡一边在心里庆幸还好Gin不是一般的omega，竟然还能等得起……然后他才想到，Gin是特意来找自己的。 　　月影辉的心里涌起巨大的喜悦，即便理智上他知道Gin大概只是觉得自己挺好用又值得信任，不需要太多的解释，但是那种喜悦的情绪却是完全抑制不了的。 　　他没有指望过这个，在上一次和Gin的相处之中他对Gin来说大概就是比amb好用一点的一个道具罢了，琴酒甚至没有对他这个工具表现出任何特别的喜爱之情，所以月影辉真的没指望过这个。 　　他对自己追人的道路有着盲目的信心，但那也仍然是在他完成任务取得代号之后，在此之前他甚至没有指望再次见到琴酒，最好的假设是两个月之后，上次那个电话都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而现在完全超出他的预想了，可以说比他最好的想象还要好，月影辉感觉自己一点也不累，能够大战三百个回合。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9-09 00:00:00~2022-09-15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缄默人 200瓶；想吃猫的鱼 70瓶；朝阳群众 56瓶；白草莓研习 52瓶；蒜蓉生蚝微辣 50瓶；20699078、ZHI 30瓶；琴酒酒 17瓶；思念月亮的羊 12瓶；月涟栖栖 11瓶；诶嘿！！！、维纳93、生而为人、夜雨秋池、closeyoureyes、璟珏、雪豹安永远滴神、覀峸吷蕣棩 10瓶；横滨路人鱼骨 9瓶；叶墨、宫懿凰 6瓶；蟹肉罐头∽、旋落、一团毛猫、蓝桉、南风知我意、咸鱼馅糯米团子 5瓶；巫渺 4瓶；拾溪、夜雨声烦在孤舟 3瓶；遇狐、吾主愚者、喵 2瓶；悦思正、突刺、浅夏时光、竹子、绯、JJ扫黄大队长、meiyou、无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第二天月影辉一觉睡到下午。 　　他醒来的时候人都是懵的，实在是太久没有睡这么饱了，而且也没有在睡前进行过这样的高强度运动……要不是此时自己浑身酸痛月影辉甚至有可能会怀疑昨天晚上是在做梦。 　　琴酒不在卧室里，睡懵了的月影辉也没思考他去哪里了，睡得太久实在是很饿，他幽魂一样的慢悠悠地起床，缓缓晃荡到客厅里，想要上网让后勤给自己送点饭过来。 　　刚出卧室门他就见到琴酒坐在他的椅子上，穿着一件月影辉没有见过的睡衣，在看他的电脑。 　　“你醒了，”银发男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饭在桌上。” 　　“哦……”月影辉迷迷糊糊地往餐桌的方向走，走到一半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来转过头问，“你要登我的账号吗？用起来会方便一点。” 　　“不用，”琴酒说，“我只是在看新闻。” 　　“哦。”月影辉点头，转回去走到餐桌边，坐下来开始吃饭。 　　不知道这些食物是什么时候拿过来的，他吃的时候还算温热，基地的食堂水准一向不错，而且因为成员来自世界各地，食物也是世界各地的食物，这些吃的大概是琴酒叫来的，是一些西餐——所以琴酒是西方人吗？看他的长相应该是的，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国的。 　　月影辉没边没际地瞎想着，伴随着食物进入身体他混沌的脑子终于逐渐运作起来，开始想起自己需要做什么。 　　糟糕了，今天没去上班。他在第一时间想。 　　“Gin，”月影辉连忙咽下嘴里的食物，“你还是登一下我的账号呗，帮我给他们发个消息，我怕他们过来找我。” 　　琴酒瞥了他一眼：“已经一个上午过去了。”要来找你早就来找了。 　　月影辉一时语塞，但随即他又道：“起码我得把今天的任务布置下去，要是交给轩尼诗今天这一天就废了啊。” 　　琴酒显然也很了解轩尼诗，听到这个名字的他冷笑了一声，终于道：“你说。” 　　“账号是我的名字，”月影辉连忙说，“密码是我们见面的日子。” 　　琴酒有点意外地看他一眼，输入密码登录：“这可不像是一个厉害的程序员。”简直像是完全不注意账号安全的小白。 　　“你对程序员有刻板印象，”月影辉指出，“程序员也是会偷懒的。” 　　琴酒没有反驳，他当然无意和一个程序员本员探讨程序员的特点，账号登上了，琴酒问：“你要说什么？” 　　“哦，”月影辉说，“你打开我桌面的那个记事簿，找到今天日期，其中数据库建设的那一列，把上面的内容复制给轩尼诗就行了。” 　　琴酒照做了。 　　他有点惊讶，虽然早就知道月影辉是个非常出色的人才，但是鉴于他和月影辉相处的时候对方都表现得非常不靠谱，琴酒脑子里从来没有形成一个对这人能力的基本的认识，直到看到这个记事簿他才有了一点月影辉其实是个精英的实感。 　　细致到天的日程安排，不仅表现出他的规划能力，更重要的是对自己能力的强大自信，他自信在这个过程中不会遇到什么意外，即便遇见了，也能很快地解决，不至于影响后续的开发。 　　而且除了数据库建设之外，还有一列防御系统建设，这一排的内容写得很简单，不像是下发的任务，更像是给自己的提醒。 　　怪不得他能熬成那个样子……琴酒稍带感慨地想，他很少在组织内见到这么勤奋的成员——尤其是程序员。 　　轩尼诗真的带来了很多不好的影响，希望月影辉能把已经歪了的下梁们掰回来。 　　月影辉吃完了他的早……午……下午饭，感觉难得的休息让自己的精力重新充沛起来，他走到沙发上坐下休息，然后很自然地开始盯着琴酒看。 　　这熟悉的感觉让琴酒离开了电脑屏幕。 　　“你要用吗？”他问月影辉。 　　“不用不用，”黑发男人连连摆手，“你用你用。” 　　琴酒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上一次在发情期期间还忙着工作只是意外，即便是他也是有休息的时候的，没有人会真的让自己连轴转……哦，有的，就在他眼前。 　　“你的日程上写了今天的任务。”琴酒关掉了网页，看向月影辉。 　　“嗯，是啊，”月影辉点头，“但是没事，我过两天补上就行。” 　　琴酒忍不住皱眉：“你这样的工作强度，还要往上加？”这已经不是工作狂的程度了，简直是在自我折磨，这人不会还是想死吧？ 　　月影辉迟疑了几秒钟：“那就往后推两天好了……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不想工作啊。” 　　工作很快乐，但是躺沙发上看琴酒不比工作还要快乐很多吗？ 　　琴酒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促进人摸鱼的能力，大多数时候他只会促进别人工作。 　　但月影辉毕竟不是轩尼诗，他真的很能卷，琴酒刚见到他的时候都有点担心他会猝死，这样说来，让他休息两天其实是很必要的。 　　于是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有个人在这里盯着自己看，琴酒也没兴致再看新闻了，他关掉电脑，起身打算回卧室。 　　“我没见过你穿这件衣服。”月影辉摊在沙发上说。 　　琴酒看向他，男人对着他笑，双眸亮晶晶的：“应该没有人见过吧？他们都说你有几百件一模一样的外套。” 　　“我从你衣柜里拿的。”琴酒回答。 　　他当然不可能来过个发情期还自带行李，好在月影辉比他还略高一点，虽然身形有点太瘦弱了，但是这件睡衣本来就是宽松款，他穿着倒也没觉得很不适。 　　月影辉眨了眨眼。 　　他在第一天要了一大堆之后就再也没关注过物资的事情了，虽然听人调侃琴酒，但其实他自己才是同款衣服两件反复穿，自然更加没关心过自己的衣柜里有什么睡衣……可恶好可惜啊，早知道琴酒不在意他应该把睡衣们都穿一遍的！ 　　“我知道你没穿过，”琴酒说，“你都没拆封。” 　　好吧，月影辉明白了……嗯？ 　　“我说出来了吗？”他睁大眼。 　　“没有，但差不多，”琴酒用带着一点嘲弄的语气说，“如果将来你遇到审讯，最好能保持面无表情。” 　　“我还会遇到审讯吗？”月影辉震惊了。 　　“正常来说不会，”这次琴酒否认了，“只要你足够忠诚。” 　　“哦，那没问题了。”月影辉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像一只吃饱了在晒太阳的猫——虽然这个房间里根本就没有太阳。 　　琴酒看他没话说了，转身回去卧室，结果刚推开门就听见月影辉起身的声音，他走进房间，毫不意外地看到月影辉跟着也进来了。 　　比起猫更像是狗吗。琴酒面无表情地想。 　　“我没有想到你会过来，”月影辉扑到床上，卧室里还弥漫着昨天晚上的气息，让他有些晕乎乎的，“这是不是意味着你对我还挺满意的？” 　　琴酒没有回答，这本就是不必回答的事情，不然呢？难道他是闲着没事干才大老远跑来这里的？ 　　即便没有百加得的建议，他其实也不太想要在每一个发情期现找人419了，麻烦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就没遇到过让他满意的，如果没有刚巧遇到月影辉，他也在考虑找一个合适的对象作为长期合作的工具人。 　　月影辉确实是个合适的对象，且不提他们之间的契合度（事实上非要说的话，这在琴酒心里是减分项），月影辉技术不错，能力也挺好，听话，没有alpha那种常见的傲慢，来历清白，现在加入了组织并且工作很勤快，琴酒并不讨厌他，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好感的，虽然是对优秀人才的那种好感。 　　要让他进一步认可，还得等月影辉正式取得代号——他感觉这一天并不会太远。 　　月影辉的头埋在被子里，他闷闷地说着：“我好高兴啊，Gin，要不我把我的密码改成昨天吧。” 　　“你想要在你的密码里记录我的发情周期吗？”琴酒冷笑。 　　月影辉一个鲤鱼打挺——没打起来，又扑在床上。 　　他手忙脚乱地转身，惊喜地看过来：“你是说下次你还会来吗？” 　　“如果我没任务的话。”琴酒说。要是有事他可不会赶过来。 　　月影辉的表情看起来幸福到眩晕了：“呜……我的angel……” 　　琴酒忍不住皱眉：“什么？” 　　“我说你，天使，”月影辉对他笑，“你让我今后的人生都变得明亮起来。” 　　“我劝你不要再试图说情话，”琴酒面无表情地说，“很恶心。” 　　“啊，真的吗，”月影辉深受打击地垂下头，他没有解释这不是情话而是发自内心的想法，“好吧。” 　　“那我爱你呢？”他又抬起头，依然眸光闪亮，“我爱你不至于恶心吧？” 　　“你应该知道，”琴酒的表情变得更冷了，“你不可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不，Gin，”男人虔诚地看着他，“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 　　琴酒有点想叹气。 　　他能感觉到月影辉对自己的好感，这人一点没有隐藏的意思，但这并不是关键，就好像让琴酒不适的其实不是月影辉的语句本身——贝尔摩德说起怪话来能比这恶心十倍，他早就习惯了，而是月影辉的态度，完全的真诚，好像那就是他内心的想法——不，从他家里的那堆玄学书来看，这显然就是他内心的想法。 　　好不容易来了个又有实力又勤快还很忠诚的程序员，怎么脑子偏偏有问题呢。 　　“我没有给过你任何东西，”琴酒试图和月影辉讲道理，“如果你要说你的命，那是你自己放弃又自己拿回来的，如果说组织，那是因为你有这个能力，如果说……这个，这不过是我们各取所需，我不在乎你爱谁，也不在乎你怎么看我，我只希望你不要惹麻烦。” 　　要不是月影辉真的很有能力他都不想说这些，看组织未来的首席程序员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琴酒头要都痛起来了。 　　“我不会的。”月影辉真诚地看着他。 　　琴酒能看出他的真诚，同时也能看出前面那些话他是一点也没听进去，但是算了，在被证实可疑之前，优秀的同事在琴酒这里总是有一点豁免权的，他关掉卧室的灯：“我们继续吧。” 第15章 　　琴酒这一次的发情期依然只有三天，三天之后他就像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月影辉毫不意外，但他也不再觉得这像是做梦了，现在他对这一切有了实感，他知道未来的某个时刻这个人会再度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虽然谁也不知道那会是在什么时候。 　　一切都取决于激素，或者命运。 　　月影辉结束自己突如其来的假期，重新投入到工作之中，他依然激情澎湃，比之前更加澎湃了。 　　但还是有一点不同。 　　“你想要锻炼？”龙舌兰惊讶地问。 　　“是的。”月影辉坚定地点头。 　　这两天他真的很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和琴酒体力上的差距……虽然他并不指望自己能达到琴酒那个程度，但是总不能差太远吧？要是太弱了琴酒觉得不满意了怎么办？ 　　龙舌兰对此自然乐见其成，他也很担心自己手底下的首席技术员会有一天猝死：“行，基地里有训练场，我给你找个教练，你每天练一个小时吧。” 　　月影辉脸色微变：“这会不会有点太多了……” 　　“已经很少……”龙舌兰说了一半，看月影辉那缺乏锻炼的身体，改口，“那就隔天练吧。” 　　“行！”月影辉振奋地答应了。 　　技术组的员工们发现自家老大在消失三天之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他依然很勤快，干起活来像是不要命，但是他开始注重个人形象，每天十二点就下班，而且甚至还会去锻炼身体了！ 　　“绝对发生了什么。”他们在吃午饭的时候讨论（很幸运，月影辉依然不来食堂吃午饭）。 　　“他是出门了吗，见到外面的阳光之后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阴暗？” 　　“不要说得像是什么活在阴沟里的蛆啊！咱们屋子里不是有窗户的吗！” 　　“不像是出门了，他的ip明明还在这里。” 　　“你竟然去查了他的ip？” 　　“他完全没有隐藏啊！” 　　“可是在这里能发生什么事啊，差点猝死了于是意识到工作不是一切？” 　　“好有道理，我信了。” 　　“什么样的人会在差点猝死之后还记着给我们发任务啊……他是魔鬼吗？！” 　　“你们说……会不会是恋爱了？” 　　“恋爱？这里有什么可以恋爱的对象吗？” 　　“但是很像啊，恋爱中的人不是都会重视自己的形象吗？” 　　“你的意思是琴酒之前在这里吗……” 　　“啊这。” 　　“我都忘记了他审美有问题。” 　　“不见得就是琴酒吧……说不定是其他什么人呢。” 　　“变心这么快的吗！” 　　“我说，”轩尼诗忍不住了，“这里只有我一个alpha吗？” 　　程序员们面面相觑。 　　“你是alpha？”他们纷纷惊讶地说。 　　轩尼诗无语了，他知道自己这帮同事空有八卦的心，但是八卦能力非常有限，但是没想到这么有限，好歹一起工作了快一年，连同事的性别都不知道吗？ 　　——他选择性地忽视了自己其实也不知道大多数同事的第二性别。 　　但是轩尼诗在这方面确实是比他的大多数同事们强一点的，起码他的性别优势让他一开始就知道一件事。 　　“不仅我是，”轩尼诗说，“而且月影辉也是alpha。” 　　他的同事们更震惊了：“什么？” 　　其实这话说出来之后一想，似乎也没有那么意外，alpha以旺盛的精力和相对更健壮的体型而闻名，月影辉虽然称不上健壮，但他确实非常的有精力，但是之前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 　　说到底，大多数的程序员都是beta，这已经是默认的事实了。 　　轩尼诗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有点得意地继续说：“所以我知道月影辉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他的气味改变了。” 　　“哦~”惊讶而暧昧的声音响起来。 　　就算是beta，但只要是对于生理有那么一点了解的人都知道，一个alpha的气息改变只会有一个原因——他和omega接触了。 　　再联想到月影辉直接消失了三天——发生了什么完全是不言而喻的。 　　“岛上有omega吗？”有人惊讶地说。 　　“我不知道，”轩尼诗说，“但是有也不意外吧。” 　　他一直没说这事其实不是想吊大家的胃口，轩尼诗对自己的想法也有点怀疑，虽然他确实感觉到月影辉气息改变了，尤其是他消失之后刚刚踏进办公室的那一天，轩尼诗都能感觉到一股子寒意袭来。 　　但他又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样风霜一样的气息不是很像omega带来的，而且轩尼诗总觉得这种气息他在之前也感受到过……就在他第一次见到月影辉的时候。 　　那时候月影辉身上的气息似乎也带着一股凉意，但是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成了近似血腥味的钢铁，于是轩尼诗理所当然地觉得是自己记错了，毕竟钢铁给人凉意也是很正常的。 　　但现在那种气息又出现了，而且比第一次更加明显，轩尼诗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难不成月影辉其实不是alpha而是omega吗？但是他一个程序员有什么装a的必要啊？这一屋子人连他的性别都不知道！ 　　当然，还有另一个可能……但那个可能有点吓人，轩尼诗不是很敢去想。 　　结合“月影辉对琴酒的不正常迷恋”“月影辉是琴酒带进组织的”和“那个不知名omega瞒着所有人出现在岛上”这三点…… 　　“感觉他运气很好啊，”同事们讨论的声音打断了轩尼诗的思绪，“还以为他会在琴酒身上吊死呢。” 　　“是啊是啊，”有人附和，“这么快能遇见合适omega运气真好。” 　　“也可能是我们反应过度了，他对琴酒可能只是雏鸟效应罢了。” 　　没有人顺着去猜想琴酒的性别，毕竟那可是琴酒啊，月影辉会喜欢他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了，不管他是什么性别都一样。 　　还是不要把我的猜测告诉他们了……轩尼诗忧郁地想，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背负着命运的骑士。 　　“你也来运动？”月影辉惊讶地看着轩尼诗。 　　基地里啥都有，这个训练场地也是相当的高级，不仅有普通的运动器材，据龙舌兰所说，甚至有枪械和靶场，平时岛上的安保人员会来这里训练，只是月影辉每次来的时候都比较晚，所以没见过他们，至于他的同事们就更别提了，月影辉自己还算是有锻炼的习惯，虽然只是普通的跑跑步什么的，但好歹还算有动一动，只是这段时间太忙才给放下了，但技术部的程序员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纯粹的死宅，平时最多的运动大概就是从宿舍到办公室的那一段路。 　　龙舌兰给月影辉找的老师是在岛上负责安保的行动组成员，实力很不错，但是并不怎么会教人，他带着月影辉锻炼过两天之后就被后者糟糕的身体状况整崩溃了，最后月影辉还是决定自己跟着网上的视频先练练体能——不知道物资申请有没有可能申请一个健身教练。 　　他自己锻炼得也挺开心，累归累，但偌大的训练场里就他一个人，还挺自由的。 　　看到轩尼诗出现月影辉很惊讶，他在办公室喊过一嗓子问大家有没有兴趣一起锻炼，当然是没有任何人回应的，而作为一个摸鱼大师，轩尼诗显然是躲得最快的人之一，怎么这时候反而出现了。 　　“不是，”轩尼诗连忙说，“我有事想问你。” 　　他实在找不到什么和月影辉单独相处的机会，这人起得太早睡得太晚，醒着的时候基本都在办公室，也就健身的时候还能找到人了。 　　“技术上的问题吗？”月影辉有些惊讶，“你网上发给我就好了呀。” 　　“不，不是，”轩尼诗摇头，“是关于……之前你消失了三天。” 　　月影辉一怔：“怎么了？” 　　“你去做什么了？”轩尼诗问，“你不像是会抛下工作的人。” 　　“啊……”月影辉目光飘忽了一下，“我在基地里呀。” 　　他这副态度让轩尼诗觉得自己的猜测更有可能了，他忍不住道：“咱们都是alpha，月影，你应该知道我能感觉到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那你还来问我做什么，”月影辉哼哼，“让我专心锻炼不好吗？” 　　“我想知道那个omega是谁，”轩尼诗无奈地说，“虽然咱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能感觉到你是个好人，我……有点担心你。” 　　月影辉是个好人，是个甚至和组织格格不入的好人，他对工作很热情，那完全是一种作为员工的热情，有时候轩尼诗甚至怀疑他都根本不知道组织是干什么的——虽然说这其实不太可能，鉴于他是琴酒带来的，但月影辉就是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气质，好像他就是跳了个槽似的。 　　轩尼诗也觉得自己的同情心有点多余，可是哪怕抛开那些，眼前这家伙在组织里也是肉眼可见地前途无量，即便是出于功利的目的关心他一下也不错。 　　“哦，”月影辉愣了愣，“你觉得我是个好人吗？难道给你布置的任务还不够多？” 　　“不，已经够多了，”轩尼诗无奈地捂住脸，“但如果这就算坏人的话那组织算什么呢？你不能以一个普通人的眼光来看待组织。” 　　月影辉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他说：“如果你想知道我对组织的忠诚……” 　　“不不不，”轩尼诗连连摆手，“我不是在试探你，如果Gin都认为你没有问题的话，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我是想说你真的知道组织是什么样的存在吗？你真的知道……你的天使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哦……”月影辉明白了，“你在担心我会承受不住。” 　　“……可以这么说吧。”轩尼诗没有进一步解释其实他担心的东西还要更深入一点……比如月影辉是不是因为一些意外的事情产生了错误的期待。 　　“想不到你这么关心我，”月影辉有点感动，“我还以为你每天都在诅咒我猝死呢。” 　　那倒也是，轩尼诗想，但这是两回事。 　　“但是别担心，”黑发男人对着他笑，“你看Gin是那种会装样的人吗？我当然对这一切非常清楚，而且完全接受。” 　　“我也完全是出于自我意愿，很理智地爱上他的。” 　　嗯……也许并不那么理智，但是这就不要告诉轩尼诗了。 　　“以及是的，”他看到轩尼诗的表情变得释然起来，于是毫不在意地扔下最后的炸弹，“就像你想的那样，那三天我和Gin在一起，关于这一点请暂时不要告诉别人，我不知道Gin会不会在意。” 第16章 　　轩尼诗不知道自己应该先惊讶哪件事。 　　是月影辉真的和琴酒搞在一起了呢（按照他的理解，可能在月影辉还没加入组织的时候就搞在一起了？），还是琴酒真的是个omega（毕竟月影辉完全就是个alpha），再或者是琴酒真的悄无声息地在岛上呆了三天。 　　犹豫再三之后他决定还是先关注第一件。 　　“那可不是个会爱上什么人的男人。”轩尼诗说。 　　“我知道，”月影辉有点无奈，“真奇怪，怎么每个人都要跟我说一遍这件事，我看起来有这么不靠谱吗？” 　　倒也不是，轩尼诗心说，只是那是琴酒啊。 　　等等…… 　　“还有谁跟你说了？”他有点惊讶地问。 　　“龙舌兰，”月影辉说，“还有Gin本人。” 　　“Gin本人？！”轩尼诗震惊了。 　　“是啊，”月影辉笑了笑，“他不想让我有不切实际的期待吧？不过他小瞧我了。” 　　琴酒原来是会对追求者这么温柔的类型吗？轩尼诗大为震撼，在他的刻板印象里那应该是个会把不知好歹的追求者一枪干掉的男人——倒不是说琴酒没有这么干过。 　　或者说月影辉其实真的挺对琴酒胃口的？是啊，那个男人都为了月影辉来岛上幽会了！ 　　轩尼诗的思路一路跑偏，已经逐渐从误入黑暗组织的无辜社畜和黑心杀手演化成了霸道杀手的柔软内心——虽然下一刻他就被自己的幻想给吓到了。 　　“你，你知道就好了，”轩尼诗赶紧让自己打住，对月影辉说，“我就是有点好奇罢了……” 　　“我知道，”月影辉对他笑道，“虽然所有人都跟我说组织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目前为止我接触的都是好人呢。” 　　那只不过是因为你一直被关在这里干活罢了……轩尼诗想，要是你出去……等会，这家伙的意思是那个“好人”包括了琴酒吗？ 　　因为琴酒的存在太过震撼他甚至忽略了还在满世界威胁人的龙舌兰。 　　好在月影辉很快改口：“起码对我来说是好人，这真是个好地方啊。” 　　对于有能力的人来说，组织确实是个好地方，在这一点上轩尼诗完全有同感，只要你能不断地创造出价值，那么组织能够给你一切你想要的，除了自由，可是话又说回来，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绝对的自由呢。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真的有价值……放在月影辉身上这倒不是问题。 　　知道月影辉对这一切有正确的认知让轩尼诗松了口气，虽然在有正确认知的同时还是爱上琴酒了这一点让这个看起来很无辜的程序员都显得有点可怕起来。 　　“哎呀，耽搁太久了，”月影辉跳起来，“我得快点开始锻炼，你要一起吗？” 　　“不了不了，”轩尼诗连忙说，“我去睡觉了，再见。” 　　他转身就走，觉得这人更可怕了。 　　“明天不要忘了上班打卡哦！”月影辉对着他的背影招手。 　　月影辉继续着自己愉快的工作。 　　他对轩尼诗说的完全是真心话，不管组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总之他在这里遇到的人每一个都很好，在这里做的事情也很快乐，他都感觉自己快要爱上数据库了——原来我不喜欢的只是别人家的数据库，自己的数据库是那么的可爱啊。 　　技术组的众人都能感觉到自家老大的快乐，这加深了他们对于“月影辉在谈恋爱”的印象，对此轩尼诗也只能默默为他们祈祷，要是只涉及到月影辉他会很乐意告诉这些人真相的，但是牵扯到琴酒……他完全不觉得琴酒对自己会像对月影辉那么……呃，温柔。 　　快乐大概是能提升工作速度的，而比快乐更重要的则是龙舌兰一个个拉来的人，技术组的人数正在不断地增加，月影辉也随着这个变化不断地改变着自己的建设规划，最终在他进入组织的两个月之后，数据库搭建完成了。 　　更正，初步搭建完成了，后续还需要大量的维护和调整，但是搭建完成意味着已经可以开始投入使用，并且也需要更多的数据和运营来确认它的功用和运行，所以月影辉非常难得地给所有人放了一天假，把这件事告知龙舌兰。 　　“你现在就可以来验收！”他告诉不知道在世界上哪个角落的龙舌兰，“然后快点帮我申请我的代号和机房啊！” 　　过了一会儿，龙舌兰回复了。 　　“boss要见你，”他这样说，“等一下会有人去接你的。” 　　月影辉很惊讶，虽然他是半路加入组织的，但是从轩尼诗的口中他知道组织的boss是个彻底的神秘主义者（在那次健身房聊天之后他和轩尼诗变得更熟了一些），当初轩尼诗得到代号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见到boss，完全是远程看的视频，而如果要看视频的话……哪有地方会比遍布计算机的技术组更方便呢？ 　　boss对我这么信任的吗，月影辉惊讶地想，还是说只是换个地方去看视频？ 　　当见到来接自己的人时，月影辉感觉自己找到了原因。 　　“Gin！”他兴奋地向琴酒招手。 　　琴酒看起来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和月影辉第一次，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的好看，大约是因为不在发情期，又比那两次显得更加冷淡一些，对于月影辉的热情他只是淡淡点头：“走。” 　　月影辉立刻跟上，他感觉自己一定是沾了琴酒的光，从龙舌兰到轩尼诗，每个人在谈及月影辉的忠诚时都非常信任，尽管他只不过是一个半途进入组织的人，但他是“琴酒带进来的”，于是仿佛就有了忠诚的保证。 　　琴酒在组织里一定非常的受到信任。 　　于是这份信任辐射到了他所招募的人身上，让月影辉在加入组织的第二天就得到技术组的领导权，在取得代号的当天就有面见boss的机会……他真的得珍惜这个。 　　这家伙又开始用那种眼神看他了。 　　琴酒想。 　　那种……热烈的，虔诚的，感激的眼神，好像是自己救了他的命，还不止一次。 　　他们已经坐上飞机，私人飞机面对面的座位让月影辉的发挥更稳定了，琴酒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他已经变得习惯了，很难不习惯，试图改变月影辉是不现实的，这人的思维虽然有点离谱但是相当稳固，只要他对自己没有错误的期待，琴酒也不是不能忍受。 　　毕竟琴酒其实还挺看好这个人的，不仅是他的能力，也包括了忠诚和勤奋，琴酒并不是一个把人带进组织里就放任不管的人，他把月影辉的行为都看在眼里，不管那份热情是从何而来的，只要月影辉依然保持现状，在琴酒眼中他就是非常优秀的人才，可以得到相当的特权。 　　boss似乎也有类似的想法……也可能还要更进一步。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得到代号的时候面见boss的，事实上组织里有很多人在得到代号之后很多年都仍然不知道boss长什么样，自然，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被琴酒接过去见boss，大多数人见到琴酒之后去见的是上帝。 　　但琴酒对自己的这个临时任务并不意外，早在他刚刚把月影辉带进组织向boss汇报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 　　“一个alpha？”乌丸莲耶那张万年波澜不兴的脸上难得地显现出诧异。 　　“是的，”琴酒回答，“是百加得的建议，我觉得他挺合适的。” 　　“哦，哦哦，”boss有点呆滞地点头，“他多大？” 　　“28，”琴酒忍不住补充，“只是固定炮友而已，我并没有和他发展其他关系的打算。” 　　“我知道，”乌丸莲耶抹了把脸，“我知道。”他当然知道自己从小看到大的杀手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这种感觉还是很奇怪…… 　　“他是个程序员？”他换了个话题。 　　“是的，”琴酒点头，“龙舌兰说他很优秀，是能改变整个技术组的优秀。” 　　“哦，”boss微笑，“我就知道你的眼光是最好的。” 　　琴酒感到有点无奈：“只是巧合而已。” 　　“那就是你的运气好，”boss笑道，“如果他真的这么优秀，那么等他有取得代号的资格之后，我想要见一见他。” 　　boss有时候也是会心血来潮的，所以琴酒早有准备，但他依然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不知道是月影辉太强还是之前的轩尼诗太弱了…… 　　也许兼而有之吧，琴酒对技术并不了解，但是按照龙舌兰的说法，月影辉是个能吊打轩尼诗的天才，并且他不仅天才，还非常努力，琴酒亲眼见到过月影辉的干起活来那个不要命的架势，哪怕用枪抵着轩尼诗的脑袋他都不可能有那样的热情。 　　不过月影辉现在的状态比之前好多了，至少看起来精神正常，没有猝死的风险，琴酒还以为自己这次又会遇到一个半死不活的程序员。 　　“我现在是不是看起来好多了？”大约是发现琴酒正在打量他，月影辉双目发光地说，“我在锻炼哦！” 　　确实看得出一些锻炼的痕迹，但是以琴酒的眼光来说和没有锻炼也没什么两样。 　　虽然如此，为了照顾程序员的自尊心他还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月影辉嘿嘿笑：“和你是不能比的啦，但是我觉得我已经不错了，起码要再为组织工作五十年嘛！” 　　这份忠诚也是琴酒所意外的，他自己都不敢说为组织工作五十年（他感觉自己一定在那之前就死掉了），但是月影辉说的好像是真心话，明明只是半路进入组织的，但是他对组织的感情却仿佛相当深厚。 　　虽然并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但是不得不说这也是琴酒对他格外宽容的原因之一。 第17章 　　飞机带着他们来到日本境内，随后伏特加开着保时捷出现了，琴酒理所当然地上了副驾驶，月影辉便坐上后座，盯着他的头顶发呆。 　　伏特加在开车过程中不必要地看了十几次后视镜，非常震惊大哥怎么一句话都没说。 　　大哥不喜欢别人的视线，这一点伏特加当然是清楚的，尤其因为视角的缘故，月影辉现在只能看着琴酒的头顶——虽然被帽子挡住了大部分，但那可是头顶啊！大哥不可能感觉不到，但是从头到尾琴酒一言不发，仿佛是在纵容这家伙似的。 　　伏特加是知道月影辉的来历的，他也知道这人和大哥的关系，但是在他的理解中这人对大哥而言就是一个工具人，或许因为出色的能力而得到一些额外的关注，但就仅此而已了，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只是这样啊！ 　　这人靠不靠谱啊，伏特加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起来了，大哥好像是从酒吧里捡到他的，这能是什么好a吗？而且这长相看起来也不像什么正经人，大哥不会被骗了吧！ 　　就算内心百转千回，伏特加开车的手还是很稳，他载着琴酒和月影辉来到目的地，琴酒说了一句“你在这里等着”，便下车了。 　　“好的大哥！”伏特加立刻回应。 　　后排的月影辉也连忙下车，跟上琴酒的脚步，伏特加的目光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月影辉跟在琴酒身后，他才发现这人的大衣竟然是大哥的同款！只是和琴酒不同，月影辉是把风衣敞着穿的，看起来随意了很多——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啊！ 　　伏特加陷入了深深的忧虑。 　　琴酒带着月影辉来到一处别墅，进门之后，他让月影辉在楼下等着，自己上楼去了，月影辉就乖乖坐在客厅沙发上四处打量，这座别墅的装修很新，怎么看都是才住人不久，四处都是安保，光是月影辉所在的这个位置能直接看到的就有四五个，看得出组织的boss是真的很注重个人安全，即便如此他还是决定见一见自己，这让月影辉难免有一点……感动。 　　他自己也知道这种感动很离谱，但是管他呢，反正他已经很喜欢这个组织里的人了，更喜欢一点也不是不行。 　　月影辉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琴酒还没有下来，于是他掏出手机打算再玩一会儿抽卡游戏，上次那个游戏在他接连坠机之后已经被月影辉卸载了，不过抽卡手游永远是不缺的，在月影辉专心工作的两个月期间又有好几家新的手游开服了，他随便挑了一个app图标看起来好看的下载。 　　然后发现信号被屏蔽了。 　　月影辉愣了下，然后打开WiFi，他四下一看，问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安保：“嘿，你知道这里的WiFi密码吗？” 　　安保没有理他，好像根本没听见。 　　月影辉放大了音量：“你知道这里的WiFi密码吗兄弟！” 　　“他不知道，”琴酒说，他站在二楼的走廊低下头来看着月影辉，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上来。” 　　鉴于自己在琴酒面前表现得像傻子的次数足够多，月影辉甚至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高高兴兴地把手机揣回兜里：“好的！” 　　月影辉走进别墅的书房，琴酒没有跟进来，这让他有点意外，他没想到boss对自己这么放心。 　　嗯……也有可能是对他的战斗力有充分的认识。 　　月影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也没有多想，干脆地一个鞠躬：“boss好！” 　　然后他才抬起头来看向boss。 　　boss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坐在办公桌后，看起来就像任何一个月影辉曾在电视上见过的老年政客，精明强势，精神矍铄，看不出年龄，他的目光很犀利，仿佛能看透人的内心，不过因为月影辉的内心实在太容易看透了所以他完全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与此同时乌丸莲耶也在打量眼前的年轻人（月影辉或许觉得自己已经不年轻了，但是在乌丸面前他的年龄和孩子也差不了多少），这人长得不错，身高也傲人，比起普通的程序员来说甚至还有点锻炼的痕迹，作为alpha来说不能说太糟糕，不过他还以为琴酒的要求会更高一点。 　　难道是太忙了没有空好好挑选吗，乌丸有点忧郁地想，应该多给他放点假的。 　　虽然boss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月影辉本能地感觉到了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正在发生，见boss始终不说话，他干脆自己开口了：“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吗？” 　　这句话让乌丸莲耶从老父亲模式中脱离出来了，他变回了组织的boss，对着自己非常满意的首席程序员微微点头：“你的功绩和对组织的忠诚我已经看到了，作为对你的奖励，你可以得到组织的代号。”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双目发光的月影辉：“你有什么特别的偏好吗？” 　　月影辉震惊了：“还能自己挑的吗？”早知道他就在来之前查一查资料了，他对酒水什么的一窍不通啊！ 　　“优秀的人才总是有一些特权的，”乌丸莲耶慢条斯理地说，“比如说……Gin的代号就是他自己选择的。” 　　不过选择方式是干掉了上一任琴酒，这就不必告诉月影辉了。 　　提起琴酒给了月影辉一些灵感：“对哦，有没有什么和琴酒特别般配的酒啊？” 　　这家伙还真是一点也不掩饰啊……乌丸感慨地想，露出一个带着调侃的笑：“你以为琴酒为什么被称作‘鸡尾酒的心脏’？”那不就是因为和它配的酒到处都是吗？ 　　月影辉……月影辉甚至根本不知道琴酒还被称作“鸡尾酒的心脏”，他满脸受教，连连点头：“那还是您给我找一个吧，我不熟鸡尾酒。” 　　看不出来啊，乌丸莲耶想，这人看长相像是未成年就混迹酒吧的类型。 　　“那么，君度怎么样？”他问。 　　“君度和琴酒可以配吗？”月影辉毫不犹豫地问。 　　boss有点无语：“当然。” 　　他给新任“君度”科普：“加上柠檬汁和红石榴糖浆就是非常有名的红粉佳人，也可以不加红石榴糖浆，叫做白色佳人。” 　　“好好好，”月影辉连连点头，“白色佳人太适合Gin了！” 　　少见的说法，乌丸莲耶想：一般人对Gin的印象都是纯黑色。 　　但确实，他还记得Gin还没有万年穿着黑色大衣的时候，那孩子皮肤白，发色也浅，总给人一种苍白的感觉……但即便那时候的琴酒也不是会被用“佳人”来形容的类型。 　　看来Gin说得没错，月影辉的想法是有一点……异于常人。 　　但是乌丸莲耶不介意这个，Gin都不介意他就更不会介意了，组织里的怪人到处都是，月影辉算是其中相当没有杀伤力的类型。 　　“现在你升职了，”他用月影辉习惯的语言方式说，“让我们来谈谈你想要的奖励吧。” 　　月影辉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了：“好的先生！” 　　“冷静点，”乌丸莲耶微笑着说，“虽然这个奖励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但既然你这么期待，并且把任务完成得很好，我也不是不能把它给你。” 　　月影辉连连点头。 　　“但我得知道你想要拿它做什么，”boss继续说，“你想要做游戏是吗？据我所知，普通的游戏不至于需要一整个机房。” 　　“是的。”月影辉点点头，然后他微微垂眸，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再抬起眼的时候，乌丸莲耶明显地感觉到这个人的状态改变了，他的身上透出一种近乎信仰的狂热：“我想要做一个游戏，但我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游戏，而是一个——新世界！” 　　这个词语触动了乌丸莲耶，他鼓励性地说：“新世界？” 　　“是的，”月影辉说，“您听说过虚拟现实技术吗？” 　　乌丸莲耶点头：“在小说里，和研究者的想象当中。”他当然曾经了解过那些东西，他不会错过其中任何能帮助自己实现目标的可能，但正因为了解他才明白那有多困难，困难的不是金钱和物质，而是技术……技术？ 　　站在他眼前的这个有着天才技术力的灰眸男人目光灼灼：“那并不是不可实现的！技术的道路早就已经铺平了，我需要的只是大量的金钱和现实的机械，只要有那些，我就可以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人们可以实现从古至今的一切幻想，甚至获得全新的生命！” 　　“当然主要还是做游戏啦，”大概是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太过火了，月影辉连忙往回拉了一下，连神情都收敛了，“全息网游，先做游戏然后再考虑那些，毕竟虚拟现实这种东西也是要测试的，游戏就很方便能进行迭代升级……” 　　“就是这样！”他正经地看向boss，像是在跟领导申请项目似的，“您觉得怎么样？如果觉得我不靠谱的话我可以先做个小的场景给您看看。” 　　Gin，你的运气真的太好了，乌丸莲耶看着眼前的黑发男人不由自主地想，还是说，命运只会眷顾最不相信命运的那个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照理来说虚拟现实这种东西应该更依赖硬件……？但是柯南原作按设定应该早就有硬件了，可是原作除了茧之外就没有别的虚拟游戏了，按照原本故事的逻辑来说当然是因为那是剧场版，不过落地成世界的话只能假设是搞技术的人不行了…… 第18章 　　月影辉从书房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飘的。 　　站在门外等待的琴酒被他的状态搞得有点迷惑，书房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因此他并没有听到boss和月影辉的对话，但如果只是得到代号的话应该不会是这种……在做梦一样的状态吧，哪怕加上奖励也不应该啊，这状态简直有点像他第一次见到月影辉的时候了。 　　月影辉看到了琴酒，他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Gin！”他笑容满面，大声地说，“我真的好爱组织啊！我要为组织工作一百年！” 　　怎么还加倍了？琴酒更迷惑了，boss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啊？ 　　倒不是说这有什么不好的，看到月影辉对组织这么有感情其实琴酒还挺……高兴的。 　　毕竟组织里这样的人并不多。 　　“哦，还有，我有代号了，”月影辉浑身上下散发着快乐的气息，“是君度，我之后要尝尝是什么味道。” 　　“还有boss让你进去……”他对琴酒招手，“我在外面等你啊！” 　　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琴酒推门走进书房，疑惑地问：“您对他说什么了？” 　　然后他意识到不仅是月影辉，boss也肉眼可见地相当愉快。 　　“你该问他对我说什么了，Gin，”乌丸莲耶笑着说，“你可真是……为我带回来了一个奇迹啊。” 　　站在门外的月影辉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笑容，他知道这样很傻，但是他实在太开心了，在十几年的挣扎之后他终于遇见了自己命中注定的存在，他简直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梦想在一片坦途之上向着自己飞奔而来。 　　“机房的建设需要时间，”在听完月影辉的构想之后boss这样对他说，“在机房建设期间，你先为组织做一套通讯系统，防御强度和数据库一样，越高越好，等到机房建设完之后，你就做一个场景出来……” 　　他用深沉的目光注视着月影辉：“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的话，组织将会全力支持你完成你的研究。” 　　月影辉对自己有着充分的信心，他对组织的财力也有充分的信心，假如组织真的对自己的研究全力支持的话……他感到一阵幸福的眩晕。 　　“原来如此，”琴酒听完了boss的讲述，“您认为他会成功吗？” 　　“总要等一等，”boss笑道，“但是我已经等了这么久，并不急在一时，而且我有感觉……他能够做到。” 　　琴酒想了想：“朗姆会很难受的。” 　　朗姆负责组织里的财务，还兼管着研究组，如果真的要全力支持技术组的研究的话，不仅会影响组织的资金流，研究组那边的研究资金也会大幅消减，朗姆恐怕很难忍受那个。 　　“我的老伙计会理解的，”boss不太在意地说，“如果你担心他会做什么，我会处理。”组织说到底还是boss的一言堂，所谓的二把手在boss面前和普通成员的差别也不大。 　　琴酒满意了，他点头道：“我会加强对月影辉的关注。” 　　“哦，我可不希望你是因为这个才关注他的，”乌丸莲耶笑道，“他看起来很喜欢你。” 　　琴酒叹气：“他只是……刚巧在那时候见到我了。” 　　“我倒是不觉得他的喜欢是这么简单的，”boss摇了摇头，“他是个个性很固执的人。” 　　完全能感觉到。琴酒默默地想。 　　固执又坚定，如果那个对象不是他自己的话琴酒会很欣赏这一类人的。 　　“总之，按照你自己喜欢的方法来面对他吧，”boss这样说道，“这不会影响什么的。” 　　“我之前还有一点担心，”他笑着说，“那孩子来到组织毕竟是意外，虽然他很喜欢这里，但是万一再遇到什么……” 　　“不过现在我不担心了，这个世界上除了组织，根本不存在能实现他理想的地方。” 　　boss看着琴酒，眼神中是和月影辉相似的狂热：“你知道吗，Gin，他走得太超前了——就和我一样。” 　　而回应他的是那双一如既往镇定的眸子：“组织正是为超前而生的，先生。” 　　琴酒走出书房的时候看到月影辉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手上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操作什么。 　　“走了。”琴酒对他说。 　　“哦！”月影辉连忙收起手机，站直身体，却又不自觉地晃了晃，他恍若未觉地点头，“走吧！” 　　琴酒皱起眉：“你怎么了？” 　　“啊？”月影辉一愣，“没什么啊……可能是太快乐了吧？稍微有点晕。” 　　但琴酒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散的气息，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不……”琴酒看着月影辉，“你发情了。” 　　alpha不会独立发情，他们只会受到发情期omega的影响而进入状态，这是个常识。 　　alpha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这也是个常识。 　　alpha情绪过于激动会导致一种近似发情的症状，这个就不是常识了，不仅不是，还属于偏门知识。 　　因为真的很少有alpha，不，很少有人会激动到那个程度，那是如果心脏有点问题会当场猝死的程度。 　　琴酒会知道这一点还是因为他刚刚分化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是alpha，然后他发情了。当时组织里的医生宁可找到这种偏门疾病也不愿意承认琴酒就是个omega。 　　当然，后来随着进一步的检查医生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失误，而琴酒因此知道了这种偏门的疾病。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能看到一个alpha发病。 　　而原因竟然是太爱组织了。 　　哪怕是被很多人说过真爱组织的琴酒，也难免被月影辉这强烈的情感震撼到了。 　　月影辉当然是不知道这种病的，他对琴酒的话只觉得惊讶：“啊？怎么可能，我是个alpha啊？” 　　琴酒不想跟他解释疾病原理，只是道：“你的信息素。” 　　这信息素到处乱飘的样子，要不是别墅里的保镖都是beta，指定得惹出点麻烦来。 　　月影辉感觉了一下，更懵了：“怎么可能？” 　　琴酒很镇定：“你太激动了。” 　　月影辉：？激动会导致发情吗？我都激动了两个月了啊？ 　　但他感觉琴酒好像是对的，他现在的状态是不怎么正常，这种持续的眩晕也不太可能只是因为快乐，当然最重要的是被提醒之后他才开始觉得自己身上的某些部位确实振奋（？）起来了……作为一个alpha，他好像真的……发情了。 　　“有没有可能是你在发情期呢？”月影辉试图维系自己摇摇欲坠的世界观，“我可能是受到了你的影响。” 　　琴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好吧，”月影辉不再挣扎了，光是通过信息素就能感觉到琴酒现在完全正常，“我是要变异了吗？” 　　“你只是太激动了，”琴酒回答他，“你需要休息吗？” 　　虽然说是离奇地发情了，但是月影辉看起来状态还行，除了乱飘的信息素和晕乎乎的表情之外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还能理智地交流，并不像一般被□□状况影响精神的alpha。 　　“我还好，”月影辉看看琴酒，又看看地，再看向琴酒，面露犹豫，“你等会儿有事吗？” 　　琴酒对这个人的胆量有了全新的认识，他还没见过敢于在他不处于发情期的时候向自己求欢的alpha。 　　当然月影辉并没有明说，但是这太明显了，完全不需要明说。 　　“因为情绪而产生的‘发情’症状一般只要几个小时就会消散了，”琴酒神情冷淡地说，“你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要是觉得不适，楼下有客房。” 　　月影辉像是没听到一样盯着他看：“所以你等会儿有事吗？” 　　琴酒沉默了一会儿。 　　“没有，”他说，“我会送你回去。” 　　月影辉高兴起来了：“那，你不想做的话就让我看着你吧，只是看着就好。” 　　结果其实是听到了的吗，琴酒想，而且这种听起来很卑微的台词为什么能被他说得这么自信满满啊。 　　或许这是某种更深层次的自信的体现，他可以毫不在意地让步，因为他完全相信自己会有成功的一天，琴酒想起boss所说的话，看来这个人不仅很固执，而且也非常的……傲慢。 　　和琴酒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那时的月影辉丧到大概能被随便踩在地上，但是现在的他几乎可以说是狂妄，这不像是性格的转变，非要说的话，更像是……复苏。伴随着希望而重新复苏的本性，看着这样的月影辉完全无法想象两个月之前他竟然会丧到想要自杀，九家倒闭的前公司杀伤力这么大吗。 　　不过对于有能力的人，这种狂妄的自信倒是显得相当有魅力。 　　琴酒想得有点远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月影辉靠在栏杆上看着他，男人两个月没剪头发，这时发梢已经长过肩，因为方才趴在栏杆上，过长的刘海垂下来，细碎地掩住半边眼睛，其后的灰色眸子淡而恍惚，却极为专注，给人以一种锋锐的错觉。 　　他乱飘的信息素伴随着主人的觉察被收敛起来，有了明确的朝向，刀剑一般凌厉的钢铁气息像是直指而来的刀锋，却只是审慎地停在琴酒周身三寸之地。 　　真奇怪，明明在实力上琴酒一只手就能解决他，但是月影辉却给他以强烈的“强者”的感觉，不仅仅是因为信息素。 　　傲慢的强者收敛起自己的刀锋，在等待他的许可。 　　琴酒意味不明地笑了。 　　“我不喜欢被看着，”他这样说着，却上前一步单手掀起月影辉的刘海，直直地注视着那双锋利的眼眸，“要记得关灯。” 　　风雪席卷而上。 　　-------------------- 　　作者有话要说： 　　乌丸莲耶：你们还记得这是我家吗？ 第19章 　　“我要把我的账号密码改成今天的日期。”月影辉宣布。 　　哦，不仅记录我的周期，连你自己的周期也记录吗。琴酒面无表情地想。 　　他感觉自己冲动了，在boss的别墅和月影辉搞到一起完全不在琴酒的计划内，问题倒不是出在月影辉身上，而是这个地点。 　　虽然早就接受了自己的第二性别，也早就适应了和月影辉的这种关系，但是在boss的别墅里……还是让琴酒有种意外的羞耻感。 　　不过不管是不是冲动了，这一切毕竟是在自己的许可之下发生的，而且方才的一切也确实非常刺激，所以琴酒暂时地忽视了那点隐约的不适应，起身进了浴室。 　　月影辉目送琴酒离开，他的精神很好，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和琴酒的运动过后依然精神这么好，虽然月影辉也不觉得之前的自己有什么问题——在体力上不如琴酒不是很正常吗，但是有这种清醒的体验还是让他很开心。 　　他短暂的发情症状已经结束，空气中纠缠弥散的信息素依然清晰，但已经不会对他产生生理上的影响——月影辉在这方面其实是很冷感的，在这一点上他和琴酒可以说是如出一辙。 　　我们真是好般配啊。他感慨地想。 　　琴酒清洗的速度很快，在月影辉刚刚掏出手机打算玩一下抽卡游戏的时候银发男人就从浴室里出来了（他最终还是没有得知别墅的WiFi密码，不过破解个密码对他来说并不困难，反正这大概也是boss默许的），琴酒没穿浴衣，长发被盘起来，一手拎着枪，就这么毫不在意地走过床边去拿衣服——这人洗澡的时候竟然都带着他的□□，真是了不起，万一进水了可怎么办啊。 　　应该没有那么容易会进水吧。 　　月影辉放下了手机，躺在床上盯着琴酒看，后者完全习惯了，非常镇定地开始穿衣服，说是穿衣服可能不太准确，严格来说是把那些刚刚被卸下来的武器再一件件重新挂回身上，刚才进来的时候他们关了灯，而且琴酒完全没有给月影辉亲手碰他身上这些东西的机会（他的选择是正确的，月影辉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不小心搞出什么走火事件），所以现在月影辉才意识到琴酒到底在身上带了多少东西。 　　尽管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但这还是月影辉第一次清醒地看琴酒穿戴装备，银发男人在这件事情上慢条斯理，一丝不苟，那些月影辉大多数不认识，但是可以想见杀伤力巨大的武器被妥帖地安放在每一个需要的位置，它们沉默而温驯，因为掌控着它们的那个男人本身才是最强大的武器。 　　月影辉又感觉到有点眩晕了，但这次他心知肚明不是信息素的问题，可能只是因为眼前的景象太有冲击力了，组织最锋利的刀剑在沉默地磨砺自己，他那么危险，可是又那么……琴酒对黑色有着很明显的偏好，而他本人的肤色又实在是太白了，那些黑色的东西缠绕在他结实的身体上，让月影辉觉得自己可能也没有那么冷感…… 　　“你还不去清理？”琴酒穿上防弹衣，面无表情地看向黑发男人，他确实已经习惯了月影辉的目光，但不是这一类。 　　“哦哦。”月影辉连忙点头，很快地收敛思绪，起身下床。 　　他进了浴室，水声响起来，琴酒继续穿衣服，防弹衣之外再套上一件高领，然后是外套……他拎起风衣，本能地感觉到有哪里不对。 　　太轻了。 　　然后琴酒意识到这是月影辉的外套，和他自己的完全是同款，只是里面没有琴酒带的那么多的武器，所以轻很多。 　　他扔下这件风衣换上自己的，最后把头发放下来，看了眼手表，琴酒和月影辉说自己之后没事其实只是估算了月影辉的发作时间，按照计划他本来就是要送月影辉回去的，多耗费三个小时还可以接受，但是现在他们花费的时间有点过头，假如再送月影辉一程的话，之后的行程可能就来不及了。 　　“你不送我了吗？”月影辉惊讶地说，“万一我半路被袭击了怎么办？” 　　“让伏特加送你，”琴酒说，“我还有事。” 　　“很重要吗？”月影辉问，又变回了那副完全没有攻击力的无辜样子，“很秘密吗？我可以跟着去吗？” 　　琴酒本想否决，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件事也没有那么严重……让月影辉见一见组织技术部之外的部分似乎也是必要的，虽然他看起来对组织的一切都接受良好，但毕竟过去是个良民，让他见识一下组织的阴暗面也算是必备流程。 　　于是琴酒向boss发了个报告(考虑到boss必然完全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一时间不太想和boss面对面)，不出意料地得到了同意的答复，他看向一脸期待的月影辉：“接下来听我指挥。” 　　“好的！”男人高兴地说。 　　既然少跑了这一趟，时间倒是充足很多了，琴酒没兴趣休息，直接给接下来要见面的几人发了提前集合的消息，然后带着月影辉坐车前往基地。 　　伏特加开着车，觉得有点奇怪。 　　他对琴酒的日程当然是了解的，之前琴酒突然通知他要多等三个小时，伏特加只以为是boss有什么新的任务，但后来他在车上等了足足五个小时，琴酒少有这种接连改变预定时间的情况，而且按计划他们原本应该把月影辉……哦，君度，送回技术部之后再继续行程，可是现在大哥直接把君度带上了。 　　伏特加当然不会对大哥的决定有任何意见，但他也确实有点好奇发生了什么，作为一个beta，伏特加并不能感知到信息素，不然月影辉身上的气息应该马上就能让他得出结论，但是哪怕没有这个捷径，光是从后视镜看到的君度更加“悱恻缠绵”的眼神就已经让伏特加有所猜测了。 　　这不能吧，专业司机即使内心震惊，在干活的时候依然不会有任何显露，伏特加手上依旧沉稳，心里已经千转百回：大哥不是这样的人啊，但是这个君度一看就很不靠谱，万一是他勾引大哥的呢？不对啊，大哥也不是这么容易被勾引的人啊，难道是突然发情了……不可能，发情期没有这么快结束。可恶，这家伙到底干了什么，大哥不会真的被他骗了吧？ 　　“Vodka，”琴酒突然开口，“专心开车。” 　　伏特加精神一凛，忙道：“好的大哥！” 　　琴酒见伏特加终于不再隔几分钟就瞥一眼月影辉，也就不再多说，从车前的格子里抽出几张纸递给月影辉：“这是这一次的任务和你的合作者，你看一下。” 　　“好的！”月影辉立刻接过资料，认真地研究起来。 　　这个任务本身难度中等，主要的目标是暗杀一个和组织有冲突的公司的社长，此人过去曾经受到组织的资助，如今却想要脱离组织，还试图和官方合作威胁组织，因此boss决定把他干掉，琴酒看过相关信息之后觉得不需要自己动手，于是把它下发给了之前刚刚取得代号的几个人。 　　任务的具体施行都由新人们自行安排，但琴酒依然会坐镇后方进行评估，今天他就是要去和那几个人见面。 　　同期获得代号的成员会一起出几次任务，这原本就是组织的习惯，组织在竭尽全力保持神秘的同时，也会在一定程度内让成员们有一些联系，这虽然对增加组织的凝聚力没有多大的帮助，但是聊胜于无，让成员们互相有一定的了解也有利于在之后的任务中寻找搭档——当然，由于组织中的人性格各异，而且大多数都不怎么好说话，处成仇家的要比成为搭档的更多，但对组织来说这不算什么，要是大家都相亲相爱才奇怪呢。 　　但月影辉的情况特殊，一来他有着组织急需的能力，在取得代号之前就已经带着一堆人工作过了，二来他是技术组的，这个新组建的部门规矩没那么多，三来……他毕竟是琴酒带进来的。 　　所以月影辉原本并不需要参与什么磨合任务，但是看他这么积极，这次的任务也确实有程序员（准确来说是黑客）发挥的余地，琴酒就把他也带上了。 　　原本是要由伏特加负责这方面的，既然伏特加没问题那月影辉自然更加不在话下。 　　除了月影辉之外，这次参加任务的其他几个人也不是很普通。 　　他们都是刚取得代号的成员，但是在此之前就已经一起进行过几次任务，可以说要论磨合也已经磨合过了，但是琴酒依然决定让他们一起进行一次任务——因为他正在考虑，如果这几个人足够优秀，也没有露出什么身份上的破绽，就让他们组成一个小队，由琴酒自己亲自带领。 　　当然不是像带伏特加那样带，但是也可以说是入了琴酒的眼，在组织里一步登天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能表现出足够的实力，并且不被琴酒怀疑。 第20章 　　此时，接到琴酒任务提前消息的三个人已经到了组织的基地。 　　三人都不知道琴酒为什么突然变了注意，但他们也没有讨论，虽然之前一起进行过几次任务，甚至取得代号的任务都是一起进行的，但是出于谨慎的考虑，再加上不知道为什么受到了琴酒的关注，三人并没有进行太多的交流，至今还是表面同事的状态。 　　当然，事实上波本和苏格兰是非常熟悉的幼驯染，但是碍于莱伊的存在，他们一直在假装不熟，甚至看起来比表面同事还要更不熟一点。 　　因此虽然三人都提前到了集合地点，但是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与另外两人有一定距离的位置，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在之前收到琴酒给他们下发的任务之后，他们当然都不约而同地让自己背后的势力去探查了一番这次的任务目标，不过，这次的任务太过匆忙，昨天发了目标今天就要行动，因此他们也只是得到了一些表面上的消息，具体的情况还不太了解，至于采取相应的行动就更加来不及了。 　　三人都很清楚，既然来当卧底了，那手上染血也是早有预料的，如果可能的话，他们当然还是会试着救一救组织的这个目标，说不定还能从对方的口中得到一些组织的消息，但是假如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他们也不会为了一个和组织有染的人暴露自己。 　　对于卧底而言，破除杀人的心魔是最重要的，这一点他们在之前的任务当中早就已经明白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琴酒突然改变了任务的时间，要知道这个组织高层在时间上几乎是有些强迫症的，突然的提前难免让人多想。 　　在短暂的等待过后，基地的大门再次打开，三人抬起头，看见琴酒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三人同样见过几面的伏特加，以及一个陌生的男人。 　　一时间威士忌三人组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这个男人也穿着一身黑色的长风衣，看起来装束和琴酒没有太大的区别，黑色的长发有点凌乱地披散着，样貌很俊美，眉眼锐利，眼下带着一点青黑，看得出来缺乏睡眠，但精神却很好，甚至隐隐能感觉到一些兴奋。 　　只一眼就能感觉到一种强烈的违和感，虽然穿着符合组织要求的服装，虽然跟在琴酒身后，但是这个男人看起来实在是……太干净了，他看起来不像是来出任务的，倒是比较像误入酒吧的游客。 　　“这是君度，”琴酒神情平淡地说，“他会在这次的任务当中负责技术上的支援。” 　　说完这一句他就不再开口，似乎并没有把眼前这几个人介绍给君度的意思。 　　负责技术，那就应该和伏特加一样是个黑客了，会被带来和他们一起参与任务，大概率也是新人，搞技术的新人大概不会像行动组那样整天见血，若是这样，他表现地这么轻快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是已经取得了代号，就说明他已经获得组织一定程度的信任，要么是他在其他任务中表现出色，要么……也有可能是在组织里有关系。 　　在威士忌们观察他的时候，月影辉也在观察面前的几个人。 　　三个各有千秋非常出色的alpha——这是月影辉的第一印象。 　　不怪他第一时间想的是性别，alpha的数量在人群中并不多，就算是在更注重体能的行动组，应该也不会超过三分之一，而现在一次性出现了三个极为出色的alpha，实在很难让人不在意。 　　他在车上认真看过琴酒给自己的那份资料，他被加进这次任务是临时起意，琴酒不可能专门为他准备一份资料，所以那份资料显然是琴酒自己在看的，资料上对着三个人的信息记录得非常详细，除了比较常规的基本信息和擅长的能力，还有任务记录和人际关系，甚至信息素的气味，看得出来琴酒非常重视这几个人。 　　看他们的任务记录，也确实当得起这样的重视。 　　这让月影辉突然有了危机感。 　　他倒不是觉得琴酒喜欢眼前的谁或者眼前的谁喜欢琴酒，他们之间完全是普通的（甚至可能是关系不太好的）上司和下属的关系，这一点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但上司和下属意味着长时间的相处，就比如说这次的任务，琴酒并没有过来的必要，但他还是来了，也许是在考核什么，也有可能是更进一步重用他们的信号。 　　月影辉之前其实一直没有产生过什么危机感，虽然琴酒对他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态度，但是他还是很自信，这一方面是对自己的信心，月影辉坚信那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天使，而另一方面则是他一直能清楚地感觉到，琴酒对大部分的人类，其实都不怎么……看得上。 　　这种“看不上”不是厌恶或者鄙视什么的，就是很单纯的，没有把对方当做同类。 　　包括他刚见到月影辉的时候也是如此，他只是把月影辉当做一个好用的工具，因为很好用，所以不讨厌，但是绝不是对人类的好感。 　　直到月影辉表现出自己的能力，直到他取得代号，琴酒才终于把他视作同类，并且开始以一种欣赏的眼光来看待他。 　　这正是他会在之前接受月影辉的邀约的原因，现在月影辉才是一个能被他正面关注的同类。 　　月影辉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也一直很放心，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被琴酒看上眼的。 　　但是今天，一次性出现了三个。 　　当然这不是说眼前这三瓶威士忌得到了琴酒的好感，但是月影辉能看得出来琴酒对他们实力的认可。 　　如果真的和琴酒长期相处的话，琴酒很有可能把他们当人看！ 　　而这三个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非常优秀的alpha…… 　　理智上月影辉完全确信琴酒不是那么容易就爱上谁的类型，但是感性上他就是控制不住的自己，想想吧，他被困在岛上出不来，但是行动组的人却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呆在琴酒身边！ 　　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会有意外发生，琴酒再怎么不像omega他的生理性别也是omega，长期和三个优秀的alpha呆在一起，天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想到这一点月影辉就感觉自己不爽起来了，哪怕心知肚明这种不爽完全没有理智，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重申一遍，alpha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这是个常识。 　　而月影辉是个很容易激动并且自控能力很弱的alpha。 　　此时在基地里的人除了伏特加之外都能感知到信息素，因此四个人都明显地感觉到了月影辉身上的信息素开始乱飘，带着隐约的敌意向着面前的三个人而去，面对这样的挑衅没有alpha能够视若无睹，尽管都是很有克制力的人，但作为组织成员哪能没有点自己的脾气，威士忌们很正常地开始释放自己的信息素与之抗衡。 　　原本当然都是冲着君度去的，但是酒吧就这么点地方，信息素也不是什么指哪打哪的枪，冲到别人也是难免，这就导致最后变成了一场大混战。 　　于是琴酒就感觉酒吧里烈酒火药钢铁风沙到处乱飞，冲来撞去，你要说他们不够克制呢，这些人竟然还记着尽量不要碰到他，可你要说他们克制呢……如果这里站着的是个普通的omega说不定都要强制发情了。 　　当然这里其实只有月影辉一个alpha知道琴酒是omega，而此时这人正在悄悄（他自己认为的悄悄，其实很明显）往琴酒前面挪，大概是想帮他挡一挡。 　　这奇怪的举动已经让威士忌们都目露疑惑，在他们心里，琴酒一个alpha，比君度可强多了，怎么也没有要让君度帮忙挡着的必要吧……还是说君度是个不输给伏特加的琴酒超级小弟？ 　　琴酒一向把自己的信息素收敛得很好，虽然他的第二性别在组织高层并不是秘密，但是底层不了解的人还是很多的，他自己倒是没觉得这性别怎么了，但是具有性别刻板印象的傻逼太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琴酒也就默认了隐藏自己的第二性别，威士忌们现在也还没有到取得他这种程度信任的地步。 　　此时在月影辉的努力之下他终于整个站到琴酒前面了，与此同时他也终于成功平复自己的心情，硬是把信息素重新收敛起来，威士忌们本来就是被动防御，见罪魁祸首收手了，也便纷纷控制自己，虽然空气里依然飘荡着方才交锋的结果，但是好歹是不再有那种危险的感觉了。 　　真的是好优秀的三个alpha啊。月影辉不爽地想。 　　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威士忌们恼火而迷惑地想。 　　对面又不是什么特别的人，当然没有必要被挑衅了还假装不知道，波本直接开口了：“君度，我们才是第一次见面吧？你这是什么意思？” 　　莱伊跟着冷笑：“对我们有意见？” 　　苏格兰也接了一句：“有意见直说不行吗，这里可是会有omega来的？” 　　他们的不满可以说是很有道理的，就连琴酒都不知道月影辉突然在发什么疯，皱眉盯着他：“你怎么回事？” 　　月影辉回过头去看看琴酒，又看看自己面前的三个人，那股上头的劲儿下去之后他开始觉得自己搞砸了，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都不是吃的飞醋了，根本是吃的虚空醋，说出来琴酒大概会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我……”他看着琴酒，完全不过脑子地吐出了一句话，“我觉得他们三个是卧底！” 　　-------------------- 　　作者有话要说： 　　月影辉：不能让Gin觉得我脑子有问题 　　琴酒：早就确定了这人脑子有问题 第21章 　　三瓶假酒同时吃了一惊。 　　当然，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卧底，即便吃惊也不会表现在外表上，甚至波本已经反应很快地冷笑起来：“第一次见面就诬陷同僚，我看你是疯了。” 　　另外两人当然也面露不满，想要说几句，但琴酒已经先一步开口了：“你要是不想做任务就回去。” 　　他说得很平淡，脸色也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君度的表情瞬间变了：“对不起！”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说，“我会听话的！” 　　琴酒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点了下头：“开始任务吧。” 　　卧底们都松了口气，看来琴酒还是信任他们的，并没有因为一个歪打正着的神经病产生什么想法，不过想想也是，君度和他们完全是第一次见面，一上来就挑衅，说话毫无证据，琴酒再怎么多疑也不至于因为这种胡言乱语而怎么样。 　　但这另一方面也体现了君度确实受到琴酒的重视，哪怕这人的行为莫名其妙，琴酒也确实不满，但在君度道歉之后琴酒还是让他继续参与任务，这对他来说并不多见，他们都是见过琴酒把敢于影响任务的家伙扔出去的。 　　看来君度的身份也不简单，要么他有特殊的能力，要么就是身份特殊，不然琴酒不可能会对他另眼相待。 　　比起心思百转的卧底们，月影辉的想法要纯粹得多。 　　后悔啊…… 　　和外表看起来不同，琴酒并不是一个很容易动怒的人，这一点在月影辉和他最初相处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当时月影辉不想活了，放飞自我，莫名其妙的事情没少干，那时他可还不是组织的员工，但琴酒也只是有点不耐烦而已，所以月影辉其实不明白其他人为什么会那么怕琴酒，只要不踩上他的雷点，琴酒明明是很好相处的人。 　　但谁能想到他还真能踩到琴酒的雷点啊…… 　　月影辉感到惆怅，他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善于控制情绪的人，就在今天他还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把自己搞出发情期，但是万万没想到吃个虚空醋还能吃出信息素爆发，明明他之前一直稳定得离谱……琴酒的怒点显然不在他的胡言乱语上，那种屁话没人会信，因此也就没什么杀伤力，只会影响月影辉自己的人际关系罢了，但是搞出莫名其妙的信息素混战影响到任务进程，那就是琴酒没法忍的了。 　　难道将来还要学习控制情绪吗，好难……月影辉惆怅地叹气，决定还是先好好把这个任务完成，至于眼前这几个alpha都是不重要的事情了。 　　琴酒看着围在桌边讨论的几个人，明显能感觉到他们表面上严肃，但实际上心思各异，最认真的可能反而是月影辉这个半道插进来的后方支援……但琴酒也不是很在意，对于这几个人的能力他是有了解的，仅仅只是刚才的一点意外并不会影响他们完成任务，更何况这不是他们的错。 　　而月影辉……琴酒也不知道月影辉到底是在发什么疯，虽然思维有点古怪，但是一直以来月影辉表现出的性格都很不错，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起过冲突，在带他过来的时候琴酒还以为出问题的会是那几瓶威士忌。 　　但月影辉的脾气来得完全没有道理，琴酒当然不会相信他真的觉得这几个人是卧底，那明显只是为了逃避什么在胡说，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其实琴酒也不是很关心，反正大约又是一些正常人没法理解的想法，但这让他意识到一点——这个一直以来表现得极为听话又积极的君度酒，其实也有着不稳定的一面。 　　不知道怎么的，琴酒并没有觉得意外。 　　尽管刚才的意外让大家都有些不在状态，但极高的专业素养还是促使威士忌们很快地决定了方案——至于月影辉，作为一个从来没有参与过这类事件的良民，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在一边认真地点头，表示自己有在专心听讲。 　　根据波本取得的情报，任务目标这段时间在处理一桩商业合作，平时都吃住在公司大楼，并不出门，因此一开始就否决了趁他外出之时袭击的可能，直接走向潜入的选项。 　　威士忌三人组分配了潜入的线路，目标的位置一般是在大楼十五层的办公室，而通往那里的安保并不算很严密，主要依靠的是各种电子设备和监控。 　　“哦，”月影辉明白了，“交给我吧！我会处理好的！” 　　“这方面没有问题的话，对付安保应该不难，”波本说，“我们确定一下潜入的时间？” 　　“没有什么确定的必要，”莱伊平淡地说，“现在就是个好时候。” 　　现在？安室透有点诧异，此时已经临近午夜，对于暗杀来说算是合适的时机，对他们几个而言，什么时候潜入当然都不是问题，但是君度才刚刚加入任务，对这个大楼的网络完全没有了解，要是这样子去潜入的话很有可能会出岔子。 　　但是他看了一眼君度，见灰眸男人连连点头，完全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便也没有多说。 　　反正要是任务是因为君度才失败的，那正好看看这个人在琴酒心里到底有多大的份量。 　　威士忌们离开去准备潜入了，而月影辉打开伏特加准备的电脑开始操作。 　　他其实不经常干黑客的活……这主要是因为在过去二十八年里月影辉都是个良民，也没遇到过什么让自己很想运用黑客技术的事情，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生疏，不过很快就适应过来，目标所在的这幢大楼的网络系统在月影辉看来可以说是漏洞百出，他几乎没有花费什么力气就接管了对方的安保系统，找到了目标的所在地，通过无线电告知威士忌们之后，月影辉把他们前进路线上所有的电子锁打开，又接管了全部的摄像头——然后很快没事做了。 　　本来还以为出任务会很刺激呢，没想到作为后勤这么无聊，这还不如建数据库的时候活多啊，月影辉有点无措地发了一会呆，听着无线电里另外三人时不时的交流，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躺着，于是又操作起来。 　　之前他只是把那三个人前进路上的摄像头都接管了，因为夜晚本来也没什么人，直接把监控室里的画面替换成了一小段循环播放的内容，而现在月影辉无事可做，于是干脆把摄像头实际照射到的画面接到了自己的电脑上，并且快速地编了一个小程序，让画面在不同的摄像头之间衔接起来，哪一个摄像头出现人影，便调换到前台。 　　月影辉打开了三个窗口，分别播放波本、莱伊和苏格兰的画面，因为整个安保系统都瘫痪了，三人的潜入工作非常顺利，但大楼里还是有少量巡查的保安的，因此时不时的也会出现一些惊险的画面，看得月影辉是津津有味又五味杂陈。 　　真的是非常优秀的三个alpha啊……他有一点惆怅地想。 　　月影辉看了一会儿画面，始终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他感觉这个任务根本就不需要这么三个人一起行动，他们当中只要有一个就能解决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是因为他自己干活干得太彻底了，面对一个瘫痪的安保系统，要是再不能成功潜入，那这三个人也不可能得到代号了。 　　因此在大楼里的威士忌三人组其实此时也很惊讶，他们没有想到君度说的接管就真的是完全接管，这么彻底的后勤之下，想要放水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按照组织的意思把那个目标给干掉了。 　　想到君度接管整个大楼才花费了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对于琴酒对君度的重视也有了一定的理解。 　　因为始终没有发生什么需要自己出手的事情，月影辉又开始觉得无聊，他关掉自己无线电的话筒，问一旁的伏特加：“嘿，前辈，这里既然是酒吧，那应该是有酒的吧？” 　　伏特加一愣，下意识地去看琴酒，见自家大哥没有什么反应，才说道：“那当然了，没有任务的时候我们也会来这里喝酒的。” 　　“哦！”月影辉的眼睛亮了一下，“那这里有君度酒吗？我想尝尝！” 　　什么叫尝尝啊？伏特加面露古怪，这人难道没有喝过酒吗？ 　　他又瞥了一眼琴酒，才说：“有肯定是有的……我给你找找吧。” 　　“谢谢前辈！”月影辉很高兴。 　　他小心地看了一眼琴酒，男人面无表情，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月影辉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又有点怅然，要是正常情况，他肯定是选择和琴酒说话，但是刚刚惹怒了他，现在月影辉有点怂，还好伏特加前辈也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这下他可以尝尝自己的代号了。 　　“你在看什么？”这时候琴酒突然开口了。 　　他刚刚一直没有说话其实是真的没有在意月影辉和伏特加在搞什么，因为琴酒刚才注意到月影辉屏幕上的画面，虽说是说好的不插手新人们的任务，但是月影辉搞出来的这个东西…… 　　听到琴酒和自己说话的月影辉露出惊喜的表情：“这个吗？这是监控！” 　　他飞快地说了一番自己调试的原理，颇有些得意地说：“他们几个身手都不错呢，看起来比电影刺激多了！Gin你想看吗？” 　　他往边上让了让，给琴酒留出观看的空间，琴酒盯着画面看了一会儿，突然露出一个微笑：“不错。” 　　月影辉猛然反应过来：不对啊！我为什么要把别的alpha的优秀画面展现给琴酒看啊！ 　　拿着君度酒走回来的伏特加：？发生了什么事？ 　　-------------------- 　　作者有话要说： 　　琴酒：（这玩意）不错 　　月影辉：我为什么要让他夸别人（后悔） 第22章 　　“这个，”琴酒曲起手指点在屏幕上，“适用范围怎么样？” 　　“这个……影像吗？”月影辉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还是想了想，“不是很难，能掌握一点变化的话大多数情况下都能用，当然前提是已经控制住摄像头。” 　　琴酒点头：“你需要多长时间能教会伏特加？” 　　伏特加：“啊？什么？” 　　月影辉回忆了一番伏特加的水准，不是很确定地说：“应该不会太久吧……几个小时？” 　　琴酒沉思了两秒，看向伏特加，语气平淡：“过来。” 　　“好，好的大哥。”伏特加点着头，有点不知道要把手中的酒放到哪里，犹豫片刻之后，把那瓶君度放在吧台上，走过来，“什么事，大哥？” 　　“他交给你了。”琴酒一手拿下月影辉戴着的无线电耳麦，自己戴上，又把显示器的转向吧台的方向，“用笔记本可以吧？” 　　月影辉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也行，反正不是实操。” 　　但是这个任务还没结束吧，后方支援不应该是我的任务吗？被Gin接过去算不算是作弊啊？ 　　琴酒显然不在乎月影辉的想法，他站起身走向吧台：“那就开始吧，任务我会看着的。” 　　本来月影辉就是临时加进来的，现在把他撤出去也完全没有影响，这次任务的考核对象又不是他，至于让他了解组织的这一面……看他那个把任务过程当电影看的样子吧。 　　与之相比，这个能够让琴酒更好地监察任务现场的技术意义还更大一点……就是不知道伏特加能不能掌握好。 　　月影辉的反应还是比伏特加快一点，在后者还是一头雾水的时候，他已经笑着让伏特加坐下了：“放心吧前辈，不是很难的！” 　　而琴酒绕进吧台内的位置，一边关注着耳机里的声音和显示器上的画面，一边拎起放在吧台上的那瓶君度酒。 　　任务依然在进行中，看起来紧张刺激，但其实非常顺利，无线电里都是一片静默，不是刻意的静默，只是太过顺利以至于没有交流的必要。 　　要不是技术组实在太需要月影辉琴酒都想要把他给要过来了，这次任务用上这四个人真是大材小用。 　　不良后果是完全没了考核的作用，有这种后勤哪怕是伏特加也……也不一定，但是总之前线人员的能力完全没有表现的余地了。 　　这样想来……每次遇见月影辉都会导致这几个人失去一次考核的机会，不知道是不是他和威士忌犯冲。 　　但在琴酒来说这倒没有什么，考核归考核，琴酒不会浪费每一次任务，让这几个优秀的人才多合作几次并不影响什么，反正他们每次任务都完成得不错。 　　确认任务依然在顺利进行（而且坦白说，顺利到有点无趣了）之后，琴酒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这瓶酒，他对月影辉没喝过君度酒这一点毫不意外，虽然他和月影辉初次见面的地方就是酒吧，但是既然这个看起来很有渣男潜质的男人其实是个处，那么同样的，这个仿佛是酒鬼的家伙其实根本没怎么喝过酒也很正常。 　　琴酒放下了那瓶君度，看向月影辉，他正在很认真地和伏特加说着什么，语速不快，但是混杂着许多琴酒不了解的专业术语，伏特加倒是很严肃，不住地点头，还时不时地在电脑上操作着什么。 　　工作中的月影辉看起来顺眼多了，唯有在这种时候他才显露出一点精英的样子，那是在自己领域当中的绝对自信。 　　要是他能一直这么靠谱就好了，琴酒下意识地想着，但是月影辉在工作中其实没有不靠谱过，除了刚才的信息素大战之外，他那些不靠谱的时刻其实都是因为…… 　　真是毫不掩饰的，固执又傲慢的爱意，琴酒忍不住露出一丝冷笑，但是很有意思，他倒是想知道这家伙还能搞出什么事来。 　　他又看了一眼吧台上的酒，然后看向月影辉：“你想喝什么？” 　　正在给伏特加讲解的月影辉骤然听到问话，不由一愣：“在问我吗？” 　　琴酒点头：“用到君度的配方很多，纯饮也可以，这里有冰块。” 　　月影辉不由地犹豫了一下，他之前确实只是想要尝尝君度酒的味道，他对鸡尾酒一窍不通，不，他对所有酒都一窍不通——他这辈子唯一喝过的鸡尾酒还是之前在酒吧里的那杯金汤力，不过他觉得既然自己得到了一个酒名当作代号，那起码应该对这酒有一点了解，所以在得到代号之后简单地搜过君度酒的百科，知道了这种酒的来历和外观，但是光看形容完全想象不出它究竟是什么味道，因此才会想要试一试。 　　不过看到琴酒仿佛是打算动手调酒的样子，月影辉的想法立刻改变了，虽然不知道琴酒是心血来潮还是别的什么，但是他可不敢保证之后还有这样的机会，然而月影辉也真的不知道君度可以调什么酒，他本能地说出了自己刚刚知道的那一款：“White Lady可以吗？” 　　正在操作电脑的伏特加猛转头，差点把自己的脖子给扭了：他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竟然敢公然……呃，调戏大哥？真是色胆包天！ 　　琴酒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你是在跟我调情吗？”真稀奇，这还是贝尔摩德之外的第一个。 　　“如果你想要这么想的话……”月影辉感觉身上凉凉的，本能地缩了缩身体，“但是如果你愿意听我解释的话，我其实没有打算这么快的……我只是不知道什么鸡尾酒的名字……” 　　那不是还是想要和大哥调情吗！伏特加继续瞪视：想不到这人这么嚣张，这都敢说！ 　　有时候这人诚实得让人有点无奈，琴酒意味不明地想，他转身从酒柜里拿了一瓶和自己同名的酒，看向伏特加：“你呢？” 　　伏特加受宠若惊，一时都忘记了惊讶大哥为什么没有生气：“我都可以的，大哥！” 　　“那就伏特加了。”琴酒从柜台底下拿出三个杯子，他正要动作，突然抬起头看着面前两个还在盯着自己看的人，“你们不继续吗？” 　　“马上马上，”月影辉立刻说，“咳，前辈咱们继续啊。” 　　琴酒一心多用，一边调酒，一边看监控，顺便还关注月影辉的教学进度，在这三件事当中第一个完成的是任务，威士忌们不仅顺利解决了目标，没有惊动大楼里的安保，甚至在撤退的时候都没有寻求任何后勤的指挥。 　　要是月影辉看到的话大约会对这几个人强大的地图记忆能力赞叹不已，但是现在观察他们的是琴酒，所以在撤离之后无线电里只是响起了他淡漠的声音：“任务完成，你们不需要回基地了，自行修整。” 　　清楚琴酒行事风格的几人不会在这时候说什么多余的话，但是也正因为熟悉琴酒的行事风格，他们才更加惊讶——这次任务的后勤明明是君度，为什么最后却是琴酒在频道里？是君度临时有事，还是琴酒发现了什么？ 　　这时候他们都有点后悔刚才任务中没有多说几句了，他们甚至不知道频道里的人是什么时候从君度换成琴酒的，可是君度的后勤实在是做的太好了，在那种情况下要是还能出什么乱子，那琴酒就该怀疑他们的能力了。 　　“既然Gin说不必回去了，”苏格兰沉默片刻，看向眼前两个也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的同僚，“不如去喝一杯？” 　　“不错，”波本看了眼天色，现在甚至都还没有日出的迹象，“我也想放松一下。” 　　他其实心里希望莱伊能拒绝，在和幼驯染意外地相逢之后降谷零还没有找到能和对方单独相处而不被怀疑的机会，这几乎全都是因为莱伊……天知道这个看起来很冷淡的男人为什么会对组织成员的私下聚会这么感兴趣！ 　　不出所料，莱伊完全背离波本愿望地也点了头：“好。” 　　赤井秀一当然不会错过任何和组织成员相处的机会，尤其是他总觉得看起来一点也不熟悉的波本和苏格兰之间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要是能搞明白这一点，或许对他的卧底任务大有帮助，毕竟看情况这两个人就会是他的长期搭档了。 　　苏格兰似乎完全没有觉察到眼前两个人内心的想法，他看了一眼手表，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既然这样，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居酒屋。” 　　诸伏景光觉得是时候缓和一下三人的关系了，虽然之前那种不太合的态度不能说没有装的成分，但是他们三个确实不是很熟，但相比较今天突然出现的君度，他们就又自然地成为一边的了，不知道琴酒是不是想往这个小队里面加人，假如君度要被加进来……还是趁早把关系搞到起码不要有冲突的地步比较好，毕竟君度可是个一上来就莫名其妙搞信息素大战的奇葩，而且看样子非常受到琴酒的重视，要是他们三个还是老样子，这个小组今后的任务大概是不能好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赞美月影辉为威士忌们的友谊做出的巨大贡献 第23章 　　琴酒把一杯酒放到月影辉的身侧。 　　他转到另一边把另一杯酒递给伏特加，然后自己走回了吧台。 　　月影辉还在专心教学，并没有注意到，他从刚刚开始就在强迫自己专心，生怕一看琴酒又看走神了，强迫着强迫着就沉浸进去了，毕竟伏特加在这方面勉强也算个还行的学生，不至于让老师太有挫败感。 　　伏特加倒是注意到了，但是君度讲课讲地太快，他努力吸收都来不及，只能暂时放弃跟他大哥道谢。 　　琴酒很满意，果然月影辉只要专心工作就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他喝了一口自己杯子里的酒，也开始检查自己的任务。 　　威士忌们的考核又要推迟了，适合的任务也不是那么好找的，说不定这一推就要拖上几个月，但琴酒并不在意，又不是不考核这几个人就不出任务了，该布置的他还是会布置下去的。 　　话说这几个人也磨合两个多月了，怎么还是一副不熟的样子，琴酒没指望他们有说有笑配合默契，可是基本的交流总得有吧，哪怕是琴酒本人，起码和伏特加他还是会交流的。 　　倒是在面对月影辉的时候，这三个人学会一致对外了……虽然完全是因为月影辉发疯的缘故。 　　难不成他真的和威士忌犯冲？ 　　月影辉是否和威士忌们犯冲还不得而知，在琴酒喝着酒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的时候，威士忌们也在喝酒。 　　当然他们喝的并不是和自己代号有关的酒，苏格兰把波本和莱伊带到一间居酒屋，三人点了一些小菜，就着菜喝起了清酒。 　　起先三人只是在安静地喝酒，等到喝了几杯之后，提出来喝酒的苏格兰首先开口了：“你们觉得……君度是什么来历？” 　　君度确实是一个适合开场的话题，一向沉默寡言的莱伊首先开口了：“他的能力很强。” 　　“这还用你说？”波本轻嗤一声，“我都怀疑这次的任务到底是为了谁。” 　　按照他们之前得到的消息，这次的任务是琴酒对他们的一个考核，可是看这个结果，他们的能力是一点都没有展现出来，完全变成君度的个人秀了。 　　莱伊沉思了一下：“也说不准，他确实应该是个新人。” 　　一则之前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二则会被带来和他们一起出任务的大概率是同期，第三嘛……在组织里要是呆久了，很难再保持那种干净的气质，哪怕是后勤也是一样的。 　　可是这样一来就更奇怪了，要是为了考核君度的话，找他们三个完全是浪费，一个人就足够了。 　　“他是个日本人，”苏格兰说，这一点从长相和对日语的熟练程度能很容易地看出来，“你们认为琴酒会不会让他和我们共事？” 　　另外两人都是一愣，过了一会儿波本说道：“不是没有可能……我们没有后勤。” 　　虽然以他们三个的能力要是兼职后勤也不是做不到，但若是想要一个精英队伍的话，优秀的后勤也是很必要的。 　　莱伊微微皱眉：“琴酒很信任他。” 　　这是很容易看出来的，虽然琴酒完全没有理会君度莫名其妙的卧底言论，但是在这种事情之后依然让他继续参与任务，本身就是信任的一种表现了。 　　这并不常见，琴酒是很多疑的，如果像他们猜测的那样，君度是个新人的话，他是怎么在短时间内取得琴酒的信任的？ 　　另一方面，如果他是被琴酒所信任的忠诚成员，对于卧底计划又会有多大的影响？ 　　此时三人心中的想法大同小异，虽然对此时自己的现状认知不太一样，但是空降一个和组织高层关系密切能力也很强的同僚确实是件影响很大的事情，以至于眼前的人看起来都顺眼多了。 　　“但是他可不怎么正常，”波本皱起眉，吐槽一个共同的对象永远是增进关系最好的方法，尤其是当那个人真的很有吐槽的价值，“我们明明是第一次见到他。” 　　同样被莫名其妙卷进信息素大战的另外两个人很有同感，苏格兰点头：“我不知道他的敌意从何而来。” 　　这谁能知道啊，大家第一次见，君度看起来也是人模人样的，结果上来就发疯，还是无差别发疯，总不至于是他觉得这边三个人都长得不顺眼吧？ 　　“要是以后要和他一起出任务……”波本皱眉，君度的能力是很强，但是他的性格实在让人捉摸不透，而他还是个后勤，一个能力很强的后勤，今天在琴酒的镇压之下是好好合作了，但是万一将来哪次任务的时候又突然发神经，那可不是一次简单的信息素冲突就能解决的了。 　　“往好了想，”苏格兰安慰他，“他也不一定会和我们合作，说不定这次只是琴酒带他来练手的，这么优秀的后勤……琴酒难道自己不想要？” 　　波本一愣：“那伏特加……” 　　“还是不要凭空猜测了，”莱伊打断了他的遐想，同时确定波本和苏格兰之间绝对有点什么，“我们等之后的命令就是了，在此之前……有没有可能调查一下君度？” 　　他看向波本：“他年纪不小，如果是新人的话，之前在社会上应该会留下一些信息，组织对他肯定也会有调查。” 　　虽然赤井秀一之后肯定也会联系自己背后的人，但是FBI在日本的势力还是有限，这种时候如果能借助外部力量当然还是不能放过，波本一向负责情报，从组织内的情报网大概说不定能得到些惊喜。 　　“我会去查的。”波本同意了，虽然他还是有点看不惯莱伊，但是和君度比起来这个人又顺眼多了，而且他本来就是要去查一查君度的，就算在组织内查不到，他还可以找自己另一边的同事，毕竟君度是个日本人，如果他真的是刚被组织吸纳进来的，那么他之前的人生经历也很有参考的价值。 　　威士忌们的友谊在君度的帮助下有了史诗级的进展，而月影辉的教学也终于结束了，他慢条斯理地品尝着自己的鸡尾酒，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酒真的没什么概念，他不觉得好喝也不觉得难喝，只有一种“哦，原来是这个味道”的感觉。 　　伏特加倒是很享受，让月影辉怀疑他该不会真的是个俄罗斯人。 　　“对了，Gin，”喝了几口酒之后月影辉看向琴酒，“你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琴酒一愣，他本能地想要反问“你难道不知道？”，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还真的没有用任何通讯设备和月影辉联系过，每一次都是直接面对面的，所以假如月影辉没有运用他的黑客技巧的话，那他就是真的没有自己的联络方式。 　　而月影辉有没有运用他的黑客技巧……既然他记得问自己，那么有没有用的区别都不大了。 　　琴酒伸出手，月影辉愣了下，立刻掏出自己的手机解锁递到他手上。琴酒在上面输入了自己电话号码，递还过去：“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打。” 　　“好的好的。”月影辉连连点头，把这个号码存好，把手机踹回兜里，高高兴兴地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咱们回去吧！” 　　伏特加震惊地看向君度。 　　现在可是早晨七点，他们刚刚熬了一整个通宵啊，而且从之前他们接到君度的时间算起，可以说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就这他还不去休息一下，要直接回去？上一个伏特加看到的这么拼的人还是…… 　　琴酒赞同地点头：“走吧。” 　　对，还是他大哥。 　　伏特加站起身跟着大哥往外走，其实跟着琴酒这么久他也适应琴酒的工作强度了，但是伏特加还是不能像琴酒一样对工作有这样的热情，他当然不会违背大哥的决定，而且会尽力把大哥交代的事情做好（至于成不成功就不是伏特加能控制的了），但那就是工作而已，而琴酒却是在享受工作的。 　　君度是伏特加见到的第二个享受工作的人。 　　这让他对君度改观了，其实刚刚君度展现出自己的专业素养的时候他就已经改观了不少，但是直到此时他才有了一种“不愧是大哥看上的人”的想法，大哥欣赏有能力的人，也会对他们比较宽容，但是仅仅只是有能力是入不了大哥的眼的，不然大哥为什么不选择贝尔摩德呢？总要有些别的让大哥另眼相待的地方。 　　而且因为伏特加完全不能理解敲代码有什么享受的，比享受杀人更加不能理解一点，所以他对君度的钦佩之情也更强烈了。 　　月影辉当然不会知道在短短的二十四小时内伏特加就完成了对自己从嫌弃到惊讶再到钦佩的情感变化，就算知道他大概也不会在意。因为知道自己搞不好，月影辉早早地选择了不去在意人际关系，反正伏特加又不会影响到琴酒对自己的态度。 　　他的第一次也是大概最后一次外勤很快地结束了，月影辉回到自己熟悉的基地，回忆这次出行，感到收获巨大，精神更加振奋，于是他决定在投入通讯系统的研发之前先做一点私事。 　　而这件私事最终的后果是，琴酒刚刚离开技术组的小岛之后还不到两个小时，就接到了新任君度的电话。 　　“Gin，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可千万不要生气。”月影辉的声音有点恍惚。 　　“——那几个威士忌，好像真的都是卧底。” 第24章 　　月影辉一开始确实是把这看作私事的，他只是抱着一种朴素的“不能吃亏”的思想，觉得自己都因为这事惹琴酒生气了，那总得了解一下那几个引发事件的家伙吧。 　　于是他就去查资料。 　　刚开始他在组织内部查，感觉和琴酒给他的那些没有什么区别，便扩大了搜查范围。 　　这一扩大就扩大出问题了。 　　月影辉之前没有运用黑客技术查过什么人，当他是个良民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使用这项技术的需要，现在骤然有了个使用机会还有点小兴奋，也就没有考虑资料的范围和位置什么的，兴致勃勃地来了个全网搜索，而当月影辉开动全力的时候，这网络上的一切对他来说几乎都是敞开的，他甚至没有在意自己潜入了哪个网络。 　　刚发现一个卧底的时候月影辉很兴奋，他差点就要拿起手机通知琴酒了，但是想到还有两个人，他克制住了自己，继续搜索，然后他就发现了第二个卧底。 　　月影辉有点惊讶，他怀着某种“不会吧？”的想法继续，在看到第三个卧底的时候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茫然。 　　月影辉对组织的现状产生了些许的怀疑。 　　但这怀疑很快就烟消云散了，他自己也是组织的一份子嘛，他发现的卧底就是组织发现的卧底，组织不愧是组织，一晚上就发现了三个卧底，真是效率超群。 　　然后月影辉陷入沉思。 　　在看到第一个卧底的时候月影辉的想法是联系琴酒，而等第三个卧底出现的时候他的想法还是联系琴酒，但是在对卧底的处理方式上有了一点新的想法。 　　俗话说的好，被发现的卧底就是好卧底，被发现了但是没发现自己被发现的卧底则是大大的好卧底，当然月影辉没有想到什么反向卧底之类比较高级的战术，他只是朴素地觉得，这几个人都挺厉害的，就算是卧底也能为组织做事——而且琴酒是绝对不可能对卧底有哪怕一丁点好感的。 　　好吧，在月影辉朴素的恋爱脑里，后面这个理由是比较先出现的部分。 　　琴酒是必然要继续和人合作的，而那些能走到他身边的人当中，也必然会以优秀的alpha占多数——毕竟行动组就是更适合alpha的，月影辉虽然对自己很有信心，但是不稳定因素能少一点当然是少一点来得好，反正都是工具人，让琴酒用卧底还省得他为下属的生命安全操心。 　　月影辉觉得自己这想法很有道理，但是他不太确定琴酒对卧底的态度，所以还是很谨慎，在和琴酒说了这件事情之后的第一时间就说：“我把查到的资料发给你，用邮箱可以吗？” 　　“不，”琴酒深呼吸，“我过来。” 　　琴酒直接让飞行员往回飞，在刚离开四个小时之后又回到了岛上。 　　月影辉把打出来的资料递给琴酒，又给他一台电脑让他对照信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紧张，可能是因为此时琴酒的气压真的很低，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杀气腾腾，哪怕这杀气不是对着自己也还是让人有点招架不住。 　　银发男人面无表情地翻阅资料，月影辉又忍不住对着他发了一会儿呆，直到琴酒放下资料看向自己：“你之前就说他们是卧底……”难道是觉察到什么了？ 　　“啊？不是不是，”月影辉急忙摆手，“那是我胡说的！我也没想到啊！”谁想得到能歪打正着到这个地步啊！ 　　琴酒没有追究，事实已在眼前，其他的不重要了：“你通知boss了吗？” 　　“还没有，”月影辉忙说，“他们几个不是你的属下吗？我就先通知你了。” 　　琴酒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他身上的杀意更浓重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月影辉感觉他冰凉的信息素在盘旋。 　　“你通知boss吧，”虽然杀意沸腾，但琴酒的语气还是很冷静，“让boss裁决。” 　　“好，”月影辉低头给boss发邮件，“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把他们解决了。” 　　毕竟这是琴酒的工作，他本就有先斩后奏的权力，月影辉还以为自己得劝他两句。 　　“你也说了，他们是我的属下。”虽然才调到琴酒手下几个月而已，但是没有觉察到卧底就是他的失职，更何况是一次三个！ 　　琴酒怒火中烧，甚至说不清是在气什么，气自己，还是气在他之前管理这三个人的高层，当然最气的肯定还是那几个瞒过了他的卧底，如果可能的话他很想第一时间把他们都给解决了，但是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必须先等boss的指示。 　　当然，这也是因为这件事是月影辉独立发现的，此时甚至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因此琴酒可以等，卧底只要还想从组织里得到什么，就不会突然跑掉。 　　月影辉后知后觉地看向琴酒，好像才想起来这种连带关系：“啊，那boss会……惩罚你吗？” 　　“这是我的事，”琴酒冷淡地说，“你发完邮件了？那我走了。” 　　他拿着那叠资料站起身就走。 　　月影辉没有拦他，只是一直目送着琴酒离开，才把目光重新放回电脑屏幕上。 　　他略一思考，继续在上面操作起来。 　　乌丸莲耶毫不意外地看着琴酒走进来。 　　“你休息过了吗？”他问。 　　“在飞机上睡过了，”琴酒说，眉目间都是压抑的怒火，“您收到君度的报告了？” 　　“是的，”boss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不是你的错。” 　　“那是我的下属。”琴酒不赞同地皱眉。 　　“才三个月，”boss更无奈了，“而且是我许可交给你的。” 　　“先生。”琴酒也更不赞同了。 　　乌丸莲耶和琴酒对视片刻：“你先坐下。” 　　琴酒照做了，他看着boss，老人看着电脑屏幕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至少他们都还没来得及给我们带来麻烦，现在我们知道了他们的身份，这其中能利用的部分很多。” 　　琴酒更希望能把这三个人都干掉，但是既然boss这么说了，他也不会反对：“需要我把他们交给谁？” 　　“不，你继续用吧，”boss说，“既然知道了来历，你想必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 　　琴酒微微一顿，点头：“好。” 　　他继续注视着boss。 　　乌丸莲耶叹气：“我不会惩罚你的，如果非要说的话，和卧底共事却不能解决他们就算是惩罚了吧。” 　　琴酒又是一顿。 　　“君度和您说了什么？”他问。 　　乌丸莲耶倒是并不意外他能想到这个，想必君度也没有什么隐藏自己想法的能力和意图，他点头，但是说道：“但这和他说了什么无关，他是你的人，你的人发现了卧底，这也算是你的功劳。” 　　在没有泄露情报的前提下，没能在三个月之内发现卧底算不上是很大的过错，这完全可以功过相抵。 　　琴酒皱眉：“他不是我的人。”君度是技术组的，应该是龙舌兰的人才对。 　　“现在他是了，”乌丸莲耶不在意地说，“他申请的，我许可的。” 　　琴酒的脸上满是不赞同，他看着boss的表情有点像一个看着自己任性父亲的儿子。 　　他任性的父亲神情坦然，看起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乌丸莲耶继续说：“我已经把组织一部分新加入的代号成员的资料交给君度核查了，如果他发现什么有问题的人会通知你。” 　　他说起正事，琴酒只好点头，就听boss继续说道：“你挑一挑，如果有比较优秀的就调过来，加到那个队伍里去，至于理由……反正有现成的。” 　　现成的……是说组建精英小队吗？琴酒无奈地想，这算什么精英小队，明明是卧底小队。 　　“至于不够优秀的，”乌丸莲耶继续说，“就让上面那些去解决好了。” 　　他说的很平淡，听着的琴酒也很平静，至于卧底的内心挣扎还有不同机构之间的尔虞我诈之类的，琴酒不会在意，而乌丸莲耶喜闻乐见。 　　确实是多亏了君度，他想，虽然组织里不可能没有卧底，乌丸莲耶也从来不会妄想能消除所有的卧底，但是不知道卧底在哪和知道每一个卧底的情况和来历还是两回事，这样一个黑客被琴酒捡回组织，大概真的是天命在我。 　　给君度的机房再加点预算吧，乌丸莲耶这样想着。 　　“我会安排，”琴酒点头领命，说起另一件事，“但是君度不能在行动组。”月影辉的能力虽然很强，但是行动组并不是能发挥他全部力量的地方。 　　“我知道，”乌丸莲耶点头，“他还是做他的事，只是以后由你管理。” 　　您不觉得这很多此一举吗？出于对boss的尊敬琴酒才没有把这话说出来：他要是有什么需求我不是还要转接给龙舌兰？ 　　boss显然看出了他的腹诽，但是假装没有发现，转而说：“去好好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还需要你多操心。” 　　琴酒和boss告别，起身离开别墅，虽然boss的决定让他有些意外，但是出乎意料的琴酒对此并没有太抗拒，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些举动背后透露出来的信息——boss心情很好，以至于他都开始开玩笑和耍人玩了，之前琴酒一直能感觉到的那种阴郁和焦虑几乎要从boss的身上消失殆尽，这个老人像是找回了他年轻时的自己——尽管琴酒并没有见到过年轻时的他。 　　琴酒能感觉到，在和月影辉交谈之后，boss的心情就一直很好，如果能让boss的好心情持续得更久一点的话，陪他玩一玩也没什么不好的。 第25章 　　月影辉在接到boss的命令之后暂时停止通讯系统的制作，开始对着boss给他的资料排查卧底。 　　他对自己转接到琴酒手下感到非常满意，虽然这无论是从名义上还是本质上来说都只能算是挂名，完全不会改变月影辉的工作内容，甚至在大多数时候他的直接对接人都依然会是龙舌兰，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在琴酒负责范围内的人了，和行动组的人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 　　作为一个（相对来说的）体能废物，他对此已经非常满意了。 　　而在下达排查命令的同时boss还提醒了他一件事。 　　【别忘了加密你自己的资料，你的长相是被卧底看到了的】 　　这事月影辉还真没想起来！和琴酒伏特加这种根本没有什么明面身份的人不同，月影辉过去二十八年都是良民，而且作为一个每年都在找工作的倒霉蛋，他的资料可以说是到处都是，甚至—— 　　月影辉拿起手机把之前关掉的通知系统打开，切到后台查看，完全不意外地看到有人查阅了自己的简历，时间就在昨天，看起来和月影辉自己查卧底几乎是同时的。 　　他顺手追回去看了眼对方，倒不是很意外来自日本公安，他自己是个日本人，这当然在公安的业务范围之内。 　　降谷零对于公安这一次的效率非常惊讶，并不是他妄自菲薄，实在是早有经验，他之前不是没有让人去查组织里成员的资料，但是基本上不是一无所获就是耗时甚久，而这一次竟然仅仅花了一天的时间就送来了这么详细的资料，让他都有点怀疑资料的真实性。 　　但他还是认真看过了这份资料，然后不由地更加怀疑了。 　　按照这份资料所言，君度——月影辉之前的人生实在是很……正常，他是个成绩优异的学生，也是个优秀的程序员，一直兢兢业业地工作，唯一不正常的就是每一家他工作的公司都倒闭了，可那看起来又不是他的问题。 　　按照资料上所写的月影辉的人生轨迹来看，这个人很有才能，但是完全没有犯罪倾向，而且，根据资料中一些对月影辉前同事的问询来看，他虽然不是很外向，没什么朋友，但是也和人没有什么冲突，工作很认真，颇有能力，是个不错的员工。 　　总之，这份资料上的月影辉和降谷零见到的君度的差别实在太大了，月影辉完全不像是君度那样会对初次见面的人挑衅的疯子。 　　而且月影辉的资料截止在两个半月之前，那时候他入职的第九家公司倒闭了，月影辉得到了一些遣散费，离开公司，然后他就失去了踪迹，资料显示，他的住处在半个月之后失火，几乎毁掉了一切。 　　失火，这倒确实是组织干得出来的事情，但如果月影辉是在这时进入组织的话，那么满打满算，他也只在组织里工作了两个半月而已，两个半月的时间足以让一个纯粹的新人获得代号吗？而即便他能力很强，能够取得代号，但两个半月的时间，又怎么可能得到琴酒那样的人的信任呢？ 　　当然，这份资料也有和君度对得上的地方，比如程序员的身份，比如那种干净的，应该是刚刚加入组织不久的气质，比如——长相。 　　资料附上了月影辉的照片，确实和他见到的君度长得一模一样，甚至于，如果资料没错的话，那么就连信息素的气味都是一样的，如果说长相可以冒充，但信息素却是很难改变的，从这一点上来说，资料上的月影辉应该就是他所见到的君度。 　　太割裂了，降谷零想，物理属性表明他就是，但是经历性格完全不像，实在太割裂了，到底是哪一部分有问题呢？ 　　他思考片刻，把资料拉到了最前面——这份资料有点奇怪，对于月影辉大学毕业之后的的人生经历写得极为详细，甚至具体到他在每一个公司曾经做过的项目，但是他年轻时的信息就非常简单了，只有短短的几行字。 　　月影辉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十岁的时候父母因车祸去世，两年后在同一场车祸中重伤的哥哥也去世了，在之后他凭借优秀的成绩得到奖学金，继续着学业，成功大学毕业之后顺利找到工作，之后便是长达六年的不断失业。 　　月影辉翻着自己的简历，明明当初就想要删掉的，但那时在给Gin看过之后他给忘了，结果一直被保留到现在，内容还是三个月前的内容，并没有什么变化，看到这份简历的话，马上就能找到一大堆认识月影辉的人，把他一辈子的信息都扒出来也不成问题。 　　但是仔细一想就算卧底得到了他的资料好像也没什么，先不提对方信不信，就算信了，他一个既没有父母也没有朋友的天煞孤星，真实身份和组织成员身份就算联系到一起了又能怎么样呢？他甚至根本就不会出这个小岛！ 　　这样一想月影辉又坦然起来了，这个简历他还是给删了，毕竟现在不用找工作了留着也没用，但是其他关于自己的信息是一点没动，其实如果他愿意的话把自己完全从网络上抹掉也不是不行，但是一则这没有必要，虽然没有朋友，但月影辉的前同事到处都是，想要调查他简直是轻而易举，二则反正都已经有人查他了，多一点少一点资料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反正月影是觉得比起自己的工作经历，他的早年生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降谷零决定从月影辉父母的车祸入手，这样惨烈的事件，在当年一定会有相应的新闻报道，因此也没有必要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再去联系自己人，降谷零直接自己在网络上搜索了一番，成功地找到一则十八年前的新闻。 　　一对夫妇在外出的路上车祸去世，他们的大儿子也因车祸而残废，唯一幸免于难的是那天原本也要出门，却因为生病而没有出行的小儿子。 　　报道以“月影夫妇”来称呼那对遭遇惨剧的夫妇，很容易想到那就是月影辉的父母。 　　降谷零顺着这篇报道找下去，在两年之后的报道中找到了月影夫妇的大儿子自杀的消息，报道对这个不幸的家庭非常同情，呼吁社会捐款，并附上了当时年仅十二岁的月影辉的照片。 　　那样貌完全能看出如今的君度的影子。 　　降谷零微微叹息。 　　假如说君度曾经有这样的遭遇，那么性格变得古怪一些就是可以理解的了，更何况，根据报道和资料来看，他一直是个非常有才能的孩子，本可以有极为辉煌的人生。 　　而且，如果再深入考虑一下，虽然月影辉之前应该一直没有加入组织（否则他不可能有那么干净的气质），但是组织和他的接触却不一定只是在这两个月之间，毕竟组织是很有钱的，并且一向很关注各界的优秀人才，假如在更早的时候组织就注意到了这位优秀的人才，比如说在当年就资助月影辉读书的话……那么君度对组织的忠诚也就完全可以解释了。 　　假如没有那样的过去，月影辉是不是就不会成为君度了呢？这念头在降谷零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便散去，毕竟事实表明，君度如今已经成为了极为危险的敌人，不管他曾经经历过什么都无法改变这一点。 　　与之相反的，如果将来真的要和君度共事，他的这些过去不知道会不会成为他的弱点…… 　　降谷零把资料收好，打算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和同伴交流，组织有君度这样一个能力强大的黑客对于卧底来说影响是巨大的，他们必须警惕一切线上的交流，因为这些都有可能被君度发现，事实上降谷零已经让公安把自己的资料进一步加密了，他相信hiro也会这么做的，在网络时代，黑客能发挥出巨大的力量，这大概也是组织决定启用君度这枚暗棋的原因。 　　但如果君度仅仅只是因为遭遇不幸和组织对自己的帮助才加入组织的话，或许这位顶级的黑客身上也有可以突破的地方，只是这一点必须要反复确认才行…… 　　删资料让月影顺便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 　　他的童年就好像是诺亚的翻版，比诺亚好一点，因为他的父母比较开明，但是在和同龄人往来方面如出一辙，月影辉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毕竟他是个天才，而周围都是一些庸人，庸人们无法理解他的想法，月影辉也不屑和他们交流，没有人理解他，包括他的家人们，他们爱他，可是他们无法理解他，这就是天才和凡人之间的差距。 　　月影辉这一生只遇见过两个理解他的人，一个是诺亚，还有一个是boss。 　　有这两个人就足够了，他们足以创造出颠覆世界的奇迹。 　　不过他早逝的家人依然给了他很多东西，他们给了他充沛的爱，正常的教育，让他变成一个好人，让他在失去一切之后依然遵循着世俗的规则努力地活，支撑着他走过十六年的光阴，在一遍又一遍地失败之后也只是怨恨自己和命运，甚至在彻底绝望之后月影辉也只是想要去死而已。 　　然后天使从黑暗中走来，解开他身上的枷锁。 第26章 　　Starr：嗨！ 　　Noah：你又消失了两个月 　　Starr：抱歉，工作太忙了 　　Noah：Uh huh，当然了，当然是工作了 　　月影辉有点觉得好笑，不知道诺亚有没有感觉到，他的语气就像是在撒娇一样，但是考虑到对方的年龄，撒娇似乎也并不违和。 　　而且他确实是太久没上线了，之前忙着工作，别说登论坛了，外网他都没怎么连过，要不是突然回忆过去，月影辉都想不到要和诺亚聊几句，诺亚不开心也是正常的。 　　Starr：真是抱歉，之后我一定会努力记着偶尔上线的 　　Noah：哦，别试图承诺了，你知道你不可能实现的，只要你不再说那种话，我已经习惯你消失了 　　Starr：好吧，但是别担心，我现在一切顺利，距离我的目标又更进一步了，绝对不会再那样了 　　Noah：那很好 　　Starr：你呢，你怎么样了？ 　　Noah：我也不错，我在这里学习得很愉快，虽然没有什么朋友…… 　　他和诺亚真是很像……月影辉忍不住想。 　　Starr：这很正常，普通人理解不了你，但是没事，你有我呢 　　Starr：我刚刚看了你这段时间发给我的问题，等会我先把我知道的答案发给你，还有几个我得想想 　　每次看到诺亚发给自己讨论的问题月影辉都要感慨这孩子真是天才中的天才，他的有些疑问就连月影辉都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解答，真不敢想象等他长大了会发展到何等程度。 　　Noah：好的 　　Noah：你真的觉得这很正常吗？ 　　Starr：当然，人一生中也不见得能遇见几个理解自己的人，不是吗 　　Noah：好吧，你说得有道理 　　Noah：可惜我还要学习很久才能和你一起工作…… 　　Starr：哈哈，和我一起工作可不见得是什么愉快的体验，你还是享受现在吧 　　Noah：不，我会享受那个的，我喜欢你的梦想 　　Starr：我会实现它的 　　每次和诺亚交流过后，月影辉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更积极了，这同和琴酒见面还不一样，他见到琴酒的时候是纯粹的快乐，但对于诺亚他有种保护心理，就好像是在保护许多年前的自己，虽然月影辉已经度过了他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光，但是那一切并没有消失掉，它们只是不再影响他了，而帮助诺亚就好像能让那一切消失。 　　我确实不是个很坚强的人，月影辉想，这孩子要比我坚强多了。 　　月影辉重新投入工作之中，排查卧底的工作并没有花费他太多的时间，他在网络上如入无人之境，很快把整理好的资料交给了琴酒，至于那些卧底最后的结果他没有再去关心，但是在正式开始通讯系统的建设之前，月影辉决定先把之前想要做的组织内部论坛给搞出来。 　　其实论坛也可以算是通讯系统的一种，只不过月影辉打算把论坛搞成匿名，于是必须和通讯系统分开来，当然，说是匿名，系统里人的身份还是瞒不过月影辉本人，不过非必要的情况他也不会去查看对方的身份就是了。 　　论坛建设并不是很难，反正比起数据库是简单快捷了很多，月影辉只花费了两天时间就解决了，他在匿名方面下了不少功夫，确保没有任何人能够通过技术手段探知对面人的身份，至于论坛本体就做得相对简单，只是简单地分出了几个板块，分别是组织内部不同组的专属板块。 　　当然，因为是不需要注册的纯匿名网站，这个分的板块其实并没有筛选的作用，哪怕你是技术组的，想去行动组板块发言也完全没有问题。 　　论坛的唯一限制是你必须登上组织的数据库再转接进来，这也是必要的，利用数据库那个世界上最强的防护系统能保证论坛的绝对隐秘性，当然，因为数据库还在调试当中，现在能登上论坛的也只有技术组的成员和部分组织高层了。 　　月影辉联系轩尼诗：“工作如何呀？” 　　正在摸鱼的轩尼诗吓了一跳，虽然月影辉在自己不在办公室期间依然每天会下发任务，但是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够阻止轩尼诗摸鱼，他当然是趁着月影辉不在可劲儿地摸，如今骤然接到上司的消息自然惊吓不小。 　　好在作为一个精于摸鱼之人，轩尼诗的心理素质也是一流的，他很快平复心情，镇定地回复：“没问题，大家都很努力。” 　　一边说着他一边赶紧把自己的任务表调出来，开始逐项查看还有哪些没有完成。 　　“那就好，”月影辉没有进一步追问，“我把论坛链接发给你了，你发给大家吧，记得不要工作时间用哦。” 　　论坛？轩尼诗一愣，他隐约记得月影辉好像似乎的确说过要建一个论坛，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认真的，而且这么快就搞出来了，他打开自己的邮箱，看到了来自月影辉的链接，点进论坛，一眼看去感觉平平无奇，看不出什么专门做出来的必要。 　　“是全方位匿名的，”月影辉继续说，“不过现在数据库还没有投入使用，这个论坛里只有咱们组的人，所以你们如果在工作时间使用我是能看到的哦。” 　　“好……好，”轩尼诗点头，“我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他问了句。 　　“嗯……现在？”月影辉说着，走进办公室，他按掉通话，走到轩尼诗身后，“你果然没有完成呢。” 　　轩尼诗差点跳起来！ 　　“哈，哈哈，”他僵硬地说，“这不是还没下班嘛……” 　　“那么今天完成它吧，”月影辉完全不追究地拍拍他的肩，“你什么时候完成，这就是咱们今后的下班时间了。” 　　他站直身体，环视一周办公室，现在技术组的人数已经大大增多，从十几人变成了几十人，这个本来显得很空旷的办公室眼见填满了大半，此时几乎大半个办公室的人都正在往轩尼诗的方向看过来，还有一些没听清他们对话的人在窃窃私语。 　　“我们要快一点完成数据库的调试，”月影辉微笑着放大音量，对组员们说，“之后还有通讯系统的制作在等着我们，大家要尽快适应高强度的工作模式，毕竟往后我们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 　　“当然，我也给大家准备了奖励，”他拍拍轩尼诗的肩，“是吧，轩尼诗？” 　　“啊，啊，是的，”轩尼诗连忙点头，“内部论坛已经做好了。” 　　“等到数据库正式上线之后，就连我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上论坛摸鱼了，高兴吗？”月影辉开心地说，“但是工作是要完成的哦，不然就会像轩尼诗这样了，对吧？” 　　轩尼诗一边敲着键盘一边面色僵硬地点头。 　　轩尼诗这一天在十点三十二分完成了本来应当在两天时间内完成的任务。 　　“还是对你的要求太低了啊……”月影辉检查着他的成果，感慨地说。 　　不逼一逼不知道他这么有潜力。 　　“不，我还是不行，”轩尼诗连忙说，“这只是巧合，巧合罢了！” 　　月影辉看了他一会儿，有些好奇地问：“我很好奇，你好像对自己的人生没有任何追求，那么你又是怎么会来到组织的呢？” 　　他感觉轩尼诗才是和组织格格不入的人，这可是个犯罪组织，而轩尼诗好像一个全部人生目标就是混吃等死的社畜。 　　轩尼诗愣了一下。 　　“也没什么，”他目光移开，语气平淡地说，“犯事了而已。” 　　月影辉有点惊讶，轩尼诗看起来可一点不像：“经济罪？” 　　“不是，”轩尼诗笑了笑，“年轻不懂事，杀人。” 　　月影辉继续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他，把轩尼诗给看不好意思了：“放心啦，我又不会杀你。” 　　“那我也没觉得你会杀我，”月影辉嘀咕，“我就是有点惊讶，你看起来比我还弱。” 　　“怎么说话呢，”轩尼诗瞪他，“高智商犯罪懂不懂？跟肌肉没有关系！” 　　“高智商犯罪怎么还进组织了？”月影辉不甘示弱。 　　“这，”轩尼诗卡壳了，“这不是……撞上高智商侦探了吗……” 　　“月影我告诉你啊……”他感慨地说，“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侦探都是傻子，但是有那么一两个，像是把全世界侦探的智商都吸到自己身上去了一样……那种人你可千万不要去招惹啊。” 　　“我又不杀人，为什么要去招惹侦探啊？”月影辉无语，“而且我有代号了，叫我君度。” 　　“你不杀人，你家天使不是满世界杀人吗，”轩尼诗耸肩，“提醒他一下，君度。” 　　“Gin杀人还会等着侦探来破案吗？”月影辉更无语了，“就算侦探真的来了也只会被他一起干掉。” 　　轩尼诗沉默：“……你说得对。” 　　“所以他才是行动组的老大，你的天使，而我只能在你手底下混咯。”他伸了个懒腰，转身走了。 　　“哎，”月影辉喊住他，“那个抓住你的侦探，叫什么来着？” 　　轩尼诗停下脚步：“工藤优作，他很有名的，要我给你推荐几本他写的小说吗？” 　　“不用，”月影辉摆手，“我不看侦探小说。” 第27章 　　“你在看小说？”琴酒拿起月影辉桌上的书看了眼。 　　“轩尼诗给我的，”月影辉打了个哈欠，“还挺好看的，适合打发时间。” 　　琴酒看一眼他脸上的黑眼圈，实在看不出这人还有什么可以被“打发”的时间。 　　“通讯系统做完了，机房又还没建成，”月影辉闭着眼睛靠在床头，“这不就没事做了嘛。” 　　说到机房，琴酒不由地露出了一丝笑意：“你的机房可把朗姆气得不轻。” 　　boss明令以最高规格修建，并且还预留了扩大的空间，这笔经费全都要从朗姆手下出，他可是肉疼得不行。 　　“啊？”月影辉一愣，“朗姆……二把手？” 　　他虽然在组织里呆了三个多月，但是大半时间都在岛上干活，交际范围更是极为狭窄，并不认识几个人，不过朗姆毕竟是组织里仅次于boss的存在，光是这段时间在论坛里看人抱怨朗姆克扣经费他也把这个代号记住了。 　　不过……克扣经费……该不会是因为……月影辉突然有点心虚。 　　“是啊，”琴酒翻开那本工藤优作写的小说随意地看起来，“还负责科研组，要是你的成果出来了，科研组的经费也得削。” 　　“……那他会暗杀我吗？”月影辉不由问。 　　“不会。”琴酒平静地回答。 　　且不论朗姆这人对组织和boss还算忠心，就算他真的发了疯，暗杀君度的代价可不小，同时得罪琴酒和龙舌兰两位高层，在boss心中的地位也会大幅下滑，朗姆要是真有这样的念头，不如直接造反。 　　“那就好。”月影辉放心了，他转过头去看琴酒，男人低着头看书，长发顺着耳侧滑下来，让他看起来比平常柔和不少，不过这也有可能只是月影辉的错觉，毕竟信息素这种东西总是不那么讲道理的。 　　不过……月影辉有点惊讶地开口：“你是不是剪头发了？” 　　琴酒一愣。 　　“之前好像是到……这里的，”月影辉伸手在往地上比划，“现在只到大腿了。” 　　琴酒有点无语：“之前没那么长。” 　　他记起来了，那还是第一次见到月影辉的时候，那时候他的头发确实长到了脚踝，再长就要拖地了，所以琴酒随意地自己切了一刀。 　　“但是还是剪了，”月影辉坚持，“好遗憾。” 　　琴酒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遗憾的。 　　“好遗憾我没拿到。”月影辉嘀咕，他皱着眉，双眼盯着琴酒的头发，一片空蒙的睡意。 　　琴酒这时候意识到了，这人现在困得不行，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虽然他不困的时候也经常胡言乱语。 　　琴酒放下手上的书，走到床边，把这人的脑袋按下去：“想睡就睡。” 　　“没有那么困……”月影辉虽然这么说着，但是眼睛已经不由自主地闭上了。 　　琴酒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等我醒过来你肯定已经走了，”月影辉闭着眼睛说，“我想多看看你嘛。” 　　“那我现在就走。”琴酒面无表情地说。 　　月影辉忍不住闭着眼睛笑出声来了：“你好可爱哦，Gin。” 　　看在他已经迷糊了的份上，琴酒没有理会这人的胡言乱语，直接打开房门离开了。 　　“Gin？”路过的轩尼诗吓了一跳。 　　琴酒看他一眼：“Hennessy。” 　　轩尼诗有点紧张，虽然在看到月影辉消失三天的时候他就大概猜到了琴酒的出现，但是刚好撞见他从自己在上司屋里走出来的冲击还是不太一样，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关着的房门，又看了眼手表——才九点。 　　于是轩尼诗试探性地说：“你找吃的吗？” 　　“不，”琴酒看着他，露出一丝隐约带着嘲讽的笑，“在君度手底下怎么样？” 　　能怎么样，轩尼诗面无表情地想，你以为我为什么九点钟会路过这里，当然是还没下班只能假装要拿东西回房摸鱼啊。 　　“挺好的。”他坚强地说。 　　琴酒大概看出了他的言不由衷，神情变得更嘲讽了。 　　“那很不错，”他慢条斯理地说，“祝你好运，我走了。” 　　“啊，哦，再见。”轩尼诗站在原地，目送银发男人大步离开。 　　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冰雪混杂着钢铁的信息素，和上一次月影辉消失之后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更冲击了，轩尼诗不由自主地想，知道他俩会搞一起和确实地感觉到他俩搞一起的感觉真的不一样，我这辈子都不想喝白色佳人了。 　　“你给我滚出去！”百加得崩溃地大喊。 　　“冷静点，Bacaidi，”琴酒冷静地说，“是你让我过来检查的。” 　　“我是让你白天来！白天！”百加得尖叫，“你看看现在几点！” 　　“一点半，”琴酒毫不在意地说，“我白天没空。” 　　“我在论坛上问过了，”百加得瞪他，“你今天没有任务。” 　　“要是论坛说我死了你是不是也信？”琴酒嘲讽地说，那个匿名论坛自从建起来就到处都是胡言乱语，竟然还会有人相信上面的言论，真是难以想象这种人也会成为医生。 　　“我会信的，”百加得怨念地说，“还会祈祷成真。” 　　“所以你今天和明天都有任务？”他又瞪琴酒，“不要因为信息素稳定了就乱造啊，适当休息是必要的。” 　　“不，”琴酒告诉他，“我刚从技术组回来，明天有任务。” 　　“你刚过发情期？”百加得很惊讶，他是个beta，感觉不到信息素，不过琴酒这个状态也确实不像是刚过发情期，他看起来简直不能更正常了。 　　“走吧，去做检查。”他叹气起身，“我感觉你恢复得很好。” 　　“你跟君度比较熟，”在等待检查结果的间隙百加得对琴酒说，“劝他几句吧，他比你还能造，这样下去迟早猝死。” 　　百加得负责日本所有高层的身体健康，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才加入组织三个多月就变成boss跟前红人的君度，而他在上岛给君度做了一次体检之后就再也不想去了，大问题倒是没有，但是熬夜造成的小毛病是一堆一堆的，君度还锻炼呢，百加得感觉他就是想把自己变成一具强壮的尸体。 　　“那是他自己的事。”琴酒冷淡地说。 　　完全看不出这人刚刚和君度一起度过发情期啊，百加得倒是习惯了琴酒的冷淡，但他其实也有点好奇，如果说琴酒对君度一点好感都没有他是不信的，毕竟都跟人家睡好几次了，但是这种好感能到什么程度呢？只是治病的工具人，还是其实是有点其他感情的？ 　　很快百加得就得到了一个验证的机会。 　　“你恢复了，”他震惊地看着琴酒的报告，“才三个月你就恢复了！哦停药了半年……但是才半年！” 　　“这一定是因为你和君度的契合度太高了，”百加得低头看资料，“这提高了你的恢复速度，你得谢谢君度，不过我建议你还是暂时不要再次使用药物，不，我的意思是你最好永远不要使用药物，但是假如，不不不，没有假如……” 　　他说话说得语无伦次，实在是琴酒之前的身体状况太过糟糕，造成了医生的ptsd，以至于不敢对他有丝毫放松，生怕一松就给倒回去了。 　　“知道了，”琴酒打断百加得的语无伦次，“还有吗？” 　　“没什么了，”百加得说，“不要再用药物的话你一点问题也不会有——你还会去找君度吗？” 　　琴酒面露疑惑，似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会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百加得连忙说，“我就问问。” 　　“你们的契合度很高，”他带着几分试探说，“要是你觉得可以的话呢……我是建议保持长期关系的，因为你好像也不讨厌他。” 　　琴酒点头：“知道了。” 　　百加得：？ 　　百加得不想和他说话了：“检查结束，你一点问题没有了，再见，快滚，我要睡觉了。” 　　“好好休息。”琴酒对他点头，转身离开。 　　“qnmd！”百加得对他的背影竖起中指。 　　结束了假期的月影辉正在检查论坛。 　　这个论坛，在一开始的时候，他是打算建成一个自由无序百无禁忌的纯粹匿名论坛搞着玩的，但是在月影辉遵守程序把论坛上报给boss之后，事情发生了一点转变。 　　boss对论坛很有兴趣，当然不是对里面的胡侃吹水有兴趣，而是一些其他可能的用处。 　　比如说，钓鱼。 　　boss认为，这个论坛匿名的特性可以很好地使得使用者放下戒备，在交流当中也更容易露出破绽，而且论坛内容百无禁忌，大家什么都聊，那么通过监控发言者的言论，就能找到那些隐藏在组织当中的卧底或者有背离组织倾向的成员。 　　毕竟组织里人那么多，哪怕是月影辉也不能挨个去查他们的来路，但是编写一个提取关键字的程序却很容易，在找到可疑人员之后再排查就容易很多了。 　　要这样做当然无可避免地要对每个发言人进行监控，这完全背离了月影辉的初衷，所以他本来是不太乐意的。 　　但是琴酒很感兴趣。 　　于是月影辉迅速写完了程序。 　　琴酒会对这个钓鱼论坛感兴趣细说起来还和月影辉有关，在他把组织中取得一定成就的卧底们都挖出来之后，这些人都被以各种方式安排到了琴酒手下，卧底们又有能力又勤奋，用起来还不需要顾虑，琴酒的任务量一下子就被分摊出去了大半，组织的top killer就这么闲下来了。 　　闲下来的琴酒开始有空关注那些地位比较低的成员了，他现在有空就扫两眼程序，一旦看到可疑的发言就用管理员权限查对方的资料，如果确定了有问题就派卧底去解决。 　　论坛才上线一个月就解决了快十个人，可谓是效率超群。 　　这个管理员账号是月影辉为了方便琴酒特地开的，是论坛里唯一的固定名称账号，权限无限大，不过琴酒基本上不会关注可疑人员之外的事情，所以论坛群众们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账号，你不管怎么召唤他他都不会出现，更不要指望管理员在吵架的时候上来主持正义了。 　　论坛里的群众们永远不会知道他们每次召唤的那个“管理员”到底是谁，而某些再也没有发表过言论的ip背后的人又遭遇了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轩尼诗：为了逃避一个卷王跳槽，撞上了另一个卷王 第28章 　　又一个月后。 　　“您已经往技术部拨了第三个两千万了，先生！”朗姆正在boss的书房里来回踱步，“再这样下去组织的资金流都会出问题的！” 　　“我知道您很看好君度的研究，但是这也要讲究循序渐进吧，他现在还什么成果都没有拿出来，这样的投资额度是不是太大了？”他停下脚步，看向boss。 　　“朗姆啊，”与焦躁的下属比起来，乌丸莲耶看起来气定神闲，“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向银色子弹项目投了多少钱吗？” 　　朗姆一事卡壳了，他当然记得，银色子弹是他主导的项目，当初boss也是像如今对君度一样给予了他最大的支持，而他也确实快成功了，如果不是…… 　　组织里很多人都认为朗姆这些年来犯的最大的错误是羽田浩司事件，但事实并非如此，虽然boss没有在那件事上责备他，但是朗姆每次想到，都会感到由衷的悔恨。 　　正因如此，他才更加不能接受对技术组的盲目投资，朗姆自认没有boss那样永远不忘初心的精神，失败会改变他，让他变得更谨慎，又或许就像是boss说的那样，更胆怯，但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boss是永远向前看的人，可总有人得负责往后看。 　　“我明白您的意思，”朗姆放缓自己的语气，“但是当初的事情恰恰证明了，把一切都寄托在某个天才身上是不切实际的，先生，我们应该有更多的准备。” 　　“我知道，”boss笑着说，“所以我也没有削减研究组的经费，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朗姆能感觉到那只是boss对他的安抚，他还想要说些什么，boss的手机突然响了。 　　boss联系下属通常都使用邮箱，这部手机的号码只有很少的人知道，朗姆闭上嘴，猜测着会是谁在这时打来电话。 　　乌丸莲耶接起电话：“怎么了，Gin？” 　　一点都不意外，朗姆心中冷哼，不知道Gin又搞出了什么事情。 　　对面的琴酒不知说了些什么，boss顿时露出惊喜的神情：“成功了？” 　　朗姆惊讶地看向boss，能让琴酒打电话过来报告，让boss如此惊喜的成功……那家伙不是才投入研发一个月的时间吗？ 　　“还在试验阶段，”琴酒的声音很冷静，“但君度认为已经是可以给您展示的时候了，如果您有空的话……” 　　“我明天会到岛上，”乌丸莲耶打断了他的话，“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 　　“我会转告他的。”琴酒平静地回答。 　　他挂掉电话，看向一旁的君度，月影辉半躺在办公椅上，伸着懒腰：“我听到了——” 　　他看起来对boss隐含着期待和警告的话语没有丝毫察觉，懒洋洋地站起身，看向琴酒的瞬间露出灿烂的笑容：“在boss来之前，你先来验收一下吧？” 　　“因为先生说只需要一个场景，”月影辉打开大屏幕，对琴酒讲解，“所以我就只做了一个简单的场景。” 　　大屏幕上展示的是一个卧室，和一般的卧室没有什么区别，看起来只是一张普通的照片，但是考虑到这并不是照片，而是游戏中的场景，哪怕是对游戏一窍不通的人也能看出来这其中的技术含量。 　　而琴酒的记忆力让他足以意识到，这就是月影辉之前租的那间卧室。 　　卧室本体已经被琴酒烧毁了，但是月影辉靠自己的记忆重现了它。 　　“现在来演示吧。”月影辉对一旁躺在白色茧状游戏仓里的男人露出微笑。 　　男人点点头，闭上眼睛，休眠仓立刻关上，闪过一阵微光。 　　这个游戏仓也是月影辉烧掉的经费换来的，总共定制了五台，有许多尖端技术，价格不菲，不过按照boss的意思，如果证实了君度所制作的潜力，那么当然不能让别家公司来分享组织的产业，生产这些游戏仓的公司必然会被组织收购。 　　当然“收购”的手法并不局限，反正只要能把那些专利都搞到手就行。 　　至于这个负责演示的男人，则是论坛里面被钓上来的卧底之一，刚加入组织没多长时间就暴露了，原本琴酒是要把人干掉的，但是月影辉想到自己这里缺小白鼠，就把人给要来了。 　　也不止要了这一个人，虚拟实景在研发初期是很消耗使用者的精力的，因为需要大量的调试和修整，使用者会像晕3d一样产生许多不良反应，因此不仅需要使用者有良好的身体素质，也得保证小白鼠的数量足够，一个倒下了还能有下一个顶上。 　　当然，在调试结束之后，这种症状就会逐渐缓解，等到了如今，对于使用者来说，在虚拟场景里和在现实中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游戏仓关闭之后，伴随着一阵白光，游戏角色出现在画面当中。 　　这个游戏角色和作为实验体的男人看起来有八分相像，在画面中完全看不出是游戏，仿佛就是一个正在拍摄的摄像头展现出房间里的一切，男人开始在房间里走动，而那个隐形的摄像头一直跟随着他，他走向书架，随手抽出一本书开始翻阅。 　　“我在建模这方面的能力还是不足，我需要一个帮手。”月影辉看着面前的画面自言自语。 　　琴酒并没有看出来这个画面有什么问题，但他不会在专业上质疑月影辉，只是平淡地问：“你有想法了？” 　　“嗯！”月影辉很果断地点头，“是我的前前前……算了，我毕业之后进的第四家公司的前同事，他很有才华，我本来想拉他一起做这个的，但是还没来得及跟他说，我们老板一家争家产，老板娘杀了老板和大儿子，大儿子杀了小儿子，小儿子杀了大儿子的儿子也就是老板的孙子，大儿媳杀了老板娘，总之死光了，大儿媳也进监狱了，公司群龙无首，没多久就倒闭了，我们也就分开了。” 　　琴酒：“……你记性不错。” 　　“毕竟是那么复杂的案子嘛！”月影辉笑道，“我当初也很震惊啊！很难忘记。” 　　“我之前就想好的，”他继续之前的话题，“一个主特效师，一个数值策划，还有一个靠谱的副手，不过后面这两个不着急，等到正式制作进入轨道再去邀请也不迟，只有特效师比较着急。” 　　琴酒也没再纠结那起奇怪的案件：“他叫什么？” 　　“板仓卓，”月影辉立刻回答，“我要亲自去邀请他！” 　　“你要出岛？”琴酒微微皱眉。 　　“啊，会很麻烦吗？”月影辉转头看他，“因为我觉得亲自去的话会比较有诚意。” 　　琴酒想了想：“也可以。”就是需要保护这人的生命安全，不过反正他现在空闲时间多了。 　　“那就好。”月影辉放心了，又把目光重新放回屏幕上，实验者依然在看书，他操控摄像头展示书籍的画面，能看得出那是一本小说。 　　“很真实，对不对？”月影辉看了一会儿画面，笑着看向琴酒，“他甚至没有办法觉察到任何虚假的部分，因为一切都和现实一模一样，不过因为只有这一个场景，所以无法出门。” 　　“但是起码是个完整的作品了，不再只是空洞的语言和纸上的规划，”他看向琴酒的眼神中有着难以言说的狂热的崇拜与爱意，“现在我可以对你说，你赠予我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琴酒很难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他早就知道月影辉想要做的是什么样的东西，而且在这个人绝对的自信表现之下，也没有怀疑过他能够做成——毕竟琴酒又不知道这个技术到底有多强，就像月影辉也不会知道琴酒有多强一样。可是相信和见到仍然是两回事，尤其是这个东西几乎是琴酒眼见着月影辉一点一点从零打造出来的。 　　当然不是真的亲眼所见，但是月影辉申请的那些大额资金几乎都是琴酒经手的，外人只能看到君度像一个吞金机器，不停地烧着组织的经费，只有琴酒知道那些资金都流向了哪里。 　　而那些被月影辉从世界各地采购来的东西就在他的指挥下组成了他们眼前的奇迹。 　　那个创造了奇迹的男人还在认真地看着琴酒，月影辉完全无视医嘱地又熬了一个月，现在整个人憔悴得不行，要是让百加得见到君度这个样子，或许最招他恨的就不是琴酒了。 　　只有那双眸子正违背主人整体精神状况的熠熠生辉，月影辉此时像是个刚刚在沙滩上堆出一座城堡的小孩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向喜欢的人展示自己的成果，又有点像是求偶期开屏的孔雀，那个或许会改变世界的奇迹在此时的创造者眼中和童年时小心翼翼递出去的糖果相差仿佛。 　　他应该要让月影辉正常点的，这种奇怪的迷恋真的已经持续太久了。 　　但与之相反的，琴酒看着那双狂热的眼睛，露出一个带着杀意的笑：“在你变得足够强之前，如果你再这样看我，我会杀了你。” 　　这间实验室里并没有其他人，因此琴酒可以毫无顾忌地释放自己的杀气，假如月影辉像他的外表显示的那样是个普通的弱鸡程序员的话，他可能已经被吓得屁滚尿流了，但是琴酒毫不意外地看到这个男人眼中的狂热越发炽烈。 　　“我明白了，”月影辉说，像是在接受神谕，“会有那一天的。” 　　然后他很乖很听话地立刻挪开目光，努力地平复了一会儿心情，才转回来：“那个，你说的‘足够强’指的是身体素质还是技术啊？” 　　琴酒嘲讽地笑：“还说你明白了？” 　　月影辉嘿嘿笑了两声：“好吧，我自己研究。” 　　然后他眨了眨眼，略带犹疑地问：“是我又差点把自己搞猝死呢……还是……” 　　“是发情期，”琴酒干脆地打断他，“我去你房间，你把这东西关了。” 　　他说完就非常干脆地离开了，月影辉在原地怔了一会儿：如果没记错的话……明天boss要来啊？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天。 　　朗姆：怎么是你，君度呢？ 　　被拉来顶班的轩尼诗：嗯……这个…… 　　boss：别在意，Rum，他和Gin在一起呢，Gin昨天告诉我了 第29章 　　boss的到来当然是极为机密的，在整个技术组当中，除了君度和龙舌兰之外也只有轩尼诗有知道这件事的权限了，龙舌兰毕竟不是负责技术本身的，因此在君度不太适合出面的时候，轩尼诗就当仁不让地（被迫）承担起了接待boss的任务。 　　轩尼诗倒不是没有见过boss，他毕竟也在组织很多年了，而且立下过不小的功劳，以至于在技术组一直摸鱼都没人管他，他自认为自己脸皮够厚，但是“上司在陪omega过发情期于是要自己来接待上司的上司”这件事还是有点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以至于在面对boss的时候都快结巴了。 　　好在boss并没有在意，也许他对于自己看中的部下就是比较宽容的，考虑到那边的另一位是琴酒，这份宽容大概还可以加倍。 　　他不仅没在意君度的缺席，甚至毫不在意地等了他三天，如果是在之前朗姆可能会有点不满，但是在见识到君度的成果之后，他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天才永远是有特权的，尤其是独一无二的天才。 　　当然，这三天来boss也没有闲着，在轩尼诗的协助下，他体验了一番这个游戏的demo。 　　其实或许也不能叫游戏demo，因为这玩意只有一个场景，也不能选人物——月影辉只做了一个人物模型，就是以小白鼠一号的为蓝本的那个，当然更加没有游戏任务和经验值之类的东西，这就只是一个普通的虚拟实境场景，但正因为它普通，当乌丸莲耶进入其中，感受到那种久违了的属于年轻人的力量和活力的时候，他激动得几乎差点被强制弹出游戏。 　　就是这个了，他想，这就是能实现我一生追求的路径了，我不会让任何东西阻碍它。 　　调试完成的场景虽然不会对人有更多的负担了，但是长期进入游戏依然会消耗人的精力，所以乌丸莲耶并没有在游戏里呆多久，也就是每天几个小时罢了——主要是再长的话轩尼诗也不敢让他进，但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想到了一万种发扬这一技术的方式，所以在月影辉结束运动之后，就立刻迎来了boss的问询。 　　乌丸莲耶先是爽快地批准了他离开技术组前去拉人的申请，又给技术组批了一大笔资金，才开始询问，可以说是深谙社畜心理。 　　“别紧张，我只是有点好奇，”乌丸莲耶试图安抚自己面前正襟危坐的首席程序员，“这个游戏……现在还没有角色创建的功能吗？” 　　“关于这个，”月影辉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做个PPT，“我是想要在主特效师到位了之后再做的，而且还需要一位生物方面的专家，因为计划是先扫描人体的数据做出类似的人物模型，再由玩家进行细节调整。” 　　“另外我打算在游戏里砍掉第二性别的分野，只保留第一性别，”他补充，“这一方面是为了减少模拟的困难，另一方面游戏里可能会有很多不用的种族，第二性别有点多余。” 　　“这个你自己安排就行，”boss爽快地说，“至于生物专家，我会安排人过来的。” 　　“过来倒也不用！”月影辉连忙说，“专家应该也有事情要忙吧？给我个联系方式就行了。” 　　“那也行，”boss点头，“我会让朗姆和雪莉说一声。” 　　月影辉花了一点时间才意识到，boss的意思是他可以自己直接用组织的内部通讯系统去联系那位代号雪莉的专家，毕竟通讯系统是他做的，里面的一切都对他不设防——虽然不是他做的系统也没有能防住他的。 　　不过组织里竟然连生物专家都有，组织真是包罗万象啊。 　　“还有一件事，”boss继续说，“在正式开始你的游戏制作之前，我需要你以最快的时间给我一批能单人使用的，像这个一样真实，但是足够大，起码是和这个岛一样大的场景，你需要多久的时间？” 　　月影辉沉思片刻：“不难，其实底层逻辑都是一样的，这个场景小只是因为我不擅长建模，但是场景搭建需要的时间不仅和大小有关，场景内要有多少模块——我是说，您需要的场景里多少不同的东西呢？” 　　“就类似于无人岛吧，”boss说，“你可以预估一下。” 　　“哦，那还行，等我把主特效带回来，大概只要再一个月的时间吧，这种事情总是熟能生巧的嘛。”月影辉笑着说。 　　“好，一个月之后，我等你的成果。”boss满意地点头。 　　“那之后我们就可以开始正式制作了吗？”月影辉连忙追问。 　　“当然，”boss微笑着说，“经费不会缺的。” 　　得到满意答复的boss愉快地离开了，临走时带走了两台设备，并且告诉月影辉，不久组织就能自己生产这种设备了，月影辉肃然起敬，对组织的能量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他在boss走后迅速回到办公室开始进行下一阶段任务的规划，技术组当前还有相当一部分成员在进行数据库和通讯系统的更新和维护，因此虽然龙舌兰依然在源源不断地拉人，但是组里的人力还是永远不够，为了完成目标只能继续卷了。 　　月影辉手指如飞，一行行文字快速地出现在屏幕上，他在工作的时候是很认真的，以至于在完成了一份计划表之后，才突然感觉到屋子里有点安静得过了头。 　　那些时不时会响起的窃窃私语和走动的声音都不见了，房间里只余下敲击键盘的声音，月影辉转过头，看到琴酒站在门口的位置，平静地看向自己的方向。 　　接触到他的目光，琴酒开口：“结束了？” 　　“可以稍微停一下……？”月影辉有点不确定地说，“怎么了？” 　　“我带你去招人。”琴酒对他的迟钝适应良好。 　　“哦！”月影辉恍然大悟，赶紧保存了数据然后关上电脑，“那走吧！” 　　琴酒和君度离开之后，办公室立刻炸了锅。 　　成员们议论纷纷： 　　“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琴酒会在这里？” 　　“招人？招人不是龙舌兰负责的吗？” 　　“Gin好可怕啊他会不会把君度带出去干掉啊！” 　　“这个世界上竟然存在能让Cointreau放下工作的人！” 　　“你们觉不觉得刚刚的氛围有点奇怪啊？” 　　…… 　　轩尼诗在座位上听了一会儿，感觉再让他们讨论下去事情会变得有点危险，只好站起来说：“咳！安静点！现在还是工作时间！” 　　所有人用看奇迹的眼神看着轩尼诗，他们见到君度创造的虚拟实景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震惊。 　　“你……你怎么了？”过了好一会儿，一个技术组的老成员颤颤巍巍地问。 　　轩尼诗竟然提醒大家工作了！难道马上就要世界末日了吗？ 　　轩尼诗更无奈了，难道是他想的吗，他巴不得大家一起摸鱼，这样说不定能法不责众呢，问题是他只是想摸鱼，并不想找死啊！ 　　“君度会检查大家的工作成果的，”他只能这么说，“你们知道，他很了解你们每个人工作能力的上限，要是他发现有人偷懒的话……” 　　大家纷纷闭嘴，坐下开始工作。 　　轩尼诗叹了口气，也坐下了，但是他没有直接开始工作，而是打开了论坛。 　　不出所料，技术组的版块里又多了一大堆新帖子。 　　他切到论坛的后台，给技术组版块加了个密，限定内部ip才能进入，然后才回到版块里。 　　作为组织里技术最好的几个人之一，轩尼诗也有论坛的部分权限，虽然不同于唯一的管理员那个完整的，甚至可以把论坛整个删了的绝对权限，但是加点东西还是不成问题的。这时候加密也不是他太过谨慎，实在是有些东西轩尼诗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公开，这还是谨慎点好，就算月影辉看起来很宽容，只要你工作到位他啥都不管，而且和轩尼诗的关系也不错，但是轩尼诗很确信，琴酒如果要对自己动手，君度只会在边上摇旗呐喊。 　　不过虽然谨慎，但轩尼诗只做了加密，而不会删帖，一方面是因为论坛一开始主打的就是不删帖，没有限制，没看那个唯一管理员都没管过论坛里那堆抱怨甚至是诅咒他的帖子吗，另一方面则是他也对事情的进展很好奇。 　　作为大概是技术组对君度和琴酒的关系认知最深入的人，轩尼诗也不好说这两个人究竟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月影辉当然是琴酒的狂信徒，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琴酒对他又是什么样的看法呢，轩尼诗因为知道的太多，已经没有办法客观看待了，但是其他人还算是客观视角，轩尼诗很好奇他们的看法。 　　他在论坛里看了好一会儿帖子，跳过那些只是大呼“不可能”和尖叫“好可怕”的，扫过几个问发生了什么事的，总算找到一些真的在认真八卦的帖子。 　　其中一个帖子引起了轩尼诗的注意。 　　“总是听你们说琴酒很可怕，但是我感觉还好啊，”楼主这样说，“今天他也没干什么事啊，而且不是对君度挺好的吗？” 　　看得出来这位楼主是个新人，大概是刚刚被龙舌兰拐带进来不久，楼里的老人们纷纷开始给新人科普琴酒的可怕传说，但是楼主大概是个讲究眼见为实的一根筋，对科普始终是半信半疑。 　　“我不觉得他是在监视君度啊，”楼主回复一个楼层，虽然是匿名论坛，但是因为发言和整栋楼都格格不入，他非常显眼，“君度是那么重要的成员，他要外出肯定要有安保的啊，琴酒既然那么强，跟着不是很正常吗？” 　　楼里的众人肉眼可见地逐渐走向崩溃，其实轩尼诗感觉楼主说的也有道理，君度在组织的地位明显已经极高，就算真要监视他也不会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方式，琴酒和他一起出门，还真是就近保护的可能性最大，不过他没有回复，技术组的这些老人们显然已经无法改变对琴酒的固有印象，说什么都毫无意义。 　　楼主大概也觉得没有意义了，他最后回复了一层：“好吧，我不是不相信各位，但是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到琴酒在等待君度时的表情，那真不像是在看待什么囚犯的眼神。” 　　帖子众人纷纷震惊于“你竟然敢去看琴酒的表情？？”“你真的看到琴酒的眼神了吗？你没被他瞪吗？”，轩尼诗也很惊讶，他转头往靠近门边的地方望过去，试图找到那位勇士楼主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是因为那里人太多了而分辨不清，再去看帖子，楼主也没有再给出任何回复，楼里的众人怀疑楼主是在演戏玩，而轩尼诗真的很好奇那究竟是种什么样的眼神，终于忍不住向楼主提问了。 　　回完这个帖子他一看时间已经不早，再不开始工作今天的量可能就来不及了，于是努力工作了一段时间，等到晚上再去看的时候帖子已经沉了，而且一大堆人在他的问题底下回复，根本看不出来哪个是楼主，这个疑问就此成了未解之谜。 　　但是轩尼诗起码确定了，自家上司的情感之路，好像似乎大概……并没有他之前以为的那么坎坷。 　　-------------------- 　　作者有话要说： 　　那有点像……所向披靡的战士，在探究来自另一个位面的法师。 第30章 番外 　　<一＞初遇 　　月影辉在他十七岁那年得到自己的代号，同时得到的还有一个新搭档。 　　“唉？”他很惊讶，“行动组？” 　　“说好的为我组建技术组呢？”少年灰色的眸子里满是疑惑，“你说话不算话啊，先生。” 　　“组建技术组还需要一点时间，”面对这种没大没小的指控boss倒是很平静，“在此之前，你先在行动组实习一段时间。” 　　“好吧，”月影辉叹气，“那么搭档又是怎么回事？我没听说过组织里有什么固定搭档啊。” 　　“我可不放心放你一个人出去做任务，”boss露出一丝微笑，“你毕竟是组织的重要财产，至于你的搭档……” 　　“他和你差不多大，也是在组织里长大的，而且很熟悉行动组的任务流程，你和他一起，我会比较放心。” 　　“没必要吧？”月影辉歪了歪头，“反正我肯定是做后勤的嘛，又不会有什么风险。” 　　“话是这么说……”boss话才说了一半，房门被敲响了。 　　他立刻露出微笑：“请进。” 　　银色长发的少年走进房间，对boss行礼：“先生。” 　　“你来了，Gin，”乌丸莲耶笑着说，“来见见你的新搭档，Cointreau。” 　　琴酒扫了一眼边上的黑发少年，皱起眉：“我不需要搭档，先生。” 　　天才的通病吗，乌丸莲耶有些无奈地想，虽说不是不能理解，但是偶尔看一看周围的人也不是什么坏事啊。 　　他这样想着，看向屋子里的另一个天才，然后一愣。 　　方才还对“搭档”毫不在意的黑发少年怔怔地望着身边的同龄人，那双眸子中燃烧的狂热乌丸莲耶只在他谈论那个遥远梦想的时候见过。 　　“别这么说嘛！”月影辉从座位上跳起来，非常积极地靠近了琴酒，“搭档有搭档的意义，我也是很有用的哦！” 　　银发少年皱着眉看他一眼，转向boss：“尤其不需要这种家伙。” 　　“你口中的‘这种家伙’可是个天才黑客啊！”月影辉大声说，“难道你不需要一个后勤吗！” 　　黑客？琴酒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这方面，光看月影辉的身高，还以为这是个战斗员，但是后勤…… 　　“不需要。”他固执地说。 　　“那我还会做饭哦！”月影辉锲而不舍，“打扫卫生，开车，带孩子，我都可以的！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给你暖床！” 　　这个人脑子有问题吗？琴酒皱着眉想。 　　啊……看起来不需要担心了呢。乌丸莲耶深沉地想。 　　“好了，Gin，Cointreau，”他摆出严肃的boss脸来，“接下来一年的时间里你们就是彼此的搭档，直到一年之后技术组建成，明白了吗？” 　　“好的先生！”君度高兴地说。 　　“……是的。”琴酒面无表情。 　　<二＞任务 　　“怎么样，我没有吹牛吧？”月影辉笑着看向琴酒，“我就说我是个好后勤啦。” 　　“……嗯。”琴酒确实没想到这个脑子看起来不太正常的君度这么出色，和他搭档的话任务完成效率都高了不少。 　　“你要休息一下吗？”得到认可的月影辉更高兴了，“我可以接着去查下一个任务目标的资料。” 　　琴酒思考了一下，刚刚结束任务他确实有点累了，如果是平常他还需要处理一下收尾工作，但是现在这些活都被君度包办了。 　　“你不休息吗？”他问。 　　“哦，我又没出门，不累啊，”月影辉说，“你任务搞得太顺利啦，我都没有什么发挥空间。” 　　“那好，”琴酒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四个小时之后出发去下一个任务。” 　　“没有问题！”君度比出一个“ok”的手势。 　　这个搭档……好像确实用起来还不错的样子。躺在床上的琴酒想着。 　　怎么连杀人的动作都这么帅气呀，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清理监控视频的月影辉走了一会儿神。 　　最近日本的任务怎么清得这么快……？朗姆翻着组织的资料。 　　<三＞受伤 　　“你跑出来干什么？”琴酒给月影辉打上绷带，“跟你说了我能解决的。” 　　“对不起，”月影辉倒抽着气，“痛痛痛……！信号被屏蔽了我一着急就……” 　　“后勤干好后勤的活就行了！”琴酒不耐烦地放轻了手上的力量，“害我还得分心照顾你。” 　　“下次绝对不会了……”月影辉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想着，等到以后技术组成立了一定要想办法研究出反信号屏蔽的通讯器，气死了。 　　“但是，Gin，”他看向琴酒，“你也受伤了吧？” 　　“你以为是因为谁啊？”琴酒咬牙，解决完柔弱后勤的伤势之后他终于有功夫处理自己的问题了，琴酒脱下外衣，撕开T恤下摆，把染血的布料扔到一边，他的伤在腰上，比起君度的程度并不算严重——那个空有身高的弱鸡后勤断了好几根骨头——就是看起来比较触目惊心。 　　月影辉显然就是被惊心了的人，他猛地从躺椅上弹起来，又大喊着“痛痛痛”倒下去了。 　　我要是再给Gin添麻烦我就去吃屎，他在心里想，早知道不应该这么简单把这次的任务对象炸死的，应该在炸死他之前喂他吃屎啊！ 　　琴酒毫不在意地瞥了他一眼，拿出伤药开始给自己包扎，月影辉躺在椅子上哼哼唧唧：“说起来还是朗姆的问题，说什么日本没有任务了来欧洲……欧洲我们又不熟的，所以才会出问题啊，回去我就去黑了朗姆的电脑……” 　　“你又不是没干过，”琴酒忍不住哼了一声，“朗姆电脑里就只有组织资料，黑了能有什么用。”上次这家伙不就灰溜溜地跑了。 　　“他没有我可以往上加嘛，”君度狡猾地笑，“加一点他是卧底的证据，然后上交给boss。” 　　琴酒想了想：“boss不会信的。” 　　“那就给他加点黄片！”君度脑子动得很快，“发论坛上让他社死！” 　　琴酒：…… 　　琴酒：“全组织只有你一个人能黑进朗姆的电脑。”这不就是实名犯罪吗，是想让朗姆克扣技术组的资金吗？ 　　“有道理……”月影辉蔫了，“但是我看朗姆不爽啊，到底怎么能搞他一手呢……” 　　琴酒包扎完自己伤口，为了方便没有再穿外衣，而是就这样坐到和君度相对的另一把躺椅上 ，顺着搭档的思路想了想：“等你去了技术组有的是机会。” 　　技术组几乎是独立运行的部门，君度要对付朗姆的话应该能想出不少手段。 　　他这么说了，对方却没有回话，琴酒看过去，并不是很意外地发现搭档又在看着自己发呆。 　　“说起来，Gin，”君度的思维变化地很快，“你也还没有分化吧。” 　　琴酒已经习惯了他这种跳跃的思维，不是很在意地应了声。 　　“但是医生好像都觉得你是alpha，”君度接着说，“他们也觉得我是alpha。” 　　很离谱，科技发展到这个地步，但人们还是不能在分化之前判定人的第二性别，最多只能从经验上做出分析，生物科学在这方面简直就是一直停留在十九世纪。 　　“怎么了？”琴酒疑惑地看向他。 　　“有点遗憾，”月影辉毫不避讳地说，“如果你是alpha我是omega的话，你就能标记我了呀。” 　　莫名其妙，琴酒嘲笑道：“我可没有兴趣。” 　　“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我更希望是beta。” 　　“哦，我明白的，”月影辉点头，“omega有发情期，而alpha会被信息素影响，只有beta是完全可控的，你这个控制狂。” 　　他完全说在了点子上，琴酒没有反驳。 　　“但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会不想要标记我呢，”君度继续说，“控制我难道不也是很有意义的事吗？” 　　琴酒看着他，露出一个带着杀气的笑：“如果我想要控制你的话，根本就不需要标记。” 　　<四＞第一次 　　“你说对了。”月影辉说。 　　琴酒摸索着点了一根烟，闻言疑惑地挑眉：“嗯？” 　　“你控制我不需要标记，”月影辉说，“和性别也没什么关系，控制狂不分性别。” 　　琴酒哼笑，带着点愉悦的意味：“你不是也很开心吗，抖m？” 　　“那是两回事，”月影辉抗议，“我只是很爱你。” 　　琴酒沉默了片刻：“我知道。” 　　月影辉翻了个身，看向琴酒，昏暗的室内让他看不清银发男人的表情，而且他也闻不到空气中是否还有信息素的存留。 　　“现在我想要分化成alpha了，”他半是自语地说着，“如果你需要一个别的alpha帮助你处理这个，我会疯掉的。” 　　“如果每次都必须处理这个，”琴酒皱起眉，“我会去做手术。” 　　“倒不是说我对这很意外，”月影辉又凑近了一点，伸手把玩他的长发，“但是你能不能等一等呢？起码等到我分化嘛。” 　　“我不确定我能忍多久，”琴酒看向身边的人，他的夜视能力比君度好多了，能够清晰地看到那双被旁人形容为冷峻的眸子中虔诚的光，“你最好快一点。” 　　月影辉忍不住露出微笑，然后他一愣。 　　“Gin……”他不是很确定地说，“你的信息素是不是……凉凉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节加更番外~ 　　为什么会觉得上一章的楼主是阿辉啊，我们阿辉实名上网才不会装别人 第31章 　　板仓卓疲惫地回到家中。 　　和他那个走了一辈子背运，刚刚才触底反弹的前同事月影辉不同，在离开那个老板家族集体发疯的前公司之后，这个能力卓绝的特效师的事业蒸蒸日上，现年41岁的板仓卓拥有不菲的家资，在圈内顶尖的地位，甚至能与许多世界有名的人物谈笑风生，不过他也有自己的麻烦——他的视力日渐下降，已经逐渐无法胜任特效制作的工作，现在的板仓卓已经在思考是否要转行。 　　转行对板仓卓来说并不算困难，在游戏业界浸淫多年，除了自己的本职工作，板仓卓对其他岗位也有一定的了解，他甚至已经想好，将来可以做一个游戏系统工程师，虽然可能不会再有如今这样的地位，但是养活自己还是不成问题。 　　但至今为止这一切都仍然只存在于他的脑海之中，一方面，板仓卓的视力还没有差到那个地步，他总觉得自己还有回复的希望，而另一方面，他对于cg特效的热情也依然没有消退，于是转行的事情就被一拖再拖，现在的板仓卓依然继续着自己忙碌的生活。 　　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疲惫地洗漱之后就要去睡，偏偏这时候有人按门铃。 　　“surprise！”月影辉笑容灿烂地说，“好久不见，板仓前辈！” 　　板仓卓茫然地看了他半晌，才总算从记忆深处挖出了这个人的存在：“月影……？” 　　他和月影辉同处一家公司的时候就不是很熟悉，他们不在同一个部门，要不是月影辉这个人又高又帅，十分显眼，公司里的女同事总是讨论他，板仓卓怕是根本不会知道有这么个人。 　　但是即使如此，他也完全搞不懂为什么在公司倒闭四年之后，这个隔壁部门的后辈会突然在半夜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看起来还和自己很熟的样子。 　　“我是月影辉！”那张英俊的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前辈还记得我吗？那真是太好了！” 　　他非常自来熟……又或者是不会看空气地说：“能让我进去吗，前辈？我有事要跟您说。” 　　板仓卓很不想让他进屋，但是这人好像就只是问问而已，在问过之后就自顾自地向身后招呼起来：“来吧，Gin，这就是我说的板仓前辈。” 　　板仓卓这才看到了站在月影辉身后的男人，他被吓了一跳，明明这个男人手上并没有拿着任何危险物品，但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让板仓卓觉得他立刻就能杀了自己。 　　月影辉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板仓卓心惊肉跳，只好不情不愿地把两人放进房间。 　　板仓卓一方面出于待客的礼节，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平复自己被吓到的心情，到厨房烧了一壶热水，给两位客人倒了茶，月影辉礼貌地道谢，而那位名叫“Gin”的男人只是淡淡地点头。 　　月影辉小心地喝了一点茶水，看向板仓卓，笑着说：“板仓前辈，我今天来找您，是想要给您介绍工作的。” 　　板仓卓一头雾水：“我有工作啊？” 　　“但您真的满足于这样工作吗？”月影辉认真地看着他，“这样庸俗，普通，日复一日，没有任何特色的工作？” 　　我也没觉得这工作有这么差……板仓卓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来，一方面那个银发男人还在一边虎视眈眈，另一方面其实月影辉说的话也有一点触动到他了，他想到了自己曾经想要去做的那个游戏…… 　　“但我要给您的工作不一样！”月影辉激情洋溢地说，“那是创造性的，颠覆性的作品！是足以划时代的创造！只有这样的作品才能配得上您的才华！” 　　他说得板仓卓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赶紧打断他：“所以这是个什么游戏？” 　　“全息实境，”月影辉说，“这会是世界上第一也是最大的虚拟实景游戏！” 　　这个说法让板仓卓一愣，他看不出月影辉说的是真是假，但又觉得他这么大半夜的跑过来如果就是为了忽悠自己好像有点多余，于是问道：“虚拟实景的游戏并不容易……我能知道你们做到什么程度了吗？” 　　“我已经解决了底层技术的问题，人与虚拟空间的连接也已经完成，现在要做的就是特效和ai的投放，ai这部分当然是交给我，要是有前辈来进行特效制作的话，这个游戏一定能更加出色的！”月影辉真诚地说。 　　板仓卓一时间还真有点心动，谁不想要做一个跨时代的作品呢？如果月影辉说的是真的，那可真是了不起的产品，但是……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说：“抱歉，月影，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的视力已经开始下降了，我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做多久的特效制作了，这件事……或许你还是另找他人吧。” 　　“视力？”月影辉一愣，“啊，真是抱歉，您……去检查过了吗？” 　　“是的，”板仓卓叹气，“没有什么严重的问题，就只是过度用眼导致的，我不能再这样高强度地工作了，事实上，不瞒你说，我本来也有转行的计划。” 　　“无法治疗吗？”月影辉露出了遗憾的表情，“那可真是……” 　　“没法根治，只能休养为主，”板仓卓告诉他，“所以抱歉了，我没法接受你的邀请。” 　　“啊，但是……”月影辉面露纠结，他转过头去看一直坐在一边一言不发的Gin，板仓卓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银发男人露出了略带嘲讽的笑。 　　“我早说过你这样不可能招到人。”琴酒嘲讽地说。 　　“但前辈明明心动了，”月影辉无奈地说，“前辈的视力出问题也不是我能想到的啊。” 　　这两个人在说什么？板仓卓有点不好的预感。 　　他的预感很快成真了。 　　银发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支枪，指向他：“好了，现在选择吧，加入组织，或者去死。” 　　月影辉究竟加入了个什么组织啊？！板仓卓震惊地看向自己的前同事。 　　月影辉一脸的愧疚：“对不起啊前辈，我不知道你的视力问题，要是知道了我就不来找你了。” 　　“但是这也没办法，来都来了，”他愧疚地说着没心没肺的话，“你也见到了我和Gin，如果不加入组织的话，以Gin的谨慎，一定会把你杀死的。” 　　所以这个Gin到底是谁啊？！板仓卓快要崩溃了。 　　“不过没关系，特效做不了还可以做系统嘛，”月影辉继续说，要不是一直被枪口指着板仓卓都要对他破口大骂了，“以前辈的能力在我这里肯定能做得很好的，而且我们组织的条件很好的，包吃包住，想要什么都可以拿到，出门还有人保护呢，是吧，Gin？” 　　他笑着看向银发男人，Gin冷哼了一声，把板仓卓搞得胆战心惊的。 　　这tm不就是被囚禁了吗？当初怎么不知道月影辉这人脑子这么有病啊！ 　　“行了，”琴酒有点不耐烦了，“废话说得够多了，你有决定了吗？” 　　这还能怎么样啊，板仓卓心说，我又不想死！ 　　“我可以跟你们走……”他战战兢兢地说，“但是我能先收拾一下东西吗？” 　　“不能，”琴酒干脆地说，“你先走，有什么要带的东西，组织会给你送过去。” 　　“啊，我当初也是这样的！”月影辉连连点头。 　　这家伙是真的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板仓卓无语了，所以才能这么心安理得地带着□□来绑人？ 　　板仓卓在枪械的威压之下被带出了家门，坐上一辆车，又换上飞机，最后被带到一座岛上。 　　看到这座岛他震惊了，这是什么□□，不仅有飞机，甚至有自己的岛？这下他对于月影辉所说的游戏倒是不怎么怀疑了，有这样的财力，什么东西做不出来呢？ 　　“很震惊吧？”月影辉在他身边说，“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也很震惊呢。” 　　那个很危险的银发男人在把他们带上飞机之后就离开了，现在板仓卓的身边只有月影辉，但是考虑到双方的体型差异和因此带来的武力差异，再加上这是在人家的地盘，板仓卓还是明智地选择了放弃逃跑。 　　至少对方还没有要了我的命……他只能这样自我安慰地想，活下去总有希望的。 　　月影辉继续说：“但是震惊之后我就知道了，这里正是我将实现梦想的所在。” 　　“现在，前辈，”他笑着看向板仓卓，“让我带你去看一看我所创造的东西吧，或许在见过之后，你会有更多的想法。” 　　虚拟实景吗……不得不说，板仓卓对此也是十分好奇的，他想知道月影辉到底做到了什么程度，让他可以声称那是划时代的作品。 　　就在月影辉带着已经成为现下属的前同事去体验虚拟实景，而板仓卓在见识到这一切之后，重新燃起了制作特效的念头的同一时刻，琴酒来到组织的一处基地。 　　“听说你陪君度去找了我的老朋友，”雪肤红唇的女人坐在吧台边，对着他轻笑，“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你这样照顾。” 　　“我都有点吃醋了呢。”贝尔摩德笑着说。 　　-------------------- 　　作者有话要说： 　　琴酒：我照顾他？我照顾你的“老朋友”还差不多 第32章 　　“你认识板仓卓？”琴酒问。 　　“他是很优秀的特效制作师，”贝尔摩德耸肩，“君度的眼光不错。” 　　她意有所指地说。 　　琴酒冷笑：“就是脑子有问题。” 　　“我倒是听说，他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程序员和黑客，而且才进组织三个月，就成了boss眼前的红人，连朗姆因为他吃瘪了，”贝尔摩德笑道，“应该是个特别强大的人才对吧？” 　　琴酒凉凉地看向她：“你可以去技术组见他一面。”然后就会明白了。 　　“你放心我去见他吗？”女人狡猾地微笑，“毕竟我可是你的……” 　　她觉察到男人一瞬间的杀气，识趣地闭上了嘴，然后贝尔摩德发现琴酒在怒意过后竟然很快地恢复了平静，不仅如此，他露出了带着兴味的笑。 　　“你可以去见他一面。”男人看着她的眼睛，这样重复道。 　　贝尔摩德来到技术组的时候，月影辉正在和雪莉通话。 　　“真的没有治疗眼睛的特效药吗？”他遗憾极了。 　　“我已经把我知道能治疗视力下降的药物都告诉你了，”雪莉被他搞得不耐烦了，“而且我学的是生物医药，不是医学！” 　　“但是差得不多嘛……”月影辉嘀咕，“我学的是编程，现在也能搞特效啊。” 　　“那不是一回事！”雪莉更气了，“总之治眼睛跟我没关系，你找医生去！” 　　“也对，”月影辉恍然大悟，“下次问问百加得吧，那生物扫描的事情……” 　　“这个我过段时间会把结果给你的。”说到这个雪莉倒是没有什么推脱，毕竟这是她的工作。 　　“好，那么麻烦了！”月影辉高兴地应了一声，挂掉电话。 　　他没想到雪莉竟然是个小女孩（当然也有可能是个声音很童稚的大人，不过他感觉还是更像是真的小孩），但月影辉也没有很意外，毕竟他见识过同为天才儿童的诺亚，组织那么多人，有几个少年天才也不奇怪。 　　月影辉离开实验室，准备回办公室继续工作，自从当上技术组二把手之后他就没办法一直沉浸在工作中了，毕竟一把手至今还在满世界出差，基地里的这些事情总要有人干，为了弥补损失的时间，现在月影辉干活更勤奋了。 　　一来到走廊上，月影辉就感知到一阵花香。 　　之所以是“感知”而不是“闻到”，是因为他能感觉到这花香并不是真的花，而是某人的信息素，那香味也不来自于鼻尖，而是感官。月影辉不了解花，所以不知道这是什么花的香味，但是他能感觉到这是一个alpha的信息素，带着一些危险的气息，很直接地指向自己。 　　月影辉算是知道当初威士忌们面对自己的感受了，这莫名其妙的挑衅搞得他一头雾水，只有本能地反抗。 　　花香实在不是什么很有攻击性的气味，但是被这样的气味包围却让人有种眩晕的感觉，月影辉忍不住皱眉，几乎是本能的，他的信息素凝聚起来，变得如刀剑般凌厉，瞬间就冲破了花香的阻隔。 　　冲破了莫名其妙的攻击的月影辉一脸茫然地左右看，那个挑衅他的alpha没有进一步动作，女人鼓着掌走出来：“不愧是Gin看好的人，你很不错嘛。” 　　月影辉迷惑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你是……？” 　　他倒是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挑衅生气，只是非常茫然。 　　“你好，君度，”女人微笑着说，“我是贝尔摩德。” 　　“能借一步说话吗？” 　　“呃，”月影辉摇头，“不了，我还得去工作。” 　　贝尔摩德有一瞬间无语，但是她很快说道：“我有些关于Gin的话想要跟你说。” 　　月影辉：“走吧！” 　　他们来到基地的食堂，这是月影辉第一次来食堂，他才知道基地里的食堂实在是非常大又非常豪华，简直像是哪个五星级大酒店，组织在花钱这方面真是不遗余力。 　　贝尔摩德径直走向食堂一角的小吧台，此时正值下午，吧台里没有人，她走进里面，问月影辉：“你想喝什么？” 　　“哦，君度。”月影辉说，他还没有单独地喝过自己代号的这种酒。 　　贝尔摩德挑了挑眉，找出一瓶君度给他倒了一杯，又加上一些冰块，然后给自己也倒了杯酒。 　　她一边慢条斯理地喝着酒，一边打量着眼前的alpha，君度有一张风流浪子的脸，但他的神情和喝酒的姿态证明了他完全是个新手，这个人看起来就是那种勤勤恳恳了二十年然后突然被拉进黑暗组织的路人，在技术组里这种人并不少见，光这么看完全看不出他有什么能让琴酒另眼相待的地方——仅仅只是实力和脸可是不够的。 　　月影辉等了一会儿，有点不耐烦了：“所以你想要跟我说什么？” 　　他并不喜欢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alpha，尤其是她还打着Gin的名义，好奇心让他没有在之前转身就走，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很有耐心。 　　“你不好奇吗？”贝尔摩德却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不，”月影辉干脆地说，“如果你没有事的话，我得去工作了。” 　　他更不爽了，眼前的女人实在是一个非常出色的alpha，月影辉这个时候才想到他根本没有考虑过Gin会不会对alpha的第一性别也有偏好。 　　贝尔摩德感觉到了面前的男人蠢蠢欲动的信息素，这反而让她笑了：“这样看起来，你和他还挺像的嘛……” 　　“好吧，”她笑着说，“你应该知道我。” 　　“啊，”月影辉点头，这个女人在组织里也算是名人，“贝尔摩德，千面魔女，和boss关系匪浅的女人……” 　　“以及Gin曾经的alpha。”贝尔摩德打断他，笑着补充。 　　她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好奇这个一看就缺乏情绪控制能力的alpha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是不是会更加恼火——然后让她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月影辉先是面露诧异，然后一瞬间他那隐约的敌意和不耐都消失了，男人几乎是立刻露出了极为感兴趣的表情，而且因为他真的很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所以她能看出来那愉快和好奇都是发自真心的。 　　“所以，”月影辉好奇地问，“你们是怎么分手的？” 　　贝尔摩德感觉自己的情绪都要不稳了！如果不是君度完全是个情绪外露的人，她能感觉到这人一点没有嘲讽的意思，哪怕他有一点点讽刺，她都能告诉自己这是因为他在反击，可是没有，在得知自己曾经和琴酒交往过后君度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一点敌意都没有了，他变得亲切而友好，心情愉快，兴致勃勃，就是问出的问题——怎么那么扎心呢！这还不如他是在讽刺啊！ 　　“你不觉得生气吗？”她忍不住问。 　　“当然不会，”君度非常爽朗地说，他满脸笑容，“你们分手了说明你不是我的敌人嘛，这难道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吗？” 　　在刚见到贝尔摩德的时候他确实很有敌意，但是现在他放心了，她可能是除了卧底之外最不可能让琴酒动心的人了，而且她还很有经验，又很乐意分享经验的样子！真是个好人啊！ 　　“所以你们是怎么分手的？”他好奇地问，“我得学着点。” 　　千万不能重蹈覆辙啊！ 　　贝尔摩德无语了，她此时有点理解了琴酒让自己来见君度的原因，君度这个人的思维显然不能以常理来揣度，他永远望着未来，脑海里没有过去，而且自信到狂妄，从这一点来看，他似乎比较像…… 　　女人有一瞬间的走神，又很快地缓过来，贝尔摩德看着君度那好奇的眼神，不由地露出了一丝带着自嘲的笑：“好吧，其实我们可能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亲密。” 　　君度克制住了自己没有开口，但是他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写着“我也没有把你们想得很亲密啊”。 　　贝尔摩德又被气到了，她开始觉得自己今天来这一趟是个错误的选择，除了意识到君度的脑子不太正常之外好像很难有什么收获。 　　“但我们确实交往过，”她有点恨恨地说，“他确实是个很吸引人的男人，但是绝对不是一个好的伴侣，面对琴酒你只能不断地迁就他，而不能指望他为了你而改变，我以为我可以接受这些，但有一天我意识到他是不会爱上什么人的，也不可能会给你任何回报，于是我向他提出了分手。” 　　“他答应了，这就是我们分开的全过程，并没有什么借鉴意义。” 　　贝尔摩德看向君度，事到如今，说出这段经历并没有她自己想象的那么艰难，也许在潜意识里她一直想要向什么人抱怨一下琴酒，但是她没有抱怨的对象，其他人只会觉得她甩了琴酒还没有被他杀死简直是个奇迹，没有人会理解她的苦恼。 　　虽然眼前这个家伙八成也是理解不了的。 　　“不，怎么能说没有意义呢！”月影辉的感激地看向贝尔摩德，“太有用了！你让我知道我没有走错路！”不要试图改变他而是为他改变自己，不要祈求他的回应而是不求回报地爱他，完全没有问题！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你还真是很爱他……可是激情会有消散的一天的，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就像她一样，虽然在离开他之后她也后悔过，但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不会回去了——倒不是说真的有那种机会。 　　“哦，Vermouth，”君度看着她笑，他的眸光沉定，但是隐含着疯狂，“你认为这是激情吗？但这不是的，如果非要找一个词汇，我更愿意称之为信仰——我不过是千万个试图将天使拥入怀中的信徒之一罢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这时候贝姐还没遇到她的天使，就算遇上了，被月影辉把天使和琴酒挂钩之后贝姐应该不可能再去用天使形容小兰了（） 第33章 　　疯子。 　　离开技术组的贝尔摩德对君度有了自己的认知。 　　这是个疯子，一个不小心可能会成为□□头子的那种，该庆幸他的信仰对象是琴酒吗？那大概是这世上少有的对成为神毫无兴趣的人类。 　　但这进一步证明了君度的不正常，他完全知道琴酒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还是一厢情愿地将他视为天使和神明，他实在是太坚定了，以至于贝尔摩德怀疑也许能创造奇迹的天才就是不太正常的……这样一想君度只不过是迷恋琴酒而已，好像属于不正常得很没有杀伤力的那一类。 　　——仅仅是对组织内部而言，她还记得君度挖出了多少卧底，搞得琴酒现在都有空钓鱼玩了。 　　她离开的时候君度还很热情地邀请她“常来玩”，看来她琴酒前女友的身份在他心里真的挺有分量，贝尔摩德这辈子受到过许多次优待，但还是第一次因为这种原因，让她的心情相当复杂。 　　另一方面，这也让她好奇起琴酒的想法，回想起琴酒对她说的话，显然，就像君度了解琴酒一样，琴酒也完全知道君度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他却选择了放任这一切，放任这个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的家伙在自己身边打转——这只是因为君度的能力很重要而琴酒对自己很有信心，还是有什么额外的原因呢？ 　　贝尔摩德一向好奇心旺盛，尤其是事关琴酒，琴酒厌恶她的探究欲，但是谁让他就是那么容易激发人好奇心的男人呢。 　　不过贝尔摩德现在暂时没有时间再去找琴酒，离开技术组之后，她第一时间到了boss的居所。 　　贝尔摩德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boss了，这一次是被boss从美国叫回来的，原本在回到日本的当天就应该来见他，但是她在落地的时候听说板仓卓的事情，心血来潮去见了琴酒，然后又顺便上岛见了君度，就拖到了现在。 　　当然这都向boss汇报过，也得到了他的许可，不过贝尔摩德还是心知她不能再拖下去了，boss对她很宽容，但那也是有限度的，而她一向很擅长把控这种限度。 　　“你来了，莎朗。”乌丸莲耶对她微笑，贝尔摩德敏锐地感觉到他心情很好。 　　在面对她的时候他的态度总是很不错的，但她也很久没有见过他发自内心地心情愉悦了，看起来君度真的带给了他很重要的东西。 　　“要试试这个吗？”boss示意放在一边的机器。 　　“这就是那个游戏？”贝尔摩德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那个机器，白色的机器呈现茧形，非常大，足以躺下一个成年人，看起来科技感十足。 　　“是它的外仓，”boss说道，“游戏还在制作当中，现在只有一个demo，就是你知道的那个。” 　　“那我就不试了，”贝尔摩德耸肩，“等游戏出来再试吧。” 　　“也好，”乌丸莲耶点头，没有再在这上面多说，“这次让你回来是有点东西想要给你看，这件事情原本也可以在邮件里说，但我想，还是当面告诉你更好一点。” 　　贝尔摩德正经起来：“是的。”她其实也很好奇boss究竟是为什么把自己叫回日本的。 　　boss露出一丝微笑，从身旁的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你看看这个吧。” 　　贝尔摩德接过，刚看了一眼，她就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文件的抬头写着几个大字——婚前协议。 　　“看下去，”boss的声音阻止了贝尔摩德发出疑问，“我会为你解释的。” 　　于是她看下去，协议双方一边是她的化名克丽丝?温亚德，而另一边…… 　　“霍尔?卡洛斯，你应该知道这个人。”乌丸莲耶说。 　　贝尔摩德点头：“是的……”占据着巨大财富与权力的富豪，他的经历非常传奇，作为好莱坞女星的莎朗?温亚德常常能在各种场合听到他的名字，也曾经在某几次晚宴上见过这个人，不过，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家伙今年应该已经……七十多岁了吧？ 　　她并不觉得boss是个会把自己推出去“联姻”的人，但这份离谱的协议还是让贝尔摩德皱起了眉。 　　“在得到君度的成果之后，我联系了很多人，”乌丸莲耶的声音不疾不徐，“卡洛斯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个，但是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在年轻时出了车祸，至今双腿残疾。” 　　他露出笃定的微笑：“所以他也是所有人当中最迫切的一个，迫切到……他愿意让组织染指他的权力。” 　　贝尔摩德恍然大悟。 　　全息游戏本身的经费对于组织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调度，但是boss对君度的期待显然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全息游戏而已，他希望能够得到更伟大，更彻底的东西，而那不仅需要更多的金钱，还需要更大范围的权力。 　　组织之前也是这么做的，不然又何以在世界的阴暗面蛰伏将近一个世纪，成为隐匿在黑暗中的魔王，即使无数拥有能力和理想的勇者前赴后继也依然无法动摇分毫，那盘根错节的关系网遍布全球，即使是贝尔摩德也只知道其中一隅，只不过在过去那种合作意向是极为隐秘的，而且也很少会深入，因为双方难以互相信任，比起和已有的权力合作组织更倾向于自己制造权力。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组织有了能够诱惑权力者的瑰宝，也需要将之变换为金钱和力量的渠道，想必在选择合作者这一方面boss下了不小的功夫。 　　至于这个合作方式……虽然在她的意料之外，但也不失为一种好手段。 　　“婚姻的确是分享权力的一个好方法，”贝尔摩德低声说，“而且仅仅只是通过某个人的婚姻，万一组织出了什么问题，他还能够迅速脱身——狡猾的老家伙。” 　　boss轻笑了一声：“他付出了很多，我也不能对他太苛刻了。” 　　贝尔摩德继续看下去，这份协议与其说是婚前协议，不如说是与组织的交割书，只是以婚前协议的形式出现，这下她也明白boss为什么要找自己来了。 　　卡洛斯愿意付出，但是不愿意和组织纠缠太深，既然这样，与他“结婚”的这个人就会成为卡洛斯与组织之间唯一的纽带，boss必然要选择自己足够信任的人。 　　“但我是个alpha，”她微微皱眉，“卡洛斯也是。” 　　“你们的第一性别不同，”boss不在意地说，“美国有很多承认第一性别异性恋的州。” 　　他轻笑一声：“卡洛斯本来就是个泛性恋，至于你……我想你不会介意。” 　　“我确实不介意，”贝尔摩德挑眉，“但是本来其实不必这样麻烦的吧？” 　　“克丽丝?温亚德毕竟是个受到关注的明星，我们还得花功夫去理清舆论，”女人的唇边泛起一丝狡黠的笑，“我们本来有更合适的人选，不是吗？” 　　乌丸莲耶看了她一会儿，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是想要让我们的首席研究员叛变吗，莎朗？” 　　贝尔摩德轻笑：“只是个玩笑。” 　　就算琴酒的性别和忠心都很合适，但他绝不是适合这种任务的人选，且不论那些文书工作会不会把他烦死，就说卡洛斯这个人，她记得他在年轻的时候很是风流，残疾了之后也没有多少改变，只是变得更隐蔽了而已，从外表上来说，琴酒应该很合他的胃口，贝尔摩德打赌琴酒没法忍受和那个家伙在一起呆上三天。 　　把合适的合作对象搞死可不是什么好的合作方式。 　　“危险的玩笑，”乌丸莲耶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他当然知道贝尔摩德是在开玩笑，“你去见过君度了，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脑回路有点奇怪，”贝尔摩德想了想，“情绪很不稳定，而且不擅长控制，敏锐，但是敏锐的不在点上，还有过度自信。” 　　“总体来说是个典型的天才，”她做出结论，“除了他对琴酒的……过度崇拜。” 　　乌丸莲耶露出满意的微笑，莎朗对人的观察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但她依然错过了最为关键的一点，大多数人都会忽视这一点，因为君度看起来实在是太无害了，哪怕他有着足以颠覆世界的能力，你依然很难对他提起警惕之心。 　　“你看过他的资料，莎朗，”乌丸莲耶看着眼前的女人，慢条斯理地说，“在遇见Gin之前，他曾经加入过九家公司，它们全都倒闭了。” 　　贝尔摩德点头：“他的运气确实不好。” 　　“当然，这是运气，”乌丸莲耶点头，“但是你想过没有，月影辉拥有远超常人的能力，他本来可以从这些公司里得到更多，甚至在公司之外也是一样。” 　　足以在网络上任何地方都畅行无阻的黑客技术，假如他真想的话，怎么可能落魄到要去自杀的地步。 　　贝尔摩德一愣。 　　“他没有得到更多只有一个原因，”乌丸莲耶轻笑，“因为他是个好人。” 　　贝尔摩德有点茫然了：“他看起来可一点也不像。”哪个好人会动手抓那么多卧底的？而且一听说他还和琴酒一起执行过任务。 　　“现在当然不像了，”乌丸莲耶笑道，“我说的是，遇见Gin之前，遇见组织之前。” 　　“那时的他是个好人，被自己的道德观束缚，他很不幸但是很安全，哪怕手上拥有颠覆世界的力量，却从来没有动用它，他只不过是想要做一个游戏罢了。”乌丸莲耶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很难从中听出他对此抱有什么样的感情。 　　“莎朗……”boss轻声叹息，语气中却透出一丝得意，“我们放出了一个危险的怪兽。”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9-25 22:49:41~2022-09-30 22:08: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罗曼得氪 80瓶；楚辞 79瓶；秋光流萤 60瓶；书云云 50瓶；无钱空处、江肆 30瓶；未竟 20瓶；澹台烟柳 16瓶；绯色之音、南瓜不加糖、两色柚子茶、雪豹安永远滴神、一步一登楼、瑄、齐川轩鱼、猩红眼兔子 10瓶；今天也是沉迷中也的一、云川渡 9瓶；夜夜流光相皎洁 8瓶；砖头一堆 7瓶；池 6瓶；yizhitu、末眠 5瓶；一团毛猫、拾溪、460600022 3瓶；高扛我cp大旗 2瓶；无间、墨茗淇缪、阿妍卿、清安、36406220、想和Gin猫猫贴贴、月灯依旧、风吹青衣渡、今天也没抄完笔记、柠檬、幽、19568450、奥利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乌丸莲耶看过关于月影辉的很多资料，也亲自与这个人交流过，他清楚地知道，月影辉的个性很固执，而且在某种程度上是个一根筋，他只能看到一个目标并且在一条道路上走，所以过去的他明明握有无上的权能却还是把自己逼到死地。 　　然后他遇见琴酒，来到组织里，走上一条全新的路，这条路比过去的距离成功要近得多，于是他爽快地接受了，越固执的人一旦改变就会变得越彻底，在他甘愿当一个普通且平凡的好人时，月影辉永远也想不到能运用自己的能力做到多么危险的事情，但是一旦新的道路向他敞开，他就再也不会往回看。 　　组织改变了他，把月影辉变成君度，甚至手把手地教会他如何运用那些权能，从此道德不会再束缚他了，时至今日他依然只是一个想要做游戏的程序员而已，但如果有朝一日君度突然发现在游戏之外他还有很多可以做的事情，情况会变成什么样？ 　　在这个属于数据和信息的时代，一个失去道德束缚的天才黑客能够做到什么事情？君度在组织期间的作为已经证明了一部分，但他是不是可以做到更多？既然全世界的数据库都在他的眼皮底下，那么那些足以毁灭一个国家的数据呢，那些可能会导致分崩离析的记录呢，甚至，那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启动密码呢？脑子里只有做游戏的君度太容易让人忽视这一点了，可是这不是不存在的，因为事实上他就是做得到。 　　贝尔摩德突然明白了boss为什么说她的玩笑是危险的，因为君度是个拥有核弹级毁灭力的，情绪不稳定而且难以自控的，脑回路有问题的男人，他还对琴酒有着不正常的崇拜。 　　“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她立刻对boss说，现在想来她去见君度的举动也是很危险的。 　　“也不要太紧张，”乌丸莲耶笑道，“他很危险，但这种危险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别忘了，他是个好人，即使在如今也是一样的。” 　　君度有那个能力，但是他真的会因为情绪毁灭世界吗，乌丸莲耶可以肯定他不会的，倒不是因为好人不好人的，而是他根本就想不到这一点，除非…… 　　第一次失去精神支柱的时候月影辉想到的是自杀，那么第二次，君度会想到什么呢？谁也不能保证，因为他的思维本来就难以预测。 　　“那Gin呢？”贝尔摩德也想到了同一个方向，“Gin该怎么办？” 　　如果说在无意间琴酒已经成为了牵绊住君度的最重要的绳索，他会遭遇什么？ 　　“我对他说，按照他喜欢的方式对待Cointreau就行了，”boss平静地说，“Cointreau爱他，只要他还存在，一切就都不会有任何问题，所以Gin只需要安全地活着。” 　　“但是……”贝尔摩德皱起眉。 　　“是啊，但是Gin不喜欢安全地活着，”boss笑了，“那就危险地活着吧，这样也不错。” 　　“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他叹息般地说，“我对轩尼诗也有吩咐。” 　　贝尔摩德明白了boss的言下之意，这让她很……震惊。 　　君度可不仅仅是个不可控的核弹，他还是boss百年来目标成功与否的关键所在，boss对他的重视当然是不言而喻的，但是即便如此，boss却仍然宁可在关键时刻用暴力手段拆除他，而不是把牵绊住他的关键放到一个更安全的位置，原因就只是……琴酒不喜欢。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乌丸莲耶无奈地说，“你以为我会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吗，在发生过那种事情之后？我当然会尝试寻找其他的渠道，这世界上既然能有一个天才，为什么不能有另一个呢？” 　　“既然如此，我没必要为了一点可能的风险影响Gin，而且，我还以为你会比我更相信他的能力。”他略带调侃地说。 　　这不仅是能力的问题吧，贝尔摩德心想，君度是那种爱一个人不求回报的天真类型吗？琴酒完全不像是会回应他的样子啊！ 　　“我很庆幸琴酒遇见了他，”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boss接着说道，“我很庆幸遇到他的人是琴酒。” 　　“Cointreau是情绪化的，不稳定的，疯狂而天真的，而Gin是理智的，稳定的，镇定且成熟的，Gin不需要回应他，甚至不需要看着他，只要他存在，就是Cointreau最好的锚点。” 　　他也有点庆幸琴酒遇见的是月影辉，月影辉是个不够理智但足够敏锐的人，他不会真的给琴酒带来烦恼，与之相反的，Gin大概还挺享受这种轻易操控一颗核弹，看它在爆炸边缘来回拉扯的危险感。 　　但琴酒是个理智的人，他喜欢刺激，但不会真的让核弹爆炸，乌丸莲耶并不觉得自己需要提醒琴酒什么，他只需要为此加上最后一道保险——轩尼诗可不是在技术组拿的代号，君度是颗危险的核弹，但要物理上拆了他并不困难。 　　“莎朗，”老人靠到椅背上，看向面前的女人，“这些话我不会和Rum说，也不会和Gin说，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你想要去掺和那两个人的游戏，小心一点。” 　　贝尔摩德眨眨眼，笑了：“好的，先生。” 　　被组织boss认为“很危险”的君度此时正在和许久不见的龙舌兰说话。 　　这位技术组的一把手自从当了技术组老大之后比以前还在行动组的时候更忙了，而这三个月更是忙到了一个巅峰，月影辉的卷王光环显然不止是覆盖在下属们身上的，上司也没法幸免。 　　龙舌兰满世界飞了三个月到处拉人，用尽了各种手段，有威逼利诱，也有坑蒙拐骗，要是他现在去搞销售大概也是一把好手，就是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刚见面的时候那种□□大佬的气息都留存无几了。 　　“你要练枪？”龙舌兰对君度的要求一头雾水，“你没必要练这个，组织的安保很严密。” 　　这种核心技术员还需要自己动手的话，组织里那么多战斗员难道是摆设吗。 　　“但是我需要。”月影辉认真地说。 　　他还是不知道琴酒的“足够强”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解决办法也很简单，既然不知道，那就两方面一起努力好了，总有能成功的一天嘛。 　　所以第一步就是提升自己的战斗能力，经过之前的锻炼月影辉的身体素质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用百加得的话来说就是“已经能成为一具强壮的尸体”，他觉得自己可以尝试一下新的东西了——比如枪械。 　　月影辉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这个年纪再去学习格斗术，永远也不可能达到能称为“强”的水准，但人之所以为人就是会运用工具，假如能把枪械练到一定的水准，就算比不过琴酒，起码不算弱就行了吧。 　　不过他从来没有碰过枪，也不知道自己的枪械天赋怎么样。 　　在月影辉的强烈要求之下，龙舌兰终于答应试着教他射击，他带着月影辉来到靶场，选了一把□□递给他。 　　“你先试试吧，”龙舌兰说，“枪里是练习子弹，先试试看打靶。” 　　“好的。”月影辉点头。 　　龙舌兰给月影辉讲解了一些射击的技巧，又帮他调整射击的姿势，便让他自己发挥。 　　龙舌兰特意挑选了后坐力不太强的枪械款式，月影辉这段时间的锻炼也颇有成效，因此射击本身倒是没有难住他，但是这个准头…… 　　“五十发全部脱靶，”龙舌兰面无表情地说，“还有两个打到隔壁靶子上了。” 　　月影辉沉默片刻，试图辩解：“我还是个新手。” 　　“靶子是最近的靶子，”龙舌兰毫不留情，“枪是最容易瞄准的枪，我还帮你调整了姿势。” 　　“对新手当然没有那么高的要求，”他冷酷地说，“但起码要射在靶子上。” 　　“这不是有两个在靶子上嘛……”月影辉嘀咕，但是自己也很心虚，所以连忙转移话题，“那要怎样才算得上优秀的新人啊？” 　　龙舌兰看他一眼：“其实组织的要求也没有很高，新人的话，五米靶有一半上靶，就算是可以培养的。” 　　“至于优秀……”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月影辉，“有人曾经在第一次摸枪的时候就打中十环，那一年他八岁。” 　　啊，月影辉接收到了龙舌兰的信号：Gin八岁就开始练习枪械了吗？ 　　“我也是八岁第一次接触的计算机，”他自言自语地说，“好巧哦。” 　　龙舌兰：？你在巧什么？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意思是在这方面你再怎么努力Gin都不可能看上眼的！ 　　“好吧，”月影辉放下枪，甩了甩发麻的手腕，“看来我没有枪械的天赋，你可以教我格斗吗？” 　　龙舌兰很想说不行，但是想到boss的吩咐，他还是无奈地说道：“我可以给你找个老师，但是你要注意练习的强度。” 　　“这个是当然的！”月影辉毫不犹豫地说，“我肯定不会搞伤自己的啦！” 　　“不过今天时间不早了，”他看了眼时钟，“我得回去休息了，明天再来训练吧！” 　　起码学会早睡了，龙舌兰头痛地看着君度的背影，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宿管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本来对阿辉的枪械天赋没有明确的设定，反正他在□□上不会强到哪去，枪械强弱都可以，所以写到这里的时候我就给阿辉骰了个点，结果是，4/100。 　　于是就这样了。 　　顺便格斗天赋是49/100 　　另外，如果月影辉知道boss的顾虑，他大概会欢天喜地要求给自己的心脏安装类似“Gin死掉就会爆炸”的炸弹 　　而琴酒会拒绝 第35章 　　比起在枪械上的糟糕天赋（月影辉之后不死心地又试过两遍，无一例外地全部脱靶，还有一次差点打到教练，另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炸膛了，吓得龙舌兰立刻宣布君度永远不能摸枪），月影辉在格斗上的天赋就还算是可以接受了，并不强，但是总归勉勉强强能跟着学，不至于气死老师，于是在紧锣密鼓地工作之余他也继续着自己的学习，生活过得无比充实。 　　时间就在充实的生活中过去了，转眼月影辉之前许诺boss的场景已经完成，他没有管boss拿这些场景去做什么，把成品全都装上去之后就宣布技术部要开始正式的游戏研发了。 　　“但是在正式开始之前，我要做一个动员大会。”月影辉对着电脑做PPT。 　　“动员大会？”琴酒露出疑惑的表情。 　　组织里做事情从来不需要动员，更别提什么大会了，毕竟你要是不好好干活，等待你的就是死亡，这种地方需要什么动员大会啊。 　　月影辉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还是坚持道：“这不一样，游戏是个创意产业，光靠威胁怎么能激发人的创意呢，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创造什么样的东西。” 　　“而且……”他停了一下，“这段时间新进来的人太多了，还有不少人是我招进来的，我得对他们负责。” 　　“你什么时候去招人了？”琴酒疑惑地问，他记得这人就只招过一个板仓卓啊？ 　　“在网上发的招聘公告啊，”月影辉说，“包吃包住，包一切生活用品，高工资，只是限制出行和对工作内容保密，还挺受欢迎的。你知道的，很多程序员本来就是死宅，出不出门没有什么影响。” 　　这个公告他是发在论坛里面的，当然并没有说是给谁干活，但是这个待遇确实吸引了不少人——而且因为技术组这边实在没有什么腥风血雨，他感觉自己招进来的这些人好像至今都没有意识到他们进了□□。 　　毕竟搞游戏的多中二，组织那些设定还有代号啥的在他们看来也不算什么，他们可能还以为那是公司文化。 　　月影辉目前还没有打破他们世界观的想法，做游戏嘛，轻松自在一点会更好，反正只要他们不违反保密协议，也不会有什么会引发风险的地方。 　　琴酒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你有计划就好。”要是出什么问题，这里一群程序员动起手来是不会有什么反抗能力的，但是君度的工作可能就会有麻烦了。 　　他不再关心做PPT的月影辉，低下头处理自己的事，琴酒最近也挺忙的，亲自出手的次数少了，但是要指挥的任务更多了，而且组织在进行大范围的合作整合工作，作为组织为数不多不需要隐藏什么假身份可以光明正大露面的高层，琴酒还得出席很多谈判，虽然谈判本身一般用不上他，但是他的存在就是组织的诚意。 　　还有贝尔摩德和卡洛斯的婚礼，琴酒完全搞不懂这种“上流社会”的人，不过就是一个伪装罢了，还要办婚礼，就不怕被FBI盯得更紧吗？ 　　说到婚礼…… 　　琴酒又抬起眼看向月影辉……桌上的请帖。 　　不知道上次和月影辉见面的时候贝尔摩德吃了什么亏，之后许久没有在他面前提起君度，但是想也知道那个女人不会忘记这家伙的。 　　做PPT做得头疼的月影辉离开电脑，终于注意到来自对面的视线：“啊，说起来贝尔摩德怎么突然要结婚了啊。” 　　他收到这个请帖的时候还很惊讶呢，上次见面的时候贝尔摩德可不像是有什么新恋人的样子。 　　“联姻。”琴酒平静地吐出一个单词。 　　月影辉更惊讶了：“组织还会派人联姻的？” 　　“只有这一次，”琴酒说，“而且是协议婚姻。” 　　联姻这种事情对组织来说还是头一遭，毕竟他们是潜藏在黑暗里的，婚姻这种东西不适合他们。 　　所以这次的一切事宜安排都来自卡洛斯那边，对方要办婚礼，组织也没有反对，而且还会派人过去协助——当然还是琴酒。 　　“那我要去吗？”月影辉虽然是这么问了，但是看他那副期待的样子就知道他很想去。 　　“婚礼还有两个月，”琴酒嘲弄地笑，“那时候你能放下你的游戏？” 　　月影辉卡住了，这还真不好说，万一那时候正是制作的关键时期…… 　　“但是你会去吧？”他面露纠结，“我想和你一起去啊。” 　　贝尔摩德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所以才会给你发请帖，组织里想来也不会有第三个接到请帖的人了，琴酒心中轻嗤，只见了一面就完全被那个女人摸透了啊，这个家伙。 　　他是不知道贝尔摩德在想什么，左不过就是看乐子，琴酒是没兴趣供她欣赏的，而且以月影辉现在的重要性而言，他要是跑出基地，琴酒还得考虑安保的问题，这可不只是见一个程序员的问题了，婚礼上绝对是鱼龙混杂的。 　　“安分点，等你的东西开发完再出门。”这样想着，琴酒冷淡地说，“贝尔摩德已经够麻烦了，我可不想还要多保护一个人。” 　　“游戏开发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啊，”月影辉叹气，“我不可能一直呆在基地里吧？而且这段时间我在学习哦，也许以后就不用你保护了！” 　　月影辉抬头挺胸，琴酒沉默地看向他。 　　“起码会有一点自保能力嘛……”月影辉缩回去了。 　　“要是两个月之后我能自保了你会答应带我出去吗？”他又支棱起来。 　　琴酒有点意外：“你就这么想去？” 　　“和你一起的事情我都想做啊，”月影辉干脆地说，“如果不是要做游戏我很想和你一起出任务。” 　　琴酒已经习惯了他的直白，闻言只是毫不意外地点头：“那你就做快点。” 　　“我倒是想……”月影辉嘀嘀咕咕地再度投入到PPT制作中去了。 　　琴酒看他不说话了，也把目光重新放回自己眼前的电脑上，思考着两个月后婚礼的安保布置。 　　要不还是把强度再提高三成吧，他想，万一这家伙就非要去不可呢？ 　　“君度前辈……是每个月都会有这么几天吗？”朝雾真续半是自语地问。 　　坐在她对面的轩尼诗吓了一跳：“这么几天？”这姑娘把君度当什么了啊？ 　　“啊，”朝雾连忙解释，“因为我听其他前辈说，君度前辈每个月都会有几天消失呢，好像一直都是这样？” 　　什么一直啊，那家伙至今也才来了五个月吧，这些人在总结什么奇怪的规律啊。轩尼诗腹诽着，但他心知肚明其实这个规律是对的，只不过问题的症结根本不在君度身上。 　　“我记得君度前辈是alpha吧？”朝雾又自语起来，“这么说果然是去陪自己的omega了？” 　　这就是女性的直觉吗，轩尼诗心说：几乎是完全踩在点上了啊。 　　“是个好a呢，这样说来，”朝雾说着，“他的o应该很幸福吧。” 　　我想他大概还没有追到来着……轩尼诗想。 　　朝雾话锋一转：“但是即便在这种时候依然不忘工作，果然这才是前辈能成功的原因啊！我也要向前辈学习！” 　　她端起吃完了的餐盘：“我去工作了，轩尼诗前辈！明天早上的大会还请不要迟到啊！” 　　轩尼诗：草。 　　总觉得有种工作狂病毒在基地里蔓延，轩尼诗忍不住想，这堆被月影辉招进来的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们完全没有一点自己进了□□的自觉吗，还是说……我才是有问题的那个吗。 　　算了，操心那么多做什么，反正明天就是那家伙搞的动员大会了，然后马上就开始正式的制作……现在组里人那么多，能摸就摸呗。 　　轩尼诗结束用餐，决定回宿舍休息一会儿，再回去工作。 　　反正是晚餐时间，没有人会在乎你呆在哪里的。这种时候当然是回宿舍摸鱼比……较……好……个鬼啊！ 　　轩尼诗看着面前的琴酒，深感自己流年不利。 　　为什么我和君度的宿舍离得这么近，为什么我要从食堂过来就一定会经过他的门口，为什么……琴酒偏偏要在我路过的时候出门啊！现在可是晚餐时间，他就不怕被人看到吗！ 　　“Hennessy。”琴酒像上次见面的时候一样平静地点头。 　　“嗨，Gin。”轩尼诗面无表情，“你找吃的？还是要回去了？” 　　“吃过了。”琴酒漫不经心地回答，点上一根烟便往外走。 　　轩尼诗突然想到了什么，喊住他：“Gin。” 　　“嗯？”琴酒停下脚步，回过头。 　　“呃……这个……”轩尼诗又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他看琴酒的表情逐渐变得不耐烦，只好干脆直接问，“你觉得如果你死了，君度会怎么样？” 　　“我不会死。”琴酒干脆地回答。 　　“假设！只是假设！”轩尼诗无奈地说，“我当然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琴酒狐疑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开口：“我不知道。” 　　轩尼诗懵了：“你不知道？” 　　“不然呢？”琴酒不耐烦了，“我为什么要知道？” 　　“我只知道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他的游戏，所以你最好快点去工作。”他冷笑着说完这句话，回身大踏步地离开了。 第36章 　　“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是为了创造足以改变世界的奇迹！” 　　第二天的动员大会如期举行，台上的月影辉激情洋溢，台下的众人反映各异。 　　新招进来的程序员们显然比较适应这种画饼大会，该聊天聊天该走神走神该鼓掌鼓掌，也有一些特别激动的，基本上都是刚被月影辉招进来的人，而早就在组织里的员工们就显得很不知所措。 　　轩尼诗则是在台下昏昏欲睡。 　　说真的，君度确实是很有能力，他也不怀疑对方的创造真的能改变世界，但是听了那么多遍见了那么多次他也有点麻木了，反正最后都会变成枯燥无味的工作，再怎么震撼人心的创造变成工作之后也是一样的无聊。 　　但他还是勉强没有睡过去，毕竟上司这么振奋，要是不给面子的睡过去，大概就又要被塞上一堆工作了……轩尼诗打了个哈欠，听到月影辉讲起游戏的框架设定。 　　“我们的游戏场景绝不会像demo那样狭小，我们要创造的不是一个大陆，也不是一个星球，而是一个宇宙——”月影辉坚定地说，“一个全新的宇宙，我将它命名为，新世界！” 　　他一挥手，PPT上出现了一幅群星的图景。 　　什么玩意？轩尼诗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个宇宙？这么离谱的吗？全息游戏才刚刚——不是，甚至还没有问世，上次他们做的场景也只有一个岛而已，这就开始宇宙了？步子迈这么大会扯到蛋的吧！ 　　他环顾四周，不意外地看到有人已经面露茫然，只有那些明显没有在听的前社畜们还在盲目地鼓掌。 　　“当然，宇宙不是虚空，它由各种星球组成，”月影辉拉动PPT，视野从宇宙落到星系，又停留在一颗星球，“在我们最初的构造中，只要先建造——一个星球。” 　　“它会是什么样的呢？”他不断地刷新着图片，各式各样的星球出现在PPT上，“上面会有怎样的山川地理，生命种族，历史现实和未来……以及那些能够摧毁一切同时也能创造一切的玩家？” 　　“所有这一切，都取决于你我！”他用力挥手，室内爆发出激动的掌声！ 　　轩尼诗身边那个一直默默写笔记的姑娘突然间放下笔热烈鼓掌，把他吓了一跳，他环顾四周，除了依然很茫然的技术组老人们，就连面无表情的社畜们都开始热烈鼓掌了。 　　不是吧，轩尼诗心想，看起来是社畜，但其实都是中二病吗，而且你们明明都知道造个宇宙是不可能的，为什么造星球就接受得这么快啊！ 　　其实他也不是不知道理由，这些被龙舌兰以各种理由拉进组织的程序员们之前都不过是普通人，他们在君度的裹挟之下创造着历史，只是一直没有觉察，直到此时。 　　他们都见过君度的能力，知道这个人所言的不是虚妄，这真的是跨时代的作品，而他们也真的在创造历史。 　　“对于这个星球的一切，每个人都有设定的机会，”君度接着说，“我会从各位的设计当中选择最合适的来进行制作，当然，没有入选的也不必遗憾，因为我们还有一整个宇宙呢！” 　　他一挥手，PPT又切回了宇宙的图片。 　　在所有人激动不已的时候轩尼诗无语地想：所以根本就只有个大框架其他什么都没有吗，虽然说君度是个程序员而不是游戏策划，什么都要他来想是有点难为他了，但是这跟准备好了锅子和水就要烧一锅汤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概是现在全世界只有这个人有锅子和水，而且根本没有人喝过汤，他又想，只要随便加点糖进去就能起到中华一番的那种效果吧。 　　“君度前辈！”轩尼诗身边的朝雾真续突然举手。 　　“什么事？”月影辉停止演讲，看向她。 　　“我认为我们可以网络征集设定，”朝雾站起来说，“毕竟这里的人还是太少了，要是在网上征集的话，会有更多人参与，也更有可能出现好的设定。” 　　此话一出，在场的组织老人们纷纷变色，生怕这人下一秒就被拖出去了，但是月影辉思考片刻，笑着点头：“不错的想法，那么这就由你负责了，但是有一个要求，不能在网上暴露出我们是在进行全息游戏的策划设定。” 　　“好的前辈！”朝雾斗志昂扬，看来在心里已经有想法了。 　　月影辉很满意地点头：“大家都要像这样踊跃提出意见啊！你们看到了，我是很宽容的！” 　　然后他想到了什么：“啊，这样说起来……也可以直接找几个游戏策划啊……”他低下头发消息，轩尼诗猜对面不是龙舌兰就是琴酒，不由在心里为那些不知名策划点了根蜡烛。 　　但好像也没有必要，他又想，自从君度来了之后，技术组已经越来越没有之前组织里的氛围了，尤其是他最近招进来这一批人之后，这里几乎就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游戏研发公司，从这个角度上来说，那些策划也只能说是跳了个槽——看负责特效的板仓卓现在不就适应得很好，甚至有医生专门负责治疗视力问题。 　　虽说来到组织就意味着生命受到威胁，但也同时意味着将要参与进世界上最伟大的游戏制作之中，对策划来说，好像也不是很亏……？ 　　等会，我是不是也被那家伙洗脑了啊。轩尼诗看了一眼仍然在激情演讲的君度。 　　动员大会非常成功。 　　至少月影辉自己是这么想的，他在大会之后便带着团队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制作，感觉大家都很有动力，除了个别死性不改的家伙之外，所有人都在为伟大的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这样的生活让月影辉觉得充满了希望。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登上论坛，试图和自己唯一的朋友分享自己的喜悦。 　　当月影辉看到诺亚给自己发了好几条留言的时候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他经常不上论坛，诺亚遇到什么问题都会直接留言，而月影辉也会在上论坛之后再回复他，这对他们两个来说是很习惯的事情。 　　但是当点开留言内容之后，月影辉知道事情不好了。 　　Noah：抱歉，Starr，我实在不知道该和谁说这一切了 　　Noah：我……我最近遇到了一些事情 　　Noah：我的母亲，她生病了 　　Noah：她不愿意告诉我她的情况，但我能感觉到她并不好 　　Noah：我还遇到了一个男人，他对我很重视，我听到他对母亲说，他愿意收养我 　　Noah：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Noah：我不想让母亲死…… 　　Noah：Starr…… 　　Noah：要是你看到了，快点回复我，好吗 　　月影辉紧急看了眼留言时间，发现就是三天前，没有过去太久，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尽管不知道诺亚在不在，他敲键盘的手还是恨不得越快越好。 　　Starr：我来了，Noah！ 　　Starr：非常抱歉现在才看到你的消息！ 　　Starr：真的很抱歉，我向你保证，之后你只要来找我，我就一定会在的！ 　　Starr：请不要沮丧，我相信你的母亲会好的，多陪陪她 　　Starr：此外，如果你不信任那个男人，我愿意为你提供一切支持 　　他可能有点太激动了，但是他没有办法不激动，诺亚不仅仅是他唯一的朋友，还有点像是他幻想中的自己，月影辉没有办法看着这孩子痛苦，假如当初…… 　　在月影辉陷入回忆之前，诺亚回复了。 　　Noah：嗨，我在 　　Noah：谢谢你 　　Starr：不要向我道谢，我什么都没做，我很抱歉没有看到你的消息 　　Noah：不，你回复得已经够快了，和之前比起来 　　这孩子努力开玩笑的样子让月影辉更愧疚了。 　　Starr：都是我的错，我不会再失联了 　　他真的下定了决心，他要写一个提醒程序，让每一次诺亚有消息的时候自己都能第一时间看到 　　Starr：这是真的承诺，Noah，我向你保证你永远能联系到我 　　Starr：你还有什么需要吗，不瞒你说我现在也很有钱 　　Noah：不，不用，那位先生为母亲支付了医药费 　　Noah：你在我身边就很好了 　　Starr：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Starr：我会一直在的 　　Starr：你需要一个别的联系方式吗？ 　　Noah：不，暂时不用 　　Noah：我……我就是有时想要说点什么 　　Noah：如果你能一直在的话，那就太好了 　　Starr：我会的 　　月影辉听诺亚倾诉了他在美国的遭遇，他不是一个很会安慰人的人，所能说出的话无非就是“会好的”“我理解”之类的烂俗回应，但诺亚看起来是真的只需要一个倾诉对象，说完那些事情之后他的心情看起来好多了，随即便下了线。 　　而月影辉立刻开始制作他的提醒程序并且和之前写的通讯系统连接起来，并且设置了一个贼响的铃声，他知道自己工作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不能指望自己的记忆力，只能依靠外力了。 　　诺亚拒绝了他在物质上的帮助，月影辉犹豫许久，还是没有去查对方的真实身份，像诺亚这样早熟的孩子，如果真的遇到问题，一定会向自己求助的，在此之前，还是不要太过度保护了。 　　话虽如此，他依然感到很焦虑，以至于在训练的时候屡次走神，差点被教练打死。 　　好在诺亚看起来是真的恢复得不错，开始的时候他经常来找月影辉，后来就稳定在了几天一次，说的内容也逐渐轻松起来，说起了传说故事和小发明，于是月影辉渐渐地放下心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弘树的事情还要拖挺久的 第37章 　　在这段时间里，月影辉的工作当然也没有放下，过了一段时间相对健康作息的君度再度陷入了加班的旋涡，晚睡早起，三餐紊乱，每天对着电脑不挪窝，成功地在百加得那里击败琴酒牢牢占据了仇恨值第一名。 　　医生现在已经拒绝上岛了，声称会被岛上的不健康氛围气死。 　　月影辉当然也知道这是不好的，可是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明知道是不好的但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显然月影辉并没有什么超出常人的自制力，他就只是一个单纯的不顾一切的工作狂。 　　工作狂很难意识到时间的流逝，所以当琴酒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月影辉才意识到——好像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 　　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月影辉正在工作，工作时他通常是会把一切联系设备屏蔽的，但是当然有个人是例外，所以月影辉都不用看都知道这电话是谁打来的。 　　“Gin？”月影辉接起电话，感到很惊讶，这还是他第一次接到琴酒的电话，通常琴酒都是直接出现在他的面前……等等，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又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密码，惊讶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见到琴酒了。 　　这很正常，Gin的周期好像是不怎么规律的……不对啊，百加得说他已经恢复了啊……月影辉安慰自己失败，心里开始不断冒酸水：怎么回事，他是腻了吗，还是说遇到什么事赶不过来？不至于吧……不是说现在已经挺自由了吗…… 　　这乱七八糟的想法在月影辉的脑子里过得很快，他已经在脑子里绕了一圈，琴酒的声音才刚刚传来：“Cointreau，你能查到我现在的位置吗。” 　　“什么？”月影辉一愣，然后很快回答，“可以，怎么了？”他可以定位琴酒的手机，这个不难，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现在立刻定位，”琴酒干脆地说，“然后把定位发给朗姆，让他派船过来。” 　　船？月影辉心中疑惑，手上倒是动作很快：“好的，我这就……我查到了，你离我很近啊，为什么不用直升机？” 　　定位在海上，月影辉倒是没有很意外，毕竟都说到船了，就是这个地方距离技术组出乎意料的近，他都不想通知朗姆了，自己上不好吗？ 　　“直升机太小了，”琴酒回答，“这里人多。” 　　“那我开岛上的船过来呗，”月影辉想到就直说了，“就不用麻烦朗姆了，反正地方很近。” 　　琴酒沉默片刻，答应了：“行，你尽快。” 　　他似乎马上就要挂掉电话了，月影辉连忙喊住他：“等等！” 　　“嗯？”琴酒发出疑问的声音。 　　“我……那个……”月影辉一边站起身往外走一边说着，“你上个月……为什么没有……” 　　琴酒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地冷笑了一声：“你现在才想起来？” 　　“这个……我……”月影辉冷汗直冒，他冲向自己的房间去拿笔记本，一边说话一边还在用备用机给龙舌兰发消息，“工作很忙……” 　　奇怪了，他想，本来不应该是我比较不爽吗（虽然琴酒对我并没有什么义务），为什么我这么心虚啊？就算我之前就记得，难道我还能打电话过去质问他吗？啊，不，且不说质问，如果我真的记得，我一定会去问他的…… 　　这样一想月影辉奇怪地更心虚了，琴酒倒是没有对这个听起来像是借口，但是完全是事实的理由提出什么质疑，他恢复了平静的语气：“百加得跟我说你快死了。” 　　“咳，这个……”月影辉感觉更心虚了！他为什么要开启这个话题啊！ 　　“其实我还是有锻炼的……”他只能这么试图辩解。 　　琴酒依然没有多说什么，他听着电话那边明显的跑步声和喘息的声音，平静地回答了月影辉最初的问题：“我只是很忙，所以用了药，你过来的时候也顺便带上点药，alpha用的。” 　　他按掉电话，环顾四周，感到了一点久违的无奈。 　　琴酒其实完全没有立场指责月影辉什么，就算不提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任何承诺，其实他本人也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周期并且违背医嘱地又一次用药了，在气死百加得这方面他和月影辉可以说是半斤八两。 　　但月影辉被他疾风骤雨的提问打乱了节奏，完全忽略了这一点。 　　当然，琴酒并没有想要指责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月影辉吞吞吐吐地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他本能地就开始反问，以至于对话的氛围变得有点奇怪。 　　也许……琴酒事情想到一半，伏特加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大哥！我把人都关好了！大哥你联系上朗姆了吗？” 　　“我联系了君度。”琴酒收敛起自己的思绪，平静地回答，他又看了眼一片狼藉的甲板，对伏特加说，“让他们不要收拾了，等转移之后把这艘船炸了。” 　　“好的大哥！”伏特加没有对大哥的决定提出任何疑问，立刻坚决地去执行了。 　　什么，大哥无视了二把手直接调用隔壁部门的资源？君度从头到脚都是他大哥的人，这是boss许可的啊，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琴酒见伏特加去办事了，自己也离开甲板，回到船舱里面，船舱里同样不是很整洁，毕竟刚刚这船上还经历了一场大战，不过起码比甲板上好一点，琴酒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休息。 　　这一次在船上的会面，原本是为了与一个地下势力谈判的。 　　对方看起来诚意十足，所以组织派出了琴酒，而琴酒带上了卧底——没错，组织原本是想要借刀杀人的。 　　没有想到，组织是够阴，但对面是不讲武德的纯莽夫，谈判刚谈了一半，对面就拿出一个瓶子啪地往地上一砸，洋洋得意地表示这是omega信息素制剂，屏住呼吸也没有用，你们这帮alpha快快束手就擒——然后就被琴酒一枪干掉了。 　　其后的事情没有什么特别的，双方火拼，虽然组织这里倒下了几个强战力（说真的，这些卧底为什么都是alpha？），但是因为琴酒本人好好的，而且在这一刺激之下加倍的恼火，对方节节败退。最后组织原本计划的借刀杀人变成了自行强杀，对方所有幸存者被逼到驾驶室内试图同归于尽，于是琴酒一个炸弹过去连人带驾驶舱全部炸掉，打是打赢了，船也废了。 　　大海茫茫，船还废了，更糟糕的是船之前是对面的人开的，没人知道他们此时身在何处，琴酒把中招的倒霉alpha们全都打晕，让伏特加把他们锁到一间房里，稍作思考之后，决定联系月影辉。 　　船在海上，手机信号是没有的，不过月影辉制作的通讯系统更近似于通讯软件，可以借助WiFi联系，而伏特加作为半个技术人员上船的时候带了WiFi，运气很好地没有在打斗过程中坏掉，多亏如此这一船人才不至于开始海上漂流之旅。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琴酒就此失联，boss八成也会出动君度来找他，大概是漂流不起来的。 　　而琴酒选择打给月影辉一方面是觉得这人大概有办法能够进行定位，另一方面则是不想直接向朗姆求助，因此在听月影辉说双方距离很近之后，琴酒便认可了对方亲自前来的申请。 　　不管怎么说，组织在这里这么多人，总不至于让核心程序员出事。 　　大概这个距离真的很近，只过了大约两个小时，琴酒便接到来自君度的电话：“我看到你的船了，Gin！我马上就靠过来了！” 　　琴酒没有回话，直接走上甲板，四下张望，他很快看到一艘船向着自己的方向驶来，一眼就能见到船头站着一个很显眼的男人。 　　“我看到你了。”他回应了一句，挂断通讯。 　　月影辉没有再打过来，对面那艘船渐渐靠近了，站在船头的男人遥遥地向他挥手：“Gin！” 　　因为来得匆忙，月影辉没来得及换上他的琴酒同款黑大衣，只穿着一件蓝白条纹的衬衫，让这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看起来格外年轻，不过这只是远看时的错觉，一旦近了就会发现，这人简直憔悴凌乱到了一定的地步，黑眼圈极为浓重，一头因为许久没剪而已经长到腰际的头发乱得像纠缠的海草，他说自己忙忘了时间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好像每次见到他都是这个样子，琴酒想，上次好了点，这次又变本加厉了。 　　但无论怎么憔悴，琴酒从来没有在那双眼睛望向自己的时候见到过疲惫的色彩。 　　两艘船靠近了，月影辉动作很利落地从对面翻过来，跑向琴酒：“Gin你没事吧？久等了！” 　　他说在锻炼倒是没有瞎说，要是过去的月影辉绝对做不出这么利落的动作来，不摔下去就不错了。 　　“你来得很快，”琴酒对他点头，“药带来了吗？” 　　“带了带了，”月影辉连连点头，转身跑回去，从下属手中接过一个小箱子，“口服外用注射的我都带了，是谁出事了？我给拿过去？” 　　“不是谁……”琴酒顿了一瞬，“跟上。” 第38章 　　Gin的状态不是很好。 　　月影辉跟在琴酒身后，这样想着。 　　不是那种明显的不好，事实上月影辉本人看起来比琴酒糟糕多了，看到琴酒柔顺的长发他简直为自己的头发感到羞耻，但是他能感觉到琴酒的信息素正在若有若无地起伏，像是在酝酿一场暴风雪。 　　是发情期的前兆吗……月影辉想着，他不太清楚omega的发情期有没有前兆这种东西，因为琴酒之前来找他的时候都是已经进入发情期的状态。 　　“那个……”他加快了一点脚步，“需要我帮忙吗？” 　　琴酒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大概明白了月影辉的意思：“不着急。” 　　他当然清楚自己的状态，上个月用了药，本来就不稳定，刚才又被一大堆alpha信息素刺激，不可能没点反应，不过他确实不着急，现在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比较重要。 　　“哦，好。”月影辉又退回一点，他对琴酒的判断一向非常信服。 　　而且“不着急”意味着等事情解决了就要处理，也就意味着琴酒又会和自己在一起三天了，这样想着他有点雀跃起来。 　　琴酒带着月影辉来到一个船舱前，伏特加正在门口坐着发呆，一眼看到大哥来了，连忙站起来：“大哥！……哦，你来了啊，君度。” 　　“好久不见，伏特加。”月影辉笑着打招呼。 　　琴酒示意月影辉把箱子递给伏特加：“药，你拿去给他们。” 　　“好的大哥。”伏特加接过箱子，转身掏出钥匙开门。 　　月影辉一头雾水：“他们？” 　　“啊，大哥没跟你说吗？”伏特加一边开门一边说，“这些alpha真是没用啊，一个信息素制剂就全部放倒了，还得大哥收拾残局，要我说就干脆把他们都干掉得了，反正……” 　　“Vodka。”琴酒开口阻止了伏特加接下来的话。 　　伏特加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毕竟不知道里面那些卧底醒了没，这时候不应该说可能会暴露的话，他连忙闭上嘴，拉开门，月影辉被扑面而来的alpha信息素冲得一个激灵：“卧槽！” 　　这得有多少人的信息素啊！混得都搞不清楚味道了！他大为震惊，然后非常本能地又挡在了琴酒面前，这才去看他的脸色。 　　琴酒微微皱着眉，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他偏过头越过月影辉的肩膀对伏特加道：“如果有人醒了，就先处理醒着的人，等结束了再放他们出来。” 　　“好的，大哥！”伏特加的声音很严肃，虽然他是个beta，闻不到信息素，但是对于受到omega信息素影响的alpha的状态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尤其这里面的还都是非常优秀的alpha，一旦他们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他走进房间，正要关门，月影辉突然想到了什么，握住门把：“等等，我也一起来帮忙吧！” 　　“啊？”伏特加一愣。 　　“怎么说我也是个alpha，应该能帮上忙的！”月影辉说，他没有看向伏特加而是看着琴酒，“这样应该能快点解决。” 　　琴酒皱着眉看了他几秒钟，终于点头：“那就快点。” 　　月影辉很快地闪进房间关上了门，那股钢铁的气息却依然萦绕在走廊上——为了和一大堆alpha的信息素对抗，他释放自己的信息素也是一点没有控制。 　　琴酒有点想去甲板上透气，又不是很放心留着伏特加和君度在这里，最后还是坐下了。 　　当初就不应该把这么多卧底放到一起，他皱着眉想，要是这时候只有一两个卧底，琴酒就直接把对方干掉了，但是这么多卧底一起死掉的话影响就太大了，而要是只干掉其中一两个也没有什么意义。 　　倒是君度……看起来真的很努力地在践行着他“足够强”的承诺。 　　琴酒掏出一根烟点上，缭绕的烟味衬托得信息素的味道更加清晰了。 　　虽然有点不在计划内……但是既然如此，就这么办吧。琴酒缓缓地吐出烟雾，在做出决定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疑。 　　正当月影辉在船舱里和某些身体素质过于优秀，反而因此造成了麻烦的alpha们“战斗”的时候，失去了顶头上司的技术组办公室也是差不多的闹腾。 　　时间回到月影辉冲出办公室的时候。 　　看着顶头上司头也不回地跑了，办公室里有一瞬间的寂静，然后瞬间爆炸了—— 　　“他在跟谁打电话？！！” 　　“我听错了吗？我耳朵出问题了吗？？” 　　“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听见了吗？” 　　“这不会是真的吧？不会吧？？” 　　“等等，这个意思是——Gin是omega吗？？！” 　　轩尼诗在一片混乱中捂住自己的脸。 　　是谁跟他说要他暂时保密的啊，结果自己就在办公室里光明正大地说出来了啊！亏他还很努力地憋着没说，都要憋死了好吗！ 　　轩尼诗身边的两个同事正凑在一起讨论，因为离君度的位置近，他们把月影辉说的话听了个明明白白。 　　“他是说了‘Gin’是吧？我没有听错吧？” 　　“对对对，是琴酒，我也听到了。” 　　“琴酒找他有事？” 　　“这谁知道呢……哎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后面那半句……” 　　“我就说他为什么上个月没休假啊！我还以为是分手了呢！” 　　“对方是琴酒难道比分手要好吗！” 　　“这个……对方是琴酒的话……分手会很危险吧？” 　　“可是听起来他根本没有自主权利啊。” 　　“这个……毕竟是琴酒……” 　　“可恶，好惨啊。” 　　“是啊，这下我们每个月有没有假期不是完全取决于琴酒想没想起来吗！” 　　“怎么你关心的是这个吗！”×2 　　两个窃窃私语的同事吓了一跳，轩尼诗发现自己没忍住喊出来了。 　　“哎呀，Hennessy，”这俩人和轩尼诗也挺熟了，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是见他开口，就自然地把他拉入对话，“你也才知道吗，真的好吓人啊。” 　　他们这些老人是见过君度对琴酒大放厥词的，惊讶倒不是很惊讶，主要是吓人，而刚进组织的那些人对琴酒这人还没什么概念，更多的是惊讶，却没有惊吓，最惨的就是那些中间被龙舌兰拉进来的，既对组织有一定了解，又对君度没有足够的了解，才是真的又惊又怕。 　　“我……”轩尼诗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实说，“啊。” 　　“吓我一跳。”这句话倒是实在的，不过他吓的点和别人不太一样，他主要在担心这消息在论坛里传开之后琴酒的反应。 　　“是啊是啊，”他的同事们很有同感，刚才感慨假期的那位，美国人安德鲁，补充了一句，“想不到君度竟然真的那么勇。” 　　“他看起来就很勇吧！”他的同伴，德国人费舍尔说，“虽然很吓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并不觉得很意外啊！” 　　“确实，”安德鲁点头，“仔细想想，假如当初他说的都是真的，那并不是什么雏鸟效应的话……完全可以理解。” 　　“虽然说那是琴酒，但是那是君度啊！”两人这么说着，连连点头。 　　怎么，轩尼诗心说，你俩是君度的粉丝吗，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这么相信他啊！而且他不是完全处在被琴酒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状态吗！ 　　“我说，”他忍不住开口，“你们不觉得……其实君度还没有追到人吗？” 　　两人转过头来看他。 　　“可是那是琴酒啊，”安德鲁说，“他在有事情的时候打电话给君度，不是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吗？” 　　“他甚至允许君度去接他，”费舍尔补充，“这难道不能证明什么吗？” 　　轩尼诗……轩尼诗觉得自己无法反驳！他震惊地看着这两个好像突然间变成恋爱专家的同事，他明明记得这俩人都是母胎单身啊！ 　　“啧啧，爱情。”大龄单身汉安德鲁嘀嘀咕咕地转过身去面对电脑，他敲了两下键盘，又不是很确定地转向轩尼诗，“如果这消息传到论坛上，琴酒会杀了我们吗？” 　　“你不是对君度很有信心吗，”轩尼诗面无表情地说，“你猜君度会不会救你？” 　　“君度救我干什么，我又不是琴酒，”安德鲁翻了个白眼，“但是法不责众，琴酒总不能把这里百来号人都干掉吧？” 　　他这样念叨着，感觉很有道理，于是愉快地开始网上冲浪了。 　　轩尼诗没有阻止他，阻止也没有用，就像安德鲁说的，这里百来号人，个个都是冲浪高手八卦大师，刚刚那点时间里想必已经把这个消息传得满论坛都是了，不差这一个两个人，而琴酒……虽然不能指望君度，但是他们这些人好歹也是组织当前最大计划的执行者，按照琴酒的性格，应该不至于把他们怎么样。 　　不过其实轩尼诗的底气还是来自于君度本人，因为月影辉离开的时候没有说什么保密之类的话，既然如此，这点八卦大概是无伤大雅的，他可不相信是月影辉忘了，毕竟这可事关琴酒，他忘了啥都不应该忘了这个。 　　或许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月影辉已经确信琴酒不在意这事？毕竟这事是瞒不过琴酒的，他可是论坛唯一管理员本人啊。 　　这样一想，他这位上司，进展还真是很快啊…… 　　轩尼诗这样想着，干脆也投身到论坛八卦大军中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10-04 00:00:00~2022-10-09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想吃猫的鱼 36瓶；YF 25瓶；一把孜然粉 20瓶；西江月满楼、曲奇果冻 10瓶；孔明灯的萤火虫 9瓶；名称最长能够取多长啊 6瓶；锋芒将夜 5瓶；纸兰 3瓶；一团毛猫、不立flag、宫懿凰、金丝楠木、绮柒、风吹青衣渡 2瓶；猩红眼兔子、初夏向(??ω??)暖、拾溪、58216329、刀子精（;≥皿≤）哒、锦绣未央、云昀、与星河同眠.が、水破天绮、澄澄呀、古风小菇凉、盲目吃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作为组织当前的红人，君度在论坛里是相当有热度的，毕竟这人在组织的蹿升速度简直像是坐火箭，他取得代号的速度能让一些在组织兢兢业业大半辈子还是个路人的成员哭晕在厕所。当然，出于对组织长久以来神秘形象的认知，认识君度的人都默契地不会谈论太具体的内容（而有一些刻意谈论的帖子则被软件标识然后物理消失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八卦，“君度的神秘omega”其实是论坛里一个挺受欢迎的话题。 　　想想吧，神秘的组织成员每月密会的对象，来无影去无踪，让君度这样一个强大又疯狂的家伙沉迷，当然会引起人们的好奇。 　　于是在好奇被满足之后，论坛里那叫一个天翻地覆。 　　不过出乎轩尼诗意料的，论坛里最震惊的不是君度和琴酒怎么样，而是——琴酒竟然是omega？ 　　惊讶过后，轩尼诗仔细一想，又觉得也可以理解，虽然琴酒并没有很刻意地隐瞒自己的第二性别，但组织成员中不知道他性别的人还是多数，而琴酒又是一个组织里特别有名的人物，没见过琴酒的也多少听过他的传说，和君度这种近段时间才突然崛起的家伙不同，琴酒可是在组织里还没有任何方便的沟通渠道的时候，便在口口相传之中在每个人心里留下阴影的存在，这样一个人突然被发现是omega……连他自己当初知道这一点的时候都不免惊讶，更别提其他人了，嗯，完全可以理解论坛里的腥风血雨。 　　但这也是只有没见过琴酒的人才会有的震惊，因为只要见过琴酒你就会明白，他的强大完全无关于性别，别说omega了，就算琴酒是女omega，他（她？）也依然会是组织里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轩尼诗出手屏蔽了几个特别下限的发言，没有再看这些帖子，他不是很确定琴酒对此会有什么看法，大概是不会在意的吧，但是君度……轩尼诗还没有见过君度生气的样子，这样一想他还真有点好奇。 　　轩尼诗点进一个八卦贴，这下画风终于和他自己所处的环境一致了——办公室里现在俨然是个菜市场，闹哄哄的，所有人都在热情地八卦，其实这也能看出来，君度卷归卷，但是对下属还是挺宽容的，导致他们八卦起上司来毫不留情——如果不是另外一个当事人是琴酒，气氛还能再热烈三分。 　　轩尼诗兴致勃勃，也发了个帖子，说起来，在八卦这两个人的事情上，轩尼诗应当具有绝对的权威——他两次撞见琴酒的经历可不是白给的，当然他没敢直说自己的遭遇，虽然两位当事人如果想要人肉他都很轻松，但是被人肉和自己自爆还是两回事，但即便没有直说，轩尼诗的帖子还是以扎实的推理和丰富的细节获得了一众八卦群众的热烈好评，收获了一大堆感谢和磕到了的评价，以及非常多的催更。 　　我不是在写小说啊！轩尼诗无语，你们催我就能写出来吗！要不要我打个电话问当事人啊！ 　　轩尼诗的“小说”帖子被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一次次地顶到前排，看得他都有点担心万一当事人看他跳得太高上来物理封禁他，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给屏蔽的时候，一个新的帖子拯救了他。 　　新帖子内容非常简单，甚至楼主只发了一次言，内容真假不知，但因其丰富的想象力和不畏死亡的精神迅速成为论坛八卦群众的偶像。 　　“关于今天的八卦主角，”帖子这样写道，“前方实况，他俩已经标记了，大概是临时的，但是感觉离正式的不远了。” 　　这个帖子一经发出便再也没有下过论坛首页，无数人在底下表达自己的震惊和对楼主英勇行为的崇拜，因为楼主再也没出现，人们深深怀疑他已经被物理扫除了，但是当天的八卦群众们没有想到的是，在之后的许多个日夜，这个帖子会被一次次地顶起来，膜拜…… 　　“真是还好我跟进去了！”月影辉很兴奋地来回走动，“没想到他们醒得这么快，波本和莱伊都打起来了！要不是我去得及时，可能苏格兰也要下场！话说上次见到他们的时候我感觉他们感情不错啊，难道内心其实很讨厌对方吗？” 　　上次忙着一起对付你，当然显得感情不错了。琴酒心想。 　　船上带着一堆卧底，自然是不能去技术组的岛上了，那可是组织的核心机密，不能暴露在卧底眼中，因此琴酒让人直接开船回日本，等把卧底们扔回去，再送月影辉回岛。 　　月影辉当然没有任何意见，能和琴酒多呆一会儿他求之不得，上船之后也很自然地跟琴酒进了同一间房，后者没拦他，满脑子都是琴酒的月影辉也完全没注意到有好几道惊讶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琴酒注意到了，琴酒放任自流。 　　月影辉走了一会儿，感到有些累了，便在琴酒对面坐下，有点犹豫地问：“那个，现在……要来吗？” 　　如果说刚才在另一条船上的时候琴酒还在尽力控制自己，现在的他可以说是完全在放任，冰霜一样的信息素在房间里肆意地盘旋，月影辉感觉自己都要有反应了。 　　琴酒看向他，冷笑：“你上次睡觉是什么时候？” 　　“呃，”月影辉有种被宿管抓到的尴尬之感，“就……昨天晚上……” 　　“睡了多久？”琴酒继续问。 　　“六……五……四个小时。”月影辉说谎失败，举手投降。 　　琴酒倒是一点不意外，他反而很意外这人竟然现在都还没有困睡过去，肾上腺素的威力这么强的吗。 　　“但是没事啦，”月影辉接着说，“我之前也这样的嘛，也没有出事，对吧？我可以的！” 　　他说的是自己刚刚加入组织，第二次见到琴酒的时候，虽然说这次比那一次熬的时间更长一点，但是现在他的身体素质也比那时候好了嘛，一来一回等于没变。 　　其实月影辉并不觉得自己会被拒绝，毕竟琴酒都默认他跟进来了，而且这也不是第一次，但是他习惯了按照琴酒的节奏做事，所以依然很乖地等待许可。 　　“不。”琴酒说。 　　月影辉的眼睛睁大了，而且飞快地变得慌乱起来，脑子里快速思考起自己哪里出问题了：不是吧这年头不早睡早起的后果这么严重的吗？？ 　　“那太费时了，我还要回去带队，”琴酒说，“不能放任那群卧底单独在一起。” 　　“所以你先回去休息，等我去找你，”他看着君度的神情由慌张极快地变成了喜悦，不由觉得这人未免也太好懂了。 　　“在此之前，”他看着月影辉的眼睛继续说，“我需要你给我一个标记。” 　　还好，没有激动到强制发情的地步。琴酒看着整张脸都因过量的喜悦陷入呆滞的君度心想。 　　“那些卧底都知道了我是omega，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需要一个alpha，哪怕只是明面上的。”琴酒没有在意月影辉呆滞的脸，自顾自地解释，他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在发呆的人有处理这些信息的脑子，“当然，不是长期标记，临时的，你很合适，我们配合得也不错。” 　　他一边说着，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这次为了谈判琴酒难得没有穿他那件万年不换的风衣，而是穿了西装——又解开衬衫的扣子，就在刚解到第二颗的时候，月影辉终于动了。 　　他握住了琴酒正在解扣子的手：“等一等，Gin，等一等。” 　　琴酒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我现在看不了这么刺激的画面，”月影辉努力移开目光，“你让我平复一下心情，我怕我会猝死——不是，会信息素暴动。” 　　这人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琴酒轻笑一声，停下手上的动作：“你得快一点，时间越久醒的人越多，伏特加看不住他们。” 　　这个人！马上就要带着他的标记去和一堆alpha见面！还让他冷静！这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啊！月影辉都快爆炸了，但是他很努力地深呼吸，因为琴酒说得对，现在不是搞起来的时候，之后有的是机会——说起来到底是谁决定把卧底都放一起的啊！ 　　“那什么，说点啥呗，”努力平复心情的月影辉抬头去看天花板，“说点扫兴的话题。” 　　琴酒沉默一瞬：“百加得说你要死了。” 　　月影辉：…… 　　“我回去就制定作息表，从此早睡早起再也不熬夜——话说你难道不是也不遵医嘱了吗？”他这时候倒是想起来了。 　　“只是忘了时间。”琴酒承认得很爽快。 　　“但是你其实……”月影辉不再看天花板了，他望向琴酒，“其实可以不用药的。”就像之前那样。 　　琴酒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我还以为这就是你搞得我身边都是卧底的目的？” 　　这人真的太好懂了，琴酒看着再度僵住的月影辉心想，明明我根本没有是他向boss建议的证据。 　　他之前对此其实并不很确定，只是觉得按照boss的性格，不会把卧底都交给一个人管理，而当时能给boss建议的只有刚发现了卧底的君度。 　　没想到随便一诈就诈出来了。 　　“没……呃……那个只是附带的啦，”月影辉结结巴巴地说，“主要还是……想让你轻松点……毕竟卧底可以往死里压榨嘛。” 　　而且一点也不会说谎。 　　但是压榨卧底确实让琴酒心情愉悦，因此他没有和月影辉计较这个：“现在你心情平静了？” 　　“啊，嗯。”月影辉点头：可以说是平静过头了啊，冷汗都下来了。 　　“那快点吧，”琴酒解开衬衫扣子，拉开领口，把长发拨到一边，“我还得去处理事情。” 　　-------------------- 　　作者有话要说： 　　波本和莱伊打起来纯粹是因为他俩是最先醒的，其实他们关系还可以，反正比原作好多了（托君度的福） 　　以及，两边时间不是同步的哦 第40章 　　月影辉小心地收敛起自己蠢蠢欲动的信息素，放任微凉的气息在自己身边盘旋，琴酒探过身，一手按在月影辉身后的椅背上，弯腰靠近了他。 　　Gin的身上好像有种不同于信息素的气味，可能是为了配合这身装束用了香水？又或者是换了新的洗发露？月影辉有点想要拥抱他，但是克制住了自己，拥抱——一种通过束缚他人和交付自己来表达情感的方式，不是很适合现在的琴酒。 　　说起来，这其实不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标记，但是这和最开始的那一次实在太不一样了，上一次月影辉全程精神恍惚，完全不记得自己的标记过程，也不记得琴酒的状态，可这一次大概会清晰到他一生都难以忘记。 　　在对着omega暴露在外的腺体咬下去的瞬间，月影辉最清晰的感触不是对方一瞬间绷紧了的肌肉也不是他自己克制不住爆开来的信息素，而是垂落到自己手上的琴酒的长发的触感，柔软而微凉。 　　下一刻月影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后脑传来剧痛，他眼前发黑，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狠狠地掐住，呼吸困难，出于本能，他试图挣扎，又在意识到面前的人是谁的瞬间生生忍住了。 　　琴酒在上方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没有愤怒，只有空无一物的冷漠。 　　强烈的窒息感，沉默的、安静的银发男人，还有那双冷淡的眼睛，有一瞬间月影辉仿佛回到了高空之上。 　　他也确实正在升上高空。 　　月影辉笑了，因为被掐着脖子所以没法出声，但是他笑得很灿烂，让那张因为窒息而扭曲的脸变得更加诡异。 　　琴酒松开手。 　　“疯子。”他轻声说，依然一动不动地盯着灰眸的男人。 　　“你在说我，”月影辉笑着说，“还是你自己？” 　　“也许都有。”琴酒叹息般地说，他的手指抚摸着月影辉脖子上的痕迹。 　　“上一次你应该没有这么做吧？”月影辉的嗓子还是有点哑，“我那时候太迷糊了，完全不记得。” 　　“如果在上一次，”琴酒露出一个冷笑，“你活不到现在。” 　　“如果能在那时候死在你手上，当时的我应该会很满足的，”月影辉用沙哑的嗓音说，“但是他想不到现在的我有多快乐，还是活下来好。” 　　活下来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但是还不够，”琴酒按着他的胸膛起身，长发层层叠叠地滑过月影辉的身体，“我真的差点把你杀了。” 　　虽然完全是出于本能。 　　“但只是差点嘛，”月影辉没有理解琴酒的“还不够”是什么意思，他躺在地上摸摸脖子，“你也不是真的想杀我。” 　　如果是过去的月影辉还意识不到这一点，但是这段时间他在学习格斗术，他很清楚，如果琴酒真的想杀他，根本不会采用掐脖子这种麻烦又费力的方法。 　　这痕迹应该会有一段时间消不下去了，他还挺喜欢这个的：“我好开心，虽然如果你真的把我杀了我也会开心的。” 　　琴酒正在穿外套，闻言看向他挑眉：“怎么，你的新世界呢？” 　　“一切新世界都是你赠予我的啊。”月影辉理所当然地说着，把自己还挂在椅子上的腿拿下来，彻底躺平。 　　又来了，琴酒心想，别的都好，只有在这点上完全无药可救啊。 　　“我很好奇，”他看向月影辉，眼神不由自主地在他下身某个很显眼的部位停留了一下，“如果那时候你遇到的不是我……” 　　“那我就死了吧？”月影辉说，“还好见到你了呀。” 　　好吧，不应该和狂信徒谈论这个的。琴酒放弃了，收拾好东西往外走：“好好休息，岛上见。” 　　“岛上见，”月影辉躺在地上对他挥手，“我等你呀。” 　　与看似冷静的对话双方不同，他们的信息素缱绻地纠缠在一起。 　　琴酒这次带过来的卧底们一共六个人，除了大家都已经很熟悉的威士忌三人组，还有来自CIA的艾利克斯（伊森本堂），来自MI6的司陶特，以及来自BND的雷司令——五男一女，无一例外全是alpha，全被一瓶信息素制剂放倒了。 　　平心而论，这不能算是他们能力的问题，能够在组织里做到高层，对这类药物或多或少总是有些抗体的，正常情况下也不至于倒在信息素之下，奈何对面是按照放倒（他们臆想中的alpha）琴酒的标准制作的信息素制剂，极尽浓缩强化之极限，不知道往里面加了多少品种的诱发剂，还在“放弹”之前把门窗都锁上了，做是做的很彻底，但是有点太彻底了，不仅组织这边的a都没撑住，对面那几个已经提前服用过阻断剂的a也倒下了……最后被琴酒一枪一个全部干掉。 　　要不怎么说是莽夫呢，组织遇到这种对手真是捡到鬼了。 　　现在卧底们都聚集在一个船舱当中，用了药之后他们的脑子已经清醒了，只是身体上还稍微有些不适应，所以此时都在沉默不语地继续活动身体，并且尽量远离其他人避免信息素的冲突，而伏特加站在一边，努力透过墨镜用眼神表达自己不爽的心情。 　　伏特加知道自己能力不行，也怕会被卧底套出什么话来，所以在和卧底们相处的时候基本上遵循着不说话的原则，但是他也是真的很气，这帮alpha平时好像很牛逼的样子，结果到了关键时刻全部倒下了，尽会给大哥添乱！还不如自己这个beta呢！ 　　什么，这些人都是卧底？卧底难道不应该更加努力地干活吗！ 　　伏特加在这里生气，沉默不语的alpha们则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君度是怎么做到的？ 　　对于琴酒是omega这件事他们也都很惊讶，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又觉得不是不能理解——虽然在这次的事件之前他们也都默认琴酒是alpha，毕竟他能够感知到信息素的存在，又有这样的实力，大多数人都不会怀疑他的第二性别。 　　但是…… 　　虽然伏特加当时也在场，但beta并不能感知到那时屋子里环境的混乱，信息素制剂的诱发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再强的制剂也无法第一时间夺取alpha的理智，但造成信息素的爆发却是一瞬间的事情。当时的屋子里光是组织这边就有整整留六个a，再加上对面几个被自己人放倒的，那场面可谓是一团乱，看起来所有人都只是在原地戒备，但他们的信息素已经打在一起了。 　　琴酒就是在这一瞬间猛然爆发的，冰冷的信息素一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一个弹夹有十发子弹，第一颗解决的是对面那个得意洋洋的beta老大，之后六发六个敌人（其中三个被自己人搞的药剂放倒已经失去反抗能力），最后三颗子弹对着门口的电子锁，然后琴酒一脚踢开大门，对伏特加说了句“看好他们”，就冲出去了。 　　他看起来依然镇定而冷静，丝毫不像是受到了影响，但即便是在那时，他们都还没有想到琴酒是omega这个可能。 　　这和想象力无关，与琴酒明明没有很刻意隐瞒自己的第二性别却还是被默认为alpha以及当初医生死活不相信他是omega是同一个原因——在正常情况（也就是非发情期）下，琴酒的信息素是不会引发alpha的反应的，甚至，就像刚才那样，还有可能短暂地出现和alpha信息素对抗的情况。 　　当然，这只能说是被短暂地蒙蔽了双眼，随后卧底们收拾了残局，因为对方被放倒了很多人，这并不困难，战斗过程中他们就意识到琴酒是o的事实了，毕竟再强的a都不可能对omega信息素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其实……没有很让人惊讶，因为不管琴酒是什么性别，他都是那个能顶着一屋子发疯的alpha的信息素强行破局的人，他是个o只是比是a要戏剧化一点。 　　然后他们因为受到的影响太大被琴酒锁起来了，再然后君度出现了，君度是个alpha，君度理所应当地和琴酒进了同一间房。 　　这确实是一件比琴酒是omega更让人惊讶的事情。 　　卧底中有三位是第一次见到君度，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只能看外表感觉是个挺出色的alpha，因此思路也就朴素一点，琴酒作为一个进入到发情期的omega找一个alpha听起来也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虽然这里就杵着六个a呢，但是他们明显没有进入琴酒的信任区间。 　　而见过君度，知道月影辉的威士忌们就混乱多了。 　　现在他们倒是理解了君度为什么在初次见面的时候突然发疯——仔细一想这不就是在吃醋吗，虽然他们和琴酒压根不熟，甚至那时候连琴酒的第二性别都不知道，这醋也不知是从何而来的，但如果这还可以解释的话，那么月影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可能夸张了点，但怎么说也算是战斗力堪忧的程序员，究竟是为什么会被琴酒选中的？ 　　他们都没去想君度是琴酒伴侣的可能，毕竟从上次见面的情况来看，这两人间更偏向于君度的单方面向往，但，暂且不论君度，月影辉，作为一个起码从当前资料来看人生经历很单纯的良民，为什么会喜欢琴酒。琴酒会在自己陷入发情期的时候千里迢迢地把人叫来，哪怕只是当工具人，也展现出了相当程度的信任了。 　　难以想象这是一个才加入组织半年的人能够得到的信任。 　　就在人们思绪各异的时候，房间门被打开了，微凉的冰雪气息裹带着钢铁锋芒涌入。 　　除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伏特加，所有人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君度标记了琴酒？？ 　　刚刚被冲击过一次，这一次的冲击却依然没有减小，琴酒看起来依然是平静而冷淡的样子，似乎那个标记没有给他带来丝毫影响，但是他就这么带着明显属于某个alpha的气息走进来，几乎是在向所有人宣告自己被标记的事实。 　　这是比标记本身更令人震惊的事情。 　　毕竟标记有临时的，只是为了方便进行一个临时标记的话算不上很严重的事情，他们完全能想象琴酒把标记当作某种另类药物的样子，但明目张胆地昭告标记的存在就是另一件事了，那证明他不介意让所有人认为他属于某个人。 　　君度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 　　作者有话要说： 　　伊森本堂的代号好像没有设定（也可能我没找到），反正我自己随便写了一个 　　我很震惊没有人猜到前方记者是谁（掩面） 第41章 　　琴酒无视了那些震惊的目光，他不想也没有必要解释，他甚至没有进门，只是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里面的人。 　　“我很失望，”他说，“从头到尾。” 　　“今天开始小队解散，你们之后的行动我会再通知。”琴酒面无表情地说，把一个冷漠的上司表现得淋漓尽致。 　　其实理智上来说，这些人有失误，但只能说是小失误——毕竟谁能料到对面竟然这么莽呢，琴酒自己都没料到，在这种情况下这些人的反应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但是对卧底要什么理智！ 　　事情砸了就是砸了，要是自己的下属琴酒还会考虑一下自己的问题——但是对卧底要什么反思！ 　　总之都是卧底的问题！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因为卧底都是alpha，他也根本不会带着这么多a来出任务啊！ 　　虽然从结果上来说并没有很大的改变，无非是借刀杀人变成强杀，但是过程很让人不爽。 　　当然，琴酒要把队伍解散也不完全是因为这次的意外——或者不如说这次只是个好用的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他不想要给这帮卧底继续增进感情的机会了，一帮卧底在他手底下相亲相爱算个什么事啊，既然能力都那么强，不如分开来继续为组织贡献力量。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这次之后就钓一发，告诉他们“你们中有一个卧底”，看看哪个比较倒霉会被同行揭露出来。 　　没有人说话，虽然卧底们也觉得自己很冤，但事实是在这次的事件中他们确实没帮上什么忙，甚至如果不是琴酒让君度带了药过来，他们可能会被烧坏脑子也说不定……单从这件事上来说他们还欠了琴酒一次。 　　再加上琴酒再怎么说也是个omega，突然被一群alpha的信息素包围，不爽也是可以理解的，这时候得罪他们心情不好的上司显然不是什么好选择。 　　所以说君度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在琴酒心情这么差的时候…… 　　看到这帮人顺从的样子，琴酒没再多说，他神情平淡地把还在状况外的伏特加叫出去，不知道交代了什么，伏特加点点头离开了。 　　琴酒依然没有走进房间里，他就站在门口一脸漠然地看着屋子里的人，如果是普通人可能光是被他看着就要吓尿了，不过此时是在场的都是身经百战的卧底，他们当然不会在琴酒眼皮子底下干什么危险的事情，但是也不至于因为琴酒在就什么都干不了了，在短暂的静默之后大家纷纷继续活动身体，只是比刚刚更谨慎了一些。 　　毕竟伏特加又感觉不到信息素，但是琴酒……刚刚那种情况都挺过来了，他们可不想倒在这里。 　　琴酒果然没有对他们的行为说什么，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让他们明白，琴酒一般不会干涉下属的交流——在任务之外他其实是个相当放任自流的领导。 　　活动了一会儿之后大家感觉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于是又自动自觉地开始整理自己的装备——跟着一个劳模上司的后果就是这样，你得抓紧一切时间，因为他随时可能召唤你。 　　其实总的来说，对于被琴酒放弃这一点，他们甚至是有点庆幸的，在琴酒手底下说起来好像地位很高，但是琴酒是个过于谨慎的男人，这段时间他们除了变得无比忙碌之外什么收获都没有，几乎每天都被差遣着奔赴在完成任务的路上，这种日子完全不是人过的。 　　好在这样的生活马上就要结束了，不知道琴酒之后会把他们安排到什么地方。 　　苏格兰抬起头想要和波本讨论两句，又很快意识到上司还在边上，不过他虽然没有开口，却注意到波本正对着手机输入着什么。 　　他有点惊讶，下意识地抬头，并不是很意外地发现琴酒也正在朝这个方向看过来，神情看起来有点不愉，苏格兰当机立断，赶在琴酒开口之前问道：“Bourbon，你在做什么？” 　　这一声把安静的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哦，”波本毫不在意地露出一个愉快的笑，“我在看论坛呢，看起来你是今天的风云人物啊，Gin。” 　　他笑着对琴酒挥了挥手机。 　　琴酒没有对论坛里的言论发表任何看法，他是个对八卦非常漠然的人，虽然这不代表琴酒不知道组织里那些风云八卦——因为伏特加很喜欢并且会在开车的时候当段子讲给琴酒听，但是对于大多数流言他都是听过就算，哪怕是和自己有关的也一样。 　　当然要是敢当着他的面传谣就是另一件事了，但如果只是在论坛上的话，琴酒其实并不介意让别人对自己有错误的印象。 　　所以对那些因为琴酒的性别在论坛里大放厥词的人来说，最大的危机绝对不是来自于管理员本人，而是当天最大八卦的另一个当事人。 　　琴酒不会顺着网线过来杀你，但是君度真的会。 　　当然，月影辉不是杀手，就算是在暴怒当中他也不会杀人，但是技术组也是真的非常缺乏实验体，伴随着场景越做越大，测试员的需求也越来越大，底层卧底已经完全不够用了，月影辉正苦恼着上哪找一批新的小白鼠呢。 　　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君度高高兴兴地收下了这堆送上门的实验体。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眼下的月影辉还没来得及去看论坛，他被送回岛上，琴酒还在处理任务的后续没有跟过来，月影辉走进卧室便扑到床上大睡一觉，醒来的时候恍惚得不知今夕何夕。 　　他定了定神，抓紧时间收拾自己，这次出门实在是太匆忙了，熬了快两个月的人状态糟糕透顶，还好琴酒是个有理智的人，没有答应他在船上搞起来，不然他真的有可能睡着——或者猝死。 　　不能这样了，月影辉一边试图梳顺自己的头发一边想：我还要活很多年才行啊，不能这么不健康了，既然我自己控制不了自己就找点外力吧。 　　不久之后收到来自君度的作息表的龙舌兰：？不是，真的把我当宿管了啊？ 　　但龙舌兰也确实没有办法不当宿管，在技术上他是帮不上什么忙的，用君度的话来说，搬砖都用不上他，而拉人工作也已经告一段落，虽然名义上依然是技术组的老大，但目前龙舌兰在基地里的工作真的就跟后勤没有两样，专门负责帮程序员们采买各种需要的物品……都已经是后勤了，再兼任一个宿管好像也没什么了。 　　而且其实龙舌兰对君度的身体状况也很担忧，这人干起活来是真的不要命啊，龙舌兰每次看他工作的状态都生怕他猝死，好不容易这家伙自己意识到了这一点想要健康作息了，当宿管就当宿管吧。 　　于是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技术组里都存在一种奇景，部门的二把手大喊着“我还能接着写”努力往电脑上扑，而一把手拖着他往外走：“你不能，你要睡觉了！” 　　还不知道自己将会重温高中宿舍生活的月影辉收拾完自己，走出浴室，熟悉的气息让他在一瞬间露出微笑：“Gin。” 　　琴酒还是坐在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坐的那个沙发上，闻言抬眼看过来：“看起来你休息过了。” 　　“回来啥也没干光睡觉了，”月影辉耸肩，“他们可能都不知道我已经回来了。” 　　“你呢？要不要先休息一下？”他接着问。 　　比起好好休息过了的月影辉，琴酒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月影辉猜测，他大概是把任务后续处理完之后就过来了。 　　“处理完了再睡。”琴酒说，过分压制会带来更彻底的爆发，百加得的分析没有愧对他信息素专家的，琴酒能感觉到自己的状态已经几乎到了极限，在标记对象的面前这种情况只会更加强烈。 　　他现在没有刻意地压制，因此信息素状态几乎是狂暴的，不过月影辉看起来适应良好，琴酒不是很清楚这是不是标记的原因。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受这个，说真的，他并不想杀掉君度。 　　月影辉能感觉到那种疯狂的、危险的信息素在房间里四散，没有明确的指向，也没有清晰的欲望，只有暴风雪一样的危险，就像琴酒这个人一样，在冷静到冷酷的外表之下藏匿的是疯狂的本性，并不是谁都能窥见其中的。 　　而月影辉为此感到亢奋，事实上，他在琴酒许可的那一瞬间就兴奋起来了，但他依然努力地克制住自己，这辈子他都没有这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信息素过。他尽量平静地走到琴酒身边，后者没有看向他，而是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目间隐约有些烦躁。 　　他真的很讨厌失控啊，月影辉想，哪怕失控的仅仅是信息素。他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从这个角度，月影辉能够看到琴酒的长发柔软地滑过后背堆在沙发上。 　　银发的omega没有任何动作，但他的信息素已经变得越发狂暴，如果一个路人在这里可能会以为暴风雪来临了。 　　月影辉盯着琴酒看了一会儿，始终没有得到对方的任何回应，于是他让自己的信息素一瞬间如席卷的刀锋一样绽放开来，把两个人都裹带其中。 　　琴酒猛地抬起眼看向他，眉目间都是凌厉的杀意。 　　“第一次的时候你也这么看过我，对不对？”月影辉向前倾身，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脸上的笑容是加倍的疯狂，“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 　　“来吧，”现在他可以张开双臂拥抱对方了，“你可以杀死我的，你不会杀死我的。” 第42章 　　有史以来第一次，月影辉在琴酒之前醒来。 　　他觉得有点眩晕，因此躺在床上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天花板，然后转过头去看身边的人，琴酒睡得很安静，月影辉不想惊动他，于是就这么维持着只有头转动的姿势又盯着他发了好一会儿呆。 　　月影辉已经不记得昨天晚上睡过去的时候他们是个什么状态了，但总之现在两个人都非常规矩地仰躺着，比起刚刚共度良宵的伴侣更像是太平间里的两具尸体——当然，月影辉自己是普通的尸体，但琴酒像是那种会被放在装满白色山茶花的透明棺木里，手上放上捧花供奉起来，得到几百条人命献祭，然后被复活的神骸。 　　不知道几百人够不够，他有点走神地想，Gin看起来太苍白了，几乎没有一点血色，不知道要多少鲜血才能把他染红。 　　但这个纯白的，几乎和白色床单融为一体的男人远比他外表看起来鲜活得多，琴酒感情匮乏，但是情绪其实很丰富，当他醒着的时候，那种凌厉的气质完全会让人忽略他的外表。 　　月影辉还是第一次注视着沉睡的琴酒，目光一寸寸的描摹过他宁静的眉眼，他睡得过于安静，连呼吸都极为绵长，几乎感觉不到，这时候的Gin看起来更像是天使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升上高空离世界而去。 　　但天使曾为我而停留。月影辉充满幸福感地想。 　　“你又在看什么。”琴酒甚至还没睁眼，他银白的眼睫只是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看你，”月影辉诚实地说，他还维持着那个只有头转动的姿势，“我的眼神吵到你了吗？” 　　琴酒略带嘲讽地笑了一声，终于睁开眼，月影辉惊讶地发现有些人就算是刚醒来的时候眼神也是凌厉的：“我可不觉得你已经够强了。” 　　“但我没在崇拜你，”月影辉试图辩解，“我只是在欣赏美，人应该有欣赏美的权力。” 　　琴酒发出一声冷笑，翻身下床去找水，他其实没有指望月影辉能变正常，所以也完全不意外，这人到现在才破功已经很出乎意料了。 　　我可真是宽容了很多。琴酒想。 　　Gin真是个宽容的人啊。月影辉感慨。 　　琴酒下床了，月影辉也撑起自己的身体，一边活动自己扭得有点僵硬的脖子，一边问：“你感觉怎么样？” 　　琴酒看向他：“什么？” 　　“就是，”月影辉整理措辞，“你这次……不算是正常的发情期吧？” 　　他之前就感觉到了，琴酒这次的状态明显比之前要激烈得多，联想到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其实还挺好猜的。 　　琴酒也许一开始真的没有受到那个制剂的影响，但是诱发剂，战斗，还有一大堆陷入信息素混乱状态的优质alpha，如果再不受到影响那琴酒大概就不是个omega了。 　　“哦，”琴酒明白了，“没事。” 　　他拿着水杯转过身，端详了一会儿月影辉：“百加得说我们的契合度很高。” 　　所以月影辉的标记完全能解决那些问题。 　　月影辉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并且明显地因此而呆了一下：“哦，这样啊……” 　　他的脸上写着：那家伙怎么没有告诉我！ 　　“我还以为你知道。”琴酒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月影辉的衣柜，从里面找出一件对方没穿过的（即：没拆包装的）睡衣穿上，也不知道月影辉明明一件衣服穿一年为什么要在这里放这么多衣服。 　　（月影辉：那我也想不到组织的后勤这么实诚随便一申请就都给拿来了啊） 　　“那家伙好像很讨厌我，”月影辉嘀咕着，“虽然我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像他这样不遵医嘱的病人没有医生会喜欢，他在这方面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啊，说到这个……”他看向琴酒，后者不知道为什么把格子睡衣穿出了风衣的气势，“既然如此……你觉得我们……就是说……我一直都在这里哪也不会去的，对你来说应该很方便，所以是不是说……” 　　“你的意思是，”琴酒扣上睡衣的扣子，露出略带恶质的笑，“你不想去婚礼了？” 　　“什么？我可以去吗？”月影辉的注意力瞬间转移。 　　“是谁每次跟boss汇报的时候都要说一遍的？”琴酒嘲讽地笑，“boss同意了，前提是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和任何人说话。” 　　其实boss还说了一句“不要让他离开你身边”，但琴酒觉得这是根本不需要自己操心的事情。 　　“好的没问题！”月影辉答应地极为爽快。 　　然后他立刻重新回到上一个话题：“但是我说的不是那个啦……就是说……” 　　“你以为你是以什么身份去参加婚礼的？”琴酒看向他，月影辉露出了一幅呆滞的傻样，让他又有点想叹气了，“我不会给你承诺的，Cointreau，但你不是一直做得不错吗？”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借用一下你的电脑，我要处理事情。”那一大堆卧底的后续事项还没有解决呢。 　　“好的，”月影辉说，“好的，抱歉，好的。” 　　他语无伦次，慌乱地试图收敛自己乱飞的信息素：“再见，不，我是说，没问题，嗯，谢谢，对，好。” 　　琴酒毫不意外，平静地去了客厅。 　　确实挺有意思的，他想：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理解贝尔摩德了。 　　月影辉很努力才没有让自己从床上跳起来。 　　他不能在这时候跟上去，他已经够不稳定了，需要一点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Gin说不会给他承诺，然而对于琴酒那样的人来说，这句话已经近似于一个承诺了。 　　从今天起，月影辉对他而言不再是万千凡人之一，而是有着独特意味的一个，天使真的俯下身垂怜了他。 　　就算月影辉从来不怀疑自己，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他依然激动得手足无措。 　　他怔怔地坐在床上，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悦耳但非常响的音乐唤醒了他。 　　那是他给诺亚设置的铃声，月影辉手忙脚乱地跳起来去翻自己的手机。 　　他打开论坛，看到了来自诺亚的消息。 　　Noah：Starr，我的父亲来看我和母亲了 　　月影辉一怔。 　　父亲？自从诺亚的父母离婚之后，他从来没有听诺亚说起过自己的父亲，事实上即便是在他父母还没有离婚的时候月影辉就没怎么从对方那里听到过这个词，要不是诺亚的父母是“离婚”，他都要以为他父亲死了呢。 　　这时候倒是出现了？ 　　Starr：怎么了，他做了什么？ 　　Noah：没有什么，他就是……和母亲聊了聊，然后带我出去玩了 　　Starr：那这还不错 　　Noah：但是……他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怎么回事，月影辉心说，诺亚的身边就不能有哪怕一个靠谱的大人了吗。 　　Starr：他不打算接你走吗 　　Noah：我……我不知道 　　Noah：或许他也遇到了麻烦 　　Noah：也许……我还是留在养父身边会更好，他对我很好 　　月影辉感到一阵头疼。 　　这个孩子就是太成熟太善解人意了，他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到底是何德何能啊！ 　　Starr：如果你更想要和亲生父亲在一起的话，就告诉他吧 　　Starr：我不知道你的养父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你知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Noah：我明白 　　Noah：我会考虑的，谢谢你，Starr 　　月影辉结束和诺亚的交谈，感觉自己的整个情绪都down下来了，他真的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要去探查诺亚真实身份的手了。 　　如果下一次交流的时候情况还是没有好转的话，就这么做吧。他这样想着，下床收拾好自己，走出卧室。 　　琴酒坐在电脑边工作，对于他的出现没有什么反应，不过月影辉依然在见到他的瞬间心情雀跃起来。 　　“Gin，”他走近了，坐到琴酒身边，“婚礼是什么时候？” 　　“十天后，”琴酒从工作中抬起头来看向他，微微皱眉，“你怎么了？” 　　情绪很不对劲。 　　“啊，没什么，”月影辉笑了笑，“只是一点……网友的事情，我已经想好要怎么处理了。” 　　网友？琴酒倒是不知道月影辉还有网友，不过见他这么肯定，便没有再说什么，重新投入工作之中。 　　月影辉安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突然开口。 　　“Gin，你，——是有什么护发诀窍吗？” 　　真是神奇，其实月影辉自己的体质已经让他的程序员同僚们倍感羡慕，不管怎么熬夜，他的头发都如同茂密的森林一样乌黑浓密，丝毫没有脱发的迹象。不过，他的头发虽多，却又硬又乱又扎手，短的时候勉强还算个造型，长了简直是惨不忍睹，趴在背上像一颗巨型海胆——他已经决定等出门就去把头发给剪了。 　　而琴酒，同样的生活作息不健康，琴酒还是个外勤，却有着一头连贝尔摩德都羡慕的银光闪闪的柔顺的长发，简直能把月影辉的同僚们气死。 　　琴酒习惯他跳跃的思维了，一边看资料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没有，天生的。” 　　啊，无数程序员的冤魂在你的身后流连哦，Gin。月影辉忍不住想。 　　不过Gin身后的冤魂有点太多了，程序员应该抢不过。他又想，忍不住笑出声来。 　　琴酒瞥了这个自顾自开心起来的家伙一眼，毫无道理地隐约松了口气。 第43章 　　一周之后，月影辉被琴酒带到美国——为了那场三天后的婚礼。 　　刚下飞机，贝尔摩德就把他们带到一家服装店让月影辉试衣服，其实月影辉自己是觉得只要穿身西装就可以了，他的衣柜里还堆着好几套从来没穿过的西装呢，但是贝尔摩德不同意，她笑眯眯地说着：“这可是我的婚礼啊。”完全无视这场婚礼只不过是个工具的事实。 　　还好琴酒也在，不然月影辉大概完全没法忍受不停地换这些看不出有什么区别的衣服。 　　但是换衣服依然让他很疲惫，敲一天的代码他都不会这么累，于是趁着贝尔摩德去和设计师商量的时候，月影辉立刻摊在了沙发上，仰视着依然站着的琴酒。 　　琴酒也穿了一身西装，不知道贝尔摩德是怎么说服他的，比起风衣来说西装能藏的东西可少太多了。 　　但是月影辉在这一点上感谢贝尔摩德，他上一次见琴酒穿西装还是在船上的时候，那时候太混乱，月影辉完全没注意西装有什么特别的，现在一看倒是很能理解为什么现代人总是把西装作为男性的正式服饰，虽然月影辉觉得琴酒平时的装束就够好看了，但是换上合身的西装之后他看起来更有魅力了，如果穿着这一身打架的话……光是想象就很刺激。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贝尔摩德走过来，“恭喜你哦亲爱的，我已经决定好你的衣服款式了，你不用再试了。” 　　月影辉真正地松了口气：“好！” 　　“那可以走了吗？”他看向琴酒。 　　“怎么这你都要问Gin的吗？”贝尔摩德笑道，“你是他养的小狗吗？” 　　她居高临下地打量摊在沙发上的男人，月影辉的长相是俊美而富有攻击力的类型，这身西装更是完美地勾勒出他不错的身材和长腿（话说，她上次见到他的时候，月影辉的身材明明还没有这么好），即便只是就这么摊着，看起来依然非常有魅力——甚至不如说那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风流浪子、斯文败类了。 　　但这样一个人却有着几乎是纯粹的眼神，这冲淡了他外貌上的攻击性，让他变得无辜起来。 　　其实并不是很像狗，联想到他的杀伤力的话，更像是某种大猫，只跟随特定的主人，会在主人的身边撒娇，看起来很可爱但是能一巴掌拍死你。 　　“Gin喜欢狗吗？”月影辉好奇地问。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在重点上，好在此时在场的两个人都已经习惯了，贝尔摩德饶有兴致地看向琴酒，而后者平淡地表示：“不喜欢。” 　　他假装没看见月影辉一脸“好的我记住了”的傻样，迈开步伐：“我们走。” 　　“我替你们定了餐厅哦，”贝尔摩德在他们身后说，“隐私性很好，也很适合你们身上的衣服，看在我提前一个月定的份上，务必要赏光啊！” 　　“大哥，”伏特加看着上车的琴酒，“贝尔摩德刚刚给了我一个地址……” 　　琴酒看了眼时间：“过去吧。” 　　“好的。”伏特加没有多问，发动汽车。 　　月影辉倒是有点好奇：“贝尔摩德推荐的餐厅……会是什么样的呢？” 　　“不过就是女明星的那点事，”琴酒很习惯的样子，“不要对食物抱什么期望，但她很注重私密性。”所以可以接受。 　　听起来他们以前也一起……啊，话说回来，这种单独的晚餐，是不是能算是约会呢？这么一想，我和Gin好像从来没有约会过啊！ 　　怎么完全没有准备就要开始初次约会了啊！好紧张啊！我其实从来就没有约会过啊！约会有什么流程吗？月影辉的脑子一团乱：我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做点什么呢？ 　　他大脑一团浆糊地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初次约会注意事项，坐在副驾驶的琴酒没看到月影辉在做什么，却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这人的信息素又乱起来了——不知道是因为月影辉完全没有控制自己信息素的能力，还是标记的作用真的那么强，在琴酒的感知里月影辉整个人都像是一个大型灯泡那么显眼，他的一点细微的情绪变化都能被很清晰地感知到。 　　感觉到对方情绪突然波动的琴酒皱起眉：“你在干什么？” 　　“呃，”月影辉一僵，不知道琴酒为什么会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我就是想搜一下……约会指南什么的。” 　　卧槽，伏特加努力控制自己的手才没有出车祸：他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琴酒有点无语：“这不是个约会。” 　　“啊，不是吗？”月影辉的语气中难掩失望。 　　“不是。”琴酒果断地回答，也许贝尔摩德会认为这是个约会吧，但是在琴酒自己眼里这肯定是和约会没什么关系的。 　　而且即便真的是他也一定会说不是，因为他真的不想看到月影辉跟着网上那些约会指南干傻事的样子——琴酒完全不怀疑他干得出来。 　　“好吧。”月影辉信了，他关掉论坛页面，放弃了上去紧急求助的想法，转而给轩尼诗发邮件询问工作进度。 　　果然，琴酒毫不意外地感觉到月影辉的信息素迅速地稳定并且收敛起来，车里几乎是瞬间平静了：不仅情绪的起伏过于轻易，他的信息素控制能力也很成问题，这已经不能算是普通的控制力弱，而应该是……有点病态了吧？ 　　下次体检的时候让百加得注意一下，琴酒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地给可怜的医生又增加了工作量。 　　贝尔摩德专门选择的，在隐私性上极为出色的餐馆也就很理所应当的地处偏远，车子平稳地开了一段时间，一路向着郊区开去，一路上车里都非常安静，直到月影辉突然开口：“那个……” 　　琴酒瞥了眼后视镜，男人一脸的尴尬：“这里有公共厕所吗，我要憋不住了！” 　　刚刚就不应该在那个服装店里喝那么多茶水的！月影辉尴尬极了，他真的已经很努力忍耐了，想要等到地方了再上厕所，奈何那家店好像真的很遥远，他现在已经完全忍不住了！ 　　琴酒无语了，他看了眼伏特加。 　　他的忠实小弟立刻接收到了大哥的信号，迅速开始找起厕所来。 　　好在他们还没有真的开到郊区，几分钟之后伏特加成功找到一家公共厕所，月影辉连忙下车，而琴酒面无表情地也下车了。 　　他跟着月影辉走向厕所，然后就那么站在厕所门口看着月影辉。 　　好尴尬啊！！月影辉在内心尖叫，虽然知道这是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但是想到要当着琴酒的面上厕所他还是好尴尬啊！！就算其实琴酒已经把他身上每一个角落都看光了，还是好尴尬啊！！ 　　“你要拖到什么时候？”琴酒看着这人半天不动有点不耐烦了。 　　“呃，我，”月影辉一个箭步冲进了隔间，“我马上就好！” 　　至于吗，琴酒想，这信息素飙的，都快和在车上的时候一样了。 　　像月影辉这样珍贵又脆弱的资源，当然得做到贴身保护，如果不是琴酒能通过信息素感知到对方的状态，就算月影辉进了隔间他也是要跟进去的——虽然在这里有什么埋伏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能放松，这里毕竟不是组织的地盘。 　　月影辉非常紧张地解放完自己，走出厕所，向着车子走去，为了让自己忘记刚才的尴尬场面，他都不敢去看琴酒了，目光摇曳四处张望，对于几乎每时每秒都在盯着琴酒的月影辉来说真是很少见的情况。 　　就在他看天看地的时候，月影辉注意到一个人急匆匆地从路边走来，跑向厕所。 　　他停下脚步，认真地盯住了那个人，直到对方进了厕所。 　　“怎么了？”琴酒看这人突然停下了，疑惑地问。 　　“我好像……”月影辉有点犹豫地说，“看到了一个人。” 　　他这种反应还真是挺少见的，琴酒挑眉：“熟人？” 　　“不算是吧……”月影辉的脚步一转，向着厕所的方向走过去，“我不确定是不是他。” 　　照理来说这个人现在不应该在美国的，而且他和对方很久没见，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但是看起来真的很像，这让月影辉不想要错过。 　　“那么他重要吗？”琴酒接着问。 　　“如果是他的话，”月影辉点头，“那会是我理想中的副手。” 　　哦，琴酒懂了，他跟上月影辉的步伐，能感觉到这人激动的心情：就是说终于可以把轩尼诗给换下去了。 　　月影辉紧张地……在厕所门口等待。 　　一专心办事他就完全顾不上尴尬了，也没有感觉到自己在厕所门口蹲点的样子有多奇怪，好在琴酒是个尬点奇高的男人，不然可能现在就要换人尴尬了。 　　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男人从厕所里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普通的西装，神情疲惫，看起来就是一个忙碌的社畜，非要说的话，其实有点像琴酒第一次见到月影辉时他的状态——不过并没有丧到那个程度。 　　月影辉的眼神在见到这个男人瞬间就亮了起来。 　　“樫村前辈！”他几乎是扑到了这个男人面前，“好久不见！” 第44章 　　又是他的前辈？琴酒打量那个男人，既然是月影辉的前辈，大概也是做游戏的？看他这么激动的样子……应该是个能力很强的人。 　　不过光看外表是不怎么看得出来。 　　琴酒没有上前，就这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月影辉，这人一激动起来果然就忘记要谨言慎行了，好在这地点比较偏，应该不至于出什么问题。 　　那个男人明显被突然跳出来的高大男人吓了一跳，疑惑地看着月影辉：“你是……？” 　　“我是月影啊，前辈，月影辉！您还记得我吗！”月影辉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月影……？”男人面露疑惑，仔细地打量了他半晌，神色变得惊讶起来，“你……看起来和以前很不一样。” 　　樫村忠彬想起了这个后辈，那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这个叫做月影辉的年轻人的才华曾经让他很欣赏，不过樫村记忆中的月影辉还是刚出校园的青涩样子，不像现在，无论从装束还是外貌上看，都完全是个成功人士了。 　　“前辈还记得我啊！”月影辉激动地说，“我这段时间一直想要找到前辈！” 　　“找……我？”樫村看起来更疑惑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个……”月影辉尝试着思考措辞，然后放弃了，“我有一份很好的工作想要给前辈！” 　　琴酒感觉自己已经很不会话术了，但是显然月影辉更胜一筹，他在板仓卓面前沉戟之后都没想过要改一改自己的说辞。 　　“本来是可以让上司找人的，但是我觉得还是要自己当面跟您谈才比较有诚意，”月影辉说着，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樫村疑惑的样子，“不过前段时间太忙了，又不方便出门，一直没有找到见面的时机，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您！” 　　他眼神热切地说：“这真是上天给我的机会！请您务必要听一听我的想法！” 　　“这个……”樫村显然万万没想到自己上个厕所都能遇到一个突然蹦出来要给自己介绍工作的后辈，显得非常尴尬，但是因为月影辉看起来非常真诚，本人又人高马大，充满了压迫力，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拒绝，只好尴尬地转移话题，“看来……你进了一家很不错的公司啊。” 　　“啊，当然！”月影辉更热切了，他转过头来看向琴酒，“其实在和前辈分开之后我一度很倒霉呢，不过好在我遇到了Gin！现在可以说是非常幸福啊！” 　　樫村这才意识到这里还有个人（这不怪他，月影辉几乎挡住了他全部的视线），他看向琴酒，然后被吓了一跳：这人看起来可不像是什么正经公司的职员啊！ 　　月影辉开始给琴酒介绍：“这是樫村忠彬前辈，”他神情非常的激动，“前辈在游戏领域是首屈一指的人物！而且早在六年前，还在我刚毕业呆的第一家公司的时候，前辈就已经提出了虚拟现实游戏的构想！” 　　“我想前辈一定还没有放弃吧！”他用闪闪发亮的眼神看着樫村忠彬。 　　怪不得他那么激动，琴酒想。 　　月影辉是真的很喜欢他的事业，而这样的事业能够遇上志同道合的同伴也确实不容易，尽管琴酒对他的事业一窍不通，但不是不能理解这种狂热。 　　“啊，”樫村忠彬露出了略带恍惚的表情，他看着月影辉，眼神中显露出一丝惆怅，“原来是为了那个吗……我当初并不知道你也有这方面的想法。” 　　“因为那时候我才毕业嘛，”月影辉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贸然这么说的话，会显得我很鲁莽吧？其实我是想要取得一点成绩之后再和前辈谈论这个的，但是……” 　　樫村忠彬接话：“但是没多久，咱们的社长就捐款潜逃，公司也倒闭了。” 　　“是啊，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前辈了。”月影辉惆怅地说。 　　“但是好在今天见到了！”他很快又振作起来，“这就是命运啊，前辈！” 　　他这幅样子让樫村露出一丝微笑，但很快又消失了：“虽然如此……” 　　“怎么了？”月影辉疑惑地问，“前辈不想要做虚拟实景游戏了吗？” 　　“不，不是，”樫村摇了摇头，“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调整心情。” 　　“那就好。”月影辉松了口气，他没说出口，樫村也没有意识到，但是琴酒能感觉到这人的未尽之意：否则岂不是又要让Gin绑人了吗？ 　　能够学会不要说出口，该不该说也算是一种进步呢？琴酒心想。 　　“前辈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并没有多少进步的月影辉很积极地开始问他好几年没见的前辈隐私问题。 　　好在这件事对樫村来说大概也不是很隐私，他犹豫片刻，叹了口气：“其实，当初公司倒闭之后，我就到了一家新的公司，继续制作游戏，然后，在大概一年前，我感觉时机成熟了，开始研发一款虚拟实景游戏。” 　　“哦！”月影辉睁大眼，“不愧是前辈！” 　　他的这种赞美实在是太真诚了，以至于樫村显得非常不好意思：“并没有那么厉害，其实我花费了很多时间，也才仅仅做出了一点成果……但是……” 　　他神情忧郁：“但是在几个月之前，有人来到我们公司，采购了公司为了虚拟实景技术而研发的游戏仓。” 　　咦？月影辉呆住了。 　　樫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后辈的神情变化：“不久之后，对方就决定收购我们公司，并且告诉我们，不需要再研发游戏了，只要专心进行游戏仓的制作升级。” 　　“公司裁撤了游戏研发部门……所以我前不久……失业了。”他叹了口气。 　　其实樫村忠彬没有说出口的话还有不少，比如就在失业前半年他刚刚和妻子离婚，而在失业之后不久就得知远在美国的前妻重病的消息……他这次来到美国，其实就是为了看望自己的前妻，并且想要接回自己的儿子。 　　但是有一位富豪想要收养他的儿子，并且，不仅如此，还愿意为他提供新的工作，继续进行游戏的开发，樫村觉得，比起跟着自己，似乎这对弘树来说才是更好的选择，因此现在正陷入犹豫当中。 　　各种失意和苦恼堆叠在一起，才导致樫村忠彬这么一副颓丧的样子。 　　不是吧……月影辉忍不住去看琴酒，后者一脸冷漠，完全无视了他的尴尬。 　　他只好又转过头，看向久违的前辈：“那个……樫村前辈，你们公司之前研发的游戏仓，是不是那个……白色的茧的形状？” 　　樫村忠彬诧异地看向他：“是……是的？” 　　“那前辈岂不是可以继续开发！”月影辉非常努力地摒弃了那种尴尬的感觉，“毕竟收购你们公司的就是我家老大嘛！” 　　我是不是有必要让贝尔摩德来培训一下他的话术？琴酒看着呆住了的樫村，忍不住想。 　　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坐在了那个隐私性极佳的餐馆里面。 　　这家餐馆确实不愧是专门面向达官贵人的产业，即便约好的两个客人变成了三个人，而且其中一个看起来和另外两个那么的格格不入，餐馆依然接待了他们，并且面不改色地端上烛台——显然贝尔摩德给他们定的是一顿烛光晚餐。 　　服务员很有眼色地表示“需要上菜的时候请您按铃”，就全都撤走了，而这间装饰华美的包间里只有两把椅子，琴酒一进门就直接坐上了摆在墙边的沙发，于是现在，月影辉和樫村忠彬坐在烛光的两边。 　　月影辉明显只顾着向前辈推销自家公司了，暧昧的光影完全没有引发他的反应，而樫村忠彬大概是没有这等强大定力的，他看起来坐立难安（这其中大概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坐在月影辉身后面无表情看着他们的琴酒），终于忍不住打断了月影辉的滔滔不绝：“那个，月影……” 　　“怎么了前辈？”月影辉停下自己的宣讲，看着他。 　　“其实……知道项目到了你手里，我还挺高兴的，”樫村笑了笑，“你是个有能力也有理想的人，我也很愿意和你一起工作……” 　　“我就说前辈你肯定会愿意的！”月影辉激动地一拍桌子，“欢迎你，前辈！” 　　“啊，但是……”樫村无奈地继续说，“其实，我这边也有一点麻烦。” 　　“如果没有贵公司的话，这个项目大概会被辛德勒公司收购，”樫村忠彬叹息道，“那样的话，我大概真的不能对他提出什么要求了，但是，既然贵公司也想要做这方面的开发，我也就有更多的选择了。” 　　他这时没有看向月影辉，而是注视着坐在后面的琴酒，樫村忠彬的眼力还是不错的，他能看出来，比起对自己无比热情的后辈，这个至今沉默的男人才是真正的话事人——虽然对于这人和月影辉的关系，他有点不敢想。 　　他只是认真地说着：“既然能够收购公司，并且能开发那样的虚拟实景游戏，贵公司的财力想必也相当出色吧，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说服托马斯?辛德勒先生，带回我的儿子。” 　　月影辉的脸上写着“你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在别人手里”，好在他学会了闭嘴，而樫村的注意力都在琴酒身上，不然他未来的副手大概会当场表演一个大破防。 　　琴酒神情冷静：“详细说。” 　　樫村点头，然后琴酒和月影辉一起听了一个“我儿子是个天才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教育他才是对他好的我老婆和我离婚了他遇到了很宠爱他的养父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故事。 第45章 　　托马斯?辛德勒……琴酒知道这个名字，他手下的辛德勒公司是著名的IT公司，既然组织要插手这块产业，当然会和他对上，这人据说是很有能力的，但是商场交锋不是琴酒的任务，所以他也没有更深入地去了解，如果这件事到了要琴酒插手的地步，就只有把托马斯?辛德勒物理消除一种结果了。 　　至于樫村忠彬的故事他一点也没在意，反正假如把托马斯?辛德勒物理消除了，他儿子当然就会回到他身边了。 　　比起琴酒的平静，月影辉的状态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很认真地听完了樫村忠彬的讲述，然后意识到……他以为大概已经十多岁的诺亚，竟然是个甚至还不满十岁的孩子！ 　　把樫村忠彬口中的“弘树”和诺亚联系起来并不困难，毕竟像这种程度的天才少年，他可不觉得世界上还能有两个，而且他们的母亲还都重病了——tmd原来诺亚的那个不负责任的爹就是你吗？？你来美国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 　　月影辉满脸震惊地看着神色痛苦的樫村忠彬，他浮动的信息素让琴酒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所以，”月影辉向前凑了凑，透过摇曳的烛光盯着樫村的脸，“所以你只是因为不知道要怎么对待他，就一直忽视他，还放任他被别人养育，却还认为自己是爱他的吗？” 　　他还以为诺亚和自己是差不多的遭遇呢，这样一看，他简直比诺亚幸运太多了啊！ 　　樫村露出了难堪的神色：“我……” 　　“你觉得这对他是好的吗，前辈？”月影辉打断他的话。 　　“我……”樫村避开他的目光，“他看起来过得很好……” 　　“除了没有爸爸。”月影辉又一次打断他。 　　“前辈，”他伸手按住了樫村的脑袋强迫他看向自己，眉眼间都是暴烈的怒火，语气却极度冷静，“你以为那个资本家是真的对你的孩子好吗，他不过是看中他的价值罢了，这个世界上会无条件对他好的人只有他的母亲和你，托马斯?辛德勒会在压榨完你孩子的价值之后杀死他，而你只能活在悔恨和痛苦之中，如果连你自己的孩子都要别人来帮你照顾的话，我当初就应该把诺亚带进组织里的。” 　　他深深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笑，此时的月影辉在樫村的眼中比他身后的琴酒看起来还要可怕，月影辉完全忘记了不能说出“组织”这两个字，但樫村也完全没注意到这一点，他被这个一直表现得相当天真又热情的后辈突然迸发出来的气势给吓到了，哪怕他是个beta，根本感觉不到信息素，却依然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而琴酒突然笑了。 　　他几乎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已经站起身来的黑发男人，有一点遗憾自己看不到他此时的脸：“你要是这么喜欢那个小鬼的话，组织可以帮你收养他。” 　　“啊，不，”月影辉吓了一跳，那股气势一瞬间消失了，他直起身子，看向琴酒，“我只是生气而已，那孩子……还是很喜欢他父亲的。”正因如此他才更加生气。 　　琴酒不置可否，但他的心情似乎是很不错，看向樫村的表情都不那么冷漠了：“我知道你的诉求了，樫村先生，组织可以给你支持，不过——” 　　他站起身来，走到月影辉身边，像是不经意般地看了他一眼，空气里依然充满了锋锐的钢铁气味，但带来这一切的人却只是呆呆地眨着眼，似乎正在疑惑自己怎么会突然爆发的。 　　琴酒看向眼前的男人：“不过，就像你听到的这样，我们只会给你支持，想要带回你的孩子，还要你自己出面。” 　　樫村忠彬还是破防了。 　　他在月影辉面前泪流满面，临走的时候发誓要用自己的能力带回自己的孩子，琴酒看着他离去，转过头来看向月影辉：“你认识那孩子？” 　　“是啊，”月影辉回答，“我的……网友，我没想到他年纪这么小。” 　　“那个网友？”琴酒挑眉。 　　月影辉点了点头。 　　刚刚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快了，让他的大脑一时间处理不过来，这个时候他才开始逐渐接受了自己一直看好的小朋友比想象的更小，以及他不负责任的父亲就是自己很欣赏的前辈这两件事。 　　在不靠谱的家长这方面，月影辉其实没有办法对诺亚——弘树——感同身受，因为他的父母真的是很优秀的父母。 　　只不过他失去他们太久了。 　　樫村让月影辉想起自己的童年，他的父母也不知道该如何教育他，他们都是普通人，没有面对天才的经验，可是他们确实爱他，并且善于爱人，而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爱真的可以治愈很多东西。 　　他的一生——遇见琴酒之前的一生，都在依靠童年的时光治愈自己。 　　而诺亚实在有一个太痛苦的童年了，这不应该是属于他的生活，希望樫村在今天之后真的能够醒悟。 　　然后月影辉突然间反应过来：“啊，我是不是对前辈说到了……组织？” 　　“我已经让伏特加拦住他了。”琴酒平静地说。 　　“那就好。”月影辉松了口气，又感觉哪里不对，“所以……我们要动用组织的力量吗？” 　　那他刚刚对前辈说的岂不都是空话？(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Ｃo Ｍ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8 0 8 0 t x t 。Ｃ o Ｍ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我刚才说的话是真的，”琴酒看着他，“看起来那个孩子是个天才，而且你也很喜欢他，跟在你身边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不不，”月影辉连连摇头，“我很喜欢诺亚，但不是养孩子的那种喜欢，而且他父母都还活着呢。” 　　虽然樫村之前的作为感觉不是什么好父亲，但是在他这样子悔过了的当下，总要给对方一点机会吧，毕竟诺亚确实对这个父亲还有所期待。 　　琴酒却露出一丝冷笑。 　　“托马斯?辛德勒可不是什么善茬，”他说，“你的前辈不可能是那家伙的对手，你猜……那个母亲为什么会重病？” 　　这只是个猜测，但不管是不是猜测，过往的经验表明，辛德勒干得出这种事情——并不是每个资本家都能被琴酒记住名字的。 　　月影辉抬起眼惊讶地看向他，琴酒对他露出一个恶劣的笑来。 　　他有点好奇月影辉的反应，种种迹象表明，这人的世界非常的单纯，几乎想要让人打碎看看。 　　然后月影辉看着他笑了。 　　“你知道吗，Gin，”那双灰色的眸子有点恍惚，“我刚刚在想，如果我的父母一直活着，或许我就不会爱上你了。” 　　“但是我错了，”他极温柔而虔诚地笑，“没有什么能阻止我爱上你，这大概就是我的命运。” 　　如果……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月影辉就不会去自杀，也不会在那里遇见他的天使，但只要他依然不放弃自己的才能和梦想，他就依然会面对世界的黑暗，这个世界不会容许他永远当一个天真纯粹的程序员。 　　就像樫村忠彬，像泽田弘树，组织是极致的黑暗，但这世界上的黑暗从来不止存在于一个方向。 　　而只要走进黑暗中，他就仍然会见到他的引路人。 　　哈，我忘记了。 　　琴酒略带自嘲地想：这个人的世界早就已经被打碎过了，就是我给他粘起来的啊。 　　虽然那并不是他的本意。 　　然而琴酒对此是满意的，这不仅是因为他无意间捡回来的alpha听话强大又好用，也不仅因为他喜欢这种在危险边上漫步，并且将之掌控于手中的感觉，还有某些更深入和坚定的原因。 　　比如眼下这种，看似脆弱却又离奇地牢固的世界观，就让他觉得很有意思。 　　月影辉说他是个控制狂，这一点琴酒是完全赞同的，他厌恶一切不可控的东西，这就是他对alpha和标记厌恶的由来，但如果仅仅只会将一切交托给他，那么这个人也不可能被琴酒认可。 　　琴酒完全不觉得自己能遇上这样的人，偏偏月影辉以一种离奇的方式做到了，他在献出一切的同时保持着稳如泰山的自我，看似毫无原则却又无比顽固，这个人确实让琴酒感觉到了某种新的可能。 　　……虽然大多数时候这人在他面前都像个神经病。 　　但现在琴酒允许他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了，虽然月影辉依然没有达成他“足够强”的要求，可是那原本也不是一个承诺，只是某种警告，而现在琴酒已经不会想要杀死他了。 　　但还不够。 　　仅仅只是这样还不够，好在月影辉也不会满足于此的，琴酒真的很期待眼前这个人还能搞出什么样的东西来。 　　“吃饭吧，”尽管心里想了很多，但是表面上的琴酒依然神情冷淡，他抬手按铃，结束了这个话题，“其他事情晚上再讲。” 　　月影辉也没有对琴酒面对自己告白的冷淡态度有任何意外，他点头坐下了，然后才终于意识到眼前的烛台是怎么回事：“这个……” 　　“不是约会。”琴酒斩钉截铁地说。 　　“好吧。”月影辉很听话，“那我们以后可以去约会吗？” 　　“你确定你有时间？”琴酒嘲弄地笑。 　　月影辉卡住了，忙到忘记时间的人确实没有提约会的资格。 　　好吧，他想，那么就把这当做约会好了。 第46章 　　不得不说，这家店的员工真的很专业。 　　即便两个人的餐来了三个人，然后没多久其中一个痛哭流涕地跑掉了，即便留下来的两个人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人，他们依然认真负责地上着菜，作着介绍，全程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而这家店的食物……如果不看价格的话，感觉还不错，而且不像大部分高级西餐那样，一直有个人站在边上，服务员上完菜之后迅速撤离，果然是隐私性很高的地方。 　　月影辉吃着食物心想：贝尔摩德眼光还不错嘛。 　　他又看向对面的琴酒，店里的环境非常好，幽暗的烛光使得男人看起来几乎像是要融化在黑暗里，他美得不像是真实存在的。 　　七个月的时间都像是一场梦，月影辉想：要是现在一睁眼突然发现我在做梦，我一定会很痛苦吧。 　　“你没在做梦。”琴酒头也不抬地说。 　　“啊？”月影辉一愣，“我又说出来了？” 　　“没有。”琴酒说，但是太明显了，和之前好几次一模一样。 　　月影辉眨眨眼，倒是也不很意外琴酒又一次看穿了自己的心中所想，其实他很高兴自己在这个人面前没有任何秘密。 　　确实不可能是做梦，他想，我怎么可能梦到这样的人呢，他过于完美了，根本不是我贫瘠的想象力能够想象出来的，唯有真正的现实才能有这样的奇迹。 　　就在月影辉走神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声。 　　他有点疑惑地从兜里掏出手机，发现是贝尔摩德发来的消息。 　　“哎……”月影辉看过消息，忍不住去看琴酒。 　　“怎么了？”琴酒平静地问。 　　“Vermouth给我发的消息，”月影辉说，“她说……帮我订了一家酒店……？” 　　琴酒挑眉，露出一丝略带嘲弄的笑：“转给我。” 　　“啊，哦，”月影辉乖乖把那条短信转发过去，“她这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显然，”琴酒漫不经心地打开那条消息，“她也就只能想到这个了。” 　　月影辉眨眨眼，低下头去吃东西：“那这个……谁不想呢。” 　　琴酒看完消息，收起手机：“我们没空。” 　　“不过地方还不错，”他这样评价道，像这家餐馆一样，昂贵而隐私性拉满，所以——“可以住。” 　　从餐馆出来的月影辉没有见到樫村忠彬，开着车的伏特加也不见了，他疑惑地看向琴酒，后者平静地告诉他：“我让伏特加教育他一下，然后让他去试探托马斯?辛德勒，婚礼之后我们就动手。” 　　月影辉点头，这种外勤的事情他当然更加不会质疑琴酒的决定，反正自己的副手和诺亚都不会出事就行了。 　　“可是，我们现在要怎么走啊？”他疑惑地问。 　　伏特加把车开走了，他们难道要走路去酒店？ 　　琴酒理解他对地形的陌生：“酒店距离这里只有一条街。” 　　“哦……”月影辉跟上琴酒的步伐，“听起来你们来过这里很多次。” 　　琴酒瞥了他一眼，男人的眸中满是好奇，但也就是单纯的好奇，不仅没有醋意，甚至连窥探欲都很浅薄，和他之前面对其他alpha的时候态度大相径庭。 　　是因为那是已经被否定了的过去吗……琴酒大概能想到贝尔摩德刚见到君度的时候到底遭遇什么了。 　　他到最后也没有回复月影辉，而后者显然也不是真的想知道，在来到贝尔摩德为他们准备的房间之后他就只顾着赞叹对方的审美了。 　　月影辉从来没有住过这么高级的酒店。 　　好吧，他其实根本就没怎么住过酒店，作为一个不需要出差的社畜，他这辈子除了幼年的时候和父母出门之外，唯一一次住酒店就是在那个自杀目的地的小岛上，而尽管他当时是抱着倾家荡产的心态花的钱，但岛上的酒店当然还是不能和城市里相比——事实上也不是城市的问题，这家酒店是那种你必须有身份才能入住的会员制酒店，他们能进来还多亏了贝尔摩德的女明星身份。 　　但这间女明星精挑细选的房间得到的也就只有月影辉的一阵赞叹了，在收拾完之后，这对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已经是一对的ao，开始在这间装饰精美、氛围极为暧昧的酒店房间里，面对面的……工作。 　　月影辉虽然人离开了岛上，但是一刻也没有放下他的工作，现在他所制作的可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他不能容许这其中出任何问题，所以一直没忘记远程监控，现在技术组的人越来越多，他就更不能放松了，所以月影辉才迫切地需要一个副手，原本是打算等游戏有个雏形再来找樫村忠彬的，但现在也等不及了。 　　当然，从结果来看，可以说是还好在这里遇到他了。 　　而琴酒在处理的也正是这件事。 　　其实婚礼的很多事情也是他在处理，毕竟你不能指望贝尔摩德那个当事人，也不能把这一切都交给卡洛斯，不过婚礼的多数部分他在之前都已经处理完了，相比之下这个今天意外出现的新任务要考虑的更多一些。 　　“你想要把他母亲也带出来吗？”琴酒问月影辉。 　　“如果可能的话，”月影辉点头，“而且，如果真的和辛德勒有关……说不定他母亲能好起来呢。” 　　琴酒表示认可，在计划上多加了一条。 　　“还有，”他继续说，“我需要你找到泽田弘树的具体位置。” 　　“没问题！”月影辉答应地很爽快，“现在吗？” 　　“等正式行动。”琴酒得到肯定答复之后，把初步计划发给boss——月影辉开发的新通讯系统真的很好用，报告点东西都变得方便快捷了，最重要的是安全性真的强，要是以前这些计划就只会存在于琴酒脑子里。 　　这件事有了解决方案，月影辉想起另一件事。 　　“啊，对了，”他对琴酒说，“我需要更多的实验体，我们要调试的地方实在太多了，那些实验体又实在太弱了。” 　　技术组的“实验体”和科研组不一样，其实是个还不错的差事，起码对那些本来应当是要被处死的人来说，这个工作既不会死人，也很少会有什么不可逆的损伤，他们的工作简单说来，就是在机器里体验那个超越时代的超级游戏并且寻找bug，可以说是无数游戏玩家梦寐以求的工作。 　　但这个工作也没有玩家们想的那么容易，因为实验体们必须配合开发人员进行种种行动，以此来寻找bug，这是一项消耗很大的工作，虽然□□上没有消耗，但是在精神上的消耗反而更大，没点强悍的精神力不用多久就会崩溃了。 　　而在一个全息游戏当中，一旦出现bug，危险性也完全不是普通游戏能比的，你很可能看到自己身首异处或者变成怪物，还不会是一两次，那种刺激并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事实上月影辉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向组织申请几个心理医生了。 　　“好。”琴酒应得也很爽快，这事一直都是他负责的，毕竟全组织炮灰最多的就是行动组了，他完全不意外，直接开始思考上哪拉更多的人。 　　“要不……”月影辉自己想到了，“从你手底下那些卧底里来一个吧？” 　　他兴致起来了点：“他们都很优秀，应该能承担更多的调试任务。” 　　琴酒想了想：“你想要哪个？”这倒是不难，反正他本来就要把小队解散了。 　　“首先排除艾利克斯，”月影辉说，“他女儿还在我那呢，要是让他们见面了岂不是很麻烦。” 　　本堂锳海的暴露可以说是无妄之灾，她作为还没有得到代号的成员原本是不会被注意到的，但是奈何她父亲是个代号成员，月影辉在扒伊森本堂的时候捎带手的就把她也扒出来了，于是这位女特工和另外很多底层卧底一样被送进上了岛，只不过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和那些随随便便被拎过来的小白鼠不同，水无怜奈明面上是得到了任务的。 　　甚至到了岛上之后月影辉也依然没有揭穿她的卧底身份，反正不管是不是卧底都得干活，他也不想整天防着人越狱——虽然身在一座岛上，想要越狱相当困难，但是岛上到处都是文职人员，月影辉也得为自己的下属们的生命安全考虑。 　　对于本堂锳海这样比较优秀的特工而言，这个任务算不上是很困难，有时候甚至还有点傻瓜，但是完全限制了她的人生自由，也无法和自己的上线联系，到目前为止，本堂锳海已经和cia断联了超过三个月，她的上线艾利克斯或许已经觉得她殉职了。 　　月影辉是不清楚艾利克斯的想法，不过他自己是很满意这个实验体的，本堂锳海的精神力在所有实验体当中是最强的那一档，所以很多调试工作都需要她来完成——若非如此，月影辉也不会记得她的名字。 　　这样就更不能让他们父女见面了，他不想要惹麻烦。 　　“其余的……”他果断地说，“我不想要威士忌。” 　　他对威士忌们倒是没有什么敌意了（对卧底的普遍敌意不算），但是当初见面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太尴尬了，月影辉不是很想面对他们。 　　显然。琴酒毫不意外地想。 　　“剩下的两个我没什么偏好，”月影辉结束思考，“你随便选一个吧。” 　　琴酒认可了：“我会安排。” 　　月影辉满意了，很高兴地通知轩尼诗他们会有新的小白鼠。 　　轩尼诗：这人不是应该正和琴酒在一起吗，他怎么还在关心工作啊！ 　　-------------------- 　　作者有话要说： 　　贝尔摩德：我替这两个人定了烛光晚餐和浪漫双人间，然后他们就讨论了一晚上工作，呵呵。 第47章 　　婚礼在三天之后举行。 　　尽管实质上只是一场秀，但这场婚礼却比无数真心结合的伴侣所拥有的还要豪华得多，在这场婚礼之前，贝尔摩德和霍尔?卡洛斯就演绎了将近两个月的“旷世奇恋”，年轻貌美的好莱坞女星和年老残疾的富豪，这样显眼的关系怎么能不引来无数眼光与非议，而这也正是卡洛斯的目的，越多的人将他与新婚妻子的关系看作是老房子着火的恋爱脑，就越能够隐藏在此之下他与黑暗组织之间的暗色交易，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正因为这是场秀，它才必须足够盛大。 　　婚礼本身也没有选在教堂这样庄严的场合，事实上比起婚礼它更像是一场舞会，在当事人双方尚未到场的时候，来宾们就聚集在一起往来交谈，既然是秀场，到场的来宾自然也是鱼龙混杂，除却少数男方的亲属，婚礼中的每一位来宾几乎都是名利场的常客，比起婚礼本身他们更在意这场婚礼能够给他们带来什么。当然其中也不乏追逐热点的记者狗仔，虽然碍于主人的面子不能明目张胆地拍照，但却努力地将一切眼中所见都记在脑海当中。 　　这场婚礼毫无疑问将成为一段时间之中的热门话题，上流社会的狂欢。 　　琴酒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仿佛那些热闹都和他毫无关系。 　　他——以及月影辉，是作为女方的亲属前来参加婚礼的，原本琴酒一点也不想当众露面，但是贝尔摩德非说这样就没有女方亲属了，坚持要他帮忙——这也是月影辉被带去试衣服的原因。 　　此时这位原本对婚礼非常感兴趣的君度酒正一脸的无聊，他站在琴酒身后，低着头一下一下地用手指去勾那垂落下来的银发，好像这种行为比热闹的酒会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这就是你期待已久的婚礼。”琴酒在他耳边嘲讽地说。 　　“好啦，我知道错了，”君度先生百无聊赖地说，“我也不知道婚礼这么无聊的啊。” 　　但是就为了让他能参加这个无聊的婚礼，行动组一大堆人被迫加班了很久，现在还有一堆人正假扮成服务员四处警戒，这件事琴酒并不打算告诉他。 　　月影辉实在是觉得无聊，而且为了不要太显眼，他甚至都不能四处张望，虽然琴酒在身边是很好啦，但是想要他在身边为什么不能呆在宾馆呢，干活都方便一点。 　　尽管为了不要太显眼月影辉已经很努力克制自己了，但事实上他依然是很显眼的，当然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琴酒和月影辉两个人的身高都相当傲视群雄，又都长得很出色，还站在一起，穿着情侣装（贝尔摩德挑的），这种组合想要不吸引人的注意也不容易。 　　“小兰！我看到两个大帅哥啊！”棕色短发的女生摇着闺蜜的手臂，“我们去打个招呼吧！” 　　“等等啦园子……”她黑发的闺蜜一脸无奈，“你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同在富豪圈内，铃木家自然也收到了卡洛斯的婚礼请柬，喜欢热闹的铃木小姐没有错过这个机会，并且还带上了自己的青梅竹马的好友，而虽然如今还只是初中生，但铃木园子对帅哥的热爱显然不因年龄而改变，在这个不是老头就是小孩的宴会当中突然看到两个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极为出色的帅哥，她真是感觉到了物理的眼前一亮。 　　相较闺蜜的脑热，毛利兰显然理智多了，她一看这两人站在舞会角落不和任何人交际的样子，就觉得他们大概是不想被打扰，所以很想要阻止闺蜜的冲动行为。 　　“就是说啊，而且人家根本就不会看你这个小屁孩一眼的啦。”站在她们身边的男孩子虚着眼说。 　　工藤新一会来到这里，自然是因为他的母亲乃是新娘——克丽丝?温亚德的母亲，莎朗?温亚德的好友，而一贯对宴会兴趣不大的他之所以这次来得这么爽快，也很难说没有自家青梅竹马也要来的原因——当然这种事傲娇的小侦探是不会说出口的，就好像明明心里是和毛利兰类似的顾虑，但是他一说出口就完全变成了毒舌的言语。 　　铃木园子顿时怒了：“你在说什么啊，混账！我今天就要让你看看！” 　　“我说真的啊，”工藤新一撇嘴，“他们怎么可能对你感兴趣啦，那两个人一看就是……那种关系啊。” 　　园子一愣：“那种关系？” 　　“哎呀，就是，”作为一个初中小屁孩，工藤新一努力表现出一种自己很懂的样子，“就是恋人，或者情人啊。” 　　“真的吗？”铃木园子很震惊，毛利兰也很惊讶，“新一你连这都能看出来吗？” 　　终于得到青梅注意的小侦探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当然了！这不难啊……”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的观察。 　　“是不是有人在看我们啊？”月影辉终于觉察到了什么。 　　“几个小孩罢了。”琴酒当然在他之前就已经注意到了，但他一看发现是几个小鬼，就没有在意——反倒是月影辉的警觉性有所上升，让他有点欣慰。 　　得到提示的月影辉四下张望，很顺利地看到了小孩三人组：“真的是小孩哎，小孩为什么看我们？” 　　琴酒不说话，低头和下属交流安保状况，他不关心小孩在想什么，当然也不在意被看两眼。 　　“哎，”月影辉往前凑了凑，“那是不是……” 　　他的脑袋都要压在琴酒肩上了，后者头也不抬地避了一下：“什么？” 　　“抓到轩尼诗的那个……叫工藤优作的侦探？”月影辉看着那个走到孩子们身边的男人。 　　琴酒抬起头，正好看见那边的男人在其中一个小女孩的手臂指引下也向着这边看过来。 　　“新一非说他们是情侣，”铃木园子指着那两个帅哥对工藤优作说，“但我觉得完全可能是好朋友啊！是吧，工藤叔叔。” 　　“园子……”毛利兰小声说，“他们看过来了啊……” 　　铃木园子一转头，正好对上了那个黑发帅哥饶有兴致的视线，她连忙不好意思地放下了自己指过去的手：“啊，这可怎么办。”八卦的时候被当事人发现，好尴尬啊。 　　工藤优作的视线则是直接和琴酒对上了，他礼貌地对着神情冷淡的银发男人点头致意，低下头对三个孩子说道：“我带你们向他们道歉，好吗？” 　　孩子们当然不会拒绝，园子还有点小兴奋：这不就和帅哥近距离接触了吗！ 　　“他们走过来了哎，”月影辉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个侦探是带人来道歉的。”琴酒有点不耐烦地皱起眉，他对社交很没有兴趣，尤其是和侦探的社交，但是这种时候更加不能让月影辉出面，天知道他会搞出什么事来。 　　只能希望这个侦探知道分寸。 　　工藤优作果然是很知道分寸的，他非常礼貌地保持了社交距离：“抱歉，两位先生，我这边的孩子们打扰到你们了。” 　　孩子们也乖乖地低头道歉。 　　月影辉牢记着“不能和人说话”的规矩闭嘴，琴酒冷淡地点头：“没事。” 　　对方大人接收到了他的信号，点点头就要把孩子们带走，不过并不是谁都能这么会看空气的，小孩就更是如此了。 　　“哥哥，”铃木园子实在没有忍住，看着面前似乎还挺好说话的大帅哥问道，“你们是情侣吗？” 　　要是帅哥内部消化了她一定会很遗憾的呜呜呜呜。 　　琴酒被这小女孩突如其来的一问搞得一怔，说起来，尽管为了参加婚礼，琴酒没有像平时一样不要钱地往外撒杀气，但是他固有的那种冷厉气质并没有改变，一般来说小孩都应该是绕着他走的，倒是难得有见到他不仅不害怕反倒还想着问……情感问题的。（园子：不要小看花痴的力量啊！） 　　他看了眼月影辉，后者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琴酒转向那个女孩，她身边的黑发女孩非常不好意思地试图把人带走，但棕发女孩还在好奇地看着他们。 　　“你可以这么认为。”他这样回答。 　　“看吧，”工藤新一得意地说，“我就说他们不是恋人也是情人。” 　　“切，不就让你说对了一次嘛。”铃木园子一脸不爽。 　　明明一次见到两个帅哥，应该是双倍的快乐，呜呜呜……但是话又说回来，两个帅哥站在一起也很养眼啦……虽然现在是看不到了。 　　工藤优作把他们带到甜品台边上了，距离刚才两个帅哥的位置有不远的距离。 　　“不过，”工藤新一托着下巴沉思，“那两个人，看起来不简单啊……他们不像是单纯来参加婚礼的样子。” 　　“得了，”铃木园子摆摆手，“快别显摆你的推理能力了，不是来参加婚礼的还能是干什么的，总不能是来杀……”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声尖叫传来。 　　“啊！！！” 　　——死人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小朋友们都还没分化，感觉不到信息素 第48章 　　琴酒非常不爽。 　　在看到侦探的时候，他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没想到这预感没多久就应验了。 　　在组织参与的婚礼上竟然出现了凶杀案，而且这凶杀案还不是组织做的，这可真是组织的耻辱。 　　“现在怎么办？”月影辉问他。 　　琴酒看了一眼已经自动自觉开始维持秩序的侦探和几个拿出了证件的警察——这种大型聚会的受邀人员中有警务人员也是意料之内的，回答道：“去找贝尔摩德。” 　　也不知道这婚礼还能不能搞下去。 　　贝尔摩德还在她的新娘化妆间里，女人穿着一身即使是对服装不了解的人也能看出极为昂贵精美的婚纱，精致的妆容衬托得她的容貌越发出众，她唇边神秘的微笑更是会令所有人为之倾倒——虽然眼下进来的这两个男人不在其列。 　　这个庞大的化妆间里此时却并没有什么人，除了贝尔摩德本人之外，就只有一个伴娘，以及——琴酒的目光扫过坐在一边的美丽女人：看到工藤优作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的。 　　会场的骚乱还没传到这里，见到琴酒的贝尔摩德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怎么了？” 　　“死人了，”琴酒扫了眼另外两个女人，“你还要继续吗？” 　　贝尔摩德显然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不过她反应很快，只略一思考便道：“先等等吧，如果要延期的话，霍尔会通知我的。” 　　这样大的盛会搞起来并不容易，哪怕出了这种意外，也不一定会延期。 　　她转向那个女人：“有希子阿姨，你的丈夫一定正在案发现场吧？就拜托你去帮我探探情报了。” 　　工藤有希子没有拒绝，很快起身离开了。 　　剩下的这个伴娘是组织的人，琴酒便没了顾忌，看向贝尔摩德直接道：“你还在和她来往？”就不怕被发现什么破绽？ 　　“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啊，”贝尔摩德无奈道，“她毕竟是我‘母亲’的好友，我总不能直接拒绝她吧。” 　　“说不定……”她略带沉吟地说，“就是她丈夫让她来试探我的呢。” 　　“她丈夫就是工藤优作吗？”没有了不能说话的禁令的月影辉好奇地问，“刚刚那个孩子是他们的儿子？” 　　“哎呀，你们见到新一了吗？”贝尔摩德笑着说，“很可爱的孩子呢。” 　　“还好吧，”月影辉说，“和他父亲很像。” 　　比起工藤新一，他还是对工藤优作好奇一点，一方面是因为看了不少对方的书，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轩尼诗。 　　月影辉也接触过侦探——他好几个死掉的前老板死的时候都有侦探过来调查，但就像轩尼诗说的那样，这世界上大多数的侦探都不怎么样，侦探们并没有给案件的侦破带来什么正面帮助，起到的作用甚至不如月影辉自己——因为他会复原监控录像，有两个案子都是靠着他复原的录像侦破的。 　　但是据轩尼诗所说，工藤优作不是这样的侦探，他真的有用——所以案子刚发生的时候他还挺想留在那边看看工藤优作是怎么破案的。 　　但是琴酒显然对此不感兴趣，所以月影辉也就跟着走了。 　　至于工藤新一，对月影辉来说还没有那个提问他们关系的小女孩来得印象深刻——毕竟不管怎么样，琴酒可以说是第一次正面承认了他们的关系啊！感谢她！ 　　“这几天过得怎么样？”贝尔摩德笑着问，打断了月影辉的思考。 　　“什么？”他有点茫然地看向她。 　　“酒店啊，”贝尔摩德说，“那可是我精心挑选的，之前邀请了Gin很多次他都没有答应呢。” 　　“哦，”月影辉眼睛亮了，“酒店很好！”他兴致勃勃地说，“网速很好，隔音也特别棒，一点都不吵，送的食物也很好吃，而且不用担心被打扰……” 　　月影辉说得很高兴，贝尔摩德越听越古怪，她忍不住看了眼琴酒，后者露出了嘲笑的表情，于是女人明白了。 　　“我可是专门选择了情侣套间哦。”她无奈地说。 　　“啊，”月影辉停住了，“和Gin一起工作确实是种享受！” 　　他是认真的，不是说月影辉不想做那事，但是和琴酒一起工作，哪怕两个人做的不是同一件事情，只是共处一室，对他来说一样是非常享受的事情，他们的生活节奏太过相近了，偶尔工作间隙看一眼对面的琴酒实在是非常让人快乐的事情。 　　贝尔摩德忍不住露出了不忍直视的表情。 　　她现在真的对君度能追到琴酒这事完全、彻底、一点也不意外了，倒不如说如果君度这样还追不到的话，她反而会比较奇怪。 　　“嗯……既然婚礼一时半会儿没法继续了……”说到工作，月影辉顿时不无聊了，他从随身的包里拎出一台笔记本电脑，“我在这里干一会儿活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贝尔摩德：…… 　　月影辉见她不说话，便默认她答应了，他四下张望，找到一个空座位，于是走过去打开笔记本电脑，低下头很快投入工作之中。 　　贝尔摩德无语地看向琴酒：真不愧是你看上的人。 　　琴酒对她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拿出手机和会场内的下属联系，根据现场的说法，这场凶杀案不是什么针对组织或是卡洛斯的袭击，而是单纯的私人恩怨，只要抓到凶手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情了，但在自己参与安排的场合里发生这种事情还是让琴酒心情不是很好。 　　相较之下，作为被破坏了婚礼的当事人，贝尔摩德的态度可以说是冷淡极了，她会拥有一场被无数女人所羡艳的盛大婚礼，但她本人毫不在意。 　　这个总是笑意盈盈的女人神情冷漠地看着镜子当中的自己，仿佛能看到这华美衣装之下日趋腐坏的灵魂。 　　“新娘好漂亮啊。”一个声音小声地说。 　　贝尔摩德转过头，工藤有希子歉意地对她说：“抱歉，克丽丝，外面太乱了，能让这几个孩子在你这里呆一会儿吗？” 　　贝尔摩德看向那三个孩子，因为有希子的缘故，她认得其中一脸不爽，满脸写着“我也要去破案”的工藤新一，不过另外两个小姑娘就没有见过了。 　　黑发的毛利兰乖巧地向她打招呼，而刚刚发出感叹的铃木园子的目光已经挪到了琴酒身上：“哎，这不是刚才的哥哥吗！” 　　“还有一个哥哥呢，”她四下张望，很快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月影辉，“原来都在这里啊！”果然帅哥和美女是会互相吸引的吗！ 　　贝尔摩德对着有希子露出笑容来：“当然没问题，我想事情也不会持续太久的。” 　　看琴酒那张不爽的脸就知道了，他绝对不会允许骚乱再继续下去的。 　　“那就太感谢了！”有希子高兴地说，她头也不回地一把拉住想要偷偷溜走的工藤新一，“新酱！现在可不是想着推理的时候哦！” 　　工藤新一满脸不开心地被拉回来了，他根本不觉得这事情有那么严重，明明他也破过好多次凶杀案了！ 　　但他的父母有自己的顾虑，虽然这起凶杀案看起来只是普通人的仇杀，但发生的场合实在太不凑巧，且不论那位手段狠厉的霍尔?卡洛斯，这场婚礼的另一方甚至是和黑衣组织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克丽丝?温亚德，在这两位的婚礼上发生凶杀案，很难预测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在这种情况下，工藤优作当然不可能放着自己儿子到处跑。 　　不过话又说回来，把儿子送到和黑暗组织纠缠不清的当事人身边，无疑也是很冒险的举动，但综合考虑此时的情景和克丽丝的性格，这也算是比较合适的做法了。 　　贝尔摩德在孩子们面前表现得相当温柔，看得琴酒都有点犯恶心，他确认了这件事已经在控制之下，便暂时停止和下属的交流，走到月影辉身后看他工作。 　　其实若不是月影辉在这里，琴酒是不可能只远程遥控下属的，不亲力亲为他很难放心，但是月影辉的安全也很重要，考虑过带着这人出去处理事情的后果之后，琴酒决定还是留在这吧。 　　专心干活，甚至在孩子们进来的时候都没有抬一下眼的月影辉在琴酒走到他身边的瞬间抬起头对他露出微笑，然后才低下头去继续工作，琴酒其实看不懂他在搞什么，走到这里来只是不想再看贝尔摩德和小鬼们的欢乐现场，虽然只隔了不到两米的距离，但是月影辉身边就安静多了。 　　这种舒适感……琴酒漫不经心地想：会不会也和信息素有关呢。 　　“怎么样，”工藤新一小声地说，“我就说他们一定不简单吧，哪有普通人参加婚礼还带着电脑的。” 　　“那也不一定啊，”铃木园子坚持反驳他，“说不定只是在玩网游呢。” 　　“你说呢，小兰？”她拉上自己的闺蜜。 　　“我觉得……”毛利兰左右为难，“我觉得……那位先生可能只是在工作吧。” 　　“真的会有人参加婚礼还工作的吗！”铃木园子震惊了。 　　参加婚礼玩网游就不奇怪了吗……工藤新一虚着眼腹诽。 　　贝尔摩德饶有兴致地听着孩子们的对话，在这时候笑着插入：“兰酱说对了呢，那确实就是这样一个怪人。” 　　“哎？真的吗？”园子很惊讶，“好厉害！” 　　喂喂，怎么就变成好厉害了，真的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吗？工藤新一继续腹诽。 　　“嗯，是啊，”贝尔摩德看向那个方向，琴酒抬起眼递过一个略带警告的眼神，她转过头露出微笑，“说不定以后你们也会用到他开发的产品哦。” 　　-------------------- 　　作者有话要说： 　　本篇故事的贝姐不会掺水，不过话说回来，本篇故事的酒厂，它本来也没有很酒…… 第49章 　　婚礼到底还是在当天进行了。 　　且不论组织这边，霍尔?卡洛斯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婚礼被一场凶杀案影响——哪怕这场婚礼不过是逢场作戏。 　　再豪华的婚礼也无法掩盖其中的诡异，残疾的老人和年轻漂亮的新娘，这组合无论怎么看都充满了违和，但会对此感到忧郁和同情的大概也只有孩子，大人们无不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一场利益的结合。 　　卡洛斯对此是很满意的，在和组织合作之后，他已经得到了来自组织的初代产品，而按照组织的承诺，当正式的产品推出后，他也会是第一批的使用者，对于一个残疾了大半辈子的老人来说，这已经是足够的报酬了。 　　更别说组织派来的新娘还是这样出众的美人，尽管出于合作的必要，他不可能真的对克丽丝?温亚德做什么，但那毕竟已经是他合法的妻子，哪怕只是和她一起生活都让人心情愉悦。 　　老人的愉快所有人都感受得到，而那位被用各种眼光看着的美丽新娘脸上是完美无缺的微笑，叫人没有办法从中窥探出分毫的情感。 　　不过这一切月影辉是无缘得见了，当他从工作中抬起头来的时候，新娘化妆间里面已经一片安静，只有琴酒坐在他身前不远处，正在拿着手机工作。 　　“哎？”月影辉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人呢？” 　　“在大厅，”琴酒看了眼时间，“你要是想看的话，现在过去大概能看到交换戒指。” 　　“啊，”月影辉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还是算了吧……” 　　琴酒毫不意外，低下头继续和下属联络，月影辉看着他发了一会儿呆，感觉自己被工作塞满的脑子逐渐活动起来，才再度开口：“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宴会要进行到十二点之后，”琴酒瞥他一眼，“在那之前我都不会走。” 　　就是说月影辉也不能离开。 　　“这样啊……”月影辉看着自己的电脑，笔记本拿来工作还是很不方便，他想念酒店里的电脑了。 　　“要不，我先去查一查诺亚——我是说弘树的情况吧？”他想到一个放松的办法。 　　琴酒头也不抬：“你自己安排。” 　　于是月影辉开始查人，这一点也不难，诺亚并没有对自己的位置做什么加密，他几乎没有花费一点功夫就找到地点了，然后月影辉打开地图把地点导入进去，并不意外地发现那地方确实是辛德勒公司。 　　他捎带手地尝试了一下入侵那个公司，不得不说搞IT的能力就是要强一点，比之前他入侵的那个大楼困难多了，月影辉不想打草惊蛇，也就没有选择那些被防护得很好的机密部分，只随便入侵了一个摄像头练手，就停下了。 　　还不错，他想，没什么问题。 　　这时候月影辉的手机突然发出很响的音乐声。 　　他吓了一跳，琴酒也诧异地看过来，月影辉一边取出手机一边连忙解释：“啊这是我给诺亚设置的铃声，我怕他联系不上我……” 　　琴酒微微挑眉，没有说什么，月影辉打开论坛看到诺亚的留言。 　　Noah：是你在入侵辛德勒公司的网络吗？ 　　Starr：啊，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吗 　　Noah：只是巧合，我刚好在检查监控网路 　　Noah：发生什么事了吗 　　Starr：嗯……有点复杂，你见到你父亲了吗 　　Noah：啊，是的 　　Noah：所以，父亲说的他遇见的人确实是你？ 　　Starr：如果他说的是他的后辈，那大概就是了 　　Noah：我没想到我们还有这层关系 　　Noah：我们是不是马上就能见面了？ 　　Starr：我想是的 　　Noah：那太好了 　　Noah：事实上……我刚刚发现了一些事情，这可能是个麻烦 　　Noah：要是我们能快点见面就好了 　　月影辉很想告诉他顺利的话他们确实很快就能见面了……但是他深知，在没有万全把握的情况下，最好不要轻易对孩子许诺，所以他换了种说法。 　　Starr：我的天使会来带你走的 　　Noah：很久没有听你说起你的天使了 　　Noah：看起来你们相处得很好 　　Starr：哦！是的！天使应许了我的爱！ 　　Noah：恭喜你？ 　　月影辉突然意识到自己又开始跟小朋友谈论爱情了，他连忙找补。 　　Starr：总之，你很快也会见到他了 　　Starr：到时见吧 　　月影辉放下手机，看到琴酒正在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他疑惑地问。 　　“在和你的网友聊天？”琴酒问。 　　“是啊，”月影辉点头，“马上就要见面了，还有点紧张呢。” 　　“给我看看。”琴酒对他伸出手。 　　月影辉有点茫然，但还是乖乖地把手机递过去，琴酒快速地扫过他们的对话，神情变得有点古怪。 　　“你是真的……一点也不会看话外音，是吗？”他带着一点无奈看向月影辉，“他在向你求助，非常紧急的求助，你看不出来吗。” 　　“啊？”月影辉满脸的茫然，“什么？可是诺亚看起来很正常啊？” 　　琴酒的表情更古怪了：“如果这是你们之间的常态……那意味着他之前发出的求助都被你忽视了。” 　　“啊？？”月影辉震惊了，“可是，诺亚他，我明明说了有事情就告诉我的！” 　　“也许他认为这已经算是‘告诉你’了。”琴酒无奈地说，但是指望月影辉去读言外之意显然是不可能的。 　　“啊，那，”月影辉傻了，“那现在怎么办？” 　　琴酒按了按眉心：“你把地图打开来——我是说泽田弘树所在地点的内部地图。” 　　月影辉立刻照办，飞快地打开地图，标上诺亚的所在地，然后把电脑屏幕转向琴酒。 　　银发男人皱着眉仔细地观察片刻，然后抬眼看向月影辉：“我先带你去安全屋，然后出发去这里，你负责后方支援。” 　　“对了，我在樫村忠彬身上留了定位器，你联系伏特加让他把信号位置转给你。” 　　“啊，好，”月影辉点头，“那婚礼……” 　　“让贝尔摩德自己操心去吧，”琴酒毫不在意地说，“我们走。” 　　“你要多久能入侵对面的系统？”琴酒问。 　　“如果只是监控系统的话，大概四五个小时吧？”月影辉不是很确定地说，“毕竟那边的系统还是不错的。” 　　“或者我可以联系一下诺亚，让他从内部配合我……”那样想必会快很多。 　　“不，”琴酒否决了，“他一定在被严密的关注，不要做打草惊蛇的事情。” 　　他沉吟了一秒：“正好，我赶过去也需要时间，我会去找泽田弘树，至于你的前辈……你比较喜欢和谁合作，莱伊还是波本？” 　　月影辉露出了纠结的表情：“什么？只有这两个选择吗？”为什么是这两个人啊！ 　　“波本被贝尔摩德要走了，”琴酒简短地解答他的疑惑，“莱伊我还有用，所以现在附近只有他们两个在场。”其他人被他暂时扔到其他地方去了。 　　当然其实还有一个正在婚礼现场临时主持工作的麦卡伦，但琴酒总不能把卧底留下来主持工作吧。 　　至于底层员工就更别提了，这是要去捞人而不是当炮灰。 　　月影辉痛苦地纠结了一会儿：“……莱伊吧。” 　　感觉莱伊安静一点，而且那是FBI的人，想必对在美国领土上搞事有充足的经验。 　　琴酒点头，开始下发任务：“那么他母亲那里就让波本去了。” 　　“啊，这真的不要紧吗，”月影辉的表情又痛苦起来了，“那可是卧底哎。” 　　琴酒扫了他一眼：“正因为是卧底。” 　　月影辉完全没懂。 　　“他们认识你，”琴酒解释道，“你目前在技术组的重要性也不是秘密，当然，没有人知道你们在做的东西，但是这不是不能推理的。” 　　在君度加入组织之后没多久组织就拿出了虚拟现实的装备，这不难产生联想，而对于组织来说，起码在现在，暴露出虚拟现实的制作人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这也是月影辉来婚礼都是以“琴酒的伴侣”这种身份到场的原因，组织在刻意降低他在外人眼中的重要性。 　　“不过，”琴酒略带沉吟地看着面前的黑发男人，“这只会是暂时的。” 　　但这份暂时非常必要，目前来看月影辉还没有遭遇过针对他本人的任何行动，但是如果他的身份完全曝光情况就不好说了，组织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把因他而产生的能量转化为切实的力量。 　　而樫村忠彬就是个非常合适的幌子，他能力出众，而且是确实明面上在推进虚拟实景游戏制作的主要负责人之一，组织如果明目张胆地得到他，不说掩盖月影辉的存在吧，起码能够一定程度上降低外界对他重要性的评估。 　　这只是以防万一，但反正不算麻烦，做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所以，正因为他们是卧底。”甚至还多亏了这里就剩几个卧底了，不然琴酒还得想办法解释这种重要工作为什么要交给还在“反省期”的人。 　　月影辉总算是听明白了。 　　“我这次出来……是不是给你惹了很多麻烦？”而他接收的永远都不在重点上。 　　琴酒顿了一下：“还好。”不过就是加强安保罢了。 　　月影辉叹气：“这次之后……就在岛上待到游戏做完吧，要记得来找我呀。” 　　-------------------- 　　作者有话要说： 　　月影辉是那种，别人说了“不用”就真的觉得不用，完全不会考虑对方是不是在逞强的人（），而弘树又是个很会逞强的孩子 第50章 　　Starr确实是个特别好的大人。 　　泽田弘树看着对方的留言，有点高兴又有点无奈地想：但是这个难得的好人在这方面实在不是很靠谱。 　　他能感觉到Starr是真诚地关心着自己的，并且这份关心真的给他带来了很多力量，但弘树也早就习惯了对方的迟钝，他并没有指望对方能突然开窍，如果Starr是个会读空气的人，在很早之前他就应该已经看出来了，虽然那时候弘树也没有像现在这么着急。 　　他其实很早就想要见一见Starr，只是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应当明说，起初弘树以为对方是个很谨慎的人，后来才意识到Starr只是听不懂话外音，如果不是那时他已经已经到了美国，弘树应该会当即明确地邀请对方和自己见面。 　　但是后来事情变得越来越奇怪了，泽田弘树说不清到底哪里奇怪，他只是有种作为孩子的本能直觉，看似对他很好，但总觉得有种点奇怪的托马斯?辛德勒，突然重病的母亲，还有后来突然出现又消失的父亲，这一切让泽田弘树感觉自己像是进了某个离奇的旋涡，明明感觉到危险，却只能无力地越陷越深，在这所有一切当中，一如既往迟钝的Starr反而让他觉得有点安慰。 　　所以弘树不想把Starr扯进这一团事情里来，毕竟他们说到底素未谋面，而对方的生活也是好不容易才走上正轨的，他甚至希望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错觉，只是太过频繁地变化生活让自己变得有些过于敏感了——直到前不久他发明的DNA溯源系统给他带来了麻烦——他发现了托马斯?辛德勒不为人知的身世。 　　泽田弘树发誓，他在那个男人的眼里看到了杀意。 　　但托马斯没有杀死他，弘树明白这是因为什么，辛德勒需要他的能力，他曾经偷听到对方在独自一人的时候自语，有人正在IT的领域和他对抗，在这种时候他不会放过一个天才。 　　弘树不想死，但那时他还没有想到Starr，毕竟在他眼中对方也不过是个出色的程序员，除了他口中的“天使”好像不是什么好人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直到他消失的父亲又突然出现了，并且说自己遇到了一位后辈——一位可以带他们走的后辈。 　　出于某种直觉，弘树向父亲询问了那位后辈是个什么样的人，看到父亲那一言难尽的表情时他就有了某种预感，然后当他尝试着突破辛德勒公司的安保系统以自救的时候，泽田弘树发现了一个外来的信号。 　　他下意识地尝试联系Starr，然后终于意识到对方可能并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程序员”。 　　不过看不懂话外音这一点倒是完全没有改变。 　　但泽田弘树最后还是没有明说，因为Starr告诉他不久就可以见面了，出于对这个人的了解，他知道对方不会说谎，既然是“不久之后”，就不会超过一个星期，那么这段时间他完全可以忍耐。 　　毕竟，听起来对方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计划了，他并不想给对方添麻烦。 　　只是……不知道父亲和母亲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他对于托马斯?辛德勒的残忍完全没有任何怀疑。 　　泽田弘树坐在电脑前，又一次入侵系统内部，他之前是想要找到父亲的所在才侵入系统的，然后巧合地遇上了Starr，而这一次……嗯？男孩愣了一下。 　　他有些迟疑地打开了论坛，正要说话，对面率先发来了消息。 　　Starr：你在呀，诺亚 　　Noah：是的，发生什么了吗 　　Starr：啊，为我的迟钝向你道歉，天使教育过我了 　　Starr：并且他已经向你出发了 　　Noah：现在？ 　　泽田弘树非常震惊，不是震惊于天使先生看出了自己的意思（说真的，他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很明显了），而是震惊于对方竟然这么的雷厉风行，距离他和Starr的上次对话才过去了不到三个小时。 　　Starr：是啊，我正在入侵系统 　　Starr：你要是有空的话要不要一起来？ 　　Starr：Gin是说不要打草惊蛇啦，但我觉得他们发现不了我们 　　Noah：Gin？ 　　Starr：我是说，天使，如果你见到他可以这么叫他 　　Noah：好吧，我明白了 　　Starr：你可以负责这个位置吗？做出通行方案，黑掉监控，地图发到这个地方就行 　　对面发过来一个地址和一个网址。 　　Noah：好啊 　　泽田弘树这样回复道，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还处在危险之中，但是当Starr出现，告诉他有人正为他而来之后，他甚至开始觉得事情变得有些有趣了。 　　这个远方的，甚至根本没有见过面的人给他带来的安全感甚至胜过了亲生父亲。 　　这变得有点像一个游戏了。 　　泽田弘树小心地入侵着系统，心情稍微有点复杂，他像是在走迷宫，避开那些危险的陷阱，寻找一个宝藏，从来没有体会过和朋友玩游戏的快乐的男孩子感到一种由内心生发出来的快乐，但又有一点不好意思——虽然他现在是在自救，但是这怎么说都是违法犯罪活动吧。 　　可这真的很有趣，或许是因为有个人一直在边上陪着，Starr兴致勃勃地不断发来消息，和他比较入侵的速度，有时候弘树感觉对方比自己更像个孩子。 　　他们最终还是不相上下，弘树把地址和地图发给那个网址之后，Starr开始和他聊天，这下泽田弘树终于意识到对方是在试图安抚他了。 　　挺拙劣的手法，但是弘树依然感觉到真切的温暖。 　　他们聊了一会儿，Starr突然发来一条消息：“立刻藏起来！” 　　他明显非常着急，又连着发了两条：“快点！”“立刻！” 　　弘树吃了一惊，连忙离开座位，但是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实在没有什么合适的藏身之所，他刚刚勉强蹲在桌子的下面，屋子的大门就被打开了，一个男人闯了进来。 　　那是托马斯?辛德勒，弘树惊讶地想，他怎么会来到这里？ 　　这里是辛德勒为弘树安排的工作间，对方很少会来到这里，多数时候他们都在大楼上方见面，而此时男人在房间里走动，大声呼喊他的名字，声音里有难以掩饰的焦虑，和平时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判若两人，弘树紧张地抱住自己，一言不发，但是这间屋子实在是太小了，辛德勒在弯下腰搜索地面的时候轻易地发现了他。 　　“找到你了，”男人的眼中流露出急切的光，不顾弘树的挣扎一把抓住他，“接下来……” 　　他刚想要做什么，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辛德勒脸色一变：“这家伙怎么来的这么快！” 　　男人掐住还在挣扎的弘树的后颈，把他按在自己肩上，对着来人开口：“离开这里！不然我就把他杀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来的！” 　　哪怕是弘树也听出了那话语中的色厉内荏，被挟持着的他看不到来人，但他听到了一声充满嘲讽的笑。 　　“你是第一个试图威胁我的人，”那人的声音低沉，语气中满是嘲弄，“是什么让你觉得站在我面前而不是逃跑会是一个好选择，你那迟钝的身手，还是只能欺骗孩子和蠢货的脑子？” 　　为什么要把孩子和蠢货相提并论啊。泽田弘树忍不住想。 　　但托马斯?辛德勒明显被激怒了，他一把抓起泽田弘树，用力掐住他的脖子把他举高，男孩很快没法胡思乱想了，在窒息的痛苦中他听到辛德勒疯狂的声音：“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吗！这孩子能创造的是旷世纪的奇迹！即便我不能得到，也绝对不会让你得到的！”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深，泽田弘树拼命地挣扎，但却毫无作用，就在这时他听到一声枪响，然后掐住他的手猛然松开了。 　　又是一声枪响，泽田弘树从辛德勒高举的手中掉了下来。 　　他还未从窒息的痛苦中缓过神来，也不可能做出什么保护自己的有效举动，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他被稳稳地接住了。 　　琴酒一手接住那个孩子，一手在托马斯?辛德勒的身上又补了一枪——其实来这之前他并没有想要杀死这个男人，对方毕竟有着不低的地位，对他动手还是有点麻烦的，但是既然他都挑衅到这个地步了，不解决他就有点不礼貌了。 　　确认男人死去之后，琴酒低下头看向自己胳膊上的孩子：“诺亚？” 　　泽田弘树终于感觉自己恢复了一些，他仰起头看向这个男人，掩在黑色礼帽之下的是一张冷淡的脸和显眼银色长发。 　　“是的。”男孩用沙哑的嗓音轻声说，“你是Gin吗？” 　　他还真是什么都告诉这小鬼了啊。琴酒想。 　　“我是，”他认可道，把男孩固定在怀里，“走吧。” 　　泽田弘树安稳地趴在黑色的风衣之中，耳边是时不时响起的激烈打斗声和枪声，但是抱着他的那只手臂从头到尾连力道都没有丝毫改变过。 　　强烈的惊恐过后疲惫渐渐地笼罩了男孩的身体，他在闭上眼之前恍惚地想：Starr，你的天使确实不是好人……但他也确实是个天使。 　　-------------------- 　　作者有话要说： 　　琴酒：奇迹？另外一个同款奇迹现在整天围着我转呢 　　发现我自己是真的很喜欢写阿琴抱孩子哈哈哈哈哈哈 　　另，如果发现上一章没读懂弘树的意思，不是你的问题，因为在发现辉酱没有这方面的情商之后小朋友就没有指望过 　　琴酱一眼就看出来是因为他看过太多求救信号了（）不管是自己人的还是敌人的（） 第51章 　　琴酒把已经睡着的小孩交给月影辉，然后立刻又出门了——还有两个人在路上呢，泽田弘树的母亲暂且不说，樫村忠彬也是个重要人物，他可不放心把这人一直放在赤井秀一身边。 　　月影辉用他稀薄的医务知识为弘树检查了一番，感觉没有大碍，但还是不太放心，于是毫不犹豫地联系医生。 　　百加得：？ 　　“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医生咬牙切齿地说。 　　“你那里不是应该才十点吗，”月影辉一脸无辜，“还没到睡觉的时间吧。” 　　“谁都像你们一样熬夜——！”百加得努力地刹住车，“什么事？” 　　“哦哦，你能帮忙看看这孩子的状况吗？”月影辉把诺亚举到摄像头前面。 　　百加得无语了：“……我不是儿科医生，而且我也不会线上看诊。” 　　“那我也不认识什么儿科医生啊。”月影辉无奈地说。 　　诺亚发出了轻声的哼哼。 　　月影辉吓了一跳：“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百加得：…… 　　“我想，只是因为你抱孩子的手法太差，”医生面无表情地说，“让他睡一觉就好了。” 　　这间安全屋明显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居住的痕迹稀薄得近乎于无，虽然有卧室，但月影辉看那里的状态实在不适合让孩子睡觉，于是最终还是把诺亚放在了沙发上——好在沙发够大。 　　工作了一整个晚上，月影辉也觉得有点累了，虽然有一部分工作是由诺亚分担的，但是高强度地盯着屏幕还是挺累人的——他完全无视了自己只是不想错过琴酒的画面才这么高强度的盯着看的事实。 　　不过月影辉还是打起精神，现在是美国时间的早上九点，按照琴酒的计划，等接到樫村忠彬之后他们就要立刻返回岛上——托马斯?辛德勒作为一个大资本家，被杀死在自家建筑里，引起的骚动不会小，再加上这次的行动有赤井秀一参与，FBI的反应也不会慢，组织可以借助自己的势力稍微拖一拖，但没法压太久，作为重要的技术人员，君度和他的两个副手必须被安全地送离。 　　月影辉打开冰箱，从里面掏出自己从婚礼现场顺出来的两块小蛋糕，吃了一块当作早餐，他走到泽田弘树身边，看着那孩子安静的睡颜和脖颈上清晰的伤痕，一种久违……不，从未有过的责任感突然间袭击了他。 　　在知道诺亚是樫村忠彬的孩子，并且被野心家盯上了之前，月影辉并没有想过要让诺亚加入组织。 　　他很爱组织，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知道组织是个完全不适合孩子的地方，如果说托马斯?辛德勒是个小坏蛋，那组织就是大坏蛋，月影辉自己并不在意这一点，他是清醒而坠落的，假如再过个十年，等诺亚成年了，而他还是想要与自己共事的话，月影辉也会很高兴地欢迎他，可是现在的诺亚只有八岁。 　　当然，现在想这些都晚了，诺亚已经实质上加入了组织，月影辉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在组织里过得好一点。 　　以诺亚的能力，被忽视打压霸凌什么的当然是不可能的，要担心的反而是他太被重视的可能，“再出色的孩子也不能过早地步入社会”，这是月影辉死去的父母留给他的理念，虽然因为种种原因这一点在月影辉自己身上是没有实现，但他还是觉得很有道理。 　　但他也不能让诺亚装傻，且不说装不装得成吧，好不容易来了个天才却让他装傻这不是浪费吗。 　　泽田弘树就是在这时候醒来的。 　　他一眼就看到了正注视着自己的月影辉，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的眼神，弘树就本能地喊出了那个名字：“Starr？” 　　“哦！是我！”月影辉振奋地回答，“你还好吗？” 　　弘树的脖颈还是有些痛，喉咙也不是很舒服，但是他露出一个很浅的笑来：“没事。” 　　月影辉手忙脚乱地跳起来给他倒水，他忘记烧热水了，这时候只能让弘树喝点矿泉水。 　　男孩捧着杯子小口喝水，看着他笑。 　　“怎么了？”月影辉有点不知所措。 　　“你看起来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弘树笑着说，“但是又完全是我想象的样子。” 　　外表不太一样，但是性格一点没有超出预料。 　　月影辉没有太懂，但这并不妨碍他在看到自己的小朋友神情放松的时候松了口气，说真的，诺亚今天经历得实在太多了，他很怕会给这孩子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所以，”他试探性地说，“想和我一起做游戏吗？” 　　“当然！”泽田弘树的回答毫不犹豫。 　　月影辉并不意外，他忍不住揉了揉这孩子的脑袋，试图隐藏自己的纠结——当然是失败的。 　　男孩露出疑惑的表情：“你不想吗？” 　　“怎么会，”月影辉立刻说，他快速地给自己的担忧找了个理由，“只是……你这个年纪，我们那个工作强度……有点不适合你。” 　　弘树没有怀疑，倒是理解地点点头：“我可以少做一点。” 　　“父亲说他也会参与这个项目，我只要能跟着看一看就好了。”他露出期待的笑容，“父亲不会有事的，是吗？” 　　“Gin已经去接他了，”月影辉回答，这孩子这么乖巧让他感觉更苦恼了，他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步，“我很期待前辈的加入……我也很欢迎你，诺亚，但是你知道的，组织不是什么好地方。” 　　“但你是好人啊，”泽田弘树望着他笑，目光里是全然的信任，“我相信你。” 　　这样的信任让月影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想说自己根本不是那么好的人，要不是遇到樫村忠彬，要不是被琴酒发现……他都没有发现诺亚的求助，也不可能把他带出来，而这种带出来还不知道是不是好事，毕竟托马斯?辛德勒好歹还装一下好人呢，组织可完全就是个黑暗势力了，可是他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却完全说不出口。 　　好在这时候安全屋的门被打开，琴酒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走。” 　　琴酒不仅带回了樫村忠彬，还带来了直升机，月影辉让那对父子坐到一起交流感情，自己坐到了琴酒对面，他不想打扰对方休息，目光小心翼翼地游移着，直到琴酒闭着眼问：“什么事？” 　　月影辉连忙说：“哦，我想问你吃早餐了吗，我带了蛋糕。” 　　琴酒睁开眼看向他：“蛋糕？” 　　“婚礼上拿的，”月影辉连忙拿出那个蛋糕，“我自己吃了一个，感觉还行，你要吗？” 　　琴酒本来并不觉得饿，被他一说，才意识到自己确实一晚上什么都没吃，要是身边没有吃的也就罢了，他能忍，但是既然有吃的，他也不会委屈自己。 　　月影辉看着琴酒沉默地接过蛋糕开始吃，不知为何突然有种巨大的幸福感。 　　琴酒疑惑地抬眼看他：“怎么了？” 　　为什么信息素又开始飘忽不定了，好在边上是一个孩子和一个beta，不会有什么影响。 　　月影辉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迷茫地摇了摇头，下一刻他盯着琴酒正在吃蛋糕的嘴唇，脱口而出：“我可以吻你吗？” 　　琴酒被他搞得有点茫然，说话的速度倒是一点不慢：“不可以。” 　　然后他才皱起眉，想要问什么，却正对上月影辉一脸“我在说什么？？”的表情。 　　好吧，这家伙又开始了，琴酒见怪不怪地把剩下的半个蛋糕吃完，熟练地无视掉对面的目光，继续闭目养神。 　　月影辉有点困，但是直升机并不会带他们飞很久，等会儿还要换飞机，所以他不想在这里睡着，犹豫片刻之后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开始玩抽卡游戏。 　　这已经是他玩的第不知道多少个抽卡游戏了，不论他是否充钱，玩的时长如何，月影辉在抽卡游戏上只有一种结局，就是永恒的保底。 　　但他乐此不疲，这是月影辉还在不停换公司的时候留下来的习惯，倒不是有多喜欢，要是真的喜欢他就不会换游戏那么勤了，他就只是单纯地享受这种“哪怕再倒霉最终也会有个保底”的感觉。 　　毕竟人生没有保底，一旦往下坠了就只有无尽的深渊，最坑爹的手游公司比起命运都要仁慈一些。 　　但最狡猾的手游公司也不会这样安排剧情，月影辉在命运的手中抽到的第一张非保底就是限定款UR。 　　所以他飘了。 　　那是……久违的感觉，在月影辉还是个和诺亚差不多大的小鬼时他就是这么飘的，后来他被世界打击成了颓丧社畜，忘了那种感觉，然后在遇到Gin和组织之后他又飘了。 　　如果是之前的他，根本不会要求来这里参加婚礼的，月影辉不是不知道离开岛的危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不会有事，好像认定了命运开始眷顾自己。 　　可是不会的，月影辉关掉又接连坠机的游戏，命运没有那么好心，它一定在某处等待着给他致命一击。 　　但这一次起码机缘巧合地救出了诺亚……因为Gin，Gin永远能打破他的命运。 　　男人垂下眸，露出一丝由衷的微笑。 　　他抬眼扫视机舱内部，诺亚又睡去了，孩子总是很容易困的，樫村忠彬小心翼翼抱着他，目光一动不动，或许在这一次的事情过后，他真的能变成一个好父亲。 　　然后是在月影辉对面的琴酒。 　　他想琴酒大概是没有睡着的，但也不能很确定，因为琴酒显然是那种能在很短的时间里睡着补觉又很快醒来的人，总之此时Gin闭着眼睛很平静的样子，这让月影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月影辉蠢蠢欲动，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然后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扶着机舱向前挪了两步，来到琴酒的面前，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去—— 　　琴酒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月影辉吓得瞬间站直，差点就要摔回自己的座位上。 　　琴酒凌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月影辉紧张地思索着自己要怎么解释——或者干脆不要解释，就在他大脑一片混乱的时候，月影辉看到那双宝石一样冷淡的眸子中冷厉的光散去，换成了平静。 　　琴酒重新合上眼。 　　月影辉如同被击中一般僵在原地。 　　又是数千米，数千米的高空之上。 　　这一次他未曾印在天使的眼中，却终于走进了更深的地方，月影辉俯下身去，不知道应当如何倾诉自己的爱意。 第52章 番外2 　　本篇if：如果月影辉的哥哥晚死了二十年 　　新年以来，世界上接连发生了几件震惊社会的大事。 　　一月份，数家大型IT公司的数据库遭到入侵，犯人导入了大量数据流和计算单位，导致算力超载，大量数据崩溃，造成数以亿计的损失。 　　二月份，大量信息程序出现数据紊乱现象，bug数量飙升，这一事件的直接损失程度不及前者，但是覆盖面更加广泛，引起社会各界广泛讨论。 　　三月份，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在日本被捕，据内部人士透露，此人乃是自首，在被捕后面对官方的询问，他只有一个回答：“我想做个游戏而已，没想闹这么大的。” 　　四月份，这个名为“月影辉”的，因其出色的外貌和离奇的经历已经成为世界级网红的男人从监狱里离奇消失。 　　月影辉努力跟上银发男人的步伐。 　　他的身体本来就不算好，又经历了一个月的监狱生活，虽然因为自身的巨大潜能没有受到什么夸张的对待，但是身体状况也可以说是惨烈，他身边的医生皱着眉扶住他，忍不住喊了句：“Gin你走慢点，他跟不上！” 　　琴酒的脚步停下，他皱着眉转过头来，月影辉面无表情地站直了：“没事。” 　　银发男人看了眼他的脸色，没有说什么，只是再向前走的时候步履放缓了一些。 　　而百加得忍不住惊讶地看了月影辉一眼——不是吧……这家伙难道…… 　　医生的猜测很快被证实了。 　　面色苍白的程序员坐在boss面前，声音虚弱，却很平静。 　　“我知道你们需要我的能力。” 　　“我知道你们并不能算是救了我。” 　　“我知道以我的价值不管在哪里都不会被轻易抹杀。” 　　“我知道你们从政府手里抢了我是为了让我为你们做事。” 　　“我不在乎，”他无视房间里那因自己大言不惭的语言而弥漫的低气压，自顾自地说，“我不在乎为谁工作，那本来就是我发出的简历，一直没有人破解我也很失望的，既然你们得到了我，我当然可以为你们工作。” 　　“而且，我也可以只?为你们工作。”那双灰色的眼眸中烧着暗色的火焰，“黑衣组织，对吧？我查资料的时候见到过，我知道你们现在危机四伏，你们需要我甚过我需要你们，但是我可以保证我的忠诚，将我的一切奉献给你们而不是这世界上任何一个所谓正义的团体。” 　　“只有一个条件，不，请求，”他的目光落在银发男人的身上，“我要他来当我的监视者。” 　　五月份，所有隐藏在黑衣组织内部的卧底以及在黑衣组织外部仍在针对他们的部门都突然接到了不顾一切加快攻击的命令，甚至得到突如其来的大量资金和物资的支持。 　　但短短的十天之后，命令如同玩笑一般迅速转向，变为——停止一切针对行为，撤离。 　　“我尽到了我的职责。” 　　连续十天的工作让月影辉的状况更差了，他看起来随时都能倒下去，相应的，百加得的脸色也很差，这个屋子里唯一看起来健康的大概只有琴酒。 　　摇摇欲坠的黑客眼神恍惚地看着银发男人，语气很平静：“我尽到了我的职责……这个组织不会再有事了，现在，我想要一点报酬。” 　　琴酒并不意外，他又不是感觉不到这个人看向自己的眼神。 　　倒也不是不能接受，虽然之前三十几年他都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种作用。 　　“你应该先休息！”结果先出声的是气急败坏的百加得。 　　月影辉的眼珠子都没有往他的方向挪一下。 　　“我正要休息，”他说着，对琴酒张开双臂，“我想抱着你睡觉。” 　　月影辉很能睡。 　　当然，任谁在漫长的熬夜过后都会变得很能睡的，但琴酒是个睡眠很短的人，所以他非常无聊地被抱着在床上躺了十二个小时，当他已经把近期的任务整理了三遍，把附近的安保反复确认了五遍之后，那个抱着他的人才终于醒过来。 　　黑发男人迷茫地眨着眼，好一会儿才意识回笼，确定了自己身处何方。 　　然后他的目光落到琴酒身上。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他用不甚清醒的声音说。 　　“Gin。”琴酒告诉他，不知道这人还要抱到什么时候。 　　“好的，Gin，”男人轻轻地笑了，“很高兴认识你。” 　　他又睡过去了。 　　最后月影辉是被饿醒的，琴酒告诉他他睡了足足二十个小时，让男人露出了有点不好意思的笑。 　　在他沉睡的这段时间里，组织利用他挖掘出来的那些信息已经完成了绝地翻身，把这人从日本警方手里抢出来大概是boss这十年来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第二正确的决定可能是在当时派了琴酒。 　　月影辉吃饱喝足之后再度投入工作，动作飞快地又解决了好几个后续问题，他工作的时候神情中那种近乎冷漠的疏离感加倍地清晰，哪怕是在理应得到了充足休息的时候，眉宇间也依然隐约透露出疲惫和厌倦，他偶尔会通过通讯和配合的人交流，言语温和平静，但那种理所当然的傲慢却也没有丝毫掩饰。 　　“做到这个地步的话，即使是那些人，应该也能够处理了吧。”十几个小时过后，男人停止了操作，自言自语地揉着自己的手腕，他的目光终于离开那方屏幕，然后理所应当地落到一旁的琴酒身上。 　　那张平静淡漠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来做吧。”他说。 　　出乎琴酒意料的是，拥有这样的皮相，能力，和胆大妄为的性格，月影辉竟然是个处男。 　　虽然学得很快，但那种青涩的状态做不了假，可能他也没有打算隐藏，几乎是光明正大地让琴酒主导了开头的部分，到后面才试着拿回主动权。 　　然而不知是否正是因为如此，在那之后的一切变得堪称暴烈，琴酒不是没有见过发疯的alpha，更强大的他都见过，但是月影辉的疯狂却呈现出极致的冰冷和狂暴——不知道是否与他信息素的气味有关。 　　总之，琴酒差点掰断自己的腕骨才控制住自己，总算是没有杀死组织当前最重要的成员。 　　但睡过去之后又变成了完全无害的样子。 　　如果不是百加得说他没有问题，琴酒会以为月影辉得了嗜睡症之类的病，毕竟他确信这一次自己也睡了挺久，但醒来的时候黑发男人还在沉睡。 　　好在终于不再抱着他了，于是琴酒起身进了浴室，一段时间之后，他披着浴袍，穿过卧室走进客厅。 　　组织用来安置月影辉的这个屋子并不大，只是间非常简单的一室一厅，其隐蔽性和明里暗里的安保倒是配得上这个人受到的重视程度，不过单论屋子里面的话，其实只有琴酒和他两个人而已——在月影辉前一次醒来的时候，最后做了一次检查的医生也离开了。 　　银发男人走进厨房，随便给自己搞了一点吃的——即便是他在这种强烈的运动过后也觉得饿了，右手手腕上被自己搞出来的伤还没好，琴酒用左手单手端着盘子走到客房，随手把盘子放在一张桌子上，又转回厨房去拿勺子。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Gin……桑。” 　　那是清亮的，少年的嗓音，声音里带着一点犹豫，虽然在名字上是标准的英文发音，但说的其实是日文。 　　琴酒的步伐顿住，他环视房间，然后很快将目光落到了房屋中间摆放着的那张办公桌——上面的电脑上。 　　“Gin桑。”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这次琴酒确定那声音来自电脑，他重新迈开步伐，走到了电脑屏幕的正前方。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是个黑发的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神情有点忧郁，他似乎是看到了琴酒，露出一个略带犹豫的微笑：“你好，Gin桑。” 　　这不是个真人。琴酒本能地意识到，他对这方面技术了解地不多，但还是听说过人工智能的，只是……AI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琴酒对AI少年微微点头：“你是月影辉制作的AI？” 　　“不，”少年摇了摇头，“你可以叫我诺亚，我的制作者是他的朋友，但是，从我诞生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跟在他身边，所以，如果要以他创造了我的心态来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不可以。” 　　琴酒无法理解AI在这方面的想法，但也没在这上面纠缠，他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模样的AI，直接问道：“找我有事吗？” 　　“并不是什么大事，”名为诺亚的少年AI露出了略带悲伤的笑容，“只是……他大概是无法好好告诉你的，所以只能由我来说。” 　　在琴酒略带不解的目光的注视下，少年抬起眼，隔着屏幕透过摄像头注视着他：“他很喜欢你……真诚而纯粹的喜欢你。 　　那双眼眸中有着难言的悲伤，很难想象那属于一个人工智能：“所以，如果不能回应的话，拜托你起码……注视着他吧。” 　　为了他，也为了这个世界。 　　-------------------- 　　作者有话要说： 　　是完全坏掉了的辉。 　　和一如既往冷静坚定的琴。 　　正篇的哥哥是辉十二岁的时候死的，本篇if发生在柯南元年的下半年，是原作现在还没走到的时候（） 　　早就进酒厂那篇也还有个下，和这篇的下都会过段时间发 第53章 　　换了飞机之后，琴酒收到一条消息。 　　他微微挑眉，神情有些惊讶，但很快对月影辉说：“我们先不回岛上。” 　　“啊？”月影辉一愣，“去哪？” 　　“回日本，”琴酒说着示意边上的位置，“boss要见他。” 　　“樫村前辈吗？”月影辉惊讶道。 　　“不是，”琴酒说，“是那个孩子。” 　　月影辉愣住了：“诺亚？” 　　一旁的樫村忠彬也愣住了，倒是当事人本人因为还在睡觉而没有任何反应。 　　“boss对他很好奇，”琴酒语气平淡地说，“无论是被托马斯?辛德勒所看重，还是作为你的网友。” 　　“啊哈，”月影辉笑了一声，“我这么重要吗。” 　　琴酒看向他的表情略带嘲讽：“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重要吗？” 　　月影辉沉默了，一段时间过后才再度开口：“如果这样的话……我想要先见一见boss。” 　　“你可以自己申请。”琴酒干脆地说。 　　月影辉掏出手机来发消息，边上听到这段对话的樫村忠彬露出了紧张的神色，纵然对组织的性质还没有清晰的了解，但仅仅只是眼下所经历的一切，也足以让他明白自己现在所在的并不是什么普通的IT公司，当然，因为组织帮助他救出了自己的儿子，还答应救治弘树的母亲，樫村忠彬对组织并没有很强的排斥心理，但是听到这个组织的老大想要见自己的孩子，他还是难免感到紧张。 　　毕竟，哪怕过去不明白，在经历过托马斯?辛德勒之后，他也完全能意识到弘树这孩子到底有多大的价值了。 　　可是他却没办法说什么，且不论这个组织现在算是他的恩人，就算单只论眼前这两个人，就是他没有办法对抗的。 　　发完消息的月影辉抬眸看他一眼，叹了口气：“放心吧前辈，诺亚是我带回来的，我会照顾好他的。” 　　这个曾经的后辈的话语确实让樫村忠彬安心了一点，在之前的相处中他已经感觉到月影辉很关心弘树，而当他对弘树提起这个后辈的时候，男孩的表情也让他觉得这两人之间也许有什么联系……尽管他还不知道弘树怎么会和月影辉产生交集的，但是在这个“组织”当中有一个值得弘树信任的人，确实让樫村忠彬感觉放心一些。 　　毕竟他感觉弘树在看人方面比他自己准多了。 　　比起稍微安心的樫村，反倒是月影辉自己的心情有点起伏不定。 　　非要说的话，大概是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让诺亚过正常小孩的生活显然是不可能了，而且月影辉也不是很有这样的想法，他自己就是个天才，他清楚天才根本不是什么正常小孩，泽田弘树像所有孩子一样需要父母的关心和同龄人的陪伴，但在另外一些方面你不可以把他当作普通孩子来对待。 　　但是，要让诺亚参与到什么地步呢，boss又能接受到什么地步？这一点月影辉完全没有把握。 　　月影辉的理想状态就是像诺亚说的那样，只是带着他做做游戏，轻度参与，虽然由于事项的机密性，大概是不能让这孩子离开岛上了，但是在其他方面则可以很宽松——并且还有他父母一起。 　　但是他不是很确定boss的想法。 　　boss和他的目标虽然有极大的重合，但是本质上却是两个方向，月影辉说到底不过是想做游戏罢了，而boss却是想要借助这一技术达成某种程度上的永生，在这方面，boss怎么急切都是不为过的，而组织完全有任用童工的先例——他还和童工雪莉合作着呢。 　　最麻烦的是，弘树真的有这方面的能力。 　　那是月影辉自己都甚至还没有开始研究的部分，比一般的人工智能还要更进一步，不再局限于某个服务器或是固定的载体，而是能够在整个虚拟世界当中游荡，结合月影辉已经达成的意识上传部分，这个名为“方舟”的计划确实可以达成所谓的虚拟永生。 　　如果boss着急的话…… 　　“如果你有什么问题，”琴酒说，“可以直接对boss说。” 　　月影辉从思索中醒过神来，他并不意外琴酒看出自己的纠结，倒是对他话有些诧异：“可以吗？” 　　“你不是一直这么做的吗？”琴酒反问。 　　“话虽这么说……但这个有点……”月影辉面露难色，“有点太深入了吧？” 　　这倒是让琴酒有些惊讶，他实在想不出组织还有什么能让月影辉觉得“太深入”的东西，毕竟君度本人就是组织当前最隐秘的存在之一了。 　　他看了一眼边上的樫村忠彬，站起身来：“去驾驶室说。” 　　驾驶室里坐着组织安排的飞行员和伏特加，能够做被派来接他们的飞行员忠诚自然也是可以保证的，琴酒看向月影辉：“说吧。” 　　在琴酒面前没什么好隐瞒的，月影辉努力整合一番措辞，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琴酒难得的没有在第一时间理解他的意思：“你是担心……boss因为急于求成，而对他……过于关注？” 　　“可以这么说吧，”月影辉叹气，“我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就是想让诺亚玩得开心点，而不是整天工作。” 　　琴酒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据我所知，一直以来过于着急的另有其人。” 　　月影辉卡住了。 　　“那不是一回事吧，”他很心虚地嘀咕，“我只是……我喜欢工作啊。” 　　他一点也不介意压榨自己，和自己那些下属，但是成年人和八岁的小孩完全是两回事——哪怕那个孩子是个天才。 　　琴酒笑了一声：“你知道先生几岁了吗？” 　　月影辉一愣：“几岁？” 　　“在我还只有那个小鬼那么大的时候，先生看起来就和现在一个样子，”琴酒说，“我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方法，但是他已经等待得够久了。” 　　“即便如此，他仍然没有催促你。”这当然一部分是因为不需要催促月影辉就已经够卷了，但另一方面也意味着一切仍然在boss的掌握之中，他并不急于得到结果。 　　“不过，如果你真的这么不放心，就和boss直说吧，”琴酒最后说，“反正你根本隐瞒不了什么。” 　　月影辉决定照做。 　　回到日本之后他在弘树之前先见了boss，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乌丸莲耶用一种难言的目光注视了他半晌，轻叹：“Gin让你这么做的？” 　　“啊，可以这么说？”月影辉有点不确定地说，“但是我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 　　当然不是了，乌丸莲耶心想，如果让你自己想下去，你迟早会想到自己有着多么强大而且独一无二的力量，而一旦走上威胁和交易的道路整个事情就都要崩盘了……看不出来Gin拆弹拆得这么得心应手。 　　既然可能的危机都没出现就被解决了，boss自然不会在这上面再多做什么——而且琴酒的确了解他，乌丸莲耶等了那么久，根本不差这点时间。 　　“放心吧，”他笑着说，“我不会让你的小朋友难受的。” 　　月影辉几乎是目瞪口呆地见证了boss与诺亚的相处。 　　在这个只有八岁的超级天才面前boss充分地展现了作为一个大阴谋家的职业素养，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和蔼的邻居老爷爷，要是托马斯?辛德勒有这样的演技诺亚大概根本就不会向月影辉求助了，贝尔摩德的演技说不定都是跟boss学的。 　　在一段和和美美的对话之后，boss笑眯眯地送走了弘树，让他父亲带着这孩子去休息，虽然在飞机上已经睡了一觉，但毕竟是个孩子，还刚刚受到了惊吓，能在亲生父亲身边当然是好的。 　　然后boss才恢复自己枭雄的本性，他正式听取了任务报告，对于琴酒抛下婚礼跑去捞人还杀了辛德勒这件事倒是没有任何意见——要是每次都能给他带回来这样一个人才，乌丸莲耶大概巴不得琴酒每次任务都半途失踪，但是在泽田弘树和他父亲的安排上，boss和君度产生了一点分歧。 　　具体而言，boss希望这两个人能够在别处工作，不回岛上，而月影辉坚决要把他们带回去。 　　“你应该知道这很危险，Cointreau，”boss平静地看着他，“这也不符合我们保护你的初衷。” 　　毕竟所有人都放在一起的话，主次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我明白，”月影辉也很平静，“但不是所有的技术工作都能分隔两地做的，我需要他。” 　　在涉及到专业的地方boss总是给人以很大的自由度，因此他没有再反驳：“那么，那个孩子呢？你想要他过属于孩子的生活，但岛上可不算是适合孩子的地方。” 　　“不在岛上难道就能过普通孩子的生活吗？”月影辉反问，话说开了之后他更加坦率了，“他根本就不是个普通孩子，而且他是我带进来的，我想要对他负责。” 　　boss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这也不错，等到他的母亲身体恢复之后，我会让人也把她送过去。” 　　月影辉高兴地道了谢，感觉Gin真是太棒了。 　　乌丸莲耶深有同感。 　　-------------------- 　　作者有话要说： 　　琴酒：？你们在说什么 第54章 　　见过boss之后月影辉本想直接去休息——虽然在飞机上睡过几个小时，理论上满足了睡眠时间，但他还是挺困的——但是琴酒拦住他，然后直接把人带去做体检了。 　　难得在正常的白天见到这两个人的医生一时间很是感动，然后在看到月影辉的体检报告的时候把感动全收回去了。 　　“你明明门都没出是怎么把自己作成这样的？？”百加得一脸震惊，“你的信息素状态像是刚分化的高中生，身体状况又像是马上要猝死……说真的，你怎么还没死？” 　　月影辉正襟危坐，无辜地摇头：“不知道啊。” 　　这使得百加得更气了。 　　但他毕竟是医生，医生清楚地知道，如果只是熬夜的话，作为alpha是不可能作到这个地步，毕竟alpha本身就以优异的身体素质而闻名，月影辉当前的状态如果单单是因为不健康的作息，那他起码得这样子作个两三年。 　　……倒不是说这人做不到。 　　百加得仔细看了半天报告，又拉着月影辉做了更多的检查，神情越来越严肃，把月影辉的心态也搞得七上八下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得了绝症吗？”他紧张地看着医生。 　　“我还不能确定，”百加得皱着眉说，“有一些项目还没出来，要等出来之后才能有比较明确的结论。” 　　“但是总的来说……”他看向月影辉，压低了声音，阴恻恻地说，“你要死了哦……” 　　月影辉呆了呆，下意识地去看琴酒，后者面无表情地看向百加得：“说人话。” 　　“啧，”医生无趣地转过身，开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再这么搞下去是真的要死了，我先给你一份作息表，还有禁食的食谱，你回去之后严格按照这个要求生活，等其他项目出来之后我们再看一次。” 　　月影辉点头如小鸡啄米：“好的好的。” 　　“你不要只会应啊，”百加得手上动作不停，脑袋转过来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要是不乖乖照做的话真的会死啊，你自己不死我也会药死你的。” 　　“不会的不会的，”月影辉又飞快摇头，“我很珍惜我的命的。” 　　毕竟这条命又不只属于他自己。 　　医生也不知道相信了没有，可能没有吧，毕竟以前月影辉答应得也是一样爽快，但他终于没有再说什么，把两个表格打出来之后递给月影：“给，我会再发一份给龙舌兰，让他监督你。” 　　“好……嗯？”月影辉本来答应地很乖，却在看到那份时间表之后瞬间变了调子，“这这这，这也太……我又不是小学生！” 　　食谱月影辉并不在意，他是吃什么都可以的类型，但这份时间表也太过于健康了吧！这真的是成年人的时间表吗，不说小学生，怎么感觉都向着婴幼儿一路狂奔了啊！ 　　“你当然不是小学生，”百加得冷笑，“你的身体状况已经无限逼近老年人了，在找到原因之前给我乖乖照做。” 　　月影辉痛苦地看着时间表，在心里庆幸好歹自己已经捞到了副手，不能自己干活就让别人干吧。 　　“就这样，”百加得收好月影辉的那些体检单子，开始送客，“结果出来不会太久的，半个月过后再来吧。” 　　“他不会再来了。”琴酒这时候开口。 　　百加得一惊，正想问什么，只听琴酒继续道：“我会送你到岛上。” 　　医生不是很情愿，他说不想去岛上是真心的，虽然并不是因为什么“不健康的空气”，单纯是不想出差：“他过来不是更方便，我还得带仪器过去。” 　　“工作完成之前我都不会出岛了哦。”月影辉回答他。 　　百加得愣了一下，立刻明智地没有再问下去，作为一个只面向少数人的专属医生，百加得和月影辉吵过很多回，但却连月影辉的工作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份谨慎也是他在组织里备受信任的原因之一。 　　“好吧，”医生有点无奈地说，“半个月后，我会去的。” 　　离开医生之后，月影辉跟着琴酒来到了组织的基地。 　　还是上次的那个酒吧，这个地方一部分是酒吧，另一部分则有卧室，他们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明天再回岛上。 　　在百加得那里一惊一乍过后月影辉是一点不困了，酒吧里没有人，连伏特加都被派去跟着樫村忠彬了，月影辉和琴酒一起坐到吧台边上，琴酒给自己倒了杯琴酒，而月影辉拿了一罐可乐——他不是酒鬼，但是在酒吧还只能喝饮料的主要原因是医生不让。 　　话又说回来，明明琴酒的作息也很不健康，而且还是个外勤，但是他的身体素质就好得离奇，除了一点因为之前用药引发的信息素波动之外啥事没有，甚至那个波动都因为他们的标记而完全稳定了。 　　这就是天使和凡人的区别吗……月影辉惆怅地喝了一口饮料。 　　“你很关心他。”琴酒突然开口。 　　月影辉一愣：“你是说……诺亚吗？” 　　琴酒点头。 　　“哦，是啊。”月影辉点头承认。 　　“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有时候我觉得他有点像过去的我，但是比我优秀多了。”他语气有点惆怅，面上却隐约露出一丝微笑，“也比我倒霉——我是说在童年这个阶段，我想要帮他。” 　　琴酒意味不明地看向他：“所以我说，组织会很乐意帮你收养他的。” 　　“我真没有把他当孩子啦……”月影辉撑着头说，“虽然年龄差有点大……但我更愿意把他当朋友。” 　　甚至不是兄弟，就只是朋友。 　　琴酒突然轻笑了一声，说不清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还说你不是小学生。” 　　“又不是只有小学生能和小学生做朋友！”月影辉抗议，但是他看了眼自己下意识举起的铝罐，又哑火了，只低低地补充了一句，“诺亚也不是普通的小孩啊。” 　　琴酒不置可否，月影辉停了一会儿，自己继续道：“我好像是有点反应过度了，在面对前辈的时候，我平常不会这样的。” 　　他能感觉到面对樫村忠彬的时候自己失控了，虽然那时他说的都是自己内心的想法，但是通常来说月影辉的表述不会这么的……激烈。 　　假如此时在月影辉面前的是boss，或者任何一个了解他过去的人，哪怕是威士忌们，应该都能轻易地意识到，月影辉之所以会对诺亚有这么强烈的情感，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相似和友好关系，更是因为——尽管月影辉一直说自己的童年比诺亚要幸福，但是他失去一切的十二岁（或者准确的，十岁），也仍然是孩子的年龄。 　　而月影辉本质上是个好人，所以对与自己相似的孩子，他内心会有强烈的拯救欲，这超脱在他的理智之上，甚至是情感之上，假如月影辉奇怪而完美无缺的脑回路当中还存在一个漏洞，那么就在此处。 　　如果看到这个漏洞的是boss，他会试图填补它，如果是卧底们，他们会试图利用他，但在此处的人是琴酒，琴酒甚至根本没有看过月影辉的那段过去。 　　所以面对君度带着一点疑惑的自言自语，他露出了一个充满兴趣的笑。 　　“哦，”银发男人喝了一口酒，并没有看向身边的人，“如果你说的是那时候，我挺喜欢的。” 　　他毫不意外地感觉到那一直蠢蠢欲动的钢铁气息瞬间绽开来了。 　　月影辉又喝了一大口饮料，用一种“干了”的姿态把剩余的气泡水都灌进喉咙里——月影辉本身其实对酒精没什么欲望，但是此时此刻他突然很想要一杯酒，虽然因为没怎么喝过酒，他也不知道酒精对现在的自己有没有用。 　　……不管怎么说，手上拿着酒杯总是要比拿着可乐罐子看起来帅气一点吧。 　　但月影辉没有酒，他只能从手上的气泡水中汲取一些力量，放下铝罐子之后他转头看向琴酒，银发男人手中酒杯里的冰块发出丁零当啷的碰撞声，琴酒垂着眼眸，看起来漫不经心。 　　“你想做吗？”月影辉直接地问。 　　那双眸子饶有兴致地看过来了：“哦？” 　　“我很想，”月影辉把空了的饮料罐子放在吧台上滚来滚去，“从我看到你杀进去的那一秒开始……就很想。” 　　他总觉得这种欲望很荒谬，月影辉并不是一个杀戮狂，他就连玩游戏都喜欢走善良阵营，可是在琴酒面前他好像突然变异了，血液和枪声一瞬间变成了他的xp，他都不知道那两个小时一边看着琴酒一边操控后台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而且他以为这玩意会自己消失的，但是好像没有，可能是因为琴酒一直在他身边，带着满身的血腥和硝烟的气味，太离谱了，他甚至都还没有感觉到对方的信息素。 　　银发男人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哦，我听出来了。” 　　来自“后方支援单位”的声音竭力地维持着平静，但是琴酒太了解他了，几乎能想象到月影辉兴奋的脸。 　　他还挺好奇这人什么时候会忍不住的，而无数的事实证明，月影辉从来不会在琴酒面前隐藏自己。 　　“所以可以吗？”月影辉期待地看着他，他这样的表情总是让琴酒觉得很有意思，好像危险的野兽在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只无害的猫咪。 　　有意思的是，他可能真的以为自己是一只猫咪。 　　但琴酒不想提醒他，他伸出手穿过月影辉如今只落到肩上的头发按在他的后颈上，清晰地感觉到野兽骤然激烈起来的心跳。 　　“走吧。”银发的猛兽笑着说。 　　-------------------- 　　作者有话要说： 　　后来的某一天 　　轩尼诗：嗯？老大你也看小电影吗？小心被发现哦（点开） 　　月影辉：啊，这个是…… 　　*琴酒战斗录像 　　轩尼诗：……（这个人是变态吧？？） 　　月影辉：（继续）是兴奋剂哦 第55章 　　月影辉在回到岛上之后正式过上了小学生的生活。 　　现在他的作息和泽田弘树是一致的，而且因为他经常偷偷加班，还会很凄惨的被龙舌兰以弘树为例子批评，月影辉万万没想到自己都28快29了还能遭遇别人家的孩子——最可怕的是这个孩子是真优秀啊，龙舌兰老师一点也没有夸张。 　　但是月影辉觉得这样不行，诺亚已经够早熟了，再这么听话下去哪里像个孩子，于是他热情地向诺亚推荐了一大堆电脑游戏——作为一个游戏制作人，月影辉在挑选游戏这方面有着充足的经验。 　　终于有一次月影辉看到诺亚在干活途中，而不是休息时间，打开网游摸鱼，他感到了由衷的欣慰。（轩尼诗：？） 　　虽然组织里没有诺亚的同龄人，但是网上有嘛，岛上断外网这事又断不到诺亚头上，让他多多网上冲浪也算是帮助孩子和外界交流了——不然长成一个只会搞技术的死宅可怎么办。 　　技术组里一半的人都中枪了。 　　一半以上，包括月影辉本人。 　　虽然诺亚加入了技术组，而且不出意料的是技术组当中除了月影辉之外技术力最强的人，但是由于他的主要工作是意识上传和人工智能（和玩），月影辉的副手依然是计划中的樫村忠彬——轩尼诗大大的松了口气。 　　月影辉和轩尼诗的合作不能说是不成功，但是总体来说，两个人都很痛苦，这和他们对彼此的看法无关——其实他俩关系不错，但是一个卷王和一个摸鱼怪是不可能舒适地共事的，轩尼诗往后退一线之后两人都感觉好多了。 　　至于樫村忠彬还没有代号这种事情就不是事了，当初月影辉刚来的时候也没代号，轩尼诗已经习惯了——连人家的儿子都这么牛逼，也很难不习惯。 　　比起轩尼诗，樫村忠彬明显更加能适应月影辉的工作强度——自己被迫当小学生之后月影辉只能把很多事情转给副手了，好在樫村是个成熟的社畜，而且他确实对虚拟实景游戏有不浅的研究，他的存在成功的衔接起了技术组大多数成员和月影辉这个主程序员之间的能力鸿沟，确实无愧于月影辉一直惦记着把人拉来当副手的重视程度。 　　在这种良好的配置之下游戏的制作工作稳步推进，而月影辉再也不是不知今夕何夕的月影辉了，他一直数着日子期待着一个月过去解放的那一天，大概是他太过期待了，在半个月还没到的时候岛上就迎来了客人。 　　不止一个，除了来过很多次的琴酒和不情不愿的百加得，还有月影辉见过一次的司陶特，以及一个他不认识的女人。 　　百加得是来体检的，司陶特大概是Gin答应他的小白鼠，这个女人……考虑到技术组如今日渐重要的地位，这个人不是组织的重要成员就是小白鼠二号。 　　“这是库拉索，”琴酒对月影辉说，“以后她会负责岛上的安全。” 　　啊，那就是前者了，月影辉笑着对库拉索打招呼。 　　银发的女人微笑着点头，态度不近不远，看起来很公事公办。 　　当天晚上百加得给月影辉体检的时候琴酒告诉他库拉索是朗姆的人，忠心和能力都毋庸置疑，她会帮助龙舌兰控制岛上那些会不断被送来的实验体——龙舌兰当然不可能就真的只是个宿管。 　　月影辉表示理解，游戏调试的需求决定了必须要有能力比较优秀的实验体，而实验的风险性又使得用组织自己的人有点划不来，卧底是个好选择，但是又担心他们会搞事……在这种情况下当前的做法可能只是过渡，但过渡期的安全也是要保证的——毕竟这岛上的珍贵资产是越来越多了。 　　岛上的军备力量都不知道上升了多少个档次。 　　具体表现在，现在它都可以被称为“军备力量”了。 　　月影辉不知道boss是不是和某些政治体达成了什么协议，这也不是他需要操心的问题，当前摆在他面前的第一事项还是做游戏，只要这东西，以及诺亚在做的“方舟计划”完成，所有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百加得皱着眉看着月影辉的体检报告。 　　“怎么样？”月影辉期待地看着他，他太希望自己能恢复正常了，虽然决心健康作息，但是小学生作息他是真的忍不了。 　　“作息维持得不错，”医生捡着好事先讲，“可以慢慢放开了，只要不再到之前那种程度，轻度的熬夜问题不大。” 　　“至于信息素这个……”说到这里，百加得的神情变得苦恼起来，“这个情况稍微有点复杂。” 　　他停顿片刻，整理语言。 　　“首先你要知道，一个正常的，你这个年龄的alpha，信息素是不会因为情绪的波动有这么大的变化的，这种程度的波动基本上只会出现在刚分化的alpha身上，但是也不会持续太久，至多半年，”医生看着月影辉，“而这样频繁的信息素波动，也只有那个年纪的人才承受得了，发生在你这个年纪，后果就是你身上的其他激素分泌也变得紊乱，简单点说，你可以把它看作一种慢性病，短期内可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是长期来说会短命，而且会影响健康状况，你作为一个alpha光熬夜就快把自己熬死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当然这不是说你熬夜就没错了，你太过头了！” 　　月影辉乖乖坐在他面前，摆出小学生的乖表情：“那我应该怎么办呢？” 　　“我还没讲完，”百加得无视他，“说过后果接下来该说原因了。” 　　他看了一眼琴酒：“还记得我说过你们契合度很高吗？” 　　琴酒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闻言挑眉：“是的。” 　　“所谓契合度，通俗来说，就是双方能够从对方那里得到支撑的程度，”百加得说，“特别明显的一点是，你们结合之后，你的状况稳定得特别快，但是问题来了。” 　　他看着琴酒，神情严肃：“问题是，Gin，你并不是个正常的omega。” 　　“你可以从Cointreau那里得到支撑，但是你没有办法给他反馈，”医生又看了眼神情怔然的月影辉，“相反的，你打破了他身上原本的平衡，换句话说，你在杀死他。” 　　月影辉猛地站了起来，有一瞬间百加得以为他要冲向自己或是喊出什么，但是他没有，他转身看向琴酒。 　　百加得是个beta，虽然他是研究信息素的专家，但是他自己感知不到信息素，因此当然也无从探知方才发生在这间屋子里的事情，月影辉的信息素是从那句“不正常”开始飘荡的，然后在“杀死他”的瞬间猛然爆发，而就在他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冰雪的气息兜头扑来，让alpha瞬间停下了一切行动。 　　当然，即便百加得真的能感知到信息素，他可能也无法理解这一切背后真正的含义，就像他不会知道月影辉那一瞬间的亢奋并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兴奋。 　　他想要冲向的对象也不是医生，而从头到尾都是琴酒。 　　琴酒看君度冷静下来了，便看向医生：“接着说。” 　　“好，”百加得倒也没有被吓到，他点头道，“说完了原因，再来说解决办法。” 　　“第一个也是最简单的一个，”他看向月影辉，表情看起来并不觉得这个方法简单，“就是你保持平和的心情，只要情绪不波动，信息素就也不会动，信息素不动，身体自然就好了。” 　　月影辉还没说什么，琴酒已经开口了：“他做不到。” 　　“确实，”百加得立刻表示赞同，两个人没有给月影辉任何说话的机会，“第二个方法也很简单。” 　　说是这么说，他的表情却有点“视死如归”的架势：“只要你们停止接触……” 　　“这不可能。”月影辉果断地打断了他。 　　百加得毫不意外，很平静地继续：“那么，我会给你一些药。” 　　“这种药的作用是在一定程度上阻断你的情绪对信息素的影响，当然，药物的作用不可能那么细致，”他这样说道，“这种阻断不可能仅仅阻断情绪，事实上你对信息素的所有感知都会下降——不过对你来说这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月影辉点头：“医生你太棒了！” 　　觉得我很棒就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啊！百加得愤愤地想。 　　“不过，”他收起自己手上的资料，用意味不明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两个人，“刚才说的那些，其实都是治标的方法，你们应该也能想到，药物这种东西，只能管得了一时，但是要治本的话，办法也很简单。” 　　“什么？”月影辉好奇地看着他。 　　百加得露出带着一点狡猾的笑：“简单的连接没有办法达成反馈，那么就把这个联系变得更稳固——只要你们正式标记就可以了。” 　　出乎医生的意料，得到这个怪异“处方”的两个人并没有什么特别激烈的反应。 　　君度转过头去看向琴酒，后者面容平静：“没到时候。” 　　月影辉耸肩，毫不意外地转回来，笑容灿烂：“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 　　作者有话要说： 　　百加得以为的：君度不承认琴酒在杀死他，琴酒让他接受 　　事实：君度试图让琴酒接受自己的命，琴酒拒绝 　　Gin：躺平让我杀这个一开始就用过了，换点新鲜的 第56章 　　“听起来你像是吸取我的精力补充自身的……呃，魅魔？”百加得离开之后月影辉看向琴酒。 　　在听过一大堆天使神明巴拉巴拉的之后琴酒对月影辉的形容已经有了很强的免疫力，哪怕这一次离谱程度更上一个台阶，他也只是面露古怪，不知道该不该欣慰于这人还知道等医生走了之后再开口。 　　他不是很想再刺激百加得脆弱的心脏。 　　琴酒对月影辉那堆乱七八糟的称呼其实没什么感觉，他自觉不能和精神病人计较太多，但他能理解其他人的激烈反应，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月影辉的脑子多么有病的。 　　那家伙看着他笑：“要是你想的话，我很愿意被你吸干哦。” 　　“我不想，”琴酒面无表情地说，“把你的药收好。” 　　月影辉顺畅地点头，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他认真地把百加得交给自己的药收好，正经地看向琴酒：“你这次会留多久？” 　　“我会帮龙舌兰和库拉索处理好这里的安保，”琴酒告诉他，“如果你控制不了司陶特，这段时间我也可以处理——你想不想再要一个？” 　　“哎，两个吗？”月影辉有点惊讶，“虽然我是很缺人，但是如果你那边需要的话……” 　　“我不需要，”琴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我让他们玩了一个游戏。” 　　“游戏？”听到游戏月影辉立刻起了兴趣，“什么游戏？” 　　“大逃杀。”琴酒的笑容中带着恶劣的杀意。 　　在处理完婚礼以及其后的一切之后，琴酒告知手下的卧底们一个消息——你们当中有两个卧底，找到他们，或者被我宁错杀不放过。 　　之所以是两个，主要是考虑到这一批卧底中有两个是互相认识的，琴酒不想给任何人侥幸心理。 　　然后他饶有兴致地看了一场卧底们之间的明争暗斗。 　　这段斗争的具体过程琴酒没有告诉月影辉，总之当前的结果是司陶特暴露了，琴酒决定把他送到岛上。 　　“所以现在他们还在斗吗？”月影辉好奇地问。 　　“难道我会让他们停下吗？”琴酒反问。 　　“那好吧，”月影辉笑了笑，“那么如果有了第二个就也送过来吧……嗯，这样的话，艾利克斯也可以，正好让他们父女团聚。” 　　琴酒应了，把司陶特的资料交给月影辉之后很快离开去办事，而月影辉认真地把那叠资料看了一遍。 　　说来好笑，作为挖掘出这些资料的当事人，君度本人其实完全没有仔细看过卧底们的资料。 　　他简单地扫过一遍，大概知道姓甚名谁性别年龄还有来自哪个机构，除此之外可谓是一无所知，毕竟那时候这群人不归他管，在月影辉的概念里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和他们有交集，了解对方的资料也没有意义。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虽然岛上的实验体很多，但是除了虽然没有代号，但实力和代号成员相差无几的本堂锳海之外，司陶特还是第一个有代号的实验体，换句话说，他的实力超出一般的实验体。 　　而与以为自己没有暴露的本堂锳海不同，他是个已经暴露了的卧底，有很大的可能破罐破摔。 　　琴酒没有立刻离开去继续他的大逃杀游戏，大概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不过月影辉细细看完司陶特的资料之后，感觉这个卧底……大概在自己的处理能力范围之内。 　　准确来说，是正巧在最合适的时候出现了最合适的实验对象，果然天使是人类的福音。 　　司陶特被关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他并不知道组织打算怎么处理自己，但是能感觉到自从自杀失败之后，他所遭遇的一切就向着奇怪的方向发展过去，按照一般而言对于琴酒的认识，他是不可能放任一个卧底好好活着的，所以此时自己还活着，或许意味着他将要遭遇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事情。 　　在被安置到这个位置之前，司陶特昏迷了很长时间，所以他不知道自己此时处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如今的时间，此时的他被束缚在一把椅子上，那些蒙住眼睛和耳朵的东西都被摘下了，但因为房间里没有一点光源，他仍然看不到任何东西。 　　作为一个优秀的特工，司陶特有着不错的耐心，而且除了束缚之外他此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的地方，他很冷静地在黑暗中等待着，既然自己没有死，那么就说明自己对组织是有价值的，这种价值总不会是被逼疯。 　　在一片黑暗与寂静当中不知道等待了多久之后，司陶特听到了门锁碰撞的声音。 　　然后他的眼前出现了光，太久没见到光的眼睛非常不适应，但他还是尽量往那边看过去，一扇门被打开来，一个人影站在门口的位置。 　　“哎，这里没开灯吗？”男人说着，在墙上摸索了一阵，然后头顶的灯被打开了。 　　司陶特眯起眼努力让自己适应，他看清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个代号飞快地在他脑海中划过——君度？ 　　司陶特在船上见过君度，后来他也去探查过君度的身份，通过组织内的渠道，他知道君度是技术组的新成员，能力非常出色，而通过组织外的渠道，他发现君度是个才加入组织没多久的新人。 　　能够在这样短暂的时间里取得琴酒的信任，那时司陶特就觉得他不简单了，因此如今看到君度倒也没有很意外。 　　司陶特适应光线的速度很快，他飞快地扫视自己所处的房间，这间屋子不大，中间被透明玻璃隔开，他自己这一侧的门被锁着，而君度在玻璃的另一侧，灯光也是——这个布局倒是有一点像探视间，但君度显然不可能是来探视他的。 　　“嗨，”黑发男人走向他对面的椅子，坐下之后笑着对司陶特招了招手，“罗伊?加里。” 　　罗伊并不意外他会知道自己的真名，他也不想给出任何回应，只是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人。 　　君度并没有因为他的不合作显出任何不愉的情绪，他拿出一叠纸，开始朗读上面的文字：“罗伊?加里，男性alpha，43岁，英格兰人，十五年前加入MI6，两年前进入组织卧底，两年就成功拿到代号，你很强呀。” 　　罗伊看着这个两个月就拿到代号的人：…… 　　他并不意外组织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虽然当初让自己暴露的那份资料现在想起来有点奇怪，但是人都暴露了，再顺着去查并不难查出来，这些资料的暴露在罗伊的预料之内。 　　只要没有更多的…… 　　然后君度翻过一页纸，开始报他的人际关系、上司和线人，以及在MI6的同事和任务。 　　君度的语气平静无波，像是一个大清早起床被迫念早自习的高中生，但那些语句在司陶特的耳中却没有半点催眠的效果，如果不是一再告诉自己要冷静，他已经要开口打断君度了。 　　这不正常，了解他的资料是正常的，但是了解到这个程度……这其中有很多消息甚至根本是MI6的内部资料！能够得到这些消息，难道是内部…… 　　罗伊的思绪万千没有影响到君度，黑发男人念了半张纸，显出一种“好累，懒得念了”的神色，抬眼对罗伊笑了笑，又翻过一页纸。 　　“这些都不重要，”他轻飘飘地说，“来看看这个吧——塞缪尔?布莱特。”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罗伊冲口而出。 　　塞缪尔?布莱特，罗伊?加里的好友，两年前死于组织手上，这是罗伊进入组织卧底的直接原因。 　　但没有人知道这个原因，塞缪尔不是政府成员，他只是个普通的公司职员，因为所在的公司和组织有交集而不小心探知到了一些组织不想让外界知道的消息，因此被灭口，那个案子被认为是抢劫杀人，没有人知道他在死前联系过罗伊，而罗伊感觉到了不对劲，并且顺藤摸瓜地探查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也是在那之后他被MI6专门处理组织相关事务的小组调走，并且在一番伪装之后潜入了组织。 　　但甚至罗伊的上司和同事们都不知道他探查组织的真正原因，他和塞缪尔并不是那种很高调的朋友，他们认识得很久，这份联系不张扬却细水长流，罗伊也没有将塞缪尔告诉自己的消息透露给任何人过。 　　因此，当君度的口中出现这个名字的时候，罗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惊讶和——惊恐。 　　这个人到底知道多少东西？？！ 　　“哦，”君度对他笑道，“我探查了你的全部人际关系和你的人生经历，以及你进入组织之后的动向，Gin检查了他们之间的联系，他推测是塞缪尔?布莱特死把你导向组织的，他是不是很厉害？” 　　那笑容中有着隐约的得意，却不是钳制住敌人弱点的那种，更像是在炫耀什么。 　　罗伊一点也不想听君度炫耀琴酒，特别是在这个时候。 　　而且，“全部人际关系和人生经历”这种事情，是可以这么轻飘飘地讲出来的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琴酒的大逃杀我有一个大概的框架，但是和正文关系不大而且是用安科的方式搞的，所以就不详细写了 第57章 　　问题的根源不在于琴酒。罗伊冷静——尽可能冷静地思考。 　　分析能力是很重要，但是分析的前提是有足够详实和真实的资料，最好的侦探也不可能没有线索凭空捏造，所以一切问题的关键依然是那个很随便地说出“全部人际关系和人生经历”的君度。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就意味着…… 　　“你们早就知道了我是卧底？！”罗伊震惊地说。 　　他毕竟是优秀的特工，在对方根本没有隐藏意图的情况下想到这一点并不是很困难，可是这个猜测却实在是太可怕了，可怕到司陶特不敢去想。 　　“你好聪明啊，”君度笑了，语气很真诚，“要是我，可做不到反应这么快。” 　　罗伊完全无视了他这样真诚的话语，他的大脑飞快地运作起来，与此同时脸色则变得越来越差。 　　“是从……四个月之前开始的？”他的语气开始颤抖，说不清是因为什么。 　　“是四个月吗？”君度茫然地看着他，“我记不清了，大概吧。” 　　这态度被罗伊理解成了敷衍，让他基本上确定了自己的推测——被发现卧底身份的不只有他一个人，或许，那些被琴酒聚到一起的搭档们…… 　　他想起了琴酒说起“卧底”时诡谲的笑，那一切如今都有了新的解释。 　　这个猜测让他浑身颤抖起来，如果不是有玻璃的阻隔，对面的君度大概会被狂暴的信息素淹没。 　　“你们，在做什么啊，”怒火在男人的身上蒸腾，“这是在耍我们玩吗？！” 　　彼此是对手，司陶特能够接受自己被发现，也能预料到组织对卧底一定会很残忍，可是这样玩弄人心……还是让他很难不愤怒。 　　“Gin好像很喜欢这个游戏，”君度毫不在意对方的态度，爽快地笑着说，“他说这叫大逃杀。” 　　他的这种态度让愤怒过头的司陶特反而诡异地冷静下来了，他咬着牙看向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缓慢地深呼吸，压低了声音：“那么，你想要我做什么？” 　　找到了卧底却没有直接杀掉而是玩这种手段，即便自己的身份已经公开暴露，却仍然没有杀死自己，反而进行这样多余的对话，这绝不仅仅是为了耍卧底玩，而只要对方有目的，他就有自己能做的事情。 　　“做什么……”君度露出了有些苦恼的神色，似乎不知该从何说起，最后他看向手中的资料，说道，“还是让我们先来聊聊他吧？” 　　“你不是已经挖掘到一切了吗？”罗伊不想掩饰自己的恼火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是想说，”君度抬起眼，望向他微笑，“你想要见他吗？” 　　罗伊几乎要被气笑了：“你该不会想说塞缪尔还活着吧？我亲眼见到了他的尸体！” 　　他没能在第一时间见到塞缪尔，但是参与了对方的遗体告别仪式，亲眼看着遗体火化，就算组织有再不可思议的伪装技术，他也还不至于认错自己的朋友。 　　“当然不可能活着，”君度毫不在意地说，“但是……嗯，你听说过吗，组织里的一个说法。” 　　他换上了一副做作的口吻：“我们是上帝也是魔鬼，因为我们要违逆时光的洪流，让死者重新复苏……” 　　司陶特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他在组织里的时间并不久，即便听过，他也不会觉得这是什么能够成真的理念，只会把说话的人当作神经病——显然君度就是一个这样的神经病。 　　“这话不是我说的哦，这也不是我想做的项目，”君度恢复了原本的语气，“但是……嗯，我当前在做的项目，确实有可能达成这个目标。” 　　“而这就需要你的协助啦。”他露出灿烂的笑来。 　　司陶特看他的眼神已经完全是在看一个神经病了。 　　“Uh huh，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的，”君度并不在意他的眼神，依然笑着，“所以就来看一看我的成果吧。” 　　他起身走到门边，拉开自己那边的门，对外面的人说了什么，然后回到房间里坐下，罗伊正疑惑间，听到自己身后的房门打开了。 　　他转过头，看到一个人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巨大的头盔状的装置，上面连着许多电线。 　　“只是初期产品，用起来不是很方便，”君度在对面笑着说，“不过应该足够你有所了解了。” 　　罗伊并不愿意戴上那个东西，那个形状让他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但是即便挣扎也不可能躲得过，所以他没有浪费自己的精力，皱着眉让那个头盔罩住自己的脑袋。 　　金属摩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然后是仪器运作的声音，司陶特感觉自己的脑袋被柔软地包裹住了，然后他的眼前亮起来。 　　司陶特震惊地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草原之上。 　　一片翠绿的，风景优美的草原，徐徐的微风带来青草的气息，自己的身体上没有任何束缚，罗伊震惊地仔细观察眼前的一切，甚至俯身揪起脚边的小草，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甚至让人觉得方才的一切才是幻觉。 　　“嗨。”有人在他身后说。 　　罗伊转过身，看到了一个他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人：“塞……塞缪尔？！” 　　“我不是塞缪尔哦，”那个长得完全就是塞缪尔的男人笑着说，“这具身体是月影先生……君度在你昏迷期间根据塞缪尔?布莱特的资料制造出来的，而我是暂时的在其中操控它的人工智能，我暂时没有名字，你可以叫我一号。” 　　罗伊愣住了：“人工智能……？” 　　“一个真实的世界需要足够真实的AI，而AI会在和人类的交流中成长，”一号的脸上是标准的微笑，这时候他看起来确实不像是塞缪尔了，“但君度先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和AI交流，所以他需要你。” 　　“他要我做什么，要我和你交流，让你变得越来越像塞缪尔吗？”罗伊感到荒谬——虽然他眼前出现的一切都已经足够荒谬了。 　　“当然不是，”一号果断地否认，“这个身体只是为了让你知道我们有着足够让死者复生的技术，你要做的是和我交流，并且在交流过程中加深我对塞缪尔?布莱特的了解，直到我足以使他复生。” 　　“那不还是捏造一个虚假的塞缪尔吗？！”罗伊质问。 　　“如果你认为那是虚假的，那就是，”一号用塞缪尔的眼睛对着他笑，“但如果你认为那是复生——从你的记忆里复生，那么这就是复生。” 　　“差不多了，”月影辉看着时间，对一旁的工作人员说，“摘下来吧。” 　　这个虚拟头盔比起虚拟仓是要方便一点，但方便得有限，它太大了，而且要连太多的数据线，距离月影辉理想中的便携式差距还是有点大——但是在当前来说已经不错了。 　　工作人员熟练地关机，摘掉头盔，露出司陶特带着几分茫然的脸。 　　“你见到他了，”月影辉对着他笑，“感觉怎么样？” 　　罗伊眼神呆滞地看了他几秒钟：“组织……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他的大脑一片混乱，就算不提所谓的死者苏生，即便只是自己眼前所见的一切就已经够可怕了，如果组织有这样的能力，会有多少人迫不及待地涌向组织啊，这个黑暗世界里的怪物究竟已经长成了什么样子？！ 　　“因为组织有我嘛。”君度笑着说，看起来很无辜，“想要来合作了吗？” 　　罗伊沉默片刻，追问道：“只是和他交流吗？” 　　“怎么可能，”月影辉毫不犹豫地说，“说话能花你多少时间精力啊，你还得负责分析AI的成长轨迹，记录他的性格演化和知识构成，找到每一个和人类不同的地方，记录和分析改进的可能，而且你知道那只是一号，之后还会有二号三号四号，像你这样优秀的人才怎么可能只负责那么一点部分呢。” 　　罗伊一怔。 　　“你这么放心吗？”他震惊地说，他可没忘记自己是个卧底。 　　“我没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君度笑着说，那笑容中透着绝对的自信与隐约的疯狂，“你不想要参与这伟大的创造吗？你不想看到死者苏生吗？Stout，世界上与你能力近似而想要创造世界的人那么多，只有运气很好才能得到这样的机会哦。” 　　司陶特怔住了。 　　“我挺需要你的，”月影辉漫不经心地玩着手上的纸张，“你很有能力，而且精神力很强，所以我愿意在你身上花费一点时间，但是我也没那么需要你，你不是不可替代的，只是那会浪费我更多的时间，我不喜欢浪费时间。” 　　他抬起头来笑，不知道为什么，罗伊觉得那笑容很像琴酒：“我不需要你的忠诚，我只需要你好好工作，假如你不愿意的话……我不喜欢杀人，但是Gin还没有离开哦。” 　　罗伊?加里沉默许久。 　　“我想要知道我到底在参与创造什么东西，”他说，他丝毫不恐惧死亡，但那声音里已经没有了愤怒，“那么多的AI，我不能参与一个危险的计划，塞缪尔也不会愿意的，如果那样的话我宁可去死。” 　　“你在想什么啊，Stout，”君度大笑，那种危险的气息荡然无存，“我们只不过是在做游戏而已，你要做的就是给我们的游戏世界带来足够多的npc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坏消息：在卡文 　　好消息：有存稿 　　呐喊：诸伏景光你好难写啊！！！ 第58章 　　“果然卧底很有用啊！”月影辉由衷地说。 　　琴酒扫了他一眼，没有开口。 　　月影辉自动自觉地继续说：“工作很认真，心理素质也好，看着人变成怪物都还能保持平静，要不是AI这部分也很重要，我都要把他也调过去找BUG了。” 　　“BUG很多？”琴酒随口问。 　　“很多啊，”月影辉叹气，“都怪百加得强迫我休假。” 　　拿到药之后月影辉也没敢继续那种不要命的生活，还是维持了基本的睡眠和正常的三餐，不过另一项更彻底的慢性自杀活动他依然非常积极。 　　……其实昨天晚上他就在进行这项很有意义的活动。 　　坐在他对面的慢性自杀源一边看资料一边点头，看起来很敷衍，但是月影辉知道他在听。 　　“但是还算顺利，”他继续说，“比我想象的顺利很多，可能是上手了吧，我之前还以为要做个五六七年呢，现在看来根本不用那么久啊。” 　　琴酒从资料里抬起头：“要多久？” 　　“啊，如果一直这么顺利的话，再过一年多就能出一个测试版吧，”月影辉认真地算了算，“然后一边测一边改个半年，就能公测了，等到稳定下来之后再出第二颗星球。” 　　月影辉在跟琴酒汇报工作进度这方面还是很积极的，每次他们见面的时候都会说起，虽然从专业领域上来说这毫无意义，但是他坚信交流工作是加深感情的有效手段，这个想法似乎是有道理的，证据就是琴酒虽然一直没有很大兴趣的样子，但每次提起的时候倒也不会打断，而且偶尔还会关心一下。 　　他听月影辉谈论过每一次或大或小的成功，也听对方抱怨过很多次缺人，不只是实验员，还包括一直拉人一直缺的程序员岗位，自从君度本人被迫休假之后更是如此，据琴酒所知龙舌兰又跑出去拉人了…… 　　但这还是月影辉第一次说起具体的时间，虽然也并不能说很具体，但却出乎意料地短，纵使对游戏制作一窍不通，琴酒也大概能感觉到，这样巨大的作品只花一年多的时间就制作出来，哪怕只是个雏形，也是相当不可思议的成就了。 　　而月影辉看起来并不以此为满足，他还在很认真地计算怎么能把时间压缩得更短一点，技术组的噩梦大概是很难告一段落的了。 　　“我得去拉个主数据，”他念叨着，“技术突破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应该是策划发力的时候。” 　　琴酒记得在拉板仓卓的时候月影辉就说着需要数据策划了，没想到现在都还没来人。 　　“你现在不能出门。”他提醒了一句。 　　“啊，我知道，”月影辉点头，“我会报给龙舌兰的。” 　　听起来也是他早就看好的对象，琴酒难得有点好奇：“也是你的前辈？” 　　“不是啦，这次是后辈，”月影辉笑道，“而且是学生时期就认识的后辈，现在应该是已经工作了吧。” 　　终于没有一个倒闭的前公司了吗，琴酒面无表情地想。 　　“其实我和他也不是很熟，”月影辉继续说，“我们只是同一个高中而已，而且是因为我读的第一家高中倒闭了，所以我才会转学过去复读了一年的。” 　　琴酒对这人的坎坷人生已经不感到惊讶了。 　　“不过那是个很有天赋的后辈，在我上大学之后也还保持联系了一段时间，后来他上大学之后才断联……”月影辉慢悠悠地念叨着，“应该已经成为很优秀的策划了吧？” 　　不出意料，和之前那两个一样，都是他单方面熟悉对方，琴酒毫不意外地想着，但是这没什么好在意的，只要对方对组织有用，琴酒完全不在意别人内心的想法，月影辉之前拉过来的两个人不就适应得很好。 　　就连司陶特都适应得不错，相信之后的那个也一样能在新岗位上发光发热。 　　月影辉和他想到了同一件事：“对了，Gin，你的游戏怎么样了？我的新成员要来了吗？” 　　“哦，”琴酒举了一下手中的资料示意，“我正在看。” 　　“会是哪一个？”君度兴致勃勃地问。 　　“我想应该是……”琴酒看着资料，“苏格兰。” 　　两天之后，琴酒给月影辉打来通讯，语气中有种难得的犹豫：“这个……残次品你要吗？” 　　月影辉一时间没有明白：“怎么了？” 　　“苏格兰自杀了，”琴酒说，言语间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波本发现得早，把他救回来了，但是状态不太好。” 　　“啊……”听起来有点惨，月影辉没有问具体情况，直接道，“人还醒着吗？不是，我是说，脑子还会动吧？会动就可以用。” 　　“没到那个地步，”琴酒不太意外地告诉他，“已经醒了，就是比较虚弱——应该对你那边的工作没有影响。” 　　“那就送来吧，”月影辉拍板道，“我这能干的活可太多了。” 　　苏格兰第二天就被送到了，这次琴酒没有来，是龙舌兰把人领过来的，诸伏景光的状态比月影辉想的要好太多，他还以为对方已经奄奄一息了，但其实苏格兰能走能跳能说话，只不过是比他自己的全盛状态虚弱了不少。 　　不过即便他真的奄奄一息也很有用，意识上传那边还缺一个合适的实验体呢。 　　技术组确实是非常缺实验体，或者也可以说是测试员，缺的不是底层干活的，那种靠堆量能堆上去，缺的是有一定能力的，换句话说，是那些等游戏正式发布之后会成为高玩的职业玩家，如果月影辉是在一个正常游戏公司的话这时候他就要开始联系自己认识的高玩了，但是组织需要保密，所以他只能逮到一个能用的算一个。 　　司陶特被拉去参与制造npc，本堂锳海在测试游戏的基础数值，而苏格兰在月影辉的计划当中会是游戏当中许多黑科技的体验者。 　　游戏中的第一个星球的背景被定为类似赛博朋克的设定。 　　这个选择很好理解，作为第一个星球，首先它不能和现实世界太相似，那样的话作为游戏没什么意思，其次又不能离现实太遥远，那样光调试各项机能就能累死人，所以其实只有古代和未来两个选项，而比起世界各地都不一样的古代，能够强行统一设定的未来世界无疑做起来更方便。 　　这个星球被安排成属性和地球类似，但各方面文化杂糅的状态，这也是为了制作的时候更加方便，月影辉其实很喜欢那些天马行空的设定，但是面对最初的造物他难得稳健了一回。 　　既然是建立在现实基础之上的，为了加强真实性，很多东西装也得装得科学，就好像某些动画明明已经可以足球射卫星，却依然要用科学理论强行解释一切，但游戏制作人毕竟不是科学家，很多东西都是他们一拍脑袋做出来的，在普通游戏里这些东西再怎么拍脑袋也不过就是被玩家骂一骂罢了，但是落在虚拟实境中，脑袋一个没拍好，后果就是危害到玩家的人身安全。 　　月影辉已经找一个能承受那些拍脑袋产品的测试员很久了，要不是深知自己的重要性，他都差点要自己上了。 　　虽然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但苏格兰还是得到了和司陶特类似的待遇，看得出来负责管理这些人的库拉索小姐对程序员们的战斗能力有着非常准确的评估。 　　月影辉觉得诸伏景光比罗伊?加里更好说服，司陶特的父母已经不在，也没有兄弟姐妹，最好的朋友就是引得他来组织卧底的导火索，做为卧底来说算是全方位防御，但还是被狡猾的君度发现了突破口，而苏格兰又有亲人又有朋友的，简直把“快来威胁我啊”几个大字摆在了明面上，所以月影辉认为术业有专攻，把这项任务交给了龙舌兰。 　　他的尴尬劲还没过去也是原因之一。 　　结果在两天之后月影辉震惊地得知龙舌兰竟然还没成功。 　　“怎么可能？”他大为惊讶，“他的弱点有那么多！” 　　“也许是我的做法太温和了，”龙舌兰说，“要不要我去把波本绑来？” 　　“别破坏Gin的游戏，”月影辉说，“而且如果真的把波本绑来了，怎么能只拿来威胁呢，这么好的劳动力得用啊……啊草。” 　　他突然间恍然：“你是不是说太多了，苏格兰根本不相信你真的会对他的亲友动手。” 　　龙舌兰感觉自己作为□□大佬的尊严受到了挑衅：“怎么可能？！就算不能对波本动手，他那个哥哥总可以吧？” 　　“可是我们已经掌握这个信息很久了，却还是没有动手，”月影辉说，“这会造成一种错觉，那就是我们有别的顾虑。” 　　这倒也不完全是错觉，顾虑确实存在，毕竟组织正在转型的关键时期，这种容易引发官方警惕的事情必须更低调，虽然这不是说就不动手了，但是得讲究一点动手的方式。 　　话又说回来，其实月影辉对诸伏高明的能力也有点馋的。 　　总之，组织的状态影响了龙舌兰的态度，而诸伏景光显然对此有所感觉，他未必是不在意自己的亲友，但是要让他相信组织的威胁需要一点更明确的证据。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龙舌兰的提议是很合理的，因为组织只是在收敛，而不代表真的要变成什么合法公司，只要证实威胁的存在，相信苏格兰不会再有什么幻想，不过在月影辉看来，这有点没必要。 　　就像他对司陶特说的那样，他很需要一个测试员，但是也没那么需要，至少他是不觉得有为此影响到琴酒玩卧底的必要。 　　“算啦，”君度对龙舌兰笑道，“你去帮我接人吧，我去劝劝他，要是实在劝不动……就让他去实验意识上传项目。” 　　关电脑里不会影响什么，而且感觉苏格兰和诺亚应该会挺聊得来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10-22 00:00:00~2022-10-28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梦月笙 58瓶；秋光流萤、大典太的仓库管理员 50瓶；Ecllsapt 44瓶；朝秦暮楚 41瓶；一百年之后 32瓶；青锽不接、笙舟 30瓶；fishz538 24瓶；绯色之音、尔、查无此人、阿猫猫猫、默默、天下大同、头发精 20瓶；虚怀若谷 19瓶；蓝桉 18瓶；蟹肉罐头∽ 17瓶；61543046、illumina、Asche 15瓶；一团毛猫 12瓶；琴酒酒 11瓶；淑尤-希望、甚尔的老婆、山野烛火、Sake、aaaaa、Mo丶、阿卡姆骑士保护协会、爱是一切的答案、球球请直接举报别骂我、指尖微凉、七濑奈奈、桃花鱼、饺子要吃素三鲜、桃衣、27801145、月咏雪下、拒绝虐攻、轶一、一树橙 10瓶；雪儿、000 8瓶；飞鱼、23119709 6瓶；倾慕ヽ阳光下你的笑。、L-SFeb05、cp得有人嗑、知君仙骨、纯路人、宫懿凰、飘啊飘的某 5瓶；59722322、桃花酿 4瓶；他日我若为青帝、时沂泽、人来绝境、金丝楠木、收藏家-飞鸟 3瓶；白日梦泽、悦思正、云落、羽翎猫、依娜 2瓶；嗷呜～、all琴酒我的爱、骨头、非墨颜、骨灰拌饭、拾溪、冬蝉归夏、luck、生而为人、Rain的梦、顾一野在逃娇妻、嘛，大概就这样吧、水破天绮、奥利奥、浅夏时光、风轻云淡、星空逍遥、与星河同眠.が、一颗成精的茶花、桑塔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诸伏景光在被关了三天之后终于见到了龙舌兰之外的人。 　　他发现自己对君度的出现并不十分意外，早在第一次见到君度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是个非常优秀的技术人员，而且深得信任，而这几天龙舌兰所要求他参与的项目显然也是与技术相关的，君度会参与这个项目可以说是理所应当。 　　但是景光并不十分确定对方来此是为了什么，显然龙舌兰已经意识到空口威胁是没有意义的，他还以为对方会试图采取一些更激烈的措施，但是君度……难道是怀柔政策？ 　　月影辉没有猜错，诸伏景光在龙舌兰面前的强硬态度并不是因为他不在乎自己的亲友，但与猜测不同的是，那也不仅仅因为他感觉到了对方的犹豫和软弱。 　　诸伏景光之所以一直拒绝接受龙舌兰的条件，除了对组织现状的某些猜测，更重要的是他清楚地知道，人的底线是会一再滑坡的，如果他今天因为一个威胁而做出妥协，那么将来在面对其他更黑暗的事件时他就会更愿意选择妥协，最终把自己变成过去无法想象的样子。 　　——可是景光心里也明白，他真的是在赌，因为如果龙舌兰的威胁是真的，组织并没有什么别的顾虑，那么坚持自己的代价将是他所不愿意承受的。 　　所以在龙舌兰消失的这一天，苏格兰的内心承受着巨大的折磨，以至于他又一次开始后悔自己当初自杀的时候怎么就没能选择更干脆的做法，以及认真思考起以自己的现状要怎么才能够成功自杀。 　　不得不说，当看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是君度，而不是龙舌兰——带着某些证据的龙舌兰——之后，诸伏景光内心狠狠地松了口气。 　　虽然君度这个人挺难以捉摸的，但起码，景光相信自己的判断，他没有杀过人，既然来的是他，那就代表组织已经放弃了之前的威胁方法。 　　那么之后的一切，不管是怀柔政策，还是被放弃，他确信自己不会有任何问题。 　　月影辉认真地打量了一会儿面前的苏格兰。 　　脸色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苍白了很多，也没有第二次见面的时候那种强势和活力了，但是眼神依然很坚定，这种人大概内心也是有什么信念的吧。 　　他说要来说服苏格兰，但其实并没想好要用什么话术，司陶特的破绽是显而易见的，但是龙舌兰用他出色的发挥几乎堵死了苏格兰身上的那一堆破绽，月影辉本来也不是擅长威胁人的类型，要是他现在远程联系琴酒倒是绝对会有奇效。 　　但是没有必要为了这种小事麻烦Gin，组织大转型期间琴酒已经足够忙了。 　　他们安静地对视了一段时间，显然月影辉的耐心不可能比得过身为狙击手的苏格兰，最后还是他先开口了。 　　“好吧，Scotch，我就直说了，”灰眼睛的男人脸上露出平和的微笑，“忘记Tequila之前说过的话吧，你并不值得我们采用那样激烈的方式，但我依然真挚地希望你能够加入我的队伍，这是个伟大的团队，我们会配合得很好的，你应该知道，Stout现在就在为我工作。” 　　苏格兰沉默片刻。 　　“我没有料到你才是这里的负责人。”他轻声说。 　　“啊，不，”月影辉摇头，“龙舌兰才是这里的负责人，我只是……技术上的领袖，二把手，可以这么说。” 　　“但你否定了Tequila的计划。”苏格兰盯着他开口。 　　“我只是否定了一个失败的计划，”月影辉耸肩，“我当然可以继续龙舌兰给出的威胁，而且我相信你最终会妥协的，不要否认，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不是吗？” 　　他的笑容非常亲切：“但是没有必要，你没有那么重要，不值得我们采取实质的行动，而且我有你拒绝之后的二号方案。” 　　他没有在意——或者甚至是没有发现苏格兰因为“二号方案”而微微变化的脸色，继续说道：“但我还是很看好你，你知道，我为你安排的工作完全不会受到你身体状况的影响，它只关乎你的精神力，而我相信一个能够清醒地选择死亡的人精神力是不会弱的。” 　　“如果你知道我是为什么选择了死亡，”苏格兰的声音也变得平静而坚定，“就应该知道我是不可能为你们工作的。” 　　“即便这工作能救人？”月影辉问，脸上写满了好奇。 　　苏格兰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我想龙舌兰并没有对你讲清楚你的工作是什么，”君度起身，打开门对外面说了什么，然后有人拿着巨大的头盔状装置分别走进房间的两边，灰眸男人回过身，对面前的人笑道，“来进游戏里说吧。” 　　出现在诸伏景光眼前的是一个由纯金属构成的房间。 　　这个房间很大，充满未来造物的观感，堆满了大量看不出作用的仪器和各种零件，迷乱的灯光闪得人眼晕，他心知这绝不可能是现实的造物，但是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震撼程度比起这是现实也低不了多少。 　　——龙舌兰曾经告诉他组织在制作虚拟现实游戏，但是景光万万没想到这种技术已经被开发到了这样的程度，这有点，超出现实的想象了。 　　如果组织已经有了这样的技术，那么为什么外界还一无所知？组织究竟想要用用它来做什么？ 　　“来吧，”君度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我给你演示一下你的工作。” 　　苏格兰转过身，看到君度站在自己身后，但是对方和现实中的状态有相当大的差别——他的左手手臂是机械制成的义肢。 　　这一切实在是太真实了，那个闪耀着金属光芒的义肢灵活地挥动着，看起来和真实的肢体没有什么区别，正是因此反而显示出更强烈的违和感。 　　注意到诸伏景光的目光，月影辉露出了微笑：“这是第Ⅰ型的义肢，还有Ⅱ、Ⅲ、Ⅳ……很多种，不过测试总得一个个来的嘛。” 　　说着，他走向一个仪器：“这种简单道具的测试项目很简单，也很枯燥，比如这个……”月影辉挥动用力打向仪器上的面盘，“就是测试击打强度的。” 　　“但是，”他看了眼刺啦冒电光的义肢，“因为是基础款，太用力的话会出故障。” 　　“但是可以修，”君度伸出右手握住义肢的上缘，不知道操作了什么部件，把义肢取下来，“因为我们要追求真实性嘛。” 　　从头到尾他的态度都非常平静，好像只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这并不能让诸伏景光内心的震撼减小一些，他真的很努力地试图发掘这个世界的破绽了，但是完全没有，如果不是确信自己的记忆没有问题他都要以为君度本来就少一条手臂了。 　　“第一次见到这一切的人都很震惊，”君度笑着看向他，“你的反应相当优秀了，不愧是我看好的人哦。”既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跪下来叫上帝，真不愧是有代号的优秀卧底啊。 　　苏格兰努力让自己冷静：“所以，你想要我做什么？” 　　“就像你看到的这样，”君度抛起手上的义肢又接住，“帮我们测试这些道具——当然不是义肢这种简单的，是另外一些，嗯……脑洞比较大的玩意，不难的，按要求做就行了。” 　　听起来确实就是“游戏测试”，景光没想到龙舌兰竟然在这点上完全没有骗人，他沉默片刻，追问：“那你又为什么说……这个工作能够救人？” 　　“这个嘛，”君度放下手上的义肢，在虚空中点了几下，义肢就凭空消失了，“因为很多道具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用的。” 　　“就连义肢这种最基础的道具，都曾经出现过实验体回到现实之后产生幻觉的状况，”他看向苏格兰，神情很平静，“更何况是更夸张的……器官替换，身体加强，强力炮火，幻境和药剂，乃至身体折磨？” 　　“我们要保证玩家的安全，所以对于玩家，很多东西只有在后期，他们足够适应游戏之后才会开放，而且会采取一些减轻影响的措施，但是这是个完整的世界，我们必须得把那些东西都做得足够真实啊。”君度的脸上出现了灿烂的笑容，不知为何苏格兰感觉到了隐约的疯狂。 　　他明白那句“只关乎你的精神力”是从何而来的了。 　　君度看起来无辜极了，他真的就只是在做游戏，但这个游戏本身的危险性却难以预料，而测试员要做的就是在测试中排除那些危险的源头。 　　“如果没有精神力足够强的实验体，”君度继续说，“那么就只能由大量普通水准的人来做了，反正失败了一个还可以有下一个，对吧？” 　　“他们会怎么样？”苏格兰忍不住问。 　　“无非就是精神创伤吧，反正是不会影响到身体的，”君度神情平淡地说，“最多就是疯掉。” 　　“这已经算是好结局啦，毕竟如果不是我需要他们，他们都已经被杀掉了，我一直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他转过头，对苏格兰露出了一个极为灿烂的笑，“你也可以这么安慰自己。” 　　-------------------- 　　作者有话要说： 　　不管是苏格兰还是司陶特，决定留下来都不是因为“认可”而是因为“警戒”，但月影辉很擅长用自己疯狂的才能和强烈的神经病把周围的人卷进自己的节奏里 第60章 番外3 　　＜五＞标记 　　“当初让你们搭档的时候我还怕你们关系不好，”boss的表情说不上是欣慰还是无奈，“结果一年过去你们连标记都完成了。” 　　琴酒想了想：“抱歉？” 　　君度想都没想：“开心吗，boss？” 　　乌丸莲耶忍不住按了按额头。 　　他倒是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还稍微有点喜闻乐见，毕竟自产自销挺好的，组织里没有什么不允许办公室恋爱的规定——话说这两个人本来也不是一个办公室的。但心情还是有点微妙，毕竟这俩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才放出去没多久就混一起回来了，总有种老父亲的心酸感。 　　他挥散这种微妙的心情，看向君度：“技术组的初期搭建已经完成了，我派个人辅助你，你想要伏特加还是龙舌兰？” 　　“伏特加给琴酒吧，”君度毫不犹豫地说，“我要龙舌兰。” 　　boss并不觉得意外，他又看向琴酒：“我还挺意外你会愿意被标记的。” 　　“嘿，先生！”君度插话，“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个！” 　　“Cointreau的话没有问题。”与此同时琴酒回答。 　　君度像是被子弹击中一样僵住了。 　　真难得，乌丸莲耶心想，明明是个相当傲慢的家伙，但是在琴酒面前却像个傻瓜啊。 　　＜六＞审判者 　　“Gin，想不想在新世界当npc？”月影辉兴致勃勃地说。 　　琴酒略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npc？” 　　“嗯嗯，”君度点头，“大多数npc会是人工智能啦，但是偶尔来几个真人扮演的也不错吧？我觉得这个角色会很适合你的！” 　　“我没空。”琴酒略带无语地说。 　　“当然不是那种需要一直出场的npc，”月影辉立刻说，“是神秘莫测又强大，只在故事的最后出场，一出现就一锤定音的——天使啊！” 　　琴酒：…… 　　琴酒：“你的游戏是什么背景来着？” 　　“西幻大陆啊，”月影辉说，“既然有剑与魔法那么有天使也很正常吧！” 　　琴酒对西幻设定不算了解，既然设计者这么这样热情，他最终还是没有反对，毕竟只要不影响工作，琴酒对君度一向纵容得可以。 　　于是君度美滋滋地去设定了，完全不顾数值策划“这超模了吧？！”的哀嚎。 　　在名为《新世界》游戏当中，有一个很少出场，但在玩家之间讨论度非常高的npc。 　　那是一个银色长发，灰色眼眸，有着洁白的羽翼，身着纯白长袍的天使，他的容貌正如人们幻想中的圣洁天使那样美丽和神圣，但是天使的每次出现带来的不是神圣的光辉，而是鲜血与杀戮。 　　他是作为“天使”这一全新种族初登场的第一个npc，在刚出场的时候就以出色的外貌俘虏了很多玩家的心，而其高强的实力更是令无数玩家激动不已，因为天使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玩家们就以他的行为以及和某个动画里的某个角色的微妙相似为他起了一个代号——审判者。 　　这个游戏中有各种各样的种族，也有许多不同的能力体系，npc们与玩家能够得到的待遇是一致的，但凡是游戏中出现的种族，玩家都有可能加入。 　　哪怕是天使和神明也是如此，游戏的自由性决定了没有什么对于玩家来说是不可能的。 　　但是哪怕是成功转生成天使的玩家也会日常哀嚎——“我们和审判者真的是一个种族吗？？这也差太远了吧！” 　　因为即便是神明在审判者的面前也会落败，最终玩家们认为，或许那个强大的npc并不是天使，而是以天使的外貌成为神明的，神职尚且不为人知的强大神明。 　　也有人觉得那就是制作组用来清bug的专用npc，毕竟审判者只在全服打架的时候出现过几次。 　　而在那个被特别制作出的，辉煌的神殿之中，银发的天使正在享受他的假期。 　　＜七＞卧底 　　“所以为什么组织现在还是会有卧底呢。”虽然是问句，但是月影辉用的是陈述的语气，比起疑问更多的像是在抱怨，“明明连政府都跟我们有合作啊。” 　　“如果能甩掉组织自行开发不是更好吗？”琴酒漫不经心地说，“所有人都在试图撬出你。” 　　创造出独一无二的虚拟世界，带来永生希望的意识上传，天才的程序员，如果能够挖走君度，那就不必再与组织这种灰色存在合作了，而要做到这一点，派卧底当然比正面对抗更有用。 　　“那为什么派来的都是alpha啦，”月影辉撇嘴，“每次都是你去处理，你快要掉进alpha堆里了。” 　　“你不知道吗？”琴酒有点惊讶。 　　“什么？”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管做游戏一做做了五年的君度一脸茫然。 　　琴酒看他是真的不知道，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不管是为什么由我来处理卧底，还是为什么卧底都是alpha……当然都是因为在传闻中，你是我的omega。” 　　“哈？”货真价实的alpha君度先生一脸懵逼。 　　不过他的反应速度还是很快的，显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间谍机构们在准确地探知了君度和琴酒的关系的同时，却完美地搞反了两个人的性别，并因此造成了巨大的估计错误。 　　如果说试图从琴酒这里入手找到君度还算是正确的做法，那么试图运用性别“拯救”被alpha琴酒标记的omega君度就可以说是完全的失策了——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们真的见到了君度，也只会遭到这位alpha先生的无情信息素攻击。 　　“好吧，还挺好玩的，”月影辉看待卧底资料的眼光都发生了微妙的改变，“至少这些卧底的质量都很好，看来他们的上司都很喜欢我。” 　　“如果组织能用性别来控制君度的话，为什么别人不可以呢？”琴酒冷笑，“如果他们知道了你的真实性别也会是一样的情况。” 　　只不过换一种性别罢了，不过omega的话，要当卧底的风险会比较大。 　　“只有性别可没用啊，”月影辉笑道，“建议他们复制一个你。” 　　＜八＞孩子 　　很久以后，当组织的形象已经变得遥远而不可动摇，所有人都意识到比起所谓的卧底光明正大地合作才更有意义的时候，卧底们终于见到了传闻中“被组织囚禁”“柔弱不能自理”的“琴酒的omega”君度。 　　比所有人都高的，样貌俊美的黑发alpha正在手忙脚乱地哄孩子，他身上那再明显不过的信息素让人没法错认他的身份。 　　“我错了，”男人双手合十，弯着腰说话，“但是我也没办法啊，要是我不这么做，你妈妈会杀了我的。” 　　“我不是在生气这个，”说话的男孩有着和他相似的黑发，即便努力板起脸，看起来还是非常可爱，“我生气的是你骗我！叛徒！” 　　“对不起，”君度确实像他们想象的一样可怜兮兮的，但是好像不是他们以为的那种可怜法，“我向你保证不会再这么做了，我一定会对你说实话的。” 　　“真的？”男孩怀疑地看着他。 　　“真的！”君度连连保证，“我会是你最忠实的后盾！” 　　男孩想了想，终于点头：“那好吧，最后相信你一次。” 　　他转过头看了眼目瞪口呆的卧底们，这下露出了有些羞涩的神情：“你还要工作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男孩离开了，君度松了口气，转向前卧底们时的眼神有点微妙。 　　“你们来了啊——”他收敛起神色之后眼神看起来有几分凌厉，和在男孩面前大不相同，“走吧，我带你们去实验室。” 　　在知道那孩子其实是君度副手的孩子之前，卧底们无一例外地做了好几天关于“琴酒生孩子”的噩梦。 　　（而这孩子的母亲是掌管技术组厨房的神） 　　（他们只是在讨论“弘树每天上网多久”的议题） 　　＜九＞旅行 　　“旅行？”琴酒微微一怔。 　　“因为自从建成技术组之后，就再也没有那种余裕了啊！”月影辉用感叹的语气说，“好不容易现在可以有一点空闲，出去旅游算是不错的选择吧？” 　　确实，比起一直在满世界跑的琴酒自己，月影辉的生活几乎是局限在技术组的小岛之上，这些年来他出门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说旅行了，这样想来，在一切都步上正轨的现在，他想要出去走走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但琴酒还是略带调侃地笑了：“那个‘君度’也会想要休假啊。” 　　“要论这个，你没有资格说我吧。”月影辉虚着眼看向他。 　　于是，组织中最著名的工作狂伴侣，定下了出门旅行的计划。 　　“所以，你们在休假。” 　　降谷零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一身游客装的两个人。 　　“没错！”君度把墨镜抬起来，高兴地笑道，“环游世界呢！” 　　“那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金发的公安抓狂地伸手，在他将要拎到君度衣领的时候琴酒一扯男朋友的后领子让人后退了一步，导致降谷零的手落空了。 　　他于是转过头去瞪琴酒，银发男人掩藏在礼帽阴影之下的眸子少见地闪烁着恶趣味，而君度已经继续兴致勃勃地回答道：“因为我和Gin都没有什么旅行的经验嘛！所以当然要找当地的熟人啦！” 　　在卧底期间共事就可以算是熟人吗！降谷零感觉自己一个人不够瞪两个的，头都痛起来了。 　　“而且，”琴酒凉凉地补充，“你放心我们在这里乱逛吗？” 　　可恶，怎么可能放心啊！公安先生咬牙切齿，哪怕这两个人现在都被洗成了再干净不过的良民，但是他心知肚明这两个家伙有多危险。 　　“这不是很好嘛！”君度自来熟地拍上他的肩，“带薪旅游，多好的机会！” 　　“那也不应该是和你们两个一起吧？”降谷零实在是没法控制自己抽动的嘴角了。 　　“我其实不介意你多带几个人啦，但是Gin可能会不高兴，”君度凑近了他耳边，用一种自以为在说悄悄话的音量说，“或者你可以找Gin一时半会干不掉的……苏格兰在吗？” 　　“不他不在，”降谷零干脆地说，心里有种拯救了幼驯染的悲壮感，“有我一个被你们折磨的就够了。” 　　“哎呀，怎么会只有你一个呢？”君度高兴地又拍了拍他的肩，“我们下一站就去美国！” 第61章 　　月影辉并没有完全对苏格兰说实话。 　　就和之前没有合适的实验员时他一直没有启动高危道具测试项目的原因一样，其实即便苏格兰仍然拒绝，他也不会使用更低一级的实验体们——这其中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内心根深蒂固的道德观，但更主要的原因是堆上再多的人也没有用。 　　高危道具不是什么献祭品，可以靠人数堆叠进度条达成目标，既然是道具，那么当然只能由能够操纵它的人来使用，事实上游戏里还有不少多人才能使用的道具，在实验员这方面技术组的缺口是很难被填上的。 　　也许只有等到组织彻底转型之后，从其他部门把人给调过来…… 　　但是苏格兰的妥协依然让君度很高兴，就算窟窿填不上，能补上一点也是好的，他就说卧底很好用。 　　另一件好事是龙舌兰回来了，不负所托带回了月影辉的后辈——虽然在卧底面前出了一点小小的差错，但在这种专业领域上他果然还是不会让人失望的。 　　名为中岛英明的后辈显然没有想到自己被迫加入的这个组织会是这个样子，见到月影辉的时候还是一脸懵逼。 　　“好久不见，英明！”月影辉笑着说。 　　中岛英明的脸上出现了曾经出现在板仓卓和樫村忠彬脸上的同款迷茫表情，不过他的反应比那两位都要快一点：“月影前辈，好久不见！” 　　月影辉很高兴：“我查过你工作后的作品哦，英明，看起来你一点都没有忘记提升自己！现在是时候为伟大的作品贡献你自己的一份力量了！” 　　显然面对后辈的时候月影辉的说话水准比面对前辈时更糟了，他这不明不白的开场让中岛英明满脸茫然：“呃，啊……前辈现在……在负责什么呢？” 　　“游戏啊！全息游戏！”月影辉大力拍后辈的肩膀，完全没意识到随着自己的认真锻炼，他的力量对弱鸡程序员已经能形成降维打击，“我跟你说过的！” 　　中岛英明被打得肩膀痛，忍不住往边上撤：“全息游戏……？” 　　他确实曾经听这位前辈说过这个话题，但是中岛英明当时就没有认真听，作为一个有理智的人，他感觉那实在是太遥远了，只不过因为对方是很优秀的前辈，而且有着和自己类似的择业目标，所以他才一直敷衍着对方偶尔的胡言乱语。 　　等到上了大学之后，发现这位前辈在走上社会之后依然满脑子幻想的中岛英明就断开了与对方的联系。 　　他万万没想到，这位前辈会在几年之后以这样的状态与自己再见面，而且……好像神经病程度更上一层楼了。 　　不，不对，中岛英明看了一眼自己所处的环境，猛然间意识到什么：他所来到的无疑是一个很可怕的组织，如果月影辉敢于在这种地方宣传不切实际的理论，他毫不怀疑自己这位前辈会□□脆地解决。 　　那就是说……这一切是真的？月影前辈真的在做虚拟现实游戏？ 　　他怔怔地看着前方前辈的背影，好像第一次意识到，这是一个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存在。 　　月影辉完全没注意到后辈的思绪万千，就像当初他也没注意到这位后辈对自己的刻意疏远一样，他带着中岛英明来到办公室，喊来正在摸鱼的轩尼诗——在轩尼诗卸下副手的工作之后月影辉对他也没有那么严格了，而且大家都那么忙，在需要的时候有个人随时可以喊起来的感觉还不错。 　　“怎么了？”轩尼诗放下假装在做的工作，走过来，“哦，新人啊。” 　　“我的后辈，”月影辉拍了一下中岛英明的后背，“预计是去做数值的，你带他熟悉一下，顺便看看能不能胜任。” 　　中岛英明一愣，没料到自己被绑架来工作还是得做测试，但这时候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对着轩尼诗笑道：“前辈好。” 　　啊，好久没有见到这么正常的新人了。轩尼诗感慨地想。 　　他指的是被月影辉直接带来的那些人，要么能力超出常人，要么神经过于大条，最近的两次还干脆就是俩卧底，说真的，要不是轩尼诗的接受力也很强，他可能已经计划转行了。 　　这个就很正常，和龙舌兰通常带来的那些差别不大，不过考虑到他毕竟是君度的后辈，能力应该可以期待。 　　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变成技术组专用hr的轩尼诗对中岛英明露出亲切的微笑：“你好，跟我来吧。” 　　把后辈交给轩尼诗之后，月影辉没有像往常一样第一时间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而是离开办公室，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了基地的另一边。 　　月影辉很少……好吧，是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因为这里是岛上行动组成员的宿舍，和技术组的宅男们不在一个方向，而月影辉一直不认识什么行动组的人，除了龙舌兰之外就只有那个差点被他打死也差点打死他的教练。 　　在宿舍的路口月影辉见到了另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哎呀，库拉索小姐。”他笑着对女人招手。 　　见到月影辉的库拉索露出略带惊讶的表情：“君度？” 　　她显然没有想到君度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但她的反应很快，仅仅是惊讶了一瞬，脸上便出现了那种礼节性的笑容：“有事吗？” 　　“啊，我来找人，”月影辉并不避讳，“苏格兰住在哪里？” 　　如果库拉索感到惊讶，那她也没有表现出来，女人镇定地摇头：“他现在不住这里，我带你去医务室。” 　　“他的身体还没好吗？”月影辉目露惊讶，“我以为他是好了才来这里的。” 　　“还要观察一段时间，确认后遗症的状态，”库拉索告诉他，“你很关心他？” 　　“那当然啦，”月影辉笑道，“他可是重要的实验员啊！” 　　女人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转身开始带路。 　　库拉索来到技术组可以说是出于意外，她原本是行动组的成员，能够取得代号，能力当然不容小觑，她不仅身手出众，而且有着照相机一般的超强记忆力，但也恰恰因为如此，库拉索在前不久无意间记住了一些不能被自己知道的信息，并差点被抹杀，是朗姆出言救下了她。但也因此，她的行动受到了限制，也不再适合继续原本的工作，在一番审查和活动之后，朗姆决定把她送到技术组负责安保。 　　技术组是组织的核心之处，能够来到这里，说是升职也不为过，库拉索能从差点被抹杀的地步一步登天，除了本身的能力和朗姆的助力，当然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她从此将再也不能离开这个小岛，除非有新的意外发生。 　　这可以说是变相的囚禁了，但这样的结局还是让库拉索很感激朗姆，毕竟若非如此，她早就死了，与之相比只是不能离岛，却还拥有权力，已经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而朗姆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当然也有自己的考量。 　　技术组成为组织的核心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而技术组的核心和琴酒的特殊关系也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情，在这种时候，作为一个和琴酒关系不怎么样的人，再试图拉拢君度显然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那就只能在其他方向扩大一下自己的影响力。 　　但朗姆手底下并没有什么优秀程序员，而要把自己的嫡系派去岛上他又有一点不甘心——毕竟一旦去了岛上，就可以说是和世界隔绝了。 　　库拉索显然出现得正是时候。 　　她虽然不是朗姆的嫡系，却很感激他，而且有足够的能力，还刚巧遇上了事情，使得上岛这件事对她来说更像是宽恕了，果然在他将这个决定汇报给boss之后，很快得到了认可。 　　而在库拉索将要登岛之前，朗姆也曾经和她有过一段交谈。 　　“你只要负责安全就可以了，不要插手岛上的其他事情，”他这样告诉自己的下属，“尤其是不要插手君度的事情。” 　　库拉索看起来并不是很理解，但仍然认真地点头：“好的。” 　　朗姆很满意她的听话，进一步解释道：“我并不是让你去监视或者插手什么事情的，你只要做好分内的事情，保证岛上的安全就足够了，像君度那样的天才有他自己的思维方式，我不求你和他搞好关系，但是不要激怒他。” 　　库拉索依然郑重地应了，被朗姆这样叮嘱，她还以为君度是多么不可理喻的人，但是到了岛上之后她却发现这个在组织里被传得千奇百怪的技术组核心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他一般而言就只在实验室工作，反应最激烈的时候永远是因为龙舌兰拖他去睡觉，哪怕是在工作的时候他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比起库拉索之前想象的形象，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在君度拉来司陶特当测试员的时候，库拉索对他的这种“正常”的判断稍微调整了一下，不过这也还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她默默地调整了安保的范围和强度——作为一个前行动组成员，她并不像技术组的傻白甜们那样相信卧底的承诺。 　　当苏格兰出现的时候库拉索已经完全适应了，与之相较她更惊讶的反而是琴酒竟然默许了君度这种危险的行为，如果说司陶特只是巧合，那么苏格兰必定是蓄谋了，琴酒就对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alpha这么有信心？ 　　但那好像也不是她需要操心的问题，库拉索只是继续默默调整着安保。 　　现下的情况也是一样的，君度想要见见新来的卧底算不上什么事，库拉索带着他拐了两个弯，来到一个看起来和其他房门并没有多大区别的房门前，直接推门而入。 　　“适应得如何呀，苏格兰？”月影辉在她身后欢快地说着，然后他越过库拉索的肩膀看到坐在苏格兰床边的孩子，笑得更开心了，“聊得开心吗，诺亚？” 　　泽田弘树也笑得很开心：“是的！” 　　--------------------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忘记讲了，番外里的阿辉做的游戏和正文不是一个背景的，正文是赛博朋克，番外是西幻 　　另外本文的琴酱不会生孩子，番外和正文都不会 第62章 　　库拉索猛地回身，她的长发差点打到月影辉身上：“这孩子怎么会在这里？！” 　　在接到前往技术组负责安保的任务之后，库拉索很认真地研究过技术组全部重要成员的资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这个孩子，尤其是这个孩子——孩子是脆弱的，而一个天才少年很容易成为进攻的突破口，如果不是君度极力反对，她是很希望能够给泽田弘树配备贴身保镖的。 　　但君度毕竟是君度，既然他认为没有必要，那么库拉索会尊重他的意见，或许给小朋友一定的自由空间也是很必要的，她能够理解……但这绝对不包括让这孩子在这样没有任何遮掩和监护的情况下和一个卧底交流！即便苏格兰没有威胁泽田弘树的生命安全，万一让他欺骗这位少年天才，甚至只是使得他产生一点动摇，那都是组织完全不愿意承受的损失！ 　　而且，她明明对这里做了监控，还锁了门，为什么…… 　　“哦，我让他来的呀，怎么了吗？”月影辉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了两步，越过库拉索走到泽田弘树身边，男孩有点疑惑地看向他，似乎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明知道……！”库拉索硬是把接下来的话咽下去了，在苏格兰面前谈论这孩子的重要性似乎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别那么紧张，Cura?ao，”君度笑着摸了摸诺亚的脑袋，“只是个游戏罢了，我想让诺亚和他的新下属认识一下。” 　　游戏？库拉索的眉头跳了一下，拿卧底玩游戏很有意思吗？琴酒也就罢了，君度这真的不会玩脱吗？ 　　但是她还是抓住了更重要的部分：“下属？你想要让苏格兰……和他一起工作？” 　　这可是真正的卧底，不是什么游戏啊！ 　　君度看起来不太明白她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现在不了，苏格兰接受了我的邀请，所以我让他去做测试了。” 　　他在库拉索刚刚松了口气的时候补充：“但是，诺亚现在的下属就是司陶特啊，你不知道吗？” 　　作为AI制作部分的主要负责人，诺亚当然要和AI制作部分的主要实验员司陶特合作，无论怎么想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库拉索还真不知道，她确实一点没有插手技术组的工作，这导致她在猝不及防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看起来一口气没上来，也顾不得苏格兰在场了，她感觉自己再怎么谨慎都没有意义，君度什么都能往外倒：“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他的安全吗？” 　　“你在担心这个啊，”君度恍然大悟，“不会的，我相信不管是司陶特还是苏格兰，都不会伤害诺亚的，他们和你打起来的可能性还比较大，对不对？” 　　他转过头对神色复杂的诸伏景光露出笑容，又看向库拉索：“而且在技术组内部，诺亚是很安全的。” 　　女人微微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比你更重视诺亚的安全，”君度微笑着说，“所以一直让人陪着他呢，来打个招呼吧，一号。” 　　“您还没有给我起好名字吗？”一个声音从房顶的位置传来。 　　“我不喜欢起名字，”君度说，“假如你那么想要，等你足够像人了，也许我可以为你向boss申请一个代号。” 　　“不要用‘像人’这样的词语，”诺亚不满地说，“一号会是他自己，不需要像什么东西。” 　　“一号是我们开发的人工智能，”泽田弘树向自己的新朋友苏格兰和新同事库拉索介绍道，“它能够在基地里自由地穿行，控制一切电子设备，他还在学习，不过他学得很快，Starr将来可能会让他担任游戏的主脑。” 　　“我还没有想好，”月影辉略带苦恼地说，“我想给他更多的成长空间，而不是困在游戏里。” 　　现在不是纠结这孩子对君度的称呼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了，库拉索看了看天花板，又看向月影辉，怔怔地开口：“一切电子设备？” 　　“是的，”君度笑道，“包括摄像头和你安装的那些隐藏的武器，所以我说诺亚很安全。” 　　其实月影辉对司陶特和苏格兰反而是比较放心的，根据资料，这两个人都有着比较高的道德水准，不会对小孩子动手，但是其他那些实验体就不一定了，那些底层卧底和行动组成员很多都是彻底的法外之徒，在技术组的工作又刺激得他们的精神更加疯狂，这些人做事很少会考虑什么后果，因此在诺亚刚刚来到技术组的时候月影辉就考虑过如何保证他的安全又不限制他的自由。 　　都已经把人困在一座小岛上了，那起码在岛上他应该能自由活动。 　　在和诺亚以及樫村忠彬商量过后，最终的决定就是人工智能——鉴于机器人产业现在还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 　　做到这一点在技术组不是很困难，因为这个基地从一开始就是高度智能化的，而他们本来就要研制人工智能，可以算是一举两得，这个计划也有一点缺陷，因为月影辉还没来得及研究出反信号屏蔽装置，如果AI被屏蔽了，那么防护措施就会失效，但是在技术组这个特殊的环境下这一点也被最大限度地规避了，如果真的有人能带着信号屏蔽装置上岛，那么要担心的绝对不是一两个人的安全问题。 　　于是一号在这种情况下诞生了，月影辉和诺亚讨论过给他起个名字，但是想来想去没有得出什么满意的结论，于是决定暂时不起名字，等到一号的智能成长得足够，他或许能给自己起一个名字。 　　不过因为他的声音采集的是樫村忠彬的语音，所以他们默认一号是个男性。 　　他们已经和一号一起生活了很久，而他的存在也并没有被很刻意地隐藏，不过苏格兰刚刚来到岛上，而库拉索确实是个很谨慎的人。 　　在听完君度的简单讲解之后，库拉索沉默片刻，恢复了平静：“我知道了。” 　　其实她一开始最担心的并不是泽田弘树的生命安全，她担心的是卧底们会给这孩子灌输不利于组织的思想，但是眼前的一切让她意识到，君度和这个男孩之间的联系比她所想的要坚实得多，许多事情或许确实是她多虑了。 　　既然如此她决定贯彻自己一开始做好的“不干涉”原则，库拉索的脸上重新出现微笑，她对着屋里的三个人礼貌地点头，甚至没有忽视卧底苏格兰和小孩泽田弘树：“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库拉索干脆利落地离开了，月影辉看着她的背影感叹：“好酷。” 　　羡慕啊，这才是帅气的□□alpha嘛，与她相比月影辉自己实在是太没有□□范了。 　　显然，这屋子里的其他人有另外的想法。 　　这段时间技术组给苏格兰带来的震撼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人工智能在他心里都一时间激不起什么波澜，诸伏景光脑海中思绪翻转，最终吐出两个字：“游戏？” 　　在所有的怪事当中，这好像是最刺激他的事情，这也许和导致他来到岛上的那场琴酒搞出来的“大逃杀游戏”有关，但只是那个的话还没有到ptsd的程度，真正让诸伏景光难以接受的是——参与这个游戏的一方竟然是个孩子。 　　在君度和库拉索进来之前，苏格兰和泽田弘树聊得还挺开心的，当然他们没有说到什么危险的话题，因为诸伏景光以为这孩子只是某个组织成员的孩子，不小心闯进了他的房间，于是有意识地避开了那些话题，他甚至有点担心这孩子在组织里的安全，但是此时他意识到了——作为一个卧底，他的房间应当是被严密地监控着的，这孩子怎么可能随便就闯进来呢？ 　　这就是君度能和琴酒关系这样好的原因吗？苏格兰略带讽刺地想，这把人当玩具的态度简直如出一辙，而且君度甚至比琴酒还更胜一筹，他竟然还会拿孩子来作为游戏的道具。 　　而组织也够可怕的，方才君度和库拉索的对话让苏格兰意识到，这样年幼的孩子竟然已经是组织正式成员了，而且好像还是颇为重要的成员。 　　这孩子看起来还不满十岁啊！哪怕他看起来再早熟，这也超出苏格兰的接受范围了。 　　“哦，是的，游戏，”月影辉当然不可能意识到对方在想什么，他看向苏格兰，笑着说，“一个小小的找人游戏，我告诉诺亚基地里有一个他的新下属，让他来找。” 　　这并不是个很简单的任务，因为月影辉不会告诉诺亚新下属的任何资料，他必须自己找到基地新人的资料，从中分析出可能是自己下属的人选，还要找到他们的位置，控制路线上的监控并且解开门锁，月影辉拿司陶特跟诺亚玩的时候，这孩子还用了三天时间，到了苏格兰就一天搞定了，只能说天才的进步速度就是这么可怕。 　　这个游戏方法出乎了苏格兰的意料，他愣了一下，意识到这个“游戏”并不是针对自己的，自己只不过是个游戏道具，和普通游戏里的海盗宝藏差不多，只不过这个游戏发生在现实里…… 　　虽然拿人当游戏道具也挺糟糕的，但是因为一开始想得过于糟糕，猜测和现实的反差让诸伏景光产生了瞬间的歉疚感，他甚至反思了一秒自己是不是把君度想得太变态了——然后他反应过来让十岁不到的小孩工作本来就已经很变态了。 第63章 　　屋子里的另外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苏格兰的心情变化，他们甚至没意识到这位卧底先生已经自己完成了一次误会和误会的解开，泽田弘树看向苏格兰，露出有点遗憾的表情：“这么说，景光先生不会成为我的下属了吗？” 　　“因为我这里更加缺人嘛，”月影辉耸肩，“下次再有合适的再给你。” 　　男孩点点头，笑起来：“没事，我这里有一号在呢，还有罗伊先生。” 　　虽然月影辉不觉得司陶特有意图和能力为难诺亚，但是听他这么说，依然感到很高兴：“看起来你们相处得很好。” 　　泽田弘树笑着回答他：“罗伊先生是位非常优秀的人才，”他愉快地说，“我们的工作进展很快。” 　　看到这孩子竟然就这么自然地谈论工作，诸伏景光实在没忍住，用略带谴责的目光看向君度。 　　月影辉难得在第一时间觉察到了，这主要是因为类似的事情他已经在司陶特那里经历过一轮，而且他完全能够理解对方，如果是他自己看到别人任用童工也会报以谴责的。 　　不过月影辉并不打算解释什么，眼下的情况已经是他能做到最好结果了，如果苏格兰融入到技术组当中，和诺亚熟悉起来，就会意识到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而如果他始终不愿意融入这个团队……那么他的看法也就没有什么意义。 　　相较而言……月影辉看向诺亚：“我听Gin说你的母亲已经脱离危险期了，过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来岛上，可能也会住在医务室这里吧……到时候你可以来这里见她，你父亲也是。” 　　诺亚的眼睛里亮起了光，这时候他终于像一个普通的小孩子了：“是吗！太好了！” 　　月影辉被他感染得也笑了：“可能下个月吧，Gin会送她过来。” 　　技术组变得加倍封闭之后能来往这里的人更少了，而因为和君度的特殊关系，在所有有资格来到这里的人当中琴酒总是第一选择。 　　泽田弘树兴奋地点头，他想了想，大声说道：“我去告诉爸爸！”然后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小跑出了房间。 　　月影辉微笑着目送那孩子离开，转头看向神色依然很纠结的苏格兰：“不知道诺亚跟你说过没有，你别看他只有九岁，但是诺亚可是我们这里人工智能版块的负责人，不折不扣的天才哦。” 　　“那不是让他工作的理由。”苏格兰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这怎么是工作呢？”君度目露惊讶，“你做的才是工作，我和诺亚，我们是在创造世界啊！” 　　他说得是那么地理所应当，诸伏景光意识到自己是没有办法和这人交流了，于是干脆地转移话题：“你是来找我的？” 　　看起来君度撞上这孩子只是意外，他来这里应该是来找自己的。 　　“哦，”月影辉很容易地被转移了话题，“我是来跟你说一下我们的工作规则。” 　　原本这工作应该属于轩尼诗，但是今天刚好中岛英明来了，于是月影辉就决定自己来找苏格兰。 　　“工作规则？”苏格兰愣了一下，很快点头，“好。” 　　他倒不是很意外，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规矩，组织里面当然也不会例外，作为不同的部门，技术组和行动组的规则有所区别是很正常的。 　　他认真听讲的样子让月影辉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很简单的，我想你能适应得很快。” 　　他没有干过这种为新人科普的活，因此花了点时间组织语言，才开始叙述。 　　“技术组主要分为四个板块，信息维护部门建议你不要靠近，会被杀掉，剩余的都是做游戏的，就没什么，不过你大概没有什么时间去串门，主开发部门现在是我的副手在做，诺亚负责人工智能开发，我在管测试部分，所以你现在归我管。” 　　那孩子竟然还是一个部门的主管，苏格兰意外地想，不知道是君度的神经太大条还是对他天才的能力太放心，哪怕是科研组的雪莉也起码十四了啊！ 　　而且那个称呼“诺亚”……在苏格兰的印象中，应该并没有叫这个名字的酒。 　　——事实上boss确实考虑过给泽田弘树一个酒名，毕竟他的能力和重要性已经配得上了，但是转念一想，还是把这个名额给了他父亲，因此目前技术组其他人都叫弘树的名字，只有月影辉会称呼他为诺亚。 　　苏格兰瞬间的走神并没有被月影辉注意到，他继续说道：“首先是我们的工作时间，早上九点开始，晚上十点三十二分结束，这是不加班的情况，加班另算，当然你没有加班工资。” 　　“我希望你每天能提早十分钟到岗，保证自己的精神状况良好，这很重要，我是看中你的精神力才让你加入的。” 　　“中午的十二点到一点，晚上的五点半到六点是吃饭休息的时间，你可以去食堂，也可以让人把饭带到实验室，我的建议是后者，但是吃饭的时候要小心，不要碰到仪器。” 　　“食堂位置你工作之后就会知道了，”他看向苏格兰，“至于工作时间，到时候我会给你发张表。” 　　“好。”诸伏景光面色平静，其实心里有点懵，他不知道是该感慨组织竟然有地方真的跟一个普通公司一样上下班，还是感慨这个放在普通公司一定会被告的时间表。 　　“每个月有三天时间休息……大概是三天吧，”月影辉脸上露出一种透出诡异的愉悦的笑，然后又猛然收起来，“也不能算是休息，因为那三天我会把工作内容发给你们的——不过可能对我的下属们来说我不在就算是休息日了吧？” 　　他笑了笑：“不过具体在什么时间不一定哦，其实有没有那三天也不一定啦。” 　　苏格兰怔了一下。 　　他看着君度的脸色，想到了什么：“是说……” 　　“啊，就是那个意思，”月影辉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愉悦了，如果不是他有在好好吃药可能这时候信息素又要开始飘，“我差点忘记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呢。” 　　他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沉浸在恋爱中的恋爱脑，身上会散发粉红泡泡的那种，苏格兰感觉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产生的印象完全被颠覆了，他依然不太明白月影辉为什么会爱上琴酒，但是这人显然已经深陷其中了。 　　难道说，作为一个看起来还保有一些良知的人，月影辉之所以这么努力地为组织工作，就是因为琴酒吗？这个推论没能让诸伏景光感觉好一点，反而更无奈了，如果说在之前他们能意识到这一点，或许还能做出点针对性的措施，但是现在……天知道君度是怎么做到的。 　　月影辉停顿了几秒，终于从幸福的眩晕中抽出身来，神色恢复正常：“下面来说一下你的工作。” 　　“就像我之前给你演示的那样，你的工作是道具测试，在你进入游戏之后我会在游戏外知道你使用道具，你必须做到跟随我的指挥，正确地使用道具，否则一切后果概不负责。”说起工作内容，他完全没有了之前随意的态度，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甚至有一点冰冷，让人感觉这才是那个组织传言中里令人恐惧的疯狂科学家。 　　“当然，很多道具还在调试阶段，即便操作正确也可能会出问题，”君度用再寻常不过的语气说着危险的内容，“不要担心，跟随我的指挥调整它，也不必紧张，如果情况实在糟糕，游戏里有应急机制，在我认为情况已经不可挽回的时候，就会启动它，我可以向你保证它是有效的，很多精神力在你之下的测试员在应急机制的保护下都完整地脱离了游戏。” 　　苏格兰抿住唇，没有让自己问出这个“完整”的代价是什么。 　　君度冰冷地笑了一下：“一旦发生这种情况你将可以休息一段时间，时长视情况严重程度而定，这段时间里你可以提出必要的需求，只要没有危险我都不会拒绝，你要在这段时间里尽快地回复自己的精神状态，因为我们要测试的东西实在是——非常多。” 　　他盯住苏格兰的眼睛，直到对方神情肃然地点头应了，才重新露出方才那种随和的笑来。 　　“最后，做好你的工作，不要有多余的想法，”月影辉拍了拍苏格兰的肩膀，神色温和地笑道，“我保证你的身体安全并且尽量保证你的精神安全，做得快一点对我们大家都好，也许不用多久你就能回去见你的亲人和朋友了——强调，这不是一个威胁。” 　　他说得很认真，但诸伏景光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相信，说起来，比起认真威胁的龙舌兰，面对君度的时候他的精神反而更加紧张了——也许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真的不在乎除了他的游戏之外的一切。 　　也许还除了琴酒——不知道为什么苏格兰开始觉得君度爱上琴酒这件事似乎并不那么糟糕了。 　　“以上就是全部内容了，是不是很简单？”在他面前的男人露出灿烂的笑，声音平稳而亲切，“欢迎加入我们，诸伏警官，一起来创造新世界吧。” 第64章 　　这个月的假期……是不是稍微提早了一点？ 　　本堂锳海这样想着，并且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所谓的“假期”是怎么来的，感觉自己的这种想法微妙地有点冒犯。 　　她还是不太适应把顶头上司和他的omega的这方面活动当作一种节日去看待……虽然她的同事们都适应得很快，据本堂锳海所知，现在似乎已经有人在悄悄拜琴酒了。 　　不过，除了这一点之外，她已经很习惯技术组的生活了。 　　本堂锳海已经在技术组工作半年多的时间，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状态很不好，突然变换工作地点和内容，还和上线断联，再优秀的特工一时也无法适应，但是在半年的时间过后，本堂锳海在技术组已经可以说是如鱼得水。 　　技术组是个……有点散漫的地方，如果把这话告诉轩尼诗他大概会当场惊呆并且怀疑她脑子坏了，但是本堂锳海确实有这种感觉，她所谓的“散漫”指的不是工作强度，而是工作性质和工作氛围。 　　在组织的生活是极为紧张的，对于卧底而言更是如此，你不仅要恰到好处地完成组织的任务，还要同时完成自己上级发来的任务，避免暴露，努力得到更多消息，最痛苦的是还得时刻面对自己内心道德的拷问和对自己价值的质疑，本堂锳海不是不能承受这些，在她来到组织卧底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她也有相应的能力，但是这不代表这种生活是不压抑的。 　　而在技术组，这一切压力都消失了。 　　本堂锳海在技术组的职位是测试员，测试的项目是游戏里的基础数值，说起来不明不白的，但实际上她的工作是每天高强度地进入游戏，体验其中已经完成的部分，观察是否有BUG和不合理的地方（比如时间混乱或者不符合物理定律什么的），换句话说，就是玩游戏。 　　她被迫断联，完全失去了和上司联络的机会，很大一部分必要的工作项目也理所当然地停摆了，虽然技术组的成员们没有很强的保密意识，很多消息并没有瞒着她，但是其中的一部分她完全看不懂，另一部分即使懂了也传不出去，既然传不出去，那自然也没有了暴露的危机，至于内心的拷问……很难有人在玩游戏的时候还要拷问自己内心的，尤其当这个游戏真的非常好玩的时候。 　　本堂锳海倒是也想过自己在这里耗着不太对得起当初来组织卧底的决心，可是她确实没法离开这里，只能在技术组尽量展现自己的价值，期望有一天能够取得更高的地位，以离开这里——那么她就必须更认真地玩游戏。 　　所以本堂锳海的生活是这样的：玩游戏——觉得自己太堕落了，要努力——努力玩游戏。 　　更糟糕的是技术组的成员也都很……很不像是坏人，顶头上司君度就不说了，他身上最不像个好人的部分是跟琴酒谈恋爱，但是他谈恋爱的时候实在是太恋爱脑了，恋爱脑得你警惕不起来，龙舌兰原本倒是很凶神恶煞，但是没多久就宿管化了，看技术组一把手和二把手的拉扯已经成为了组里每日一景。最大的两个头这副德行，其他的代号成员也没好到哪里去，轩尼诗是个不摸鱼就去死的究极混子，新来的夏布利（樫村忠彬）根本就是个纯粹的程序员，他的儿子能力超群，但在性格上完全是个天使——真正的天使，本堂锳海带着一种怨念的情绪在心里用力强调。 　　领导者都这样，就更别提底下那群人了，他们完全就是一群普通的社畜，每天打着哈欠上班，一边抱怨卷王上司不给活路一边为了上司画的大饼努力工作，下班的时候例行看戏，八卦起上司来一点都不留情，他们甚至都会拜琴酒了！ 　　所以真的不能怪她觉得技术组是个散漫的地方。 　　在技术组你是紧张不起来的，哪怕你明知道这是个可怕的非法组织，要是胆敢违抗他们就只能去死，但是你还是紧张不起来，因为——你为什么要违抗呢？做游戏不好吗？做一个能改变世界的大型游戏不好吗？游戏不会伤害任何人，玩游戏不好吗？ 　　她都能想象君度说这番话的时候那个无辜的眼神。 　　如果说本堂锳海没有觉察到其中不对劲的地方，那是骗人的，但是面对自己无法改变的现状，她总是下意识地去忽视这一点，忽视技术组是锅温水，而她是其中被煮的蛙，她有时甚至安慰自己，能意识到这一点也不错了，起码你可以提醒自己你还有使命——然后为了完成使命只能更认真地玩游戏。 　　这真的很能消磨那份使命感。 　　所以通常来说她不会去想那么多，因为想也没有用，只能让自己陷入内耗，暂时麻痹自己有时候是有益的，起码能让她不要那么焦虑，毕竟如果把自己给逼出什么心理疾病来，组织是不可能会来给她治疗的——假如组织真的有心理医生君度的脑子也不能还是那个样子。 　　而就在不久前，岛上的情况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岛上陆续来了两个曝光了的卧底。 　　当然，岛上曝光的前卧底不少，但大多是些底层人员，这还是第一次来了代号成员，而且一来就是两个，那帮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程序员对此毫不知情也不在意——在他们看来这可能就跟总部犯错的员工被下放分公司差不多吧，但是作为一个卧底，本堂锳海的心情就要复杂得多。 　　琴酒在查卧底这件事，在论坛上是有过风声的，有卧底暴露的事情也有人遮遮掩掩地提到过，但是对于卧底的下落却没有什么人提起，大家都默认了一定会被琴酒处决。 　　因此当发现卧底最后都到了岛上的时候，作为一个对组织的作风有了解的人，本堂锳海不能说是不意外的。 　　君度并没有隐瞒新来的这两个测试员的身份，但他也强调了不允许向外透露，而且以这里的监控力度大概也没人能把消息发出去——以技术组的工作强度也不太有空八卦。 　　这可以看出，组织并没有把技术组打造成“流放地”的意思，大概对外的说法这两人依然是被处决的状态。 　　可是即便如此依然要把他们留在岛上，技术组就这么缺人……好吧，作为一段时间内技术组最优秀的测试员而忙得团团转的本堂锳海心想：技术组还真就是这么缺人。 　　对于暴露的卧底而言，在技术组工作或许也算是……比较好的结果了。同为卧底的本堂锳海心情复杂地想着。 　　本堂锳海不太清楚司陶特现在是什么情况，和她本人不同，司陶特和苏格兰是作为“暴露的卧底”来到岛上的，因此他们受到了更严密的监控，但是同样位于测试部门，她和苏格兰的接触机会倒是不少，她也没有放过这些机会。 　　她接触苏格兰倒不是因为同为卧底的同情心或者想要接上线什么的——先不说他们都不是同一个国家的，就说技术组这个环境，接上线了又能有什么用——而是因为，从论坛上透露出的一些消息看，苏格兰曾经似乎和她的上线，也是她的父亲伊森?本堂有过一段时间的相处。 　　本堂锳海已经断线半年了，论坛上的信息是很有限的，她不知道这半年间父亲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伊森?本堂会如何处理她的失联，尽管苏格兰知道的信息可能也有限，但她还是抱有一定的希望。 　　不过，本堂锳海还没来得及决定要如何从苏格兰那里得到消息，以及是否要向他透露自己的身份，就在这短暂的接触当中得知了一个令她惊恐的消息。 　　那是在某一次，他们谈论君度的时候发生的对话。 　　“虽然有那样的能力，但是除了做游戏之外好像没有什么能引发他的兴趣呢。”本堂锳海略带感叹地说。 　　诸伏景光笑了笑：“也不能这么说吧……如果只是想要做游戏的话，他何必来到组织，那样我们也不会暴露了。” 　　这个暴露了的，甚至是自杀失败了的前卧底现在倒是十分坦然的样子，但是他出口的话却让本堂锳海一时间僵住了。 　　“怎么了，水无小姐？”诸伏景光有些不解地看向她。 　　“你们是……因为君度才暴露的吗？”水无怜奈僵硬地问。 　　“是啊，现在想来，应该早就暴露了吧，”苏格兰发出一声叹息，“这样的能力……很可怕吧？”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水无小姐……你……” 　　“没事。”本堂锳海扯出一个笑来，她知道对方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只是出于好意没有说穿。 　　这场对话结束得不明不白，其后的含义让本堂锳海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君度绝没有什么看穿卧底的观察力，他能够发现卧底，无非是通过他那独步天下的技术能力——既然如此…… 　　其后几天本堂锳海陷入了焦躁，她怀疑，不，几乎是确认自己已经暴露了，她应该趁君度还没有觉察的时候做些什么，可是……可是她意识到，和自己之前的处境比起来，如果想要改变现状，现在她唯一的能做到事情好像只有……对君度出手。 　　那实在是太冒险的行动了，冒险得让本堂锳海难以下定决心，她犹豫了三天，然后第四天的时候，放假了。 　　本堂锳海自己也不知道是遗憾多一点还是庆幸多一点。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10-28 00:00:00~2022-11-04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肖战和虾天打雷劈 60瓶；姬三岁 30瓶；故里逢秋 10瓶；阿猫猫猫、lucer 5瓶；23119709 3瓶；羽翎猫、一团毛猫、顾一野在逃娇妻、金丝楠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给水无代号？”月影辉有点懵，他倒不觉得水无怜奈不值得一个代号，只是感觉有点突然，毕竟之前还没有什么苗头的，而且一般得到代号不是应该做点任务什么的…… 　　虽然水无怜奈在技术组做的任务确实是够多了。 　　“嗯，”琴酒坐起来，点了一根烟，“boss决定了，是基尔。” 　　月影辉也把自己撑起来，靠在床头，他不抽烟，只是在烟雾缭绕中看着琴酒的侧脸：“为什么在这个时候？” 　　“技术组的人越来越多了，”琴酒口中的“人”指的当然不是那堆可以随时换掉的后勤或者普通技术员，“是时候清理掉不稳定的因素。” 　　他的声音里难得带了些慵懒的意味，虽然说着严肃的事情，却显出种漫不经心的腔调，这种懒洋洋指点江山的样子月影辉不是第一次见到，但是依然会为之而心动。 　　他继续问：“清理的意思是……？” 　　“苏格兰和司陶特来岛上有一阵子了，聪明人应该能明白这背后的含义，”琴酒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既然她还没有动手杀掉你……那就是有保留下来的价值。” 　　月影辉是半点没听明白。 　　其实月影辉虽然情商十分堪忧，但是他的智商并不低，哪怕大多都用在技术领域上了，他的理解力也没有差到那个地步，正常情况下他应该是能够理解琴酒的意思的，但遗憾的是，看他那副盯着琴酒神思不属的样子就知道，现在的他显然不在正常情况下。 　　而且对于琴酒决定的事情他一向都是不动脑子照单全收的。 　　琴酒回头看了眼君度那个恍惚的神情，就知道对方完全没听，干脆用直白的语言重新解释了一遍：“苏格兰和司陶特都知道了你的能力，本堂锳海只要有心和他们接触，很快就会明白自己的身份应该也暴露了，按照时间来算……大概会是在三四天前，这段时间应该足够她整理自己的想法，如果她为CIA效力的心足够坚定，就应该选择杀死你，这是她唯一的机会——我记得你们经常一起工作，她的机会应该不少，起码她自己认为的机会不会少。” 　　至于组织针对君度这个脆弱技术人员做出的一系列防护措施，自然是不会让卧底知道的。 　　说得这么明白，就算月影辉被糊了大脑也听明白了，他点点头：“所以你认为她是可以被留下来的？” 　　琴酒点头：“所以boss给了她代号。” 　　这个代号与其说是奖励，不如说是警告，就跟苏格兰和司陶特的代号都还没有回收的意义是一样的。 　　“那很好啊，”月影辉爽快地说，“我和她合作得还挺愉快的。” 　　除了轩尼诗，琴酒还没见过任何一个和月影辉合作得不愉快的人……或者说月影辉自己认为不愉快的人，他是个相当自我的人，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要对方有能力又够勤快就会很满意——某种程度上轩尼诗能在他手下混这么久也挺了不起的。 　　“那么——”月影辉捞过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我来告诉她？” 　　“不，我会找她。”琴酒果断地否决了，虽然之前那两个卧底月影辉都谈地挺成功，不知道是不是话术突然涨上来了（并没有），但是这位未来的基尔是个威胁起来很方便的人，没必要让君度拿他不稳定的话术去撞大运。 　　“好，”月影辉应了，发出去一串工作任务，然后把手机扔回去，“说起来……既然杀死我是那么有价值的事情，司陶特暂且不说，苏格兰为什么没有动手呢？” 　　这话让琴酒都是一愣：“什么？” 　　“司陶特现在……算是合作的状态吧，”月影辉略带思索地说，“但是苏格兰……我感觉他还是很不情愿的啦，既然这样，且不说能不能成功，他都愿意自杀，应该没有什么顾虑了，要是能把我干掉不是血赚？” 　　琴酒却根本没接他这段话。 　　“有价值的事情……”他轻声地重复着，显出沉思的神色，“对他们而言，杀死你倒确实是很有价值的事情……” 　　“是吧？”月影辉点头，“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动手呢？” 　　琴酒笑了一声，把手上的烟头按灭，也靠到了床头：“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为什么不直接问他呢？” 　　月影辉一愣：“直接问吗？” 　　“难道你还会委婉地问吗？”琴酒反问。 　　“那倒是确实不会……”月影辉很有自知之明地承认了。 　　于是，当三天后本堂锳海突然面对琴酒的时候，诸伏景光在踏入实验室大门的瞬间，就听到自己那个身上沾染着冰雪气味的顶头上司用非常好奇的语气问：“你为什么没有动手杀我呢，苏格兰？” 　　苏格兰：？ 　　“虽然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好……但是我也不是什么很强的人嘛，啊我不是在鼓励你杀我啊，”月影辉说了一半感觉有哪里不对劲，连忙补充，“你可能不知道但是这里是有监控的而且门外就有安保，我就是很奇怪……如果你连死都不在乎了，监控和安保应该也阻止不了你吧？总比自杀来得轰轰烈烈一点？” 　　不对，怎么感觉还是在鼓励他杀我，月影辉停止说话，下意识地评估了一下自己和苏格兰的位置，确定如果对方真的被说动了自己能在第一时间跑路。 　　他的动作当然瞒不过苏格兰，诸伏景光非常无奈地说：“即便我真的要杀你，也不会选在琴酒在的时候吧？” 　　“有道理，”君度立刻放心了，“所以为什么他不在的时候你也没有杀我呢？” 　　“你是很想被杀吗？”苏格兰更无奈了。 　　“当然不是，除非是Gin想要动手，”月影辉连忙否认，“我就只是好奇而已。” 　　“因为……”他想了想，“因为你是为了毁灭组织才来卧底的吧，即便现在这种想法应该也没有磨灭，但是，组织最重要的技术员，最核心的技术的创造者，以及将来会变得更加强大的根源就在你眼前……你却没有想要杀了我吗？” 　　“你对自己的重要性还挺清楚的。”苏格兰略带叹息地说道。 　　“我又不是傻的。”月影辉也无奈了，心说自己在卧底眼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他盯着苏格兰试图得到一个回答，后者沉思了半晌，突然笑了：“如果我们能回答你，你能不能也回答我一个问题？” 　　月影辉面露警惕：“什么问题？” 　　“并不是什么秘密，”苏格兰笑道，“我只是也很好奇，如果你只是想做游戏的话，为什么要加入组织呢？” 　　组织里关于君度的传言千奇百怪，对于他的来历也有多种猜测，最离谱的一个甚至认为他是琴酒从地底召唤出来的恶魔，而且他也确实做了很多事情，如果不是眼前这个人，一大堆卧底都不至于暴露，更别提他研发的数据库和通讯模块……但是当你来到技术组，真的在这个人身边工作过一段时间，你就会意识到，这个被无数传言包围的男人，其实真的是个很纯粹的游戏人。 　　他从头到尾都只是想要做游戏而已。 　　于是诸伏景光被困扰了，组织对于做游戏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加成，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琴酒吗？那样的话事情可真是让人绝望。 　　月影辉愣了一下，他想了想，没想出来有什么不能说的地方，于是点头：“没问题，你先说！” 　　苏格兰没有推辞，他很认真地思考片刻，这样告诉君度：“我认为，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不能随意地剥夺一个人的生命。” 　　在君度问出口之前，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没有想过是否可以通过这样极端的方式结束组织的转变，这或许有关于君度的性格经历，也有关于技术组的环境，但归根结底，这不是诸伏景光的概念里存在的解决问题的方式。 　　君度愣得更明显了。 　　“哇哦，”他轻声说，灰色的眸子中显出沉吟的神色，“你的道德比我以为的还要高出很多啊。” 　　“苏格兰应该是个好人”这个概念月影辉是一开始就有的，但是苏格兰的道德标准高到了这种地步，却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在Gin手下卧底对你来说不容易吧？”他很快笑起来。 　　苏格兰叹了口气，琴酒在组织里负责的正是杀人，而卧底当然不能违背他的命令。 　　但他倒也没有指望君度对此能有什么共情，毕竟这人对琴酒的迷恋是他一直看在眼里的。 　　“确实如此。”诸伏景光这样平静地说道。 　　“也比我想象的坚强很多，搞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自杀。”君度自言自语地说。 　　苏格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他。 　　月影辉也不在意，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很讲信用地做出回应：“至于我为什么会加入组织，那就得从我遇见我的天使说起……” 　　“等等，”苏格兰连忙打断他，倒不是害怕那个天使论（好吧，也有一点），主要是——“抱歉，但是，我想知道，有没有什么，除了Gin以外的原因？” 　　“啊？”月影辉卡住了。 　　诸伏景光语气温和地说：“我想你应该想到了……我其实也看过一点你的资料，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是个……很普通的好人，所以我想知道，是什么让你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只是因为Gin吗？”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希望听到的是什么样的答案。 　　“哦，”月影辉明白了，他看起来对不能再来一次天使传教行动很遗憾，神情不再兴奋，干脆地吐出两个词来，“因为钱。”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原本景光和辉的交流还有很长一段，会涉及到一些理念的碰撞之类的，但是想来想去还是都删了，因为我觉得这两个人的信念都是很坚定的，他们说服不了对方，而要是真的开始碰撞又太严肃了，和这篇轻松的文风不符……所以小小地互相冲击一下就结束吧 　　辉其实不太擅长面对卧底，因为对方是好人，所以他会有同理心，但立场和需要不允许他同情，因此反而会表现得更冷淡，做个游戏做到了要拷问内心的地步了呢（） 　　名柯里的红方都是很纯粹的好人，虽然有点单一，但是我还挺喜欢的，毕竟是二次元嘛 　　但毕竟是二次元嘛，所以喜欢很帅的大坏蛋也是可以的！ 第66章 　　苏格兰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说真的，在他心中君度回答“真的完全就是因为Gin”的可能性都比因为钱要来得大，毕竟比起他对琴酒的过度迷恋，君度对金钱的态度可以说是没有态度，有一瞬间苏格兰都觉得他在耍自己了。 　　好在月影辉也还没说完，他甚至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才接着开口。 　　“既然你看过我的资料，就应该知道我是个天才，”君度看向他，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谦虚，但苏格兰知道这是事实，所以倒也没觉得怎么样，“对于天才来说，什么是最绝望的呢？” 　　月影辉用一种漫不经心似的语调说着。 　　“有些人非常努力，但就是没有才能，这当然让人唏嘘。” 　　“还有些人空有才能，却没有将之充分发挥的勤奋，这也令人叹息。” 　　“另一些人有才能也够努力，但没有梦想，满足于平凡的生活，他们足以取得世俗意义的成功，对个人来说这已经足够好了，但了解那份才能的人还是会有点惋惜。” 　　“但最糟糕的，”男人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是你有才能，有努力，有梦想……” 　　“——但是没有钱。” 　　“如你所知，这就是我的人生——遇见Gin之前的人生。”苏格兰有一瞬间感觉君度又要开始传教了，但是他没有，他叹了口气，神情变得无趣起来。 　　“我也可以说是因为只有组织能够承载我的梦想，因为boss有着和我类似的愿望，因为这里很自由很方便，”君度一脸无趣地托着下巴，“但是归根结底，如果除去Gin，再除去我的所有自我粉饰，那么就是因为钱。” 　　“因为组织有很多钱并且愿意交给我来用，因为我需要很多的钱，仅此而已。”他看起来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兴致，站起身走向一旁的仪器，“如果你想要知道更多，那么没错，假如在遇到Gin之前我能遇到一个足够有钱的其他什么公司，我也会好好干的。” 　　“但是，”他带着自嘲笑了一下，“我这不是都没能干成嘛。” 　　诸伏景光看过月影辉的资料，所以知道他在说什么，而当你面对一个接连干倒了九家工资的倒霉鬼，哪怕是神经再大条的人也说不出“为什么不再努努力呢”这种话来，更何况是和神经大条这种形容沾不上边的苏格兰。 　　他只能略显苍白无力地说：“这里对你而言……会不会有点不习惯？” 　　毕竟是规规矩矩生活了二十八年的人。 　　“怎么会呢？”月影辉抬起头，露出了灿烂的笑，“组织能够承载我的梦想，boss有着和我类似的愿望，这里又自由又方便，怎么会不习惯呢？” 　　“最重要的是，”他满是幸福地说，“这里有Gin啊！” 　　苏格兰还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反应，君度已经开始看表：“完了，浪费太多时间了，咱们快点开始吧，今天又要加班了！” 　　于是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进入了游戏仓。 　　琴酒从隔壁房间走出来，拐进月影辉所在的实验室。 　　不出他所料，本堂锳海接受现实的速度很快，可能是因为这个情况她已经预演了好几个月，也可能是因为艾利克斯的存在，琴酒不是很在意原因，处理好这件事之后他就准备来找月影辉告别——他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但在进屋的那一刻琴酒感觉到了微妙的不对劲。 　　因为在按时服药，月影辉已经不会再有一点情绪波动就搞得信息素乱动了，但是琴酒实在是太熟悉他了，哪怕不靠信息素，只是看他的举止都能感觉到不对劲。 　　君度竟然会在工作的时候心情不好，这让琴酒难免有点惊讶。 　　虽然在琴酒进来的那一瞬间他的心情就明显地好起来了，但是这并不能掩盖他之前的状态。 　　原本想着打个招呼就走的琴酒改变了计划，他走到月影辉身边，看着大屏幕上正在随着君度的指挥进行测试的苏格兰，看完了一整个“激光切割拼贴装置”的测试。 　　苏格兰得到了短暂的中场休息时间，屏幕上的他开始闭目养神，而君度双眸闪亮地看向琴酒：“你喜欢这个吗？” 　　“不，太麻烦了，”琴酒说，他还是更倾向于简洁一点的武器，“你们聊了什么？” 　　月影辉显露出很明显的无趣表情，他没有回答，而是转过办公椅，让自己正对着琴酒，然后突然伸手搂住他的腰一用力，把自己拽到了琴酒身上。 　　好细。月影辉有一点恍惚地想，他的脸贴在琴酒腰侧，眼睛盯着银发的发尾，拖长了声音：“你的头发又长了。” 　　在君度这一连串有点突然的动作之中琴酒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他垂下眼看向贴在自己身上的人毛茸茸的后脑勺，顺着改变了话题：“好几个月了。” 　　“下次要剪的话，我来帮你剪好不好？”月影辉一动不动地问。 　　琴酒不理解这人对自己头发的执着，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他无所谓地回答：“随你。” 　　月影辉高兴起来了，他把头转了一个方向，依然贴在琴酒身上，但是仰起头看向他，那头半长不长的头发蹭在身上的感觉让琴酒微妙地有点想笑。 　　“我不想吃药了。”这家伙黏黏糊糊地说着，完全是一副撒娇的口吻。 　　阻断药物的效果好得惊人，月影辉不仅自己的信息素不会乱飘了，他对其他人信息素感知的能力也大幅下降，本来这不算什么，毕竟他也不靠这个干活，但是本来琴酒就不是会放任信息素的类型，现在就连扑在他身上都难以感觉到信息素的气息了，这让月影辉很是忧郁。 　　琴酒根本没有对他的抱怨做出任何反应，反而看向屏幕上的苏格兰，又把话题拉回去了：“你们聊了什么？” 　　“我问他为什么不杀了我，他问我为什么会加入组织，”月影辉这次正面回答了，又在琴酒身上蹭了蹭，“真讨厌，一直提醒我自己变成了个坏蛋。” 　　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吗。琴酒感到有点稀奇，月影辉可从来没有表现出一点对加入组织的不适应，倒不如说因为他过于顺滑了还曾经引起过怀疑。 　　结果其实是反应过于迟钝吗？ 　　“可是我也当不了好人吧，”月影辉看向琴酒，这个上仰的角度让他锋锐的眼眸也愣是带出了几分圆润的幼态，“如果没有遇到你的话……一定会变成更为可怕的那种……” 　　琴酒终于切实地笑出来了：“原来你知道啊。” 　　围着他打转的猫咪，原来知道自己是只怪物啊。 　　“我又……”那双眸子垂下去了，硬拗出来的幼态也跟着消失，“我又没有迟钝到那个地步。” 　　月影辉的情商堪忧，但是智商从来不低，哪怕不能从别人对自己的态度看出端倪，靠分析自己也不难得出结论，手上握着权力的人不会因为被小心呵护就忘记权力的分量，他只是不愿意去想，也没必要去想。 　　可是突然间被一段无关的对话揭了底。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种微妙的情绪是怎么回事，明明都是些早就知道的事情，可是一旦□□裸地展现出来，就好像打破了什么东西一样，让他非常的不习惯。 　　琴酒饶有兴致地看着月影辉的表情，终于抬手落在他后脑勺的位置揉了揉，君度的头发看起来蓬松柔软，其实硬得有点扎手，就好像再怎么伪装也不可能变成家犬的野兽。 　　被这样评价的男人却因为这个举动而像只彻底的家猫一样舒适地眯起了眼睛，甚至发出了傻乎乎的笑声，他转头把自己的脸完全埋进了琴酒的衣服里，喃喃的重复：“所以我不想吃药了嘛。” 　　“等你的游戏告一段落，”琴酒仍然没有接话，而是说道，“一起去出任务吧。” 　　“真的吗？！”月影辉瞬间松手，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可以吗？！” 　　“你不是一直在练习吗？”琴酒笑了一声，“虽然不可能去现场……自保总能做到吧？”就是不会用枪有点麻烦。 　　如果不是在吃药的话现在屋里一定都是信息素了吧？琴酒不得不承认那样也挺有意思的。 　　“我可以！”月影辉大力点头，“我会做好准备的！我这就继续干活！” 　　心情达成一个飞跃的他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事要做，月影辉看了眼屏幕，预定的休息时间应该早就过去了，苏格兰似乎有点疑惑，但是因为刚刚开始休息的时候月影辉关了双方的通讯，他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此时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退出游戏。 　　月影辉连忙操作数据把下一个项目发过去，然后就要打开双方的语音通讯，这时候琴酒突然按住了他的手：“对了。” 　　他看着那双有些疑惑的眼眸慢条斯理地说：“你可以和苏格兰……谈谈波本。” 　　月影辉依然没有明白，但还是点了头，于是琴酒转身，不带留恋地离开了。 　　“下次见！”君度在他身后招手。 　　结束工作刚出游戏仓的苏格兰看到君度一脸深沉地看着自己。 　　“你知道吗？”男人目露沉思，“波本一直在找你哦。” 　　--------------------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能力很强，性格也很坚定，但是在精神上非常依赖琴酒的辉 　　阿琴的恶趣味和警告，虽然景光还啥也没干呢，明明是你自己让辉问他的（） 　　月影辉很爱组织，但微妙的区别是，琴酒对月影辉来说是个必然项，但是组织不是，组织只是万千可能之一，是琴酒的存在使之成为了必然。 第67章 　　月影辉到最后也没搞明白琴酒为什么让自己和苏格兰聊波本，他只知道在自己说了那句话之后诸伏景光的脸色突然变得奇差无比，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以低沉的语气问：“Gin来过了？” 　　“是啊。”君度高兴地告诉他，身上都仿佛在散发粉红泡泡。 　　“我知道了。”脸色奇差的苏格兰声音低沉地说，而君度完全不知道他知道了什么。 　　不过因为没过多久苏格兰就恢复了一贯的温和态度，反而开始和他聊起波本，月影辉也就没在意他之前的失态。 　　这之后月影辉回到了自己平平无奇的工作日常当中，没有遇到什么波澜，唯一一次出事是苏格兰和基尔的测试在某一天不慎冲突导致游戏差点死机，不过他以超强的行动力迅速编了一个新道具自己冲进游戏内部解决了，出来的时候受到了技术组全体成员的崇敬眼神和热烈欢迎，好像他真的是个拯救了世界的救世主。 　　策划说要不要以君度为原型做个npc，被坚决地拒绝了。 　　“Gin也不可以，但你们可以试试龙舌兰。”他小声怂恿。 　　工作顺利的君度先生在某天下班回卧室的路上被人堵了。 　　“你好像很喜欢这个走廊。”月影辉有点无语地看着贝尔摩德。 　　婚礼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和这个女人见面了，现在看来她可以说是一点变化都没有，依然是那张美丽的脸和神秘莫测的笑容，不过这次他感觉不到她是否有使用信息素。 　　贝尔摩德轻笑：“好久不见，Cointreau。” 　　“找我有事？”月影辉问。 　　“不是我，”女人的笑容越发神秘，“跟我来。” 　　月影辉有点疑惑地跟上她的脚步，但是很快就想到了来者究竟是谁——毕竟在组织里能让贝尔摩德为之引路的人还能有谁呢？ 　　所以他并不意外会见到boss，但还是有点惊讶boss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 　　老人看起来和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还是精神矍铄的样子，让月影辉不由想起百加得说自己的身体状况无限接近老年人的样子……讲道理，这样的老年人他好像是比不上的。 　　“您是来看开发进度的吗？”月影辉问道，“如果您想要尝试进入也可以，我会暂时停止测试。” 　　“不，”boss笑道，“你的汇报很详细，我相信你不会隐瞒什么，我来找你另有事情。” 　　这下月影辉更惊讶了，在有足够隐秘的通讯方式的当下，他不是很明白还有什么事情有必要让boss亲自来岛上。 　　“你先坐下。”boss指了指一边的座位。 　　月影辉照做了，按照地理位置来说，这里在建造的时候应该也是一间卧室，但是后来被改造成了办公间的样式，boss坐在办公桌后的样子和他素日的状态没有什么不同，而月影辉坐下之后，便和他面对面了。 　　贝尔摩德走到一边，端了两杯水过来，她看起来非常适应这个“秘书”的角色。 　　月影辉接过水道谢，又看向boss。 　　老人微笑着说道：“组织预备开一个公司。” 　　月影辉差点脱口而出“组织不是已经有好多个公司了吗”，好在及时意识到boss指的是游戏公司。 　　“那是好事啊！”他立刻改口，但是没有明白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boss明白他的想法，笑道：“当然不会让你来管理公司，不过你的项目是这家新公司的核心产业，所以我想你应该知道一下。” 　　月影辉高兴地点头，心里还是很疑惑，不明白这件事怎么就值得boss专程跑这一趟。 　　“此外，”boss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终于说道，“我预备给你一些股份。” 　　尽管早就知道boss来这里所为何事，但当那份文件真的放在桌上的时候，贝尔摩德的心绪还是有点波动，作为这段时间组织谈判的核心成员之一，她太过清楚这个还没有成立的公司的分量，也太过清楚这些股份的价值，那可不仅仅象征着金钱。 　　技术组的监控从来不会有所隐瞒，所以boss看到了不久之前君度和苏格兰的那场对话，对于君度的发言他不但没有丝毫觉得冒犯，反而还很高兴，并且立刻就坚定了把股份交给君度的想法。 　　boss就是这样的性格，对于他看好的人一向不吝付出，君度想要钱，那就给他钱，不仅是钱，还有更多的东西，贝尔摩德隐隐觉得boss交出股份并不仅仅是因为看到了那段对话，不过这不是她需要窥视的事情。 　　“这可是一大笔钱，”她笑着说，有些话boss总不能亲自开口，“你的股份数额甚至快要超过先生本人了。” 　　将股份交给君度当然也不是boss一个人能够决定的，不过没有人反对，技术入股是很常见的事情，更何况是这样的核心技术，好几个人甚至提出要见一见君度，只是被boss拒绝了。 　　君度的反应却有些出乎意料。 　　他愣了一下，说的第一句话是：“啊，我不用隐藏了吗？” 　　boss笑了，很满意的样子：“是的，利益分配已经基本完成，等公司开起来，你就不用隐藏了——所有人都会知道你的创举。” 　　月影辉也笑了：“太好了。” 　　“至于这个……”他拿起那份文件，扫了两眼，又放下去，“这个就算了吧。” 　　这下连boss都是一愣。 　　“只是持股而已，”他很快温和地说，“不需要你多做什么，你只要开发游戏就行。” 　　“我知道，”君度笑了笑，“只是……” 　　“先生您知道的，我之前也曾经在其他公司工作过，”他的眼神有点飘忽，“所以我对开公司这事吧……有一点，心理阴影。” 　　只是参与就能把公司给克死，要是持股那还了得？ 　　贝尔摩德忍不住吐槽：“你也想太多了吧？” 　　乌丸莲耶也有点哭笑不得：“我想这个公司没有那么容易倒闭的。” 　　“这我当然是相信的，”月影辉没有说自己曾经工作过的好几个公司也是那种怎么想都不会倒闭的超级大厂，“但是就当是我自己的问题吧，不拿这些股份会让我安心一点。” 　　这下boss反倒有些为难了，股份的事情当然是早就谈好才会拿到君度面前的，现在对方不收，那他的这些股份拿回去又要扯皮了，特别麻烦倒也说不上，毕竟组织手握大杀器，但是时间又要再往后拖了。 　　贝尔摩德察言观色，立刻插话：“这些股份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谈下来的，你就这么交出去，也太不尊重我的劳动成果了吧？” 　　这种更偏向社畜的口吻果然让君度犹豫了，他又拿起那份文件看了看，终于说道：“如果很麻烦的话……就把它给Gin吧。” 　　好家伙，贝尔摩德惊了，甚至有点怀疑君度不明白这股份的意义，但作为制作者的他应该是最明白这个公司分量的，这样一想她都有点嫉妒琴酒了。 　　乌丸莲耶微微挑眉，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觉得很意外，他看向月影辉，见对方一副真诚的样子，倒也没有反对：“如果你想要这么做的话……等下次Gin来的时候，我会让他带新的合同过来，你先把股份拿到手，然后再转给他。” 　　“啊这……”君度看起来不是很希望公司和自己沾上一点关系，他皱着眉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点头了，“好吧。”当场签字当场转让，应该不至于克公司吧。 　　贝尔摩德有点好笑地想：前女友谈下来的股份经过现男友的手到了琴酒手上，这设定说出去不知道的人说不定会以为琴酒是什么祸国妖姬。 　　谈完这件事，boss的神情更放松了，他笑着看向月影辉，说道：“还有一件事，你也可以考虑一下。” 　　君度露出好奇的神色：“什么？” 　　“给公司起个名字。”乌丸莲耶笑道。 　　月影辉的表情看起来更为难了：“还是不要了吧……” 　　“怎么，难道你以前也有起过名字的公司倒闭了？”boss调侃道。 　　“这倒是没有啦，”月影辉笑了一声，神情放松了些，“但是……这种事情，您自己起不就行了。” 　　他这么说着，却不由地想到，组织没有名字，boss原本开的公司就是以姓氏命名，组织里的代号都是现成的酒名…… 　　月影辉心中一动：“难道您……其实很不会起名？” 　　黑衣组织之所以没有名字是因为boss是个起名废？ 　　乌丸莲耶也看不出自家首席技术员的脑子到底转了些什么，颇为无奈地说：“这不是我会不会起的问题，想要起名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们讨论不出什么统一的结论，所以不如来问问你。” 　　毕竟眼前的这个才是新技术真正的核心人物。 　　月影辉明白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思考起来：“说起来……刚来组织的时候我就想过了，组织里面的代号都是酒名的话，就很像是酒吧。” 　　“这个名字听起来未免太不正经了。”贝尔摩德有点无语地说。 　　“说得也是，而且好像会被看作是卖酒的，”月影辉点头赞同，继续思考，“说起酒吧……在我第一次见到Gin的那个酒吧，酒类饮品单子上第一位的是金汤力。” 　　在贝尔摩德满头黑线地再次开口之前，他继续说道：“而同一行的，无酒精饮品的单子的第一位——” 　　于是这个日后在全世界范围内都赫赫有名的游戏公司，有了一个完全搞不懂哪来的名字。 　　——苏打水。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技术当然会有非常多的连带效应，不过文里不会写具体的变化过程还有组织和外界的交涉啥的，毕竟阿辉只是个做游戏的嘛！ 　　大家只要知道现在组织在往番外一那个世界线上走就行了！ 第68章 　　boss很快离开，但贝尔摩德留下来了。 　　时间已经很晚了，但她的精神显然还不错，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瓶红酒，倒一杯放在月影辉面前之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慢慢品尝起来。 　　她面前的男人却显然没有这个兴致，月影辉伸了个懒腰，看也没看那杯酒，径自起身：“我得回去睡觉了，不然百加得会杀了我。” 　　“偶尔晚睡一次也没什么吧？”女人在他身后微笑着说，“陪我聊会儿？” 　　月影辉假装没有听见，继续往外走。 　　“聊会儿Gin。”贝尔摩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月影辉带着一脸的“可恶，但我没法不听”转身回来了。 　　“这次你想说什么？”君度拿着高脚杯，却没有喝酒，只是微微地转动着，看着酒液在杯子里旋转的样子。 　　他的声音懒洋洋的，显然对这段对话并没有太大的期待，即便如此他仍然留下来了，只是因为提到了Gin。 　　真是让人羡慕啊……贝尔摩德这样想着。 　　“不会耽误你很久的，”她轻笑道，“我只是有点好奇。” 　　男人疑惑地看向她，贝尔摩德笑着问道：“你不想要标记他吗？永久标记。” 　　“当然想了，”出乎她意料的，月影辉在回答的时候甚至连犹豫都没有，他看向贝尔摩德的眼神像是很奇怪她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你怎么会以为我不想的？” 　　她准备好的说辞又被迫吞下去大半，贝尔摩德不由略带自嘲地笑了一声，才继续道：“可你一直没有这么做吧？” 　　“因为没到时候啊。”月影辉继续理所当然地说。 　　“什么时候才算是到时候了？”这下她真的好奇起来了。 　　“我不知道，”结果君度的回答还是那么的干脆又让人无语，“Gin认为什么时候到就是什么时候啊。” 　　贝尔摩德笑了一声：“可你会死掉吧？” 　　“没有那么容易死掉——”月影辉并不意外她知道这件事，百加得的保密水准一向高，但隐瞒谁他都不会隐瞒boss，“如果真的因为这个死掉，那简直是全世界最幸福的死法了吧。” 　　“可是会显得我好像在威胁Gin一样，所以我一定要在那之前成功才行啊。”他的神情终于稍微显露出惆怅来，然后牛嚼牡丹地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贝尔摩德有点心疼自己的酒，于是决定不给君度倒酒了，而月影辉也没想倒酒，反而在继续玩着空酒杯。 　　“他不是个会愿意被标记的人。”贝尔摩德说道，语气少有的平铺直叙。 　　君度抬眼看她，神情疑惑：“你就是想要跟我说这个吗？” 　　“倒也不是，”女人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慢悠悠地说，“但是提醒你一下也不错，毕竟……我真的很好奇你们最后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对于alpha和omega来说，所谓的标记是难得的赠予，”贝尔摩德垂着眼眸，“只能建立在特定两个人之间的，比婚姻更稳固的契约，但是，不是谁都能享受它的。” 　　“Gin杀死过好几个试图标记他的alpha，还有成功标记了的——当然我说的是临时的，”她看着手中的酒杯，“那些人并不是每一个都是蠢货，而Gin也不是一个嗜杀的人，唯独在这方面，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我一度以为他和我交往只是因为我没有办法标记他。”贝尔摩德苦笑了一声。 　　这时候她才抬眼去看君度，结果发现对方正在“吨吨吨”地往酒杯里倒酒。 　　“你在干什么？！”贝尔摩德被吓了一跳，连忙从月影辉手里抢走自己宝贵的酒瓶，后者并未抵抗，但那酒液已经有一小半都进了他的高脚杯。 　　“抱歉，”君度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两颗药来，“但是我感觉我控制不住了，这里也没有水——” 　　他就着酒把药片咽下去，长舒一口气：“今天忘记吃药了。” 　　贝尔摩德知道那个药是什么，因此微微地皱起了眉：“你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其实也还好，”月影辉不在意地说，“刚接触过Gin的那两三天会比较严重，之后会慢慢恢复——所以我才忘记吃药了嘛。” 　　“那刚才……”女人略带疑惑地看着他。 　　“刚才我太激动了，”君度耸肩，“虽然我一向知道Gin不喜欢标记……但我没有想到他这么不喜欢。” 　　而这么不喜欢标记的琴酒却主动地选择了他，月影辉认为自己的激动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想到这里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样想来，多亏了你呢，Vermouth。” 　　女人微微一愣：“怎么？” 　　“因为，Gin这个人，很捉摸不透吧？”灰色的眸子中带着笑意，男人这样回答她。 　　尽管如果直接问的话，即便得不到准确的回答，也绝对不会收获谎言，但是，在恋爱中如果连明确对方的心意都要靠单纯的问句，即便对于他来说也未免太过于狼狈了。 　　——倒不是说平时在琴酒面前不够狼狈，只是唯独在这件事上，月影辉认为自己应该做得更好一些。 　　可是如果要琴酒主动给出什么明确的信号，又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这并不是琴酒有什么类似于贝尔摩德那样玩弄爱慕者的恶趣味，而是从一开始两个人就心照不宣的默契。 　　比起横冲直撞地敞开一切的月影辉，琴酒一直在认真审视他们之间的关系，以绝对的理性控制着对方过于狂热的情感。 　　试图用理性来限制感情，这应当是种无药可救的傲慢吧？但是对琴酒而言又是很理所应当的事情。 　　而因为他所面对的是甘愿焚毁一切的狂热，这份理性也就变得非常必要了。 　　正因如此，他绝对不会给予月影辉任何明确的许可，这种不断地拉扯和试探是有必要的，就好像神明只会降下似是而非的神谕，因为只有被选中的信徒才能读到他的心思。 　　虽然就琴酒而言，假如真的有什么神谕的话，根本不会有第二个有幸聆听的信徒。 　　所以月影辉有很多时间来解读他，即便信息稍有滞后也没有关系，因为他的天使一直在那里等待着。 　　什么嘛，要说捉摸不透，眼前这家伙才是吧，而琴酒是个根本不屑于隐藏自己的人啊。 　　大概能登上组织捉摸不透排行榜榜首的女人无语地想着。 　　然而，对于琴酒允许君度标记自己这件事，她仍然很惊讶。 　　其实已经惊讶过一次了，那是琴酒刚把这个人带来的时候，那是个意外的标记，而琴酒没有杀死带来标记的人——但那倒不是第一次发生，所以她的惊讶也有限，至少是远不及后来的这一次。 　　其实也不是不能找理由，因为君度是很重要的成员，琴酒对这类人总会宽容一点，但贝尔摩德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很无力。 　　正是在那之后她才开始认为，或许琴酒真的会有进行永久标记的那一天。 　　虽然哪怕是到此刻，她也还是无法想象这件事。 　　吃完药之后的酒杯里剩下的酒还有大半，月影辉秉持着不能浪费的宗旨，慢慢地喝着，面上带着沉思：“但，如果他真的这么讨厌，也还是有不标记的办法的嘛。” 　　贝尔摩德惊讶地看向他，君度看起来并没有为她解释的意思，于是她自己想到了技术组正在进行的项目。 　　“如果你说的是数据化……”贝尔摩德皱着眉，“Gin不像是会喜欢那种东西的。” 　　“不是在说这个，”月影辉无奈地笑道，“你认为标记是一种赠予，但是有人不这认为，那么，对于不这么认为的人来说，抹去这种可能不就行了吗？” 　　女人愣住了。 　　“信息素也是一样的，”月影辉漫不经心地说，“如果它会夺取我的生命，那么舍弃它就是了，我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Gin还需要它，但既然我对Gin来说已经足够特别，我们完全可以一起舍弃它。” 　　贝尔摩德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她真心实意地说道：“疯子。” 　　“哦，Gin也这么说过，”君度笑了，很高兴的样子，“有人一起发疯的感觉很不错吧？” 　　我也真是疯了才会跑来探究他们的进展。贝尔摩德忍不住抬起手捂脸，略带后悔地想着，看神经病谈恋爱难道很有意思吗——确实是很有意思啊。 　　女人叹了口气，为自己的好奇心哀悼。 　　“但是，说到底这只是最后的手段，”月影辉放下喝完了的空酒杯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其实我是赞同你的，标记是个赠予——如果可能的话我当然还是想要它。” 　　“而如果是我的话，Gin说不定也会喜欢呢，”他那种理所当然的狂妄劲又回来了，“毕竟对于怀疑论者来说，一个可以彻底相信的人很有意思吧？” 　　贝尔摩德眉梢一挑：“他们还说你情商很低。” 　　“我情商是很低啊，”月影辉毫不在意地承认了，“但是和Gin谈恋爱不能用情商——”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得用智商吧？” 　　不，最关键的是得不要命，他愉快地想着，向贝尔摩德摆了摆手：“感谢你的帮助，我去睡了，晚安。” 　　越看越像渣男了。贝尔摩德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哭笑不得地想。 第69章 　　“Gin！”泽田弘树笑着对琴酒打招呼。 　　琴酒对他点头示意，月影辉在琴酒身后探出头来，语气幽怨：“你就只能看得见Gin吗？” 　　“你天天都出现啊，Cointreau。”弘树显出哭笑不得的神色，少有地喊了月影辉的代号。 　　“果然是物以稀为贵啊，”月影辉幽怨地说着，不再跟在琴酒身后，而是走上前去，来到弘树身边，“我来看看人工智能的成果。” 　　说着他看向琴酒：“Gin你也来看看吧，我们是觉得已经到位了，如果你觉得有什么问题的话一定要说啊！” 　　我能看出什么？琴酒无语地想，这和让你去分辨□□的型号有什么区别。但迎上泽田弘树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他到底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距离把这孩子从美国带回来已经过去了四个月，琴酒也四个月没见他，此时再见，比当初状态好多了，看起来他在这里适应得很好。 　　这倒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月影辉本来就和他谈得来，岛上又没有什么多余的事情，这位少年天才的生活应该是称得上如鱼得水的。 　　……虽然琴酒隐约觉得，月影辉可能对他灌输了一些奇怪的理论。 　　这段时间琴酒也很忙，而且相比起他以前的工作，现在忙的内容可以用一句“丰富多彩”来形容，除了他做惯了的杀人放火，以及前段时间就被迫参与的谈判工作，伴随着月影辉把那笔股份扔给他，琴酒又多了相当大分量的开会任务，总之，尽管外勤任务减少了，但是因为内勤的剧增，琴酒的工作量丝毫没有减少的趋势，他和君度的每次见面也都仍然在双方被工作淹没的情形下进行着。 　　这也就是说，虽然双方都忙到了一定程度，但是琴酒和君度的会面频率依然很稳定，是一种让技术组的成员们无比安心的稳定。而每次来岛上，在结束了例行的交流之后，琴酒都会在月影辉的邀请之下“参观”一下他的工作，虽然具体内容是看不懂的，但是成果还是能明明白白地展现出来。 　　这一次月影辉带他来看的就是人工智能制作的部分。 　　这个部分的制作速度快得有点超出两位主要负责人的意料，也许是因为泽田弘树的程式构想和月影辉的性格构建实在是太契合了，才过了短短的四个月，这个项目看起来就已经完成了。 　　“方舟”计划的核心是AI的制作，但不仅仅是制作一个真实的类生命体AI，这一计划和它的名称类似的地方是，两位制作者试图制造一个“能够制造新AI的AI”，因为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满足“新世界”当中大量人工智能的需求。 　　也是因此，在一开始负责和司陶特交流的就是人工智能一号，他们在试图培育AI的创造力。 　　现在这个部分出乎意料地成功，完成了它的不是当初的一号，而是实验用AI中的四号，她是个女性AI，为自己起名为“女娲”。 　　琴酒听过那个传说，因此评价了一句“很贴切”。 　　“我也这么想，”月影辉高兴地说，“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到这个传说的，但确实非常合适。” 　　“因为这个部分成功得太快了，我们在考虑接下来把研究的方向转向用AI进行世界制作方面，不过在这之前……”他看向琴酒，“boss的愿望可以达成了。” 　　琴酒微微一愣，然后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吗。”他轻声呢喃，很快回过神来，“你汇报了吗？” 　　“还没有，我想说你来汇报会比较好吧？”月影辉这样说着，目光转向屏幕上的AI。 　　琴酒点头：“好，我会汇报。” 　　“如果先生做好准备了的话，就来岛上吧，”月影辉接着说，“其实直接使用外面的那些游戏仓也可以的，不过先生大概不会放心吧？岛上的话，会安全一点。” 　　琴酒又点头，然后他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不明：“总觉得……很奇怪。” 　　不管是月影辉还是泽田弘树，和boss的接触都不算多，但是琴酒算是boss养大的，想到那个熟悉的人将来会变成自己完全陌生的状态，即便是他也觉得有点诡异。 　　“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准备嘛，”君度笑着说，“boss也可以选个自己喜欢的外形？不过其实外形可以随便改的啦，如果还有顾虑的话，和格兰菲迪聊聊也不错。” 　　格兰菲迪，也就是曾经的“一号”，比起成为了创世者的四号，以及还在实验状态的二号三号等，他变成了一个……非常不像AI，但也一点不像人类的奇异的存在，每天在基地里满世界窜并到处找人聊天，活泼的样子和当初还是一号的时候完全没有一点相像之处。 　　硬要说的话，有点像满地乱窜找人玩的大金毛，鉴于技术组里没有狗，月影辉怀疑是诺亚在和他的交流过程中将对自己养过的狗的思念投入到了AI身上。 　　“不要推到我身上啊，”泽田弘树一脸黑线，非常无奈，“最常和格兰菲迪说话的又不是我！” 　　“那也不是我啊！”月影辉立时推锅，坚决不承认是自己把好端端一个高级AI带成了狗子。 　　“是司陶特吧。”他坚决地说。 　　“是司陶特。”诺亚也坚决地点头。 　　“可是，”一直站在距离他们差不多是最远距离，试图表现出自己并不想要听组织核心机密的样子的司陶特非常无奈地被迫开口，“我从来没有养过狗啊。” 　　琴酒的目光转过来了，曾经司陶特每次被这个男人注视都会有种从内心深处涌起来的紧绷感和憎恶，但奇怪的是现在他感觉很平静。 　　那双依然锐利的眼眸也很平静，银发男人看向他的眼神像是看向任何一个普通的组织成员。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转回目光，漫不经心地开口，“塞缪尔养了狗？” 　　“对啊！塞缪尔养了狗！”君度一敲手心，感觉一切都迎刃而解，最后锅果然是司陶特的，他倾过身，和坐在边上的小天才隔着琴酒击掌。 　　太奇怪了。 　　司陶特纠结地想，他现在无比理解曾经和自己倾诉的苏格兰——尽管之前他们并不熟悉，但是相同的遭遇使得他们熟悉得很快。 　　而苏格兰是君度手底下的直属，所以他更早也更多地见证了琴酒来岛上的场景。 　　“他们太奇怪了，”那个总是神态温和的男人神情中涌动着迷惑，“琴酒和君度，太奇怪了。” 　　那时候司陶特并没有理解苏格兰的想法，他心说不就是谈恋爱吗，虽然琴酒谈恋爱是有点奇怪（不只是有点），但是也不至于让一个精英卧底有这种反应吧。 　　现在他理解了。 　　真的太奇怪了。 　　司陶特努力地转动大脑思考问题所在，在他的面前，君度和诺亚正在一左一右一人一句地对琴酒讲解着AI制作的现状（后者面无表情，但是司陶特总觉得他好像在发呆），诺亚——泽田弘树笑得没有任何阴霾，无论怎么看他都确实是真心地喜爱着这个男人，真是离谱，说好的孩子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内心呢？难道琴酒内心其实是个喜欢小孩的人吗？ 　　而且这个场景……要是在几个月之前被自己看到，司陶特大概会以为自己疯了。 　　话又说回来，要是几个月之前的自己看到现在的自己，也完全会认为自己疯了吧。 　　突然间司陶特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了。 　　君度其实是个……非常自我又非常坚定的人，他有着极为强大的同化能力，那种绝对的坚定和自信配上无往不利的强大能力足以将任何靠近他的人同化进自己的节奏当中，想要摆脱这种节奏可能只有物理毁灭他，因此整个技术组都在他的节奏之上行走，就连当卧底的司陶特都没办法保持原本的心态，更何况这里的其他人。 　　这个人把技术组变成了一座孤岛。 　　这指的不仅仅是物理上整个岛与世隔绝的现状，而且也包括了其他方面，一方面，虽然做着走在世界前沿的项目，但技术组和外界的交流非常有限，他们除非必要不连外网，虽然有个组织内部的论坛，但除了看看八卦之外并不交流什么，这不仅是因为忙碌，还因为这里的大多数人对此都没有太大的兴趣。 　　这就牵扯到另一方面了，技术组的氛围和组织的其他部分相当地格格不入，君度完全把这里变成了一个程序员快乐岛，要是不说，谁也想不到这里隶属于一个黑色组织。 　　所以它是一座孤悬海外的岛屿，是君度无意识地创造出来的乌托邦，它在自己的道路上一路狂奔，而此时的司陶特意识到，这座孤岛与组织，甚至与世界唯一的联系，不是能够自由进出，负责采购物资的龙舌兰，也不是忠于组织，从未懈怠的库拉索，而是每个月只会来岛上一次，而且基本上不会君度之外的和任何人交流的，代号琴酒的这个男人。 　　因为自我的，狂妄的，一往无前的君度先生，唯独在琴酒面前，心甘情愿地接受着对方的节奏。 　　现在司陶特觉得搞程序的那帮人拜琴酒好像也没有拜错啊。 　　不过，技术组的人大概只能看到君度的变化，而作为曾经属于行动组，甚至在琴酒手下工作过一段时间的成员，司陶特（和苏格兰）能够更为震惊地意识到——琴酒的转变。 　　那个傲慢得目空一切的男人，竟然也会允许有人改变他的节奏。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谁把一号养成了狗子。 　　在精神最紧绷的日子里每天睡前和一号聊天以至于成了习惯的诸伏景光：？ 　　（格兰菲迪是种苏格兰威士忌） 第70章 　　在真的应用新技术之前，还需要很多次的实验。 　　因此尽管君度告知boss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但其实他还需要一点时间，和很多很多的实验品。 　　“也不一定要很多，”君度坐在椅子上转圈，和通讯对面的琴酒说着，“如果有苏格兰这样优秀的人才，一两个也就够了。” 　　正在吃饭的苏格兰无语地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人还没放弃把他变成AI的想法啊。 　　不知道琴酒说了什么，君度低低地笑起来，一手按住桌边停住转动的椅子：“不，没有那个必要。” 　　他笑着说：“你不是正因为好久没有活动筋骨而无聊吗？就当是出去转转好了。”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从君度的实验一路说到明天的天气，苏格兰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琴酒会是这么有耐心的人。 　　所以说真的很奇怪啊。诸伏景光惆怅地吃完了自己的晚饭。 　　君度挂掉电话，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向苏格兰：“有意思的消息哦——莱伊跑了。” 　　景光一愣，不由地露出了有点茫然的表情：“莱伊？” 　　“他跑了，”君度笃定地点头，“真是很敏锐的家伙啊，竟然能觉察到自己暴露了呢。” 　　“而且这样一来，他应该对Gin的游戏也有所察觉了吧，”这样说着的君度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所以苏格兰猜测那边的琴酒大概已经“玩尽兴了”，“突然发现自己在和一群卧底斗智斗勇，可怕的冲击啊。” 　　苏格兰苦笑了一声，这种冲击他可以说是“感同身受”。 　　君度这么一说，苏格兰大概也能想到发生了什么，说不意外是假的，尽管和莱伊有着一定的交情，也不会低估对方的能力，但在这样被情报碾压的情况下还能觉察到问题，并且果断做出决定，自己的这位前搭档的魄力比他之前预估的还要高上一筹。 　　然后他想起了君度和琴酒的对话：“所以……琴酒是打算……” 　　“啊，Gin想要让他来做实验呢，”君度笑着说，“不过我觉得没有必要啦，活蹦乱跳的赤井秀一比较好玩不是吗。” 　　还是这种把人当玩具的恶劣态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苏格兰已经没法升起恼怒的情绪了。 　　“搞到这个地步……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再让Gin愉快地战斗了啊。”君度喃喃自语，看起来十分惆怅。 　　对于这一点，苏格兰也有所感觉——组织在转型的感觉，这其实是他早就料到的事情，事到如今已经非常明显了，说是洗白好像并算不上，只能说是强行地走上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明明应该是很拧巴的硬着陆，却硬是被眼前这个人扭得顺利异常。 　　甚至于在琴酒和君度的交流中（君度打电话很少会刻意避着他）也能看出来——那位杀手先生的内勤任务越来越多了。 　　“话又说回来，”君度摸着下巴看向他，“你觉得……莱伊有没有可能把他的猜测告诉波本呢？” 　　这个话题让苏格兰一愣，下意识地思考起来，威士忌三人组在一起合作过不短的时间，开始的时候不算愉快，虽然后来因为一个契机（他扫了眼君度）变得熟悉起来，可是对于一个卧底来说，在这种情况下去给别人提示，关系应该没有好到那种程度吧…… 　　“不，不只是波本，”君度对着手机操作着什么，“既然他人都跑了，把这个消息尽可能地传给最多的人，才是最有利的做法吧？” 　　诸伏景光微微皱眉，他隐约感觉，以自己了解的莱伊的性格，这种冒险的行为或许真的是他会选择的。 　　“啊，找到了。”君度抬起头，“莱伊也喜欢侦探小说吗，他在搞暗号哎。” 　　“虽然我是看不懂啦，”他把智能手机翻转过来面向苏格兰，“不过在论坛里发这样的消息，应该是暗号吧？” 　　诸伏景光对赤井秀一的胆大包天有了新的认识。 　　在发现组织或许早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卧底身份之后，竟然还利用组织的论坛发出暗示的消息，他不会不知道组织一定在监视自己，这么做不仅是对自己的脱逃有信心，也是在赌，赌组织会把这样的模式继续下去。 　　君度又把手机转回去了，这次他开始输入消息，苏格兰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发给琴酒的。 　　“他没有想过组织可能会掀桌吗……”他喃喃自语着，“不过也是啦，以Gin的性格，要掀也得在解决了他这个罪魁祸首之后再掀吧，啧，你们卧底好可怕啊。” 　　苏格兰感觉自己无辜中了一枪。 　　话虽如此，他的关注重点倒也不在这上面。 　　“琴酒的决定是？”前卧底直接问起了组织的决策，这让月影辉目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真的好可怕啊，这些卧底。他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行为上却依然很坦然：“你很快就会有很多新同事了。” 　　为了以防万一干脆把所有人集中到一起吗？倒不是说这个结果他没有想过，但是来得这么快，还是让苏格兰有些惊讶。 　　“高兴吧？如果波本见到你一定会很惊喜的！”君度笑眯眯地说，苏格兰总觉得他高兴得有点过头。 　　惊喜吗？诸伏景光有点无奈地想，不知道对zero来说是惊喜还是惊吓更多一点啊。 　　“人这么多的话，”他语气古怪，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觉得这话由自己来说怎么想都怪怪的，“不好管理吧？” 　　“是啊！”结果君度看起来更高兴了，“所以Gin也会来这里常驻了呢！” 　　苏格兰目露怔忡，但他很快意识到，这确实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且不提琴酒原本就负责看管他们这些人，以这座岛的重要性和他与君度的特殊关系，组织里也确实找不到更适合的人选了，只是……这不像是琴酒会做出的决定，苏格兰对那位杀手的了解再有限，也知道他不是那种吝惜子弹的人。 　　这样想着，他带着沉思的目光就很自然地落到了君度身上。 　　兴高采烈的君度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于是苏格兰在沉默片刻之后开口：“这是你提议的吗？” 　　在这几个月来和君度的接触中诸伏景光已经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你千万不要和君度搞什么弯弯绕绕，且不论他不一定能（一定不能）看得出来，就算真的琴酒显灵（？）他看出来了，因为你不是琴酒也不是诺亚，他也不会耗费脑细胞去思考背后的含义。 　　所以如果有任何问题就直接问他好了，君度不工作的时候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即便遇上了他不想回答的问题，也只不过是拒绝回答而已，绝不会有什么别的不良后果。 　　而一般来说，只要不涉及什么核心机密，他都很乐意解答。 　　果然这一次也不例外，君度看起来非常高兴。 　　“当然！”他双眸发光地回答，“这不是正好吗！” 　　“因为Gin啊，现在远程办公的工作越来越多了，”君度这样说着，“来岛上常驻也就不那么麻烦了，而且他要出去的话，我还可以给他做后勤。” 　　他的眼神中显露出憧憬，尽管见了很多遍，但是看到君度在提起琴酒的时候这副宛如恋爱中少女的表情，还是让苏格兰感到非常诡异。 　　所以，司陶特前辈……诸伏景光惆怅地想：不止是改变不改变的问题，这个人就是很奇怪啊！ 　　好在像之前很多次一样，君度这副不太正常的样子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他的表情很快恢复了素来的镇定，于是苏格兰也知道休息时间结束了。 　　他在君度开口之前便自觉地起身走向游戏仓，不过在他将要进入游戏之前，君度喊住了他。 　　“喂，Scotch，”灰眸男人已经坐在操作台边，一手撑着下巴，神态有点不经心，“Gin是不是改变了挺多的？” 　　这话你问我？苏格兰无语地想，你难道不应该才是最了解他的吗？ 　　“别这样看我啊，”君度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你没有听说过那句话吗，那个很牛逼的大boss说的——憧憬是离了解最遥远的距离。” 　　“所以，我也许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了解他哦？”他笑着说。 　　诸伏景光并不是一个喜欢漫画的人，所以他没有听过那句出自大反派之口的名言，不过这不妨碍他理解，这话让他一愣，旋即露出了无奈的神色：“但是，你不仅是憧憬他吧？” 　　“也是哦，”君度没有反驳，但他坚持，“可是，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苏格兰有点不解，但还是说：“如果你问我的话，我的感觉是，他在你面前和在面对我们的时候本来就不一样啊。” 　　“而且，组织也在改变吧？那么Gin会有变化也很正常。” 　　少有的，在提到Gin对于他的特殊待遇的时候，君度没有露出那种轻浮的愉悦神色，他眨了眨眼，依然在沉思的样子：“是啊，组织也在改变呢。” 　　“啊，每次和你聊组织都好烦啊！”他突然变了脸色，伸手一指，“不聊了！来干活！” 　　不是你开始的吗！苏格兰嘴角抽动，关上游戏仓门，进入到游戏当中。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只是想交代一下大逃杀的后半截，没想到不小心又开始聊天了！再次呐喊，诸伏景光你好难写啊！ 　　下章我把大逃杀安科内容放出来，就不搞这些玩意了，这篇文只不过是想写做游戏和谈恋爱而已啊！（尖叫） 第71章 番外4 　　鉴于本次大逃杀中有两个性格未知的人物，将采用roll点的方式观察其行动 　　由于琴酒指出的卧底人数是两人，所以每位卧底会有一个除自己之外的卧底怀疑对象 　　除去波本和苏格兰，让我们看看其他人怀疑谁 　　莱伊：由于之前的人物经历，默认在波本和苏格兰之间二选一 　　波本苏格兰 　　→1 d 2 “1” 　　这是你们打架的时候产生的默契吗！ 　　司陶特： 　　波本苏格兰莱伊 雷司令艾利克斯 　　1 d 5 “5” 　　这不巧了吗 　　雷司令： 　　波本苏格兰莱伊 司陶特艾利克斯 　　1 d 5 “2” 　　艾利克斯： 　　波本苏格兰莱伊 司陶特雷司令 　　1 d 5 “2” 　　苏格兰———— 　　接下来看看每个人对自己怀疑对象的态度 　　莱伊（因性格和前置剧情行修正） 　　尝试接头尝试帮助隐瞒尝试放跑尝试探究更多（但不会出卖） 　　1 d 4 “4” 　　莱伊会试着搞明白波本到底是不是卧底以及是哪来的 　　雷司令 　　尝试接头尝试帮助隐瞒尝试放跑卖掉 　　1 d 4 “1”. 　　雷司令会试着和苏格兰接头 　　司陶特 　　尝试接头尝试帮助隐瞒尝试放跑卖掉 　　1 d 4 “3”. 　　司陶特会对艾力克斯放水 　　艾利克斯 　　尝试接头尝试帮助隐瞒尝试放跑卖掉 　　1 d 4 “1” 　　苏格兰，现在有两个人要找你接头了（）好受欢迎啊苏格兰！ 　　接下来是如何保全自己 　　莱伊（部分修正） 　　更消极（暂停间谍活动，避免露出破绽）更积极（给别人扣锅）极端积极（尝试搞琴酒）极端消极（自爆） 　　1 d 3 “3” 　　草，真tm是你 　　波本（部分修正） 　　更消极（暂停间谍活动，避免露出破绽）更积极（给别人扣锅）极端积极（尝试搞琴酒）极端消极（自爆） 　　1 d 3 “2”. 　　苏格兰 　　更消极（暂停间谍活动，避免露出破绽）更积极（给别人扣锅）极端积极（尝试搞琴酒）极端消极（自爆） 　　1 d 4 “2” 　　司陶特 　　更消极（暂停间谍活动，避免露出破绽）更积极（给别人扣锅）极端积极（尝试搞琴酒）极端消极（自爆） 　　1 d 4 “4”. 　　雷司令 　　更消极（暂停间谍活动，避免露出破绽）更积极（给别人扣锅）极端积极（尝试搞琴酒）极端消极（自爆） 　　1 d 4 “1” 　　艾力克斯 　　更消极（暂停间谍活动，避免露出破绽）更积极（给别人扣锅）极端积极（尝试搞琴酒）极端消极（自爆） 　　1 d 4 “4”. 　　先看看波本和苏格兰决定给谁扣锅（两个人） 　　莱伊 雷司令司陶特艾力克斯 　　2 d 4 “3, 2” 　　草，刚好，什么迷惑剧情 　　那么当前，波本和苏格兰试图给雷司令和司陶特扣锅，与此同时司陶特刚好倾向于自爆…… 　　苏波你们打算怎么扣锅 　　伪造证据散布谣言 　　1 d 2 “1” 　　苏波你们成功捏造了证据吗（根本不用捏造）（前司陶特，后雷司令） 　　1是2否 　　2 d 2 “1, 1” 　　草，这行动力 　　在此过程中你们是否发现了哪里不对（前司陶特，后雷司令） 　　1是2否 　　2 d 2 “1, 2” 　　你们发现司陶特 　　1疑似真的是卧底 2疑似和艾利克斯有关联 3疑似有其他秘密任务 　　1 d 3 “2” 　　草 　　你们认为这个关联是 　　1情感 2血缘 3负面的 　　1 d 3 “2” 　　你俩……啧 　　这个发现会改变你们对司陶特的计划吗 　　1会2否 　　1 d 2 “2” 　　得，那没有影响，你俩成功扣锅，那俩暴露的可能性增加……但是司陶特本来就想着自爆的啊！只有雷司令受伤的世界！ 　　回到其他人，莱伊对波本的试探 　　1成功2失败 　　1 d 2 “2”. 　　啧，你不行啊赤井秀一 　　莱伊对波本的态度 　　1按兵不动 2一转攻势 3仍然认为对方是卧底，友好倾向 　　1 d 3 “3” 　　友好，但暂时没有进一步行动 　　波本，你有没有觉察到什么 　　1是2否 　　1 d 2 “1” 　　莱伊你看看波本！ 　　波本认为莱伊 　　1你认为他怀疑你 2你认为他找你茬 3你认为他是同 4你怀疑他的身份 　　1 d 4 “4” 　　怎么回事，波本，突然支棱起来了 　　波本认为莱伊是 　　别家卧底琴酒的暗手 o/b 　　1 d 3 “3”. 　　………………波本！跑偏了！另外我意识到波本只可能认为莱伊是o草，因为有琴酒在这种怀疑一点也没有毛病 　　好吧，莱伊波本这边暂时没事了……暂时，看看雷司令和对苏格兰的试探 　　1成功 　　1 d 2 “1” 　　只有你，莱伊，只有你，雷司令的成果 　　1确认了苏格兰是卧底 2确认了苏格兰和组织不是很一致 3确认了苏格兰和波本的关系 4反向确认了苏格兰就是组织的人 　　1 d 4 “3” 　　？？？你们都是什么八卦天团啊！ 　　雷司令认为苏格兰和波本 　　1正确的关系幼驯染 2偏了一点是进组织后的朋友 3跑偏了是恋人 4完全偏了有仇 　　1 d 4 “1” 　　天才啊！ 　　但雷司令猜测苏格兰是卧底，所以她推测 　　1苏格兰是为了波本来卧底的 2苏格兰来卧底的时候不知道波本在 3波本也许可以策反 4苏格兰也许已经投靠组织了 5波本不知道苏格兰是卧底 6他俩已经决裂 　　1 d 6 “4” 　　草，这么，草 　　那么雷司令对苏格兰的态度变化 　　1可以卖了 2按兵不动 3不接头了，但保持友好 　　1 d 3 “2” 　　雷司令继续观察 　　她有没有观察到波本和苏格兰给她扣锅的行为 　　1有 　　1 d 2 “1” 　　草，雷司令确认了苏格兰跳反 　　但因为之前苏波那里是成功的，所以认为雷司令有所觉察，但未曾发现锅在哪里 　　雷司令对苏格兰 　　1你不仁我不义，反向扣锅 2你不仁我搞你亲友，扣锅波本 3消极倾向，试图排除自己的锅 　　1 d 3 “3” 　　雷司令成功了吗 　　1成功 　　1 d 2 “1” 　　雷司令当前没有多余的会暴露的信息 　　苏格兰觉察到雷司令的试探了吗 　　1是的 　　1 d 2 “1” 　　苏格兰认为雷司令 　　1怀疑自己 2怀疑波本 3可能也有其他身份 　　1 d 3 “3” 　　苏格兰认为雷司令 　　1是卧底 2是琴酒的暗手 3是o 　　1 d 3 “2” 　　你们，就没有一个，能在点上的 　　苏格兰对雷司令的态度 　　1停止扣锅 2再度扣锅 3避开 　　1 d 3 “3” 　　没大影响 　　接下来是艾利克斯对苏格兰的试探 　　1成功 　　1 d 2 “1” 　　莱伊……只有你…… 　　艾利克斯对苏格兰 　　1确认了苏格兰是卧底 2确认了苏格兰和组织不是很一致 3确认了苏格兰和波本的关系 4反向确认了苏格兰就是组织的人 　　1 d 4 “1” 　　英雄！本堂！ 　　艾利克斯要如何与苏格兰接头 　　1暗示 2自爆 3先尝试掀苏格兰马甲 　　1 d 3 “3” 　　啊啊啊又向着深渊去了 　　艾利克斯成功了吗 　　1是的 　　1 d 2 “1” 　　艾利克斯到了哪一步 　　1全部 2来历 3人际关系 4姓名和来历 　　1 d 4 “1” 　　本堂爸爸是天才吧 　　苏格兰有所觉察吗 　　1是的 　　1 d 2 “1” 　　苏格兰认为 　　1艾利克斯怀疑自己，自己危了 2艾利克斯已经发现自己 3艾利克斯有别的想法 　　1 d 3 “3” 　　对了，艾利克斯既然已经知道了诸伏景光的全部信息，那他发现降谷零了吗 　　1是的 2是的，但没有全部 3没有，只有亲人的消息 　　1 d 3 “3” 　　错过了啊 　　苏格兰认为艾利克斯知道了哪一步 　　1姓名（只是怀疑）2姓名和来历（确认）3亲友 　　1 d 3 “1” 　　苏格兰认为艾利克斯只是对自己有所怀疑，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份 　　苏格兰是否要对艾利克斯采取行动 　　1积极，先下手为强，把锅扣给他 2消极，先保护好zero 3极端积极，先一步举报雷司令和司陶特 4极端消极，自爆 　　1 d 4 “3” 　　苏格兰为了避免自己暴露，决定先下手了 　　苏格兰打算先爆谁 　　司陶特雷司令 　　1 d 2 “1” 　　由于司陶特本就打算自爆，默认曝光成功 　　此时，苏波认为这是自己扣锅成功，看看其他人的反应 　　莱伊 　　1确认了司陶特是卧底，结束对波本的友好倾向 2怀疑司陶特是被扣锅的 　　1 d 2 “2” 　　你怎么这时候敏锐起来了啊！ 　　莱伊怀疑是谁扣的锅 　　波本苏格兰雷司令艾利克斯 　　1 d 4 “2” 　　你怎么这时候这么准啊！ 　　莱伊认为苏格兰 　　1也是卧底，在扣锅 2为了立功在瞎几把搞 3想要保护波本 4和司陶特有私仇 　　1 d 4 “1” 　　准得有点离谱了啊！这个赤井秀一突然开挂！ 　　咦，那么莱伊认为波本 　　1不是卧底 2也是卧底，卧底有三个 3不是卧底，但可能是叛徒 4也是卧底，但可能跳反了 　　1 d 4 “1” 　　哦，莱伊的怀疑对象转移了 　　那么雷司令 　　1确认了司陶特是卧底 2怀疑司陶特被扣锅 　　1 d 2 “2” 　　那么雷司令的怀疑对象 　　莱伊 波本苏格兰艾利克斯 　　1 d 4 “3” 　　你们都好准啊！！ 　　雷司令认为苏格兰 　　1作为背叛了的卧底想要立功 2和司陶特有仇 3也许还没有背叛，在自保 　　1 d 3 “1” 　　雷司令坚决认为苏格兰是叛徒了 　　雷司令对苏格兰的行动 　　1卖了他 2按兵不动 　　1 d 2 “1” 　　雷司令成要怎么做 　　1先进行调查 2直接莽给琴酒 3也来扣个锅 　　1 d 3 “2” 　　爽快！ 　　琴酒 　　1反正只是玩玩，接收了 2要求提供证据 　　1 d 2 “2” 　　阿琴，明明只是在玩却要求很严格 　　雷司令 　　1进行调查 2编造证据 3制造谣言 　　1 d 3 “3” 　　雷司令的谣言对上真相了吗 　　1是的 　　1 d 2 “2” 　　草，笑死 　　苏格兰觉察到针对自己的谣言了吗 　　1是的 　　1 d 2 “1” 　　苏格兰觉察到是雷司令放出的吗 　　1是的 　　1 d 2 “2” 　　苏格兰认为 　　1有人在给自己扣锅 2自己真的暴露了 3只是论坛在胡说八道 　　1 d 3 “2” 　　草！诸伏景光！你！ 　　苏格兰打算 　　1既然如此不如自爆 2这不还有个雷司令的锅吗 3按兵不动 　　1 d 3 “1” 　　？？？这什么世界线收束 　　那么苏格兰自爆了 　　看看其他人的反应，波本认为那个谣言 　　1是自己这边的高层搞出来的 2是其他人搞出来的 3就只是个谣言而已 　　1 d 3 “1” 　　这什么！世界线！的收束啊！ 　　等会，琴酒会公开举报人吗 　　1会的 　　1 d 2 “1” 　　那么波本认为是高层出了问题被雷司令发现举报（波本雷司令结仇） 　　莱伊原本就认为苏格兰是卧底，他这里没有任何冲击，逻辑自洽 　　莱伊对波本的看法 　　1是酒，没有觉察苏格兰是卧底 2是酒，觉察到苏格兰的身份但包庇了（可以策反）3是假酒 　　1 d 3 “3” 　　霍，这人继续开挂 　　莱伊会试图和波本接头吗（但他们暂时没有时间） 　　1会 　　1 d 2 “1” 　　可以，以后搞 　　雷司令这里也是逻辑自洽的，那么艾利克斯 　　艾利克斯确定苏格兰是卧底，那么他认为司陶特 　　1也是卧底 2被卧底苏格兰扣的锅 　　1 d 2 “2” 　　可怜的司陶特 　　目前只有赤井秀一有机会发现真相 　　莱伊意识到卧底或许还有更多吗 　　1是的 　　1 d 2 “1” 　　不愧是你，在这种时候过于敏锐了 　　莱伊还要尝试逮捕琴酒吗 　　1是的 　　1 d 2 “2” 　　那么再潜伏一段时间吧 　　其他人都逻辑自洽了，只有莱伊凭借他敏锐的直接感觉到哪里不对，但是暂时没有证据，而我们的小岛上迎来了司陶特和苏格兰！ 　　司陶特的自爆方式 　　1在琴酒质问时默认 2拉一个人下水 3直接攻击琴酒or其他他认为的真酒 4逃跑 　　1 d 4 “1” 　　司陶特默认了，没有任何后续 　　琴酒对司陶特的处理 　　1伪造死亡扔给君度 2不伪造死亡直接扔给君度 3做戏做全套，拷问之后再扔 　　1 d 3 “1” 　　琴：干脆利落 　　卧底们都确信司陶特已死吗 　　1是 　　1 d 2 “2” 　　几个人不信 　　1 d 5 “2” 　　这两人认为 　　跑了抓起来了假死 　　2 d 3 “2, 1” 　　这两人是 　　波本苏格兰莱伊 雷司令艾利克斯 　　2 d 5 “2, 4” 　　苏格兰认为被抓了，雷司令认为跑了 　　好巧，这下景光在岛上看到司陶特也不会惊讶了 　　苏格兰的自爆方式 　　1在琴酒质问时默认 2拉一个人下水 3直接攻击琴酒or其他他认为的真酒 4逃跑 5（世界线收束）消除所有证据之后自杀 　　1 d 5 “5” 　　？？？啊？？ 　　苏格兰是否自杀成功 　　1是 2重伤 3失败 　　1 d 3 “2” 　　草了 　　何种程度的重伤 　　1植物人 2瘫痪或其他残疾 3可逆的卧床 　　1 d 3 “3” 　　谢谢，谢谢骰娘 　　苏格兰是如何自杀的 　　1原作 复刻 2跳楼 3上吊 4服毒 5枪杀，只是不复刻原作 　　1 d 5 “4” 　　不是，等等，苏格兰你服的这个毒 　　1你是怎么搞到4869的？？ 2不是，是其他毒 　　1 d 2 “2” 　　还好，吓死我了 　　此毒为什么没有完全起效 　　被波本发现被琴酒发现被雷司令发现 　　1 d 3 “1” 　　啧啧 　　波本及时捞回了苏格兰，此时苏格兰的状态 　　昏迷虚弱其他后遗症 　　1 d 3 “2” 　　琴酒打算 　　1伪造死亡扔给君度 2不伪造死亡直接扔给君度 3做戏做全套，拷问之后再扔 　　1 d 3 “2” 　　苏格兰进入失踪状态 　　一些记录： 　　1波本怀疑莱伊是o 　　2波本和雷司令结仇 　　3司陶特被众卧底看作被苏格兰嫁祸的真酒 　　4苏格兰被众卧底看作暴露的假酒 　　5雷司令认为苏格兰已经变成真酒 　　5.1雷司令认为苏格兰是为了波本跳反的（或至少与波本有关） 　　6莱伊对卧底的数量有所觉察 　　7莱伊基本认为波本是卧底 　　8司陶特认为艾力克斯是卧底 　　9司陶特假死，苏格兰服毒后失踪 　　雷司令是否对苏格兰的身份看法转变 　　1是 　　1 d 2 “2” 　　景光原本的武力值 　　“70+”1 d 30 “20” 　　原本武力值90 　　景光下降的武力值 　　1 d 90 “55” 　　现有武力值35，打不过阿辉了都（） 　　--------------------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简单的安科，随便看看吧 第72章 　　“这个长度怎么样？”月影辉一手托着发尾，一手拿着剪刀比比划划，看起来很纠结，但琴酒怎么看都觉得他只是在变着手法摸自己头发。 　　“动作快点。”他忍不住催促。 　　剪头发这事琴酒还没有交给别人过，他把头发留这么长有一部分就是因为没法忍受别人拿着利器在自己头上动来动去，因此一向是等头发长到一定程度，就自己一刀子割掉，只不过这次月影辉这么感兴趣，琴酒也就实现自己的诺言，让他来动手。 　　但这不代表他能忍受拖延症。 　　“抱歉抱歉。”月影辉连连道歉，神态却变得更纠结了，他当然知道要快，可是他舍不得啊！就是一剪刀的事情，可是他舍不得啊！这可是琴酒的头发，他舍不得啊！ 　　似乎是感觉到了对方的迟疑，琴酒的不耐烦到了顶峰：“再拖就把剪刀给我。” 　　“马上就好！”月影辉在观察琴酒的心情这方面倒是没有掉过链子，他立刻认真起来，小心地把银发的发尾拢在手心，然后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贴着手的上部分剪了下去。 　　剪刀很锋利，没有太大的阻碍，在几剪子之后，那束银发落在了月影辉手心。 　　他有一瞬的恍惚，盯着那一缕柔软的长发，感觉自己仿佛攫取了一毫月光。 　　琴酒感觉到身后的人终于结束，便站起身来，他偏过头看了眼自己头发的长度，还算满意，这家伙到底没有因为“不舍得”就动不了手，现在头发的长度又恢复到了大腿的位置，然后琴酒转过头，看到月影辉在对着自己手上剪下来的头发发呆。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更加神经质了。琴酒无语地想。 　　“Gin，”那家伙抬起眼看他，眸子亮亮的，“这个我可以收藏吗？” 　　不得不说，琴酒是一点也不意外。 　　一般来说，琴酒剪下来的头发都会被他自己当场销毁，但是看月影辉这个样子，他大概是没法接受眼看着头发烧掉这种事情的，好在琴酒也习惯了，他只是随意地叮嘱了一句：“不要做奇怪的事情。” 　　“不会的！”月影辉立刻高兴地说，“我会好好保存！” 　　月影辉拿出一根缎带把头发扎成一束，然后又翻出一个盒子，小心翼翼地放进去，这个过程让琴酒不忍直视地别开了眼，心说还好这场景没有别人看到，不然关于君度脑子有病的传闻又要添上一条铁证。 　　……也对，毕竟传闻是真的。 　　月影辉把盒子小心地收好，终于心满意足，他转身看向琴酒，像之前很多次一样对着他呆愣了几秒钟，才露出灿烂的笑来：“这次来应该不会马上走了吧？” 　　“啊，”琴酒点头认可，“有任务再出去。” 　　岛上一下子又多了一群人，想也知道以月影辉的能力是管不好的，琴酒不多盯着点也没法放心。 　　月影辉很高兴，但少见的是，这次他高兴的时间很短，男人的笑容变得有点迟疑：“我这次……又给你添麻烦了吗？” 　　“你也没有因为觉得会给我添麻烦就不这么干啊，”琴酒挑眉，很少见地对着月影辉露出一个冷笑，“难道我说是，你就会说那就把他们都干掉好了？” 　　“我当然会说啊！”月影辉瞪大眼睛，“如果你想要的话，我自己动手也可以！……啊我好像干不掉他们呢。” 　　“你不可以，”虽然声音依然带着嘲弄，但琴酒的表情却很快缓和下来，“Cointreau，你没有杀人的心。” 　　琴酒很清楚这一点，月影辉虽然有着灵活的道德底线，但他仍然不是一个会杀人的人，恰恰相反，如果眼前有人被杀，他可能还会本能地想去救人（当然，前提是杀人的不是琴酒），这无关于他本人的意愿，他的人生经历和内在性格决定了这件事，不管这个人有多么强大和危险，归根结底他只是个做游戏的程序员罢了——虽然这个游戏足以颠覆世界。 　　月影辉的表情出现了短暂的空白，而琴酒继续说下去：“但这没有什么，杀人不是你必须做的事情，甚至不是组织必须做的事情，这只是我喜欢的事情而已。” 　　“那不就是比任何事都重要了吗。”月影辉喃喃自语。 　　琴酒听到了，他的笑变得轻而愉悦：“我会去做我想做的事情，Cointreau，你应该知道，如果我在这里，那也是因为我想要来。” 　　他向月影辉伸出手，语气慢条斯理。 　　“我难道是因为你改变了我而选择你的吗，Cointreau？”不知道为什么，月影辉觉得那个笑容里带着蛊惑的意味，明明现在并不是琴酒的周期，“是因为你从来没有试图改变我啊。” 　　霜雪的气息轻而舒缓，月影辉甚至没有思考自己为什么能够感受到这气息。 　　“我有在好好吃药哦。” 　　沉默半晌之后，他吐出这么一句话来，语气像是在撒娇。 　　“我知道。”琴酒垂眸，接受了这个带着凛冽刀锋意味的拥抱。 　　在彻底坠入欲望的旋涡之前，月影辉抓住自己的最后一点理智，几乎是呢喃地说：“说好要一起出任务……” 　　“任务有的是，”琴酒不耐烦地扯他的衣服，“少不了你的。” 　　于是月影辉放心了，浮沉的欲念冲垮了他本就不多的理智，那双灰色的眸子眼神再度陷入空濛。 　　又回到了以前的老样子，一切结束之后，君度在睡觉，琴酒在抽烟。 　　琴酒没有开灯，他在黑暗中沉默地注视着烟头闪烁的红点，思绪飘忽。 　　事实是，琴酒平静地想，我们依然没有把事情讲明白。 　　但是无所谓了，总是试图以最冷静的态度审视一切的男人心平气和地想：对于这个人来说，事情是没有必要这么明白的。 　　月影辉并不是不聪明，一个他这样的技术人员，智商可能高得难以想象，他在面对琴酒的时候总是表现得像个傻子，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过于强烈的情感燃尽了他的理智，对于一个这样的狂信徒是不能讲道理的，而琴酒也没有打算说什么道理，他放任月影辉以盛大的情感冲垮一切理智，因为他早已做好承载这份疯狂的准备。 　　他承载得起。 　　月影辉虽然疯狂，但并不恶劣，大多数时候他只是漠不关心，但如果事情摆在眼前，他也很难忽视，把他和卧底摆在一起的时候琴酒就意识到这一点了，但他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相信不管君度出了什么毛病他都能把人拉回来。 　　而现在的情况一点也称不上糟糕，月影辉的脑子还是在围着琴酒打转，而这是琴酒最不担心的事情。 　　和他这个对游戏和琴酒之外的一切都称得上漠不关心的男朋友不同，琴酒看似冷淡，但其实极为敏锐，在当事人还在沉迷做游戏不可自拔的时候，琴酒就已经预见、认知、接受了组织将要迎来的一切变化，等到月影辉从他的游戏里抽出身来环顾四周的时候，琴酒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作为月影辉和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联系，琴酒完全能够控制他什么时候察觉到组织的变化，君度当然也没有让他失望，月影辉或许在很多时候非常迟钝，但是唯独在琴酒的事情上有着超常的敏锐，在这一次来岛上的时候琴酒其实曾经考虑过是都要和他深入地交谈，用更理智的方式解决君度内心的迷茫——但是看到这个人注视自己的眼神时，他还是回到了一贯的节奏。 　　疯就疯吧，疯的更有意思。 　　既然这样也就无需解释了，不知道那些想见月影辉的人知道这个改变世界的程序员是这样的疯子会是什么反应。 　　虽然第一次见到月影辉的时候，琴酒也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人会给世界，给组织，给自己带来那么大的转变，如果那时候有人告诉他有朝一日自己竟然可以不用一直满世界杀人，而是开始被各种文书和会议淹没，琴酒一定会觉得对方疯了。 　　但事到如今，这样的生活他竟然也适应得很好。 　　非要说的话，这并不是他最喜欢的生活方式，琴酒还是更喜欢干脆利落杀人的生活，但琴酒不是一个凭喜好生活的人，早在拥有自己的喜好之前，他就已经学会选择最合适的生活方式。 　　所以和很多人想的不一样的是，对于组织的变化，琴酒其实没有太多的想法，他对此接受得比大多数行动组的人（包括卧底们）快得多。 　　不过他也想过，这会不会与带来这一切的是君度有关。 　　因为是君度带来的变化，所以更能接受一些——连月影辉自己都不敢想的可能，但琴酒确实认真地衡量过，虽然因为缺乏对照组而未能得出结论，但他会这么思考，其实已经说明很多事情了。 　　有些时候，琴酒对君度的信心可能比君度自己还足一些。 　　月影辉转过身，往琴酒的方向凑了凑，一只胳膊伸过来搂住他的腰，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琴酒把燃尽的烟按灭，伸手揉他的脑袋：“怎么了？” 　　“信息素……”月影辉含糊地说着，“我感觉……药快没用了……” 　　“是吗。”琴酒语气平稳，等着他继续说。 　　“所以……”月影辉往他身上蹭得更近了，他的声音好像是经由骨传导传到耳中的，“你要去游戏里看看吗，Gin？” 第73章 　　“做完了吗？”琴酒站在游戏室里，看向那些整齐摆放着的游戏仓。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岛上还有一个专门的游戏室，不同于那些用来进行实验的实验室，这里面整齐地摆放着游戏仓，不过据月影辉所说，平时很少有人会来玩。 　　“因为大家都太忙了嘛，”他毫不心虚地说，“只有诺亚偶尔会来。” 　　不过诺亚来得也不多，毕竟半成品的游戏玩起来风险不低，月影辉并不敢让他常来。 　　琴酒还记得上次他们谈论的时候月影辉说游戏还要一年多的时间才能完成，而那已经是非常可怕的速度了，但现在才过去了几个月而已，就算参与的人数又增加了，也不至于提升这么多吧。 　　“没有完全做好，”月影辉笑道，“但是需要达成的技术突破都已经解决了，接下来不过是花时间而已。” 　　“而且其实该做的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所以我想可以给你看了。”他用期待的目光看向琴酒，“看一看这个因为你而诞生的世界。” 　　这是琴酒第一次进入虚拟世界，进入的过程没有任何感觉，只一眨眼他们就出现在一个看起来很朴素的房间里，方才期待地看着他的月影辉现在依然是那个表情，一致得都好像没有进入游戏似的，琴酒低头看向自己，完全没有任何虚假的感觉，这种体验确实很神奇。 　　“雪莉那边配合出来的生物扫描技术，”月影辉笑着说，“感觉效果比想象的还要好。” 　　“不过你的装备是我搞的，虽然我对武器不怎么了解，有几个是猜的，不知道你用得趁不趁手。”他补充道，并且用更加期待的眼神看着琴酒。 　　琴酒没有说话，熟练地抽出□□，他并不奇怪月影辉能够知道自己习惯的武器位置，毕竟对方都看过很多遍了。 　　他握着枪正反看了两眼，然后举起枪，指向面前月影辉的位置，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 　　月影辉一动不动，双眸亮得惊人，子弹擦着他的头发射进后方的墙体，他甚至能感觉到灼热的气息残留在脸颊边。 　　琴酒又开了两枪，一枪擦过手臂，一枪越过头顶，然后他收回手，又看了两眼枪，点头：“不错。” 　　“是按照你习惯的参数设置的！”月影辉高兴地说，“我问了伏特加！不过加了无限子弹和一击必杀的属性，只要击中致命点就能无视防御和血条直接打死！” 　　琴酒挑眉：“致命点？” 　　“对人类和类人类来说就是普通人的致命部位，”月影辉解释，“非人的话根据情况有所不同，不过这个星球是赛博朋克，非人比较少，所以按一般人类理解就行。” 　　琴酒点头表示理解，忍不住又看了眼手中的枪，虽然知道是游戏，但因为太真实了，突然出现无限子弹这种不科学设定还是让他觉得有点诡异。 　　“你想试试吗？”月影辉眼神闪亮地看着他，“可以拿我试试！” 　　“哦？”琴酒看向他，露出了戏谑的笑，“终于让你找到被杀死的机会了啊。” 　　月影辉也没否认，只是笑得更灿烂了：“早在刚刚决定做赛博朋克的时候我就在想了，嘿嘿。” 　　琴酒摇了摇头，看起来有点无奈，然后他瞬间举枪，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凛冽，月影辉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觉得眼前一黑—— 　　五秒钟后，月影辉在房间的角落里复活了，感觉自己心跳如擂鼓。 　　琴酒偏过头看他，看起来饶有兴致：“尸体这么快就会消失吗？” 　　“不，只是因为我这个身体有快速复活的属性，普通玩家的话死一次最快也要四个小时才能复活，尸体也在那时候才会刷新。”月影辉本能地回答着，眼神还有点呆滞。 　　琴酒明白了，他点点头，手上随意地玩着枪：“那就好——除了刷新太快之外，做得很真实。”完全就是一个被枪杀的尸体。 　　“我们确实做了很多努力！”得到他的认可让月影辉很高兴，“还好组织里见过尸体的人特别多！” 　　程序员们倒是大多是普通人，但是伴随着从外面调来的行动组成员的增加，对这方面的经验可以说是完全不缺。 　　“不过，这部分主要是轩尼诗负责的，”月影辉并不揽功，“他在这方面比我有经验多了。” 　　“那是当然的，”琴酒毫不意外，“他以前是行动组的成员。” 　　而且在加入组织之前，轩尼诗就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别看他现在每天都在摸鱼，好像已经把混吃等死当作人生信条，但普通的罪犯可没有被组织从牢里捞出来的价值。 　　在遭遇人生的滑铁卢工藤优作之前，这位以高智商犯罪闻名的杀手在整个欧洲□□都算是有名的。 　　“原来如此，”月影辉不知道轩尼诗的过去，他理解地点头，没有多想，被杀带来的兴奋感慢慢地平复下来了，他回到自己原本想好的流程，“我们出去逛逛吧！” 　　此时游戏里的时间是夜晚，夜晚也是赛博朋克的风格展现得最为彻底的时间段，琴酒和君度走在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群在他们身边走过，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真实——除了所有人都好像没有听到他们的交谈。 　　“我暂时做了屏蔽，”月影辉说着，“因为这些人都是有着独立意识的AI，贸然让他们听到关于游戏的事情不太方便，以后玩家的交流也会进行屏蔽的。” 　　“具体要怎么处理其实还没有太想好，将来大概要再多找几个策划吧，”他随意地说着，看起来并不怎么担心，“AI的数量也还不够，现在只有几个大城市人比较多，所以也暂时不能让他们离开城市，但是以后就可以开放区域互动了。” 　　他们漫无目的地走着，月影辉一边走一边说，内容凌乱，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而琴酒只是安静地听着，用他一如既往平静的眼神注视着这个混乱的世界。 　　“哦，对了！”君度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向他，“Gin，你有没有发现——” 　　“这里没有信息素。”琴酒迎上他的眼神，声音轻缓。 　　于是月影辉的笑容放大了：“喜欢吗？” 　　琴酒轻笑了一声，点头：“是的。”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君度伸手够住琴酒的胳膊，有一瞬间显出犹豫的神色，但很快向下，最后握上了他的手，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盯着琴酒的眼睛，直到他们十指相扣，才再度重复，“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 　　月影辉曾经对boss说过，要在游戏里砍掉第二性别，为了能够更简单地模拟——他说谎了，改变永远比复制困难，比起一个生物扫描就能解决的直接模拟，在这个过程中砍掉第二性别的操作不知道搞掉了雪莉多少根头发。 　　但月影辉坚持这么做，因为他知道琴酒会喜欢的。 　　琴酒并不是不能接受信息素和第二性别的存在，其实他对自己的信息素就掌握得很好，也没有被第二性别束缚多少，但接受和喜欢永远是两回事，琴酒不喜欢第二性别，这一点月影辉从一开始就明白。 　　月影辉其实很感谢自己的第二性别，因为若非如此他不可能遇上自己的天使，如果他不是个alpha，如果琴酒那时没有遇到发情期，那么说不定根本就不会来那个酒吧，就算来了也不会看他一眼，他应该感谢这个有第二性别的世界，那成了一切的开端。 　　他也确实感谢，哪怕它在逐步夺去他的生命，但他的控制狂天使不喜欢，那么，就像月影辉自己说的那样——那就舍弃它。 　　他可以在虚拟世界里舍弃它，也可以在现实中做一样的事情，他想要标记，因为那样意味着和琴酒更进一步的联系，但是没有也无所谓，所谓的联系从来不是只靠标记维系的。 　　尽管没有说出口，但月影辉深信天使已经听到了他的心声。 　　琴酒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他们离得很近，君度只比他高上一点，这个游戏又逼真得过分，所以一切看起来都非常清晰。近距离地看来，这个男人真的有一双非常好看的眼睛，不，不仅是眼睛，仔细看起来他整张脸都好看得惊人，这让琴酒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时候他就是在酒吧里看上了这张脸。 　　一年多的时间过去，这张脸依然像那时一样俊美，但又不太一样，那时候属于月影辉的眼睛迷蒙而颓丧，但此时琴酒眼前的这双眸子清醒又狂热，唯一的共同点是，都过分地专注。 　　大街上人来人往，君度只是屏蔽了语言而没有屏蔽他们的存在，两个高大显眼的男人这样贴着，已经引来了一些好奇的目光，月影辉毫无察觉，而琴酒虽然感觉到了，但根本懒得理会。 　　他抬手按住君度的后颈，吻了上去。 　　“那么，”在接吻的间隙，月影辉听到银发的天使笑着说，“要去开房吗？” 第74章 　　起床的时候，城市里下起了雨。 　　虽然已经是白天，但因为雨，光线还是很暗沉，月影辉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雨中的世界，眸光发亮。 　　“那里——”他指给琴酒看，“那是城市的中心建筑，我记得是一个程序员提议和设计的，这样看来真是很漂亮啊。” 　　琴酒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床边，只穿了件浴袍，空气中还弥漫着暧昧的气息——没有信息素之后这种气息第一次显得如此清晰，连这种东西都做得这么真实，这个世界说是另外一种真实也未尝不可。 　　他们此时在游戏中的一间旅馆里，不知道是不是月影辉故意的，除了位置特别高（大概有几百米）之外，这个房间看起来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开的那间房简直一模一样，但窗外的世界却很清晰地昭示着一切并非现实——毕竟那个标志建筑着实长得有点违反物理学。 　　但确实很漂亮，在雨中显出种带着颓然的科技之美。 　　“是板仓前辈亲自做的建模，”月影辉赞叹地说，“不愧是他，AI要学的还有很多啊。” 　　说起板仓卓，琴酒问了一句：“他的眼睛好了？” 　　月影辉摇头：“只能说是控制得比较好了，但要恢复是不可能的，不过现在前辈可以在游戏里工作，所以问题不大。” 　　“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安排一点剧情线，”他继续说着，像每一次和琴酒谈论工作的时候一样，带着一点自言自语的意味，“其实就这么让世界自由地发展下去也不错，但是樫村前辈说得也有道理，安排一些故事和任务的话，对于刚进入游戏的玩家会比较友好。” 　　琴酒也像每一次听他谈论工作的时候一样沉默聆听，他注视着窗外霓虹闪烁的景色，在昏暗的天气之下这一切显得越发地虚幻，月影辉的倒影映在落地窗上，宛如悬浮在虚空之中。 　　他垂着眼注视着脚下的世界，仿佛神明俯视自己的造物。 　　“其实，”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月影辉再次开口，他后退了两步，来到琴酒身边的位置，但没有坐下，“我很早以前就想象过类似的场景。” 　　“创造一个新世界，注视着它的诞生和毁灭——”他的眸中闪烁着光芒，“我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我以前是很傲慢的，”他笑着看向琴酒，“虽然以我的年纪好像还没到要回忆过去的时候。” 　　你现在难道就不傲慢了吗？琴酒在心里轻嗤，但他没有说出来，而是沉默地听着月影辉继续说。 　　“那时的我自命不凡，一心认为自己会有一个特别伟大的人生，我要创造一个新世界，达成人类最伟大的幻想，”月影辉的眸子中闪过狂热的光，“我还要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和一个Gin你这样的人。” 　　琴酒露出了稍带诧异的神色。 　　“但是后来……我遭遇了‘现实’，”月影辉没有注意到，他垂着眼眸继续说着，“我并不是仅仅因为没有钱这种事才想去死的，如果我想的话，我当然可以得到钱，但是那有什么意义呢？” 　　“我意识到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了！”他抬起头，眸中透着狠厉，“我将会庸庸碌碌地度过一生，没有理想，没有新的可能，只有日复一日为着生计奔波，我没有办法忍受这样的生活！我宁可怀抱着理想溺死！” 　　“愚蠢。”琴酒简短地评价。 　　月影辉笑了：“是啊，愚蠢，可能上天都看不下去我的愚蠢了吧，所以它派来了你。” 　　“我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爱上你了，”他直白而肯定地说，“但是直到来到组织我才明白，你不仅是我的理想型那么简单，你是我的救赎，我的神启，是在我即将坠入谷底的时候给予我翅膀的……天使。” 　　“不要跟我说巧合，Gin，如果是巧合，那么我年轻时做的梦，我倒闭的九个前公司，我从几百个小岛里选定的那一个岛，甚至我点的那杯金汤力都是巧合，而所有这些巧合就是为了让我遇见你。” 　　“为了让我爱上你。” 　　男人看着琴酒，他那双很容易显得冷漠锋利的灰色眼眸中满溢着深情，即使是最冷酷的人也能觉察到那份仿佛要将人溺死的情感。 　　琴酒平静地看着他。 　　“这话是谁教你说的？”他问。 　　“没有……”月影辉装不下去了，“好吧，贝尔摩德给了我一点点建议。” 　　“但这都是我的真情实感！她只是，只是在文字上润色了一下……”男人沮丧地垂下头，“一点点，你也知道我并不是很会说话。” 　　琴酒叹了口气：“你少跟她混在一起。” 　　“可是她看起来很有经验……”月影辉嘟囔。 　　“贝尔摩德一辈子都在被别人追，她上一个追的对象还是我，你看她成功了吗？”琴酒冷哼一声。 　　月影辉：“……草，上当了。” 　　“那我怎么办啊……”他苦恼地喃喃，“组织里有恋爱经验的人也太少了，总不能去找宫野明美吧……” 　　琴酒又一次叹气。 　　“这样的告白不适合你，”他用一种颇为冷酷的声线说道，但注视着月影辉的眼神却很平和，“告诉我你刚才在想什么吧。” 　　告诉我，神明在因何而痛苦吧。 　　月影辉愣了一下，脸上显出一种茫然的神色，他又退了一步，在琴酒的身边坐下，然后下意识地往琴酒的方向挪了挪，直到双方的手臂贴到一起。 　　“这个世界的基础构建其实已经完成了，”月影辉以一种带着思索的语气开口，“需要攻克的技术壁垒也都已经完成，接下来的一切，AI，场景，故事，哪怕是新的星球，其实都已经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也就是说，”他看向琴酒，眼神有点空洞，“其实我的梦想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有没有我都一个样，就算我立刻死掉这个世界也会好好运作的。” 　　“我一直觉得，做到这一切之后我应该能死而无憾了，”男人的脸上浮现出轻柔的笑意，“因为我已经完成了全部的理想，我不在乎世界会怎样，如果能死在你手上那就最好不过……早在刚刚来到组织的时候我就是这么想的——这可真是个度过人生最后阶段的好地方啊！” 　　“但是。” 　　那笑容一瞬间收敛了，月影辉停顿了一会儿，眼神茫然，“但是刚才我意识到……原来并没有，原来……即便实现了这一切，我还是想要活着。” 　　“不一定有什么目标，也不一定要做什么，就只是活着。” 　　月影辉从来不是个一心求死的人，但他的求生欲望非常淡薄，他会在意识到自己实现不了梦想的时候轻易地去自杀，所以也认为自己将会满足于梦想实现之后的死亡，他以为是这样的，当然不是说他会在做完游戏之后就去死，但是他以为，假如能够在那之后死在琴酒手上，那将会是自己再满意不过的结局。 　　直到刚才，注视着这个在自己手下诞生的世界的时候，月影辉突然意识到——他并不满足。 　　他想要活着，哪怕只是普普通通地活着，他已经实现了自己的终级愿望，但还是想要活着。 　　这好像是正常人都会有的欲望，但月影辉活了快三十年，才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想法。 　　而他知道原因。 　　因为Gin，他第一次有了单纯对于生命的渴望。 　　琴酒笑了。 　　“不错，”他笑着说，“现在杀死你开始变成一件有价值的事了。” 　　月影辉猛地睁大眼。 　　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琴酒到底在等什么。 　　“你总是叫我天使，”琴酒看着他微笑，笑容里是十足的恶劣杀气，“但你总不至于真的以为我是那种天使吧？我不需要你的信仰。” 　　天使才会垂青信仰，恶魔想要的……是欲望。 　　月影辉已经向他奉献了无数鲜美的欲望，但唯独缺乏了其中最重要的部分。 　　——为自己活下去的欲望。 　　一个甚至不想活的人，他的一切欲望都是空中楼阁，又怎么能满足恶魔的味蕾。 　　所以琴酒在等，他在等月影辉意识到这一点，而他知道自己必然能够等到，那将会是他最甜美的佳肴。 　　月影辉猛地拍床，他可能是按了什么紧急按钮，因为下一刻他们从游戏里弹出来了。 　　游戏仓打开的瞬间，琴酒就感觉到了浓烈的信息素，这让他的笑容更深了。 　　“这里没有别人，”月影辉从自己的游戏仓里爬出来——确实是爬的，因为他差不多是跌在琴酒身上，““你要杀了我吗，Gin？” 　　他听到自己在喘息，声音中带着近乎崩溃的急切：“我愿意让你杀了我，让我痛苦，绝望，满心不甘地死在这里，我会落入地狱并继续为你祈祷，我的天使。” 　　一个不想活的人的生命是没有价值的，那么杀死他也同样没有价值，只有当他找回生存的欲望，真正的，彻底地为了活而活下去的时候，他的死才会变得有价值。 　　他交托自己生命的行为才真的有意义。 　　“不，”琴酒伸手抚摸他的后颈，神情很放松，好像身上没有压着个人，房间里也没有暴动的信息素，“我不会杀了你的，Cointreau。” 　　也是直到此时，这份拒绝才真正有份量。 　　-------------------- 　　作者有话要说： 　　琴：但是天使这梗是没完了是吧……算了。 　　另外，虽然我本人嗑cp的时候不太在乎攻受，但这篇文是纯粹的主攻啦…… 第75章 番外5 　　这是个无趣的世界。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样的想法。 　　明明一开始的时候，完全不是这样的，那时的自己有着如此旺盛的热情，回想起来的时候甚至会感到震惊。 　　其实不是不知道原因的，热情被消磨不是因为什么真正的惨剧（虽然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但真正磨人的是漫长无趣的琐碎日常，不能被放下的责任，想停下但却无法停止的脚步…… 　　然后在某一天—— 　　“一直以来，是我拖累你了，辉。” 　　——那之后，怪物被放出来了。 　　在友人留下的人工智能急切的、热烈的提醒下，月影辉想起来，在曾经，自己似乎是很热忱地想要做一个游戏的。 　　但是，如今的月影辉冷静地想：仅凭自己，是没有办法做一个那么大型的造物的。 　　那么，为了做游戏，应该要让世界看到自己的力量吧。 　　放出了自己的简历，但是没有被任何人接收，很无奈地自己找上门之后，又被大约是出于警惕和为了消磨傲气地□□起来。 　　所以确实是很无趣的。 　　等出去之后，要做什么呢，作为道具被命令和操纵之余，有什么可以用来娱乐，如果有一天厌倦了，是不是要带上一些陪葬品？ 　　在这样漫无目的地思索着的某一天，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却不是他已经很熟悉的审讯人员或是某些高层。 　　在这种时候，大概是不会有天使眷顾自己的，那么在黑暗中走进来的这个男人，也许是从无边的地狱中生出的恶魔。 　　但……恶魔应该是被血液和火焰环绕的吧，可向他走过来的这个男人身上，只有细微的，冰凉的风雪气息。 　　那一刻开始，事情好像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冰雪筑成的恶魔把一盘炒饭放到他面前。 　　“谢谢。”月影辉实在是很饿，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立刻开始用餐，屋子里没有其他人，所以这饭大概是Gin自己做的，明明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会做饭的样子。 　　——话说回来，厨房倒是和地狱一样，是由刀锋火焰和死亡组成的地方呢。 　　为自己的冷笑话自顾自地笑了一声，月影辉抬起眼，看向用平静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银发男人。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所以，”那双灰色的眸中显露出好奇的神色，“你是个omega？” 　　琴酒略微一怔，他没料到眼前这个男人在向自己提出那种要求的时候竟然连自己的第二性别都不知道，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所以他干脆地承认了：“是的。” 　　黑发男人有点迟缓地点了点头，舀起一勺饭放进嘴里，神态有些怔忪，他一边想着什么一边把饭咽下去，才又抬眼看向琴酒：“你割掉了腺体。” 　　omega挑了下眉，再次很干脆地承认：“是的。” 　　这也不是什么难以发现的事情，毕竟那个伤口就在他身上留着，而信息素也在那之后变得极为淡薄，若有若无。 　　他不是很确定眼前的alpha对此会有什么看法，如果他为此而有什么想法，琴酒大概也会有些苦恼吧。 　　“是有人标记了你吗？”月影辉的神情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有隐约的好奇依然存在。 　　“不，”琴酒摇头，“只是发情期很麻烦。” 　　说起来……因为总是用药引发的身体上的问题，琴酒曾经接受百加得的建议，试图找一个比较固定的床伴，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最后决定还是做手术比较方便。 　　那之后的麻烦也有一点，但总体来说以好处为多，琴酒便觉得很满意了。 　　“哦，”月影辉的脸上又呈现出那种怔忡的神色，唇边却浮起一个很轻的笑，不知道为什么，琴酒觉得这个表情有点像诺亚，“不愧是……” 　　他说到一半就止住了，开始很专心地吃饭，直到把这一大盘炒饭都咽进肚子里，才盯着面前的虚空有点犹豫地开口：“我有没有可能标记你？” 　　“没有。”琴酒干脆利落地说。 　　月影辉点点头，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但是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仍然再度开口：“在我能做到的所有事情的前提下？” 　　“没有。”琴酒心平气和地说。 　　月影辉叹了口气。 　　“好吧，”他把勺子放下，抬眼看向琴酒，神情也很平静，语气理所应当，“那我要抱着你睡觉。” 　　真的没有什么病吗……？低头看着抱着自己睡觉的男人，琴酒难得对百加得的专业产生了质疑的情绪。 　　如果说第一次和第二次还能用太久没有休息来解释，这一次可是在刚刚休息之后不久啊，即便这样，月影辉依然睡得非常深沉，看起来甚至连梦都没做。 　　对于技术上的事情琴酒倒是不担心，即便没有组织里其他的技术组成员，光是名为“诺亚”的那个AI就足以完成许多事情了，月影辉的到来确实为组织带来了意想不到的转机，尽管琴酒也不知道现在的组织究竟会走到什么样的地方。 　　但说真的，那也不是他所关心的问题，琴酒在组织中的工作并不是领导全局或者选择道路，他只是一柄最锋利的刀，负责为组织扫清障碍，而如果此时在他身边沉睡的这个男人拥有为组织扫清一切障碍的能力，那么琴酒也可以试着做一些他自己不太习惯的事情。 　　至少此时是如此，不知道要是再久一些他会不会厌倦……毕竟琴酒对平静的生活一向没有什么兴趣。 　　话又说回来，月影辉并不是什么平淡无奇的人。 　　这一次睡眠短了很多，两个小时之后月影辉就醒来了，这多少让琴酒又找回了一点对百加得的信心，黑发男人这一次醒来看起来清醒了很多，他动作很快地检查了一遍在他睡觉期间发生的事情，似乎还算满意，在重新投入工作之前，他的目光落在琴酒的右手上。 　　“所以不是我的错觉，你确实想杀死我。”他的语气很平静。 　　“我不会杀了你的。”琴酒回答他。 　　“不，”那男人笑了，“我很愿意被你杀死。” 　　“我不会杀了你的。”琴酒面无表情地重复。 　　月影辉眨了眨眼，笑意更深：“那么，下一次不要用这种方法了。” 　　“那你得把我绑起来。”琴酒皱起眉。 　　“不，”那个男人诧异地睁大眼，“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你不想要杀死我的话，就凭你自己的意志，不要杀死我吧。” 　　他露出了有点亢奋的笑，那笑容中满是扭曲的意味：“看看我……能在你手下活多久……吧？” 　　琴酒逐渐明白了名为诺亚的人工智能对自己所说的话。 　　这个叫月影辉的男人，从他过去的履历来看，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然而那只是表象，掩藏在“普通人”的表象之下的，是一个伴随着无休止的琐碎日常而日渐扭曲的天才的灵魂，他被名为亲人和朋友的枷锁牢牢地束缚在正常人的轨道之上，逐渐消磨了梦想和意志，却因为强烈的感情与责任甚至无法选择死亡，然后，最后的，也是最严密的一道枷锁崩毁了。 　　漠视一切的冷漠，强烈的自毁倾向，狂妄自大的傲慢，无所畏惧的疯狂，组成了如今的月影辉，在一般的情况之下，他应该会在肆意地抒发自己的才能和大肆地破坏之后，如同绚烂的炸弹一样将自己连同许多随机的事物一起炸成粉末。 　　然而，事情在他见到琴酒的时候发生了变化。 　　因为诺亚也无法解释的原因，已经陷入疯狂的月影辉却完全自觉和甘愿地将琴酒变成了他最后渴望的事物，也是束缚自己的最后一道枷锁。 　　琴酒对此不能理解，从见到月影辉的第一眼起，他并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但是也正是在那个第一眼起，这个人就开始用某种难以言说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因此诺亚才会说，“注视着他”。 　　并不是物理的注视，而是只要琴酒还存在，还注视着他的话，炸弹就不会爆炸，月影辉就依然有生存欲望，世界也依然会好好的。 　　很显然的是，琴酒对拯救世界没有什么兴趣，但说到底，如果没有月影辉，组织的状态大概好不到哪里去，固然现在已经绝地翻身，但是那仍然建立在这个绝世天才坚决地把自己困在组织这艘船上，并展现出一种船沉了也不会跳的态度的基础上。 　　起码现在，组织还不能失去月影辉。 　　所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杀了他呢？ 　　银发杀手深沉的目光落在电脑前的黑发男人身上，后者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对着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等到需要做的工作告一段落，”在之后的某个夜晚，总是睡不饱的黑客很难得地在一场运动之后没有第一时间睡过去，而是抱着身边的男人，用略带困倦的声音说着，“就做一个游戏吧？” 　　琴酒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做出回答，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在□□中克制着不杀死他对琴酒来说依然是一件极为耗费心神的事情。 　　月影辉大概也并没有指望他有什么回答，在说完这一句之后，立刻就沉沉地睡去了。 　　他并没有意识到，这是自己数年来第一次试着规划未来。 　　-------------------- 　　作者有话要说： 　　这其实是个be走向的故事，这条线上的辉已经是无法被拯救的样子了，但我还是没忍心，所以在结尾给了一点点转机…… 第76章 　　“对不起。”月影辉突然说。 　　琴酒疑惑地看向他，他们现在还躺在游戏仓里，情绪下去之后这地方着实有点拥挤，月影辉很努力地撑起半边身子试图不要压到琴酒，摇摇欲坠地在上方和他对视。 　　琴酒很想让他躺下，都这样了还有什么矜持的必要吗。 　　月影辉显然还有些没必要的坚持，他歉意地说着：“永久标记这种事情……应该在更加浪漫一点的场合吧？而且这里还很挤……” 　　“我说了，你少跟贝尔摩德混在一起。”琴酒冷笑，他按住游戏仓的一边，以一个诡异的角度非常灵活地贴着月影辉的身体钻出了游戏仓，后者目瞪口呆，手上一松躺下了，并且开始鼓掌。 　　“别犯傻了，”琴酒有点无奈地说，“这样会让我后悔。” 　　他的视线扫到自己的下半身，确实产生了一点后悔的情绪。 　　这件大衣是不能要了。 　　月影辉从游戏仓里坐起来，在里面找了找，翻出一条裤子递过去：“回我房间？衣服很多。” 　　“你不工作了？”琴酒挑眉。 　　“即使是我，在这种时候也应该有假期的吧。”月影辉眼神无辜。 　　琴酒扫他一眼，倒是没有反对：“那就去休息吧。” 　　“好的，”月影辉靠在游戏仓里穿衣服，声音懒洋洋的，“格兰菲迪？” 　　“我在！”一个声音响起。 　　“记得把这个游戏仓关好，等我下次来的时候处理。”月影辉说道。 　　“你确定吗？”格兰菲迪语带懵逼，“这个……它本来就不是用来干这种事情的地方吧，不早点处理会不会坏啊？” 　　“这用你提醒吗！”月影辉恼羞成怒，“我休息一晚上就会来处理的！” 　　确实是误事啊，少有的，琴酒也感到了一点心虚，说到底克制自己的部分不能指望月影辉，所以干出这种事情，失控的其实是他才对。 　　但因为良好的表情管理，月影辉和格兰菲迪都没有注意到琴酒的情绪变化，而他很快地调整好了思绪，对还在跟狗子拌嘴的月影辉说了句“我先回去”，就率先离开了。 　　月影辉还没断药，格兰菲迪是个AI，这里也只有琴酒能感觉到空气中那挥之不去的纠缠气息，不知是不是标记的原因，他少有的感觉自己被影响了。 　　但有意思的是，虽然如此，他竟然未曾感觉到焦躁。 　　“虽然我已经料到了，”轩尼诗说，“琴酒来了之后我们一定会有一个假期，但是我没有想到这么长。” 　　“这不正是你期待的吗？”龙舌兰翻了个白眼，“而且也才两天吧，哪里长了？” 　　“可是这两天君度没有布置任何任务，”轩尼诗说，“他以前可是在琴酒发情期期间都要每天检查工作的人。” 　　这让龙舌兰一愣：“他没有布置任务吗？” 　　“没有啊，”轩尼诗耸肩，“不然我怎么会这么闲。” 　　你不是每天都很闲吗。龙舌兰无语地想。 　　但这样一想他也有点惊讶，君度的工作狂属性是无需质疑的，这样的他突然停了工作，哪怕只是两天，也确实值得惊讶一下。 　　怪不得轩尼诗都有空来酒吧这边休息了，君度还紧着他压榨的时候他可没有这种闲工夫。 　　“果然是因为琴酒吧，”轩尼诗继续说，“两个劳模叠加反而会释放假期吗……这样一来我之后的休假是不是都有指望了？” 　　“不要多想，”龙舌兰对他的妄想嗤之以鼻，“说不定只是这两天心情特别好。” 　　“怎么这样……”轩尼诗垂着眼叹气，“游戏明明都做得差不多了呀。” 　　“只要想找，这个世界上是不可能存在找不到的工作的——这是君度说的，”龙舌兰以一种拉平的腔调说着，“更何况你们要搞的是那么大的一个东西。” 　　轩尼诗抽了抽嘴角，忍住了抱怨的话语——倒不是在龙舌兰面前说不出口，实在是说了也没有意义。 　　倒是龙舌兰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个——你知道吗？” 　　“什么？”轩尼诗目露茫然。 　　龙舌兰见他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想了想，选择从头说起：“听说你们的游戏已经到了可以做剧情的阶段。” 　　“是这样没错，”轩尼诗点头，“君度和夏布利就要不要加剧情，加多少剧情讨论了很久。” 　　月影辉的副手得到的代号是夏布利，一个看起来和他不太相称的名字，据说是因为这个名字本来是打算交给他儿子的——然而现在所有人都被君度带得在叫那孩子诺亚。 　　也只有夏布利能和君度讨论这些了，虽然君度本人一直表现得很民主，但技术组的大多数人对他都有点盲目崇拜，很少有人会质疑他的决定，在这一点上轩尼诗还挺佩服夏布利的。 　　“他们谁赢了？”轩尼诗问，理论上来说这种事情他应该比龙舌兰知道得早，但摸鱼的奥义就是不要往上司面前凑，轩尼诗努力把自己隔绝了，所以不知道结果。 　　“还没有结果，”龙舌兰说，“但是君度愿意让夏布利试着做一点小剧情，所以夏布利已经在准备了。” 　　轩尼诗并不意外地点头：“所以呢？”他没有听出来这有什么问题。 　　“好像是说……剧情不是很好写，”龙舌兰接着说，“组里的几个策划写出来的夏布利都不满意，所以他希望能够请他的一位朋友帮忙。” 　　“哦，”轩尼诗点头，“boss同意了？” 　　“是啊，”龙舌兰认可道，“现在也没有多少值得担心的事情了，不过先生还不打算让那位顾问先生上岛。” 　　“这么谨慎啊，”轩尼诗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不过就是写个故事……等等。” 　　他突然僵住了，意识到那个“顾问先生”指的不是游戏的顾问：“你说顾问……” 　　“工藤优作？”琴酒挑眉，想起了那个一面之缘的侦探小说家。 　　“是樫村前辈的大学同学呢，”月影辉说，“很擅长写故事的样子。” 　　“也很擅长破案。”琴酒意味不明地勾了一下嘴角。 　　虽然说要休息，但是岛上并没有什么娱乐设施，所以他们最后也只是回到月影辉的房间里，洗澡换衣服之后坐在沙发上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而且因为生活经历匮乏聊着聊着又聊回工作上去了。 　　但月影辉觉得很好，在琴酒身边的时候他永远觉得很好，不过现在是好上加好，也许是因为标记，但不仅仅是标记本身，还有标记所代表的一切。 　　过于好了，他感觉身上很温暖，明明现在萦绕着的是冰雪的气息。 　　“明天让百加得来给你检查。”琴酒想到了同一件事，但他的角度明显不太一样。 　　“好，”月影辉说着，开始向着琴酒的方向倾斜，最后倒在了他腿上，“我感觉好极了。” 　　琴酒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难得地没有带着什么嘲讽的意味，他向后靠到沙发上，手指在月影辉的头顶漫不经心地打转。 　　月影辉干脆整个躺到了沙发上，在琴酒腿上转了个身，他感到有点昏昏欲睡，于是闭上眼睛，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 　　这难得的安静持续了一段时间，琴酒再度开口，把话题扯回去：“我记得轩尼诗是工藤优作抓进去的。” 　　月影辉一愣：“哎呀，我给忘了。”樫村忠彬不知道这事，但月影辉是知道的，不过他确实没想起来还有这茬——轩尼诗的躲避策略非常有效，月影辉都快把他这人给忘了。 　　“不会有影响，”琴酒倒是不在意，“通知他一声就好。” 　　比起来还是被打包到岛上的那一堆卧底比较棘手，不知道boss安排得怎么样了…… 　　拉一堆卧底上岛的举动其实是有点冒险的，虽然性格各异，或多或少也都有着限制，但这帮人的能力还是不容小觑的，如果不能在他们搞出事端之前把他们背后的人搞定，哪怕在岛上搞不出大事，带来一点麻烦还是很有可能的。 　　虽然……他看了一眼又闭上眼的月影辉：岛上的安保本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而所谓的“核心”说白了也就只有这一个罢了。 　　琴酒倒也不能完全保证，但是有胆量在他面前动他的人的存在，确实还是比较少见的。 　　月影辉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对琴酒的判断一向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闻言只是很放心地点头，在彻底睡过去之前，他想到了另一件事：“我需要一个意识上传的志愿者。” 　　“志愿者？”这个过于纯良的词汇让琴酒有点想笑。 　　“毕竟是为先生探路的，能是自愿的会更好吧，”月影辉说着，转成仰躺的姿势，睁开眼看着琴酒，暗自感叹怎么有人在这个魔鬼角度看上去还是那么好看，“你觉得新来的那些人当中会有希望吗？” 　　“如果是为先生探路，那就不应该从那里面选择。”琴酒回答。 　　再怎么也不能指望被强迫的人有足够的忠诚，这么说来，“志愿者”的说法倒是很恰当。 　　“有道理……”月影辉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他再次闭上眼，往里蹭了蹭，很快陷入安静的睡眠状态。 　　琴酒也不再开口，他神色莫名地注视着躺在自己腿上睡着的人，狂暴的状况结束后，月影辉的信息素进入到了极其稳定的状态。 　　也许不需要百加得来了。琴酒这样想着，把手覆在月影辉的后颈处，感觉到对方在自己掌心蹭了蹭。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天醒来的辉：我怎么在床上？ 　　琴：我把你抱过来的 第77章 　　技术组难得的假期在三天之后结束，这个熟悉的时长让很多人熟练地开始拜琴酒，值得高兴的是他们现在已经有真人可以拜了，琴酒出门拿早餐的时候被不止一个程序员鞠躬感谢，大家非常感动，如果不是琴酒看起来生人勿进，还有人想给他送花。 　　琴酒：？ 　　琴酒：这个技术组不能好了。 　　好在不再正常的只是程序员们，其他人，尤其是才上岛的这些行动组成员们还是很正常（并且正常地被程序员们吓得不轻），于是琴酒决定不去掺和程序员的事，继续自己的工作。 　　标记之后的生活其实也没有很大的变化，毕竟在完成标记之前，琴酒和君度的关系就已经是有目共睹的好，他们发展的顺利程度让贝尔摩德都啧啧称奇，在一大波惊讶眼神的洗礼之后大家起码在表面上是都接收了这个新设定——至于私底下到底有多震惊就不是琴酒要关心的事情了。 　　而月影辉更是根本不在意别人的想法，月影辉像小鸟一样快乐，在工作中思如泉涌，进展神速，他和琴酒说的“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确实是事实，不过如果要他的下属们说，另一个事实是，尽管最终都能完成，但君度在的时候和他不在的时候工作完成的速度和质量都不能同日而语，这当然不仅仅因为君度是个会监督所有人的工作狂。 　　他暂时结束了对道具的测试工作，重新回到自己总览全局的岗位上，办公室中的程序员们见到上司坐在熟悉的位置上还有点感动——然后就被久违的工作节奏折腾得□□。 　　在这样的情况下，身为摸鱼协会会长的轩尼诗竟然会主动找上君度，就更令人惊讶了。 　　月影辉也很意外，他的手还正在键盘上，只有头转过来疑惑地看向轩尼诗：“怎么了？” 　　法国男人的神情倒是很轻松：“夏布利在做剧情了？” 　　“是啊，”月影辉点头，突然反应过来，“哦，你是说……这个你放心啦，工藤优作不会上岛的。” 　　“不，我没有这么……呃，脆弱，”轩尼诗笑了笑，“其实我还挺想再见见他的。” 　　月影辉眨了眨眼：“那这个……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不能见面的话，网上交流也可以，”轩尼诗立刻说，“我是来申请的。” 　　因为技术组的保密需要，一切对外联系都需要上报，更不要说这个联系对象相当的危险，所以轩尼诗的举动也算正常……才怪。 　　“这你自己就能批准自己吧？”月影辉转回电脑屏幕，手上动作不停，眼神略带疑惑，“怎么突然这么讲规矩了？” 　　理论上来说，轩尼诗现在在技术组没有职务，他的对外交流是需要上报君度或者龙舌兰的，但是实际上月影辉从来没有关掉他的权限，轩尼诗在技术组的权限比夏布利都还要大，仅次于君度龙舌兰，和诺亚。 　　换句话说，他根本没必要特地来和月影辉说这一声。 　　“这个，”轩尼诗的神色变得有些犹疑，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可以说是极为少见，“确实还有一件事……” 　　他拉了把椅子坐到月影辉身边，见到这个架势，月影辉终于停止敲击键盘，看向轩尼诗：“你说。” 　　“我听说……”轩尼诗沉默一瞬，立时又露出微笑微，“你在找志愿者？” 　　二人的对话并未刻意回避，而工作中的办公室又一向比较安静，虽然轩尼诗声音不大，但他这句话还是清晰地传到了周围人的耳中，一时间大家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意识上传这样的事情哪怕在技术组内部也仍然处于保密状态，因此周围的普通程序员并不知道那句“志愿者”指的是什么，不过能让君度找志愿者的事情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容易的工作，一向懒散的轩尼诗竟然主动请缨，这确实让人不能不好奇。 　　月影辉愣了一下，很快说道：“稍等。” 　　他在电脑上操作片刻，然后起身：“出去说。” 　　“Gin等会儿过来，”月影辉和轩尼诗在一处无人的实验室坐下，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用好奇的眼神看向轩尼诗，“你怎么会想要来做这个的？” 　　轩尼诗耸肩，神态坦然：“谁都会向往永生的吧？我又没有boss那样的财力和能力，当然只能冒一点风险。” 　　“不过，有你在的话，我想也没有什么风险吧？”他对着月影辉露出微笑，“否则，以先生的谨慎，不可能只找一个志愿者的。” 　　又或者，唯一的风险其实就在我眼前。 　　“当然，”月影辉很自信，“放心，就算你在上传的过程中散架了我也会把你捏起来的。” 　　“不过我想应该不会到那个地步，”他继续说，“你的□□和精神状态都不错，而且还有专业知识……这么一想你确实是最合适的志愿者了，等Gin来了我会为你加分的！” 　　“那就多谢了，”轩尼诗轻笑，“但——我来说这话有点奇怪，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毕竟这关系到我自己的利益——你考虑过这之后的事情吗？” 　　月影辉面露疑惑：“之后？” 　　“意识上传是永生的好手段，”轩尼诗说，他看着月影辉的眼睛，“而且对boss来说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手段了，可是相较于□□的延续，依附于信息网络总让人有种不安全感——尤其当世界上有一个能如神明般操纵信息世界的人存在时。” 　　困惑的神情渐渐消散，月影辉露出了微笑：“你担心被我杀死——也担心先生有同样的担心。” 　　“是啊，”轩尼诗承认了，“毕竟这关系到我自己。” 　　“你高估我了，”月影辉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也低估了所谓的AI，我或许是某一片土地上的神明，但绝不能操纵一切。” 　　“某一片土地上的神明”……还真是够傲慢的。轩尼诗意味不明地想。 　　“或许你说的是真的，”他点头道，“但是你很难证明这一点，我当然只能相信你，可那位先生……一直是个怀疑论者。” 　　“你在担心我被先生杀死吗？”月影辉好奇地问。 　　“我只是想搞明白你的计划，”轩尼诗回答，“你看起来不像是闭目等死的人。” 　　而我可不想万一死在对抗的余波里。 　　“哦，这可真是……”月影辉失笑，“别人也就罢了，Hennessy，你不是曾经……好吧，”他带着一点无奈的笑意，看向轩尼诗，“Hennessy，你认为，如果要有一个人负责杀死我的话，那个人会是谁呢？” 　　尽管还有一些疑惑，但这个问题轩尼诗不会答错：“Gin。” 　　“是啊，而如果能死在他手上，我当然甘之如饴，”月影辉笑着说，“不过，你想听的恐怕不是这个。” 　　轩尼诗无声地点头，看向君度的眼神带着一点探究，此时的月影辉让他有了在面对搞技术的他时候的感觉，那是种很平淡的自信，但又透出一点隐约的……愉悦？ 　　笑得很愉悦的君度看着他，语气轻快：“你如果想知道我有什么计划，那我的回答会是——没有计划。” 　　“我不需要计划，Hennessy，我对一切可能的未来都满意得不得了，当然，对现在也是，”他这样笑着说，“所以你也不需要担心，不会有什么意外，你的志愿活动很安全。” 　　轩尼诗沉默了片刻，他确实得到了自己一开始想要的安心，但是话说到这里，他反而好奇起其他的事情来了。 　　“我记得你是在自杀的时候被琴酒带回来的，”他斟酌着措辞，“所以现在的你……” 　　“现在不想死啦，”月影辉用欢快的语调说，“但这并不矛盾嘛，而且Gin不会杀死我的。” 　　轩尼诗一愣：“是吗？” 　　在对于琴酒的判断上，他并不想质疑君度，但这还是有点超出了轩尼诗的认知。 　　他对面的君度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我们标记了，”灰眸男人说出了这个大家都知道，但是又都因过于震惊而在逃避的事实，“而我还活着。” 　　他的声音轻快：“哪怕你再怎么懒散也应该注意到了——游戏的开发已经走上正轨，关键技术突破完成，组织的转型没有谁能够阻止，我已经做完了所有‘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我对组织来说或许依然重要，但已经不是必须的了。” 　　“但我还活着。” 　　月影辉看着对面的男人笑，眼睛里都是狂热的光：“Hennessy，我标记了Gin但我还活着，你以为这是因为什么？” 　　“Gin不会杀了我的，我的命已经是他的了，他为什么要杀死我？” 　　琴酒拉开门，正好听到最后一句话。 　　月影辉转过身欢快地打招呼，琴酒对他点头，然后转向轩尼诗：“你的申请先生许可了，等君度的安排。” 　　“哎，这么快吗？”月影辉有点惊讶，“我还想说替轩尼诗说几句话呢。” 　　“他本来就是最合适的人选，”琴酒回答，仍然看着轩尼诗，“记得把工作交接了。” 　　“好——”法国男人懒洋洋地站起身，向门外走去，“不打扰你们了——” 　　我可真是在瞎操心，轩尼诗双手插兜，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这不是谈得很开心吗，两个人都是。 　　--------------------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哦 第78章 　　傍晚的米花，几个年轻人走在放学的路上。 　　这座还没有变成罪恶都市的城市在这个时间点非常热闹，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难得的是，此时大街小巷的人们都在讨论同一件事情——如今正在世界范围内大肆宣传的，即将进行第一次公开测试的那个全息网游，《新世界》。 　　从人们的议论声中可以知道，许多人仍然对所谓的“虚拟实景”抱有疑虑，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此产生兴趣，毕竟《新世界》的宣传铺天盖地，而它的第一轮公测又是完全免费的——这个游戏的一轮公测只有两千个名额，其中一千个将会邀请世界范围内的一千名精通游戏的硬核玩家，包括游戏主播、从业者和有着出色游戏经历的普通玩家，而另外一千个名额则是在世界范围内的报名者当中随机抽选。 　　这一备受瞩目的抽选在一天之前刚刚结束，因此不奇怪大街小巷都是谈论此事的人。 　　而走在放学路上的这几位年轻人也同样在谈论此事，和路人们不同的是，他们都有着不凡的身世，因此也当然……还是要靠随机抽取。 　　毕竟控制这次名额抽取的那个人在这件事上有着没什么必要的坚持，而负责抽选的又是个AI。 　　而在这种前提之下，也就不奇怪这三个人当中只有走在中间的黑发女生得到了名额。 　　“好羡慕啊！”铃木园子抱着闺蜜的手臂，“我也好想试试这个传说中的虚拟实景游戏啊！我们家里只有很无聊的虚拟实景模拟器而已……” 　　那种东西已经很离谱了好吗……走在两个女生身后的工藤新一虚着眼在内心吐槽，该说果然不愧是铃木家吗…… 　　毛利兰有点无奈，其实她对游戏并没有自家闺蜜那么热衷：“可惜这个抽取是绑定身份的，不然园子你可以登我的账号试试。” 　　“那倒不用啦！”铃木园子连忙说，“我听说一轮测试之后过三个月就会开始第二轮，而且会开放一些购买名额，到时候我再买好了。” 　　虽然三个月的时间也很难熬，但忍忍总是可以的…… 　　她这样想着，却仍然很羡慕，于是转过头去看向同样没有抽到名额的男生：“喂，我说新一，你爸爸不是据说参与了游戏的制作吗，怎么这都没有名额的啊！” 　　“我爸只是参与了一部分剧情而已啦……”工藤新一无奈道，“这次的邀请名额，可是起码要有10000个小时的相关游戏时间打底，还必须在游戏领域有一定的影响力，把关很严格的。” 　　工藤新一并不是什么游戏迷，当然不会有那么长的游玩时间，而且说是一万个小时，但其实只是底线，到最后真的被邀请的玩家各个都是有数万个小时游玩经历的资深玩家，这种邀请每个名额都备受瞩目，可不是能够暗箱操作的。 　　至于抽选的名额……据他父亲所说，那就更不是人力能够干涉的领域了。 　　“可恶啊，”铃木园子小声嘟囔，“我爸也说，这是对方公司坚持的事情，一个多的名额都不肯给啊。” 　　哪怕铃木财团是投资方之一，也得不到一点优惠，不过，等到游戏开始发售之后，再要操作就容易多了。 　　“说起来，园子，”在全球数亿的报名者中抽到名额的天选之女好奇地开口，“这家游戏的制作公司，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那是当然的了，”在这方面铃木园子还是有不少消息的，“因为这家公司就是前不久……大概一年之前才新注册的，据说就是为了发售这个全息游戏才专门建立的，我听我爸说啊，里面的水很深，好像和这个技术也有关吧……反正挺复杂的。” 　　毛利兰点点头，没有再多问，尽管对新技术的了解有限，但她还是能想象得到，虚拟实景这种产物不会仅仅被运用在游戏当中，这其中的利益关系是少女所不能想象的。 　　“但是，”工藤新一加速走了两步，来到青梅竹马的身边，“你们不觉得……之前那个发布会上，出场的那个首席研发者，看起来很眼熟吗？” 　　“啊，你还在想这个啊！”铃木园子皱起眉，“那种帅哥我如果见过怎么可能忘记啊！” 　　《新世界》的发布会在上个月举行，那是一场彻底的线上发布会，因为发布会的舞台就在那个神秘的游戏世界之中。 　　因此，这场发布会可以说是备受瞩目，而其结果也并没有让人们失望，或者不如说是超出了大多数人的期待，简直让人怀疑起真实性。 　　这场发布会的主持人就是游戏的首席研发者，名为月影辉的男人身披一身装备，看起来不像真人，而是仿佛从画中世界走来，他以虔诚而狂热的态度向世人介绍了这个由自己一手搭建而成的世界，随后由专门的工作人员演示游戏的实际操作。 　　那些只在科幻大片当中出现过的画面逐一呈现在人们眼前，所有的内容都是实机演示，尽管研发者坦言很多内容都不是刚进游戏就能体验的，但那个世界中展现出的一切还是吸引了无数人的眼光。 　　如果不是这样，这个游戏也不可能得到这么广泛的关注。 　　不过，就工藤新一而言，虽然他也对这个跨世代的游戏很有兴趣，但是既然没有抽到名额，他的注意力就转移到另一件事情上了——在看那场发布会的时候，他就一直觉得那位有点神神叨叨的首席研发者看起来很眼熟，询问父母之后却只得到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虽然对自家爹妈的恶趣味很有数，但他也只能另做尝试，转而和青梅们讨论这件事情，不过铃木大小姐看起来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不过，发布会上的那几个演示操作的工作人员也好帅啊，”铃木园子捧着脸花痴，“这家公司招人该不会还有长相的限制吧！” 　　工藤新一面露无语，比起工作人员的长相，对方在实机演示的时候展现出来的强大反应力和对各种武器的熟练还让他更印象深刻一点，不过考虑到父亲说的那个名字很奇怪的公司和政府的关系，他也没有想太多。 　　“其实……”毛利兰略带犹豫地说，“我也觉得，那位月影先生……有点眼熟呢。” 　　“哎？”铃木园子一愣，“不可能吧！难道你们两个背着我去了什么我没去过的地方吗！” 　　“没有啦……”毛利兰不好意思地推了推她，“我和你一起出去的次数还比较多嘛。” 　　“可恶啊，但我真的没有印象了……”铃木园子皱着眉努力回想，“那种造型怎么想都应该印象深刻才对啊！” 　　在发布会上作为首席研发者的月影辉是在虚拟世界里登场的，一身酷炫的装备充满了科技的美感，如果不是那张脸足够好看，应该没有人能记得他长什么样，铃木园子觉得自己还能记得他的脸已经很了不起了。 　　“等等，园子，”毛利兰发现了问题所在，“我说的不是造型啦，是长相……虽然想不起来了，但是长相确实有点眼熟。” 　　“啊？”园子开始努力把那炫酷的装备从自己脑子里剥离……“不行我办不到啊！那种造型没有人能忽视吧！” 　　“但是，如果你们两个都觉得眼熟的话……”她话刚说了一半，一边的工藤新一突然大声道：“我想起来了！” 　　两个女生吓了一跳，毛利兰连忙问：“新一你想起来什么了？” 　　“我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了！”工藤新一得意洋洋地说，“是婚礼上！” 　　“婚礼？”一年到头要参加不少婚礼的大小姐面露茫然，“我怎么……啊！”她终于想起来了，“是那个……克丽丝阿姨的婚礼！” 　　这下毛利兰也想起来了，那场婚礼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加上婚礼中还发生了凶杀案，倒是难怪园子对她口中的大帅哥没有什么印象了。 　　“没想到真的是见过的人呢，”女生笑着感慨，“这样一想还挺有缘的，是吧新一？” 　　她笑着回眸，却没有得到回应。 　　“我就知道他们不简单……”工藤新一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摸着下巴喃喃自语着，“在婚礼上都抱着电脑，难道那时候他就在做这个游戏了吗……但是总觉得那时候跟他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也很奇怪，可恶，老爸又什么都不肯说……呃……” 　　正当年轻侦探认真思索之时，他突然感觉到一阵杀气袭来，抬头看去，只见自家青梅笑得一脸温柔：“你在想什么呢，新一？” 　　“呃，没，没有，”工藤新一连忙赔笑，“我只是觉得他很厉害……” 　　“是啊，”毛利兰倒也没有多计较，笑容真正地温柔起来，“明明年纪也不大的样子，却已经做出这样的作品了。” 　　边上看够戏的铃木园子跟着点头：“确实啊！长得还这么好看，他男朋友长得也好看，真是人生赢家啊！” 　　被打断了思路的侦探连连点头，年轻人们的生活依然欢快而日常。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不会有死神小学生了呢，但是说不定以后新一的游戏id会是江户川柯南哈哈哈哈哈（然后在游戏里变小吗，笑死） 　　关于下一本，我要去写《名反派》的续篇了，对不起我的预收们，我爱你们，但是续篇真的好有意思啊（） 第79章 　　“你想去做什么？”琴酒问。 　　“什么都可以吗？”月影辉一脸苦恼地看着电脑屏幕。 　　伴随着游戏的一期工程做完，工作狂君度先生终于有了难得的真?假期，而作为一个工作狂，面对假期，他当然是当仁不让地选择了——加班。 　　好吧倒也不是，他只是终于有空能让琴酒完成当初“一起出任务”的承诺——啊，好像还是在加班，而且是跑到隔壁部门去加班了呢。 　　加班就加班吧，和琴酒在一起月影辉乐得加班，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问题是，作为一个万能的劳模，琴酒可以去做的任务类型多得离谱，上至任务总规划下至敲诈抢银行，文至谈判签合同武至上门搞暗杀，月影辉对着电脑翻得头晕目眩，愣是决定不了要去干啥。 　　“都可以，”琴酒显出一种诡异的霸道总裁气质，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董事会开多了，“这都是我负责分配的。” 　　言下之意就是，看中哪个都能截胡。 　　“我都不知道组织还有这么多任务……”月影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停止了盲目乱翻，他点开任务筛选模块——虽然没有用过，但这个任务系统就是月影辉自己写的，有哪些模块他还是很清楚的。 　　琴酒看着月影辉熟门熟路地在“地点”那一格里输入了一个名词，点击搜索，原本浩如烟海的任务顿时变成了零。 　　男人看起来并不意外，他微微挑眉，重新输入，再次搜索之后，面板上出现了三个任务。 　　他挨个看过一遍，指着其中一个看向琴酒：“就这个吧！” 　　琴酒俯下身看屏幕，长发垂落在月影辉手臂上，让他有点晃神，再醒过神的时候对方已经熟练地把任务给接了。 　　那是个并不复杂的暗杀任务，不复杂的程度简单来说就是根本没有月影辉的发挥余地，甚至都没必要让琴酒出手，基安蒂一个人一个上午就能解决，但是看到那个任务地点之后，了解月影辉在想什么的琴酒还是接下了任务。 　　在组织暗杀业务逐步减少的现在，一个任务出动了两个代号成员，想必那个被杀的倒霉蛋也会感到荣幸的。 　　旅游淡季真是没有什么人啊。 　　酒保无聊地擦着酒杯，目光随意地扫视着无人的酒吧，依靠旅游业生存的地方就是这个样子，一旦没有游客，就变得清冷起来。 　　而且自从《新世界》开启之后，很多人沉迷于在虚拟世界冒险，热衷旅游的人进一步减少，现在即便是在旺季，也不能和原本的热度相比了。 　　事实上，他也开始考虑是否要辞去眼下的这份工作，去游戏里碰碰运气——听说虚拟世界里的机会比现实更多，而且有不少和现实中相似的工作。 　　说不定在虚拟世界里当酒保赚得还更多呢……他出神地想着。 　　这时候酒吧的门发出轻响，有人走了进来。 　　酒保向着门口的方向看去，不由一怔。 　　走进来的是两个男人，穿着和酒吧格格不入的黑色大衣，容貌倒都是少见的英俊，走在前面黑发男人一边走着一边对身后的银发男人说着什么，后者平静地听着，尽管这举动看起来很普通，但不知为何，这两人之间的气场却让人觉得空气都变得黏腻起来。 　　是情侣吗……？酒保有些好奇地想：这个季节出来旅游，还挺少见的啊。 　　他正想着，黑发男人已经走上前，笑着对他招呼：“嗨！” 　　这自来熟的态度让酒保不由一愣，但他毕竟是专业的酒保，见惯了各种类型的客人，很快笑道：“你好先生，要点什么？” 　　黑发男人转身看向自己的同伴：“你想喝什么，Gin？” 　　“Gin。”银发男人面无表情地回答他。 　　“一杯琴酒，”黑发男人转向酒保，笑着说，“再来一杯……不，两杯琴酒吧。” 　　真是很容易的点单，酒保点头，从身后的柜子里拿下一瓶琴酒，又拿出两个杯子，虽然单子简单，但他还是尽量把倒酒的动作做得流畅好看——不过看起来这两位客人也根本不关心就是了。 　　话又说回来了，他刚刚是在叫他的同伴琴酒吗？还是说那是个选择问句？酒保一边把酒递到两位客人面前，一边略带好奇地想。 　　“谢谢，”黑发男人笑着说，他虽然长得颇有压迫力，但为人相当和善，和他那位即便不说话都气场超强的同伴对比起来更是称得上亲切，他很自来熟地对酒保搭话道，“这里看起来变了不少呢。” 　　“客人以前也来过？”酒保在脑海中略一搜索，一时没有想到是否见过这位客人，不过他的话算是说在了酒保心坎上，“是啊，这里以前可热闹了，即便是淡季，也总会有些人来，不像现在，大家都在家里玩游戏咯。” 　　黑发男人闻言微笑：“毕竟是新奇的东西，大家都会感兴趣的嘛。” 　　“是啊，”酒保点头赞同，“其实我也挺好奇的，要不是游戏仓太贵，我早就买了。” 　　因为游戏id和游戏仓是绑定的，一个人又只能有一个id，在游戏刚开始对外发售的时候，一个游戏仓曾经被炒出数十万美金的价格，不过伴随着产量逐渐增多，如今已经稳定在了一万美金左右，进入到了许多人的承受范围之内。 　　酒保也是因此才有了这个念头：“不过，最近我也考虑去试一试……” 　　“那很不错啊！”男人露出高兴的笑容，“这个游戏真的很有趣，我想你会喜欢的！” 　　他那一直默默喝酒的同伴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无奈。 　　黑发男人明明没有往那边看，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转变了话题：“哦对了，你问我是不是来过……是的啊，我三年前来过这里。” 　　三年前？酒保一愣，那可真是不短的一段时间了，难怪他对这么显眼的两个人都没有印象。 　　男人还在继续说：“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其实三年前的时候……我走得有点匆忙，所以……忘记付账了。” 　　酒保更惊讶了：“忘记……付账了？” 　　这是能忘记的事情吗？而且虽然酒吧现在冷清，但三年前这里还是旅游胜地，对于来这里旅游却想赖账的客人也有自己的一套处理方式，一般来说不会有客人能逃过这里的保安……呃，他扫了一眼边上的银发男人，感觉又不是很确定了。 　　“是啊，”黑发男人笑得很尴尬，“而且这三年来我又一直都很忙……所以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前不久才想起来……” 　　这位客人倒真是很有趣，酒保好笑地想，三年前的事情，现在才想起来，而且竟然好像真的是过来付账的……一般人不应该是就当过去了吗。 　　“所以，”他忍俊不禁地问，“客人少付了多少钱？” 　　“那倒是没有多少啦，”男人在单子最上面点了一下，“就只有这个——一杯金汤力。” 　　“就只有这点吗？”酒保惊讶地说道，看对方千里迢迢跑来还钱的样子，他还以为起码得有个几十个人的消费呢，没想到只有一杯——哎？ 　　酒保的神情突然一怔，一杯金汤力……他仔细地看了看面前的黑发男人，又转而看向他银发的同伴，感觉自己回想起了什么。 　　——即便是在见惯了各种人各种事的酒保的生活里，那也确实是一个很特别的事情。 　　“我还以为……”他怔怔地看着这个男人，“你已经……” 　　“死了？”黑发男人笑着接话，看起来很高兴，“你认出我了啊。” 　　酒保无奈地笑：“不，应该是……认出了这位，”他看向一旁的银发男人，“想要忘记也很困难啊。”那种可怕的omega。 　　银发男人只是抬起眼冷淡地扫了他一眼，并未接话，倒是他面前的黑发男人笑得更开心了：“确实啊！Gin就是这么让人印象深刻的人呢！” 　　所以他真的叫琴酒啊……酒保一边跟着点头，一边下意识地想。 　　“所以……你们两位……”意识到这两人就是当初自己见过的人之后，酒保的八卦心也上来了，他忍不住好奇地问。 　　“不能算是蜜月吧，”黑发男人一手撑着下巴，“只能说是故地重游？” 　　“因为这里是我们初见的地方嘛，很有纪念意义，”他挥了挥手，“而且还可以来还小哥你的酒钱。” 　　“这还怎么好意思啊！”酒保连忙说，“而且也没有多少钱，就当是……我给你们的新婚贺礼吧！” 　　“新婚？”月影辉神情一怔，看向琴酒。 　　“如果你想的话，”银发男人神情冷淡，“领证不难。” 　　虽然琴酒手上的那一大堆假身份，不知道用哪个来领证才更合适。 　　“啊，好像没有必要，”月影辉也想到了这个——其实假如他想的话随便黑进一个国家系统登记就能领证了，但这对他们而言又没有什么意义，于是他转向面露懵逼的酒保，笑道，“不能算是新婚啦，不过，既然你给我们贺礼，那么这个就当作是回礼吧！” 　　说着，他拿出一个优盘放在吧台上：“把这个插进游戏仓里，你的角色可以得到一些加成哦！” 　　告别一脸懵逼的酒保之后，他们来到那座月影辉三年前就想来的后山。 　　天色已经暗下来，山上不仅没有什么风景，而且因为夜色有种阴森恐怖的感觉，但走在其中的两个人显然都没有感觉到什么害怕的情绪。 　　——话又说回来，两个黑衣人走在幽暗的森林里，他们才是恐怖氛围的一部分吧。 　　这座山并不高，很快他们就来到山顶，到底是海岛，山顶的风光还是很不错的，太阳已经落下，圆月高悬天空，洒下圣洁的辉光。 　　月影辉感觉有点累了，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仰头看向自己身旁的月亮。 　　琴酒也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神情显得柔和很多。 　　“我很高兴那天没有杀死你。”在月影辉开口之前，月亮轻声为他加冕。 　　--------------------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还有个游戏相关论坛体番外，然后就就结束啦！ 　　酒保小哥为什么没有认出月影辉就是做游戏的：上一章讲过了，他的造型太酷炫，没有人记得脸 　　酒保小哥得到了什么回礼：他的人物将能够无限产出金汤力（） 第80章 番外6 　　我一直很疑惑，新世界的引导npc为什么是个彪形大汉啊？不是小姐姐也就算了，长得好看点不行吗？?的审美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刚进游戏的时候我都被吓到了 　　0 　　确实，我也很疑惑 　　1 　　不知道哎，可能?的审美就是有问题吧 　　2 　　也不见得是?决定的吧……?只是主要负责人，又不是美工 　　3 　　那么重要的npc主要负责人不把关你信吗 　　4 　　不是啊，引导npc有原型的，你们不知道吗 　　5 　　？有原型？ 　　6 　　这我还真不知道，哪里说的啊 　　7 　　主创的一个采访里……不是?的采访，是副主创的 　　8 　　所以原型是谁？为什么让他来当引导npc啊？ 　　9 　　原型是?的上司啦 　　10 　　啊？又是?的上司？?到底有几个上司啊？我怎么记得他上司已经化身AI了？ 　　11 　　?的上司不是他男朋友吗？ 　　12 　　?哪来的这么多上司啊，晕了 　　13 　　不多了，就这三个，化身AI的是大老板，他男朋友是他直属上司，这个npc的原型是负责这个项目的上司 　　14 　　什么，负责这个项目的不是?自己吗？为什么还有一个上司啊？ 　　15 　　你们水厂的模式我理解不了……怎么直属上司和项目负责人还不是一个的吗 　　16 　　不是啦……算了我去找找那篇采访，我也说不太清 　　17 　　话说，?他男朋友是不是就是带他进厂的人？ 　　18 　　对，?的男朋友带他进厂的人他的天使他的直属上司Gin，话说?到底怎么做到把天使挂在嘴边的，这也太肉麻了，他不是日本人吗，不是都说日本人很含蓄的吗 　　19 　　?一点也不像典型日本人…… 　　20 　　所以为什么引导npc不能以他男朋友为原型啦！都是上司，他男朋友不是好看很多吗！ 　　21 　　这话说的，把男朋友做进游戏让全世界玩家上下其手吗，是我我也不干啊 　　22 　　好吧，也有道理……但是他的这个上司还是差太多了吧！说到底来个小姐姐不好吗！ 　　23 　　那毕竟?就不喜欢小姐姐 　　24 　　日，被说服了 　　25 　　我找到采访了……你们还想看吗 　　26 　　看啊，为什么不看 　　27 　　来来来 　　28 　　让我看看到底是哪个家伙把引导npc做成这样的 　　29 　　嗯……首先是?的这个上司吧，他不是那种上司，他有点像是……后勤部长？总的来说就是，这个项目在?来之前是上司负责的，但是?来之后上司就变成了后勤，主要工作是招人、安排物资，和监督?睡觉 　　30 　　监督睡觉？?是小孩子吗？还要人监督睡觉的？ 　　31 　　这真的是上司吗，这上司被?架空了吧？ 　　32 　　那我理解了，所以他男朋友才是直属上司嘛 　　33 　　差不离吧，反正能管住?只有他男朋友，各种意义上 　　34 　　关于睡觉这事，大概是说有段时间?的状况不好，再熬夜就要熬死了，所以上司会监督他准点下班睡觉这样子 　　35 　　好可怕，什么情况能让一个alpha熬夜熬死啊 　　36 　　不知道啊，不过?是个工作狂，所以也不奇怪吧 　　37 　　然后就是，这个上司为什么会做成引导npc呢，这个有点复杂，其实是当初有一次游戏测试的时候，出了个恶性bug，差点把游戏世界搞没了，?就紧急编写了一个道具进去拯救世界，成功解决了之后大家想要写一个以他为原型的npc进去，但是他拒绝了，顺便也帮他男朋友拒绝了，但是建议可以做一个他上司的……草所以真是?的锅啊 　　38 　　可恶啊……上司就能随便霍霍了吗！ 　　39 　　准确来说，后勤上司可以随便霍霍…… 　　40 　　上司这么凶神恶煞的竟然是后勤，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41 　　上司：我能怎么办呢，我又写不出程序 　　42 　　不过做成引导npc不是?提议的，好像是很多人讨论决定的 　　43 　　很多人，草你们制作组是不是都有问题 　　44 　　为什么很多人还能搞出把上司做成引导npc的设定啊！ 　　45 　　这个上司……感觉有点惨啊…… 　　46 　　也不是吧，会做成引导npc，感觉上司还挺受欢迎的？说不定看上去凶神恶煞但其实是个亲切的人呢 　　47 　　那也不能改变他的长相啊！制作组的各位行行好吧，不要冲击我的视力了 　　48 　　也还好吧，其实也就是引导的时候出现一下而已，之后又不会再出现了 　　49 　　但是进入游戏见到的第一个人物是凶恶的大汉什么的……还是有点…… 　　50 　　我倒是觉得比千篇一律的小姐姐好多了，起码很有记忆点嘛 　　51 　　那倒是确实很有记忆点…… 　　52 　　虽然出场少，但是每个人都会看见他，这不是给上司出场的机会吗（doge） 　　53 　　上司：并不想要这种出场 　　54 　　所以除了上司之外新世界还有什么有原型的npc吗 　　55 　　没有了吧……起码明说出来的没有 　　56 　　但是除了上司之外彩蛋还是有一些的 　　57 　　我都不知道什么彩蛋哎，有什么攻略吗 　　58 　　这是个真实世界啊，就算有彩蛋很多也是一次性的，你去看看别人的帖子就行了，哪来的攻略 　　59 　　所以说制作组真的很爱上司了，泪目 　　60 　　上司：并不想要这种爱啊！ 　　61 　　笑死，持久的彩蛋还有一个，应该也知道了吧，游戏开头那个 　　62 　　哪个？ 　　63 　　那个吗……?真的很肉麻哎 　　64 　　肉麻是有点肉麻，但是也很浪漫啊 　　65 　　浪漫的极致难道不是他把自己的股份全给了他男朋友吗！ 　　66 　　确实，浪漫的极致就是钱 　　67 　　等会，你们到底在说啥啊！不要去讨论股份了！什么彩蛋啊！ 　　68 　　啊，就是你刚进游戏的那个画面，除了标题之外，不是还有一句话嘛，“from Gin”那个 　　69 　　哇，把男朋友名字放在标题吗 　　70 　　是啊，很浪漫吧 　　71 　　是挺浪漫的，但为什么是“from”不是“for”啊 　　72 　　这个就是……肉麻的部分了 　　73 　　那是肉麻吗，那是神经质吧（掩面） 　　74 　　去看?的采访，反正大致意思的就是“天使拯救了我所以没有天使就没有这个世界，新世界是因为天使而诞生的”，当然他自己说的比这个还要肉麻一百倍 　　75 　　别去看！！那个采访太可怕了，我已经不能直视?了，千万别去看！ 　　76 　　啊这…… 　　77 　　?是不是有什么…… 　　78 　　是的 　　79 　　辛苦了，天使君，很不容易吧 　　80 　　冷静点，人家把股份都上供给天使了，天使有什么不容易的 　　81 　　你们才是要冷静点，不要就跟着开始喊天使了啊！！ 　　82 　　来让我们换个话题，?拯救世界是怎么回事？他还有救世主情结的吗 　　83 　　这个话题好，不要讨论天使了 　　84 　　不讨论吗，据说在游戏里拜天使能涨幸运值哦 　　85 　　真的吗？ 　　86 　　不要讨论了———— 　　87 　　其实我还真有点好奇拯救世界的事，访谈里有说吗 　　88 　　紧急编写了一个道具草，道具这玩意是可以紧急编写的吗？？ 　　89 　　?写出啥我都不奇怪…… 　　90 　　?一个程序员怎么会有这种救世主经历的，草 　　91 　　程序员拯救世界吗 　　92 　　为什么是写个道具自己跳进去啊！?原来是有救世主情结的吗？！ 　　93 　　访谈讲的也不是很详细，大概就是说在游戏还没开发完做测试的时候，有一天道具测试和底层物理规则测试两边发生了冲突，游戏世界陷入到奇怪的内循环当中，如果要从外部解决的话可能会对游戏的整体运行造成影响，而且那时候很多东西都已经做完了，删了重做会很麻烦，然后?就编了个道具进到游戏里面从内部解决了 　　具体是什么道具怎么解决的都没有说…… 　　94 　　竟然还有这种经历啊，这游戏做起来也不容易 　　95 　　想也知道不容易吧，不过?在遇到大bug的时候竟然是自己跳进去解决吗，我以为他会用ai呢，或者其他测试员 　　96 　　不奇怪吧，?虽然神神叨叨的，但是真的很爱他的游戏 　　97 　　这么说来?对自己也很有信心啊，觉得自己能比AI和测试员们搞得好 　　98 　　那毕竟是他做的游戏……他对游戏的理解强也很正常吧…… 　　99 　　话也不能这么说，做游戏的不是都会玩游戏啊，只能说?确实挺强的，也挺自信的 　　100 　　新世界的测试员也都是大佬啊，话说我都不知道水厂从哪里搞来的这堆大佬，为什么连警察和特工都有啊？ 　　101 　　这个大家讨论很多遍了，没有结果，测试员选拔的标准也不知道，只知道大概是精神力方面的 　　102 　　而且成分也很复杂，简直是世界特工大杂烩…… 　　103 　　所以不是有说法水厂和很多国家都有合作吗，我觉得有可能啊 　　104 　　有道理，但是这个咱们就不聊了吧，这话题太危险了 　　105 　　确实，说回?吧，?不仅在一大堆特工和ai里选了自己去拯救世界，而且还真的成功了，他游戏应该玩得很好 　　106 　　比起这个，我觉得?他男朋友才离谱，实机演示的时候一大堆特工里就他男朋友没有什么头衔啊，但是又特别强，我看的时候还以为那是ai 　　107 　　怎么说，毕竟是?的直属上司，没点能耐怎么制得住他 　　108 　　毕竟是天使（微笑） 　　109 　　不要再天使了！ 　　110 　　说到这我感觉……水厂招聘是不是也看颜值啊？从?到他男朋友到那堆测试员都好帅啊！水厂老大是个颜控吗？ 　　111 　　你看着标题再说一遍呢？ 　　112 　　草 　　113 　　上司———— 　　114 　　上司君不仅在楼里被嫌弃，还被无情地无视了 　　115 　　说起来……要不是Gin真人有出现过，我还真以为是ai呢……因为?看起来就很像是会爱上ai的人吧？ 　　116 　　草，那的确是 　　117 　　而且Gin看起来也很像ai……起码比格兰菲迪像刻板印象的ai多了 　　118 　　也不一定啊，虽然但是，论坛里没有人见过?他男朋友真人吧？以?的技术造出以假乱真的现实场景也不难吧，说不定真的是ai呢 　　119 　　……没想过的道路增加了 　　120 　　别，别吧，感觉?更奇怪了艹 　　121 　　不是，你们冷静一点啊，?他男朋友是把他带进水厂的人啊！ai上哪带人去啊！ 　　122 　　也是哦…… 　　123 　　就是说啊，?开始做ai之前就遇到Gin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的天使出什么事，?很像是会做一个男朋友ai的人 　　124 　　你们够了哦，不要再让?在我心里的形象变得更奇怪了（掩面） 　　125 　　?还不够奇怪吗 　　126 　　那天才一般都会比较奇怪的，可以理解 　　127 　　可是?不是那种奇怪……你们不觉得他平时的表现其实很正常吗，但是在常识人的表象之下偶尔有点奇怪，反而更诡异了…… 　　128 　　我懂，就是那种……假装成正常人的怪物的感觉 　　129 　　你们不要说得?是什么很奇怪的东西一样啊！ 　　130 　　怎么说呢……那种天才和我们之间的距离，可能比我们和猴子之间的距离还要大吧，所以对于我们这些猴子来说，看待他就像看待怪物也不奇怪吧？ 　　131 　　？？话题怎么变得哲学起来了 　　132 　　……但是人不会和猴子谈恋爱吧 　　133 　　?知道你说他的天使是猴子吗 　　134 　　？？！这不是99l说的吗？？不是我啊！ 　　135 　　我没说哦，我只说我是猴子而已，?他男朋友不是天使吗 　　136 　　草，你也太谄媚了吧？！ 　　137 　　在?的论坛里堆?谄媚有什么问题吗？ 　　138 　　日，所以那个拜天使涨幸运值的设定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139 　　不知道啊，但是不管真假试试又不亏 　　140 　　也是…… 　　141 　　-------------------- 　　作者有话要说： 　　jj好像不能显示emoji……总之文中的问号?是月亮的emoji，自行理解一下吧（掩面） 　　以及，并没有涨幸运值这种设定 　　这篇文就到此为止了，我休息一下之后，开《名反派》的续篇，是突然的脑洞，太有意思了实在想写，下篇见吧！ 　　感谢在2022-11-14 00:00:00~2022-11-19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笨笨鱼 69瓶；illumina 50瓶；小球宝宝小张张 34瓶；一团毛猫 30瓶；拒绝虐攻 29瓶；一伊易弈 23瓶；孤 22瓶；吃饭睡觉打豆豆、阿猫猫猫 20瓶；★醉世 19瓶；beakaek 18瓶；三透明、夜溯浔 10瓶；。 7瓶；咸鱼馅糯米团子 6瓶；一年四困、东苳、遇狐、lucer、黑猫 5瓶；温妮、苍白色 4瓶；玄叡、三文鱼、顷竹、白日梦泽 3瓶；唔ff、秋晓兰、林琛、琴爷、蓝浅 2瓶；夜雨声烦在孤舟、收藏家-飞鸟、嗷呜嗷呜、拾溪、丹枫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